“來就來!”


    一撩開叉的裙擺,妲諾絲將裙角塞到了腰帶裏,露出兩條修長的美腿,以老頭乘涼的豪邁姿勢蹲了下去,一雙纖細美手粗暴的在列維身上摸來摸去,疼的半死不活的囚徒隻能徒勞的動一動眼珠,他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奶奶個熊的,”妲諾絲翻了翻列維的眼皮,還查看了一下他的後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是觸發式詛咒。”


    “很複雜的咒術,施術者的水平倒也看得過去,隻是比起我可差遠了。”她說著把列維整個人翻了個身,讓背部向上,猛然暴漲的指甲劃破了脆弱的襯衫,露出了裏麵的肌理。


    看到了裏麵的情況,瓦倫丁和安迪同時皺起了眉頭。


    隨著妲諾絲的撫摸,暗色的魔紋逐漸從肌膚上浮現,青藍色的蔓藤紋路爬滿了男人整個背部,幼芽狀的突然已經逐漸向腦袋蔓延。


    “生命之種,很有意思的巫蠱禁術,”她解釋道,“一般用來隱藏不能被暴露的秘密,一旦身受詛咒的人有泄露秘密的危險,被種植在身上的巫蠱之種就會發芽,憑借著宿主的生命力成長,直至宿主死亡。”


    妲諾絲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女巫,在他身上下咒的人是女巫。”


    “那個假惺惺的女人啊,”安迪饒有興致地捏了捏鼻子,“連這種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看樣子我們的列維少爺知道的秘密非常不得了啊。”


    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瓦倫丁看向巫蠱師,“能救回來嗎?”


    “開玩笑!我是誰?老娘在異端名錄上名列前茅的時候,那個假正經的女人還不知道怎麽熬製魔藥呢!”妲諾絲一拍大腿,雙手拉開前胸的衣領在裏麵摸索著,不一會兒就從雙峰的溝渠處掏出來了一顆被五顏六色的包裝紙緊緊包裹的糖果,“把這個吃下去的話,雖然不敢說讓他重回20歲,但也能暫且保住他一條小命了。”


    瓦倫丁接過了列維的救命藥,抬起眼皮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男人,“他還能撐多久?”


    “挺久的,”把手嫌棄的在對方的衣服上抹了抹,漂亮的巫蠱師站了起來,“我們的列維少爺平日裏“真是吃好喝好,身體倍棒,怎麽說也能夠再不死不活的撐個大半天的。”


    “那就好,”裁決長點了點頭,扭頭對著一旁的安迪說道,“你去把我們的貴客請過來,動作快一點。”


    “首領是說那位官職大的嚇死人的貴客嗎?”紅發修士做了個鬼臉。


    “我們可是個非常人性化的組織,心愛的侄子都要死了,做叔叔的還醉生夢死可怎麽行?”


    到了明確指示的安迪爽快的走出了審訊室,倒是妲諾絲一看到死對頭離開了就不安分了起來,她扭動著水蛇腰走近了瓦倫丁,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蔥白手指在沿著對方的一路向下,在即將到達腹部的時候被一把死死抓住。


    瓦倫丁冷冷的看著媚眼如絲的妲諾絲,直到臉皮厚如她也撐不住了,隻得嬉皮笑臉的往後退,還不忘拿長腿勾了勾對方的。


    “別總是這麽正經嘛,首領,”她嬌媚的咬著手指抱怨,“跟人家來一次的話,說不定會上癮哦。”


    “敬謝不敏。”瓦倫丁理了理衣服。


    “嘁,死性冷淡。”亞麻色長發的美人不快的把頭扭向一邊。


    瓦倫丁沒來得及對下屬的誹謗做出反應,因為妲諾絲剛說完,審訊室的大門就被從外麵推開,安迪拖著阿列克謝的一條腿,把骨瘦如柴的老頭拽了進來。


    沒錯,就是拖著腿拽了進來。


    “你‘請’人的方法可真夠激烈的啊,小白臉。”妲諾絲對著安迪翻了個白眼。


    “為了讓貴客能夠更好的配合我們,我也隻能出此下策啦。”安迪笑嘻嘻的回答。


    “哼!”躺在地上被拖行的前任主教冷哼一聲,掙脫了審判官的束縛坐了起來,他的眼珠子極快的轉了幾圈,將屋子裏的情況盡收眼底,在看見不死不活的列維時,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隨後又像無事人般撓著糾結成塊的頭發。


    “阿列克謝主教大人,”瓦倫丁俯下身,笑得如沐春風,“昨日一別,是不是很想我啊。”


    “你倒是命大,”阿列克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已經回歸聖光之海了呢。”


    “都是偉大的聖光的仁慈,”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瓦倫丁一把抓住阿列克謝的頭發,扯著他往列維的方向走,“我雖然經曆了小小的考驗,好在有驚無險,畢竟聖光想要帶走的另有其人呢。”


    他說著,揪著對方的頭發強迫阿列克謝抬頭,“您看,這是誰?”


    近距離的看到列維萎頓的模樣,阿列克謝不由得眼孔縮了縮,隻是表麵上依舊裝糊塗,“誰啊,你這麽粗暴的請我來這裏不會就是為了讓我見一個陌生人吧?”


    “您再仔細看看,”瓦倫丁迫使他又往前湊了湊,“您總不會連寶貝侄子都認不出來了吧?”


    “瓦倫丁啊瓦倫丁,”阿列克謝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我老糊塗了吧?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雖然身體並不健壯,但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啊。”


    明白對方打死不會承認,瓦倫丁鬆開了他的頭發,也收回了裝模作樣的尊敬,“不,我看你不是老糊塗了,而是心糊塗了。”


    示意安迪把隻剩一把骨頭的列維提起來,他湊到了阿列克謝的耳畔,用甜蜜的語調說道︰“你知道嗎,當初教皇身邊的樞機主教團裏,我最喜歡你。”


    “因為我最沒用?”老頭自嘲一笑。


    “不,因為你的心腸始終都不夠硬。”


    瓦倫丁指向列維對他說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你心裏很清楚,接下來會怎麽樣,你也同樣清楚。”


    阿列克謝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你一直把這個從小看到大的侄子視作親生兒子,為了保他一命,你才費盡心機的算計我,想要為錫安會製造出能夠救人的空當,”沒有漏過他的反應,瓦倫丁趁熱打鐵,“你之所以篤定錫安會會不惜代價的營救他,除了對方做出的保證,還因為他知道某個絕對不能夠泄露的大秘密。”


    “據我所知,列維·斯坦森一直遊離於錫安會的外圍,我猜這個秘密他也是機緣巧合下才知道的,為了保住自己的侄子,你才默許女巫在他身上下了生命之種,這個隻有核心成員才會背負的詛咒。”


    瓦倫丁拍了拍阿裏克謝單薄的肩膀,感受到他身體微微的顫抖。


    “隻是你萬萬沒想到,錫安會在你行動後卻毅然背棄了承諾,也是,比起花力氣去救一個沒有其他價值的棋子附屬,當然是直接激發詛咒更加省時省力,況且他們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手掌下的顫抖愈發明顯,瓦倫丁彎腰湊近了前任主教,臉上露出了悲憫的神情,“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嗎,阿列克謝大主教?”


    年邁的主教無力的閉上了眼楮。


    “這一任的會長天選者本來就對你們這些老資曆感到不滿,先是聽從一個毛頭小子的建議裁撤了延續千年的長老會製度,又重用一群不知底細的年輕人,把你們這些糟老頭子早就丟棄到了一邊,又怎麽會花大力氣來營救一個糟老頭子的附屬品呢?”


    “關心則亂啊,我的主教,”瓦倫丁蠱惑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然而聖光終究是仁慈的,給予每一隻迷途羔羊折返的機會,錫安會想要列維*斯坦森死,我們卻可以讓他活,隻是這選擇權,終於還是在你手裏。”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阿列克謝沉聲問道。


    “不,我是在為您指向一條光明大道。”


    金發修士拿出了那顆糖果,鄭重其事地放到了老人的手掌心,“我知道你身上也有同樣的詛咒,也不願意為難你,對你這種老狐狸來說,暫時欺騙詛咒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吧?”


    “隻要對我的問題輕輕點頭或者搖頭,這顆保命藥就會進入列維少爺的肚子裏,很合算的買賣,不是嗎?”


    阿列克謝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一句,“你想問什麽?”


    “很簡單,那個置你侄子於死地的秘密,”瓦倫丁笑了,“這一定是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機密,一旦曝光,錫安會的真身也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老頭子的眼皮顫了顫。


    “看樣子我猜對了,”金發修士蹲在了主教的麵前,“錫安會的保密製度真的做的很好,會被一個外圍成員泄露的秘密非常之少,肯定是某一件極為特殊的事情,嗯,那讓我再猜猜……是關於天選者?你的侄子,不小心撞破了天選者的真是身份?”


    阿列克謝深深地看著眼前的美貌青年,他生的確實非常好,從臉蛋到身段都萬中無一,眉眼之間俱是風情,哪怕是發怒時的淩厲線條也無可挑剔,更要命的是,他身上還帶著一種怎麽也搓磨不掉的傲氣,讓人抑製不住將其折斷的暴/虐/欲/望。


    早在聖城初見時,阿列克謝就斷定這個傾倒了整個教廷的青年不會止步於“玩物”這一可笑身份,他就像是潛伏的美麗花豹,冰藍色的獸瞳死死的盯住每一個人的咽喉,隻要有一個疏忽,就會被他撕破喉嚨。


    他的老朋友阿克辛讚同他的觀點,卻遠遠低估了對方的危險度,成了花豹爪下第一個犧牲品。


    “我來說,你點頭或者搖頭。”殘忍的野獸對苟延殘喘的獵物吩咐道,卻對獵物眼中瀕死的哀求視若無睹。


    當“奧古斯都”這四個音節從近在咫尺的姣好唇瓣中吐出的時候,阿列克謝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還有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拖到陽光下鞭撻般的痛苦。他又看了一眼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侄子,挺直的脊背猛然傴僂,放佛某種一直支撐他的東西被無情的從身體裏抽走了。


    阿列克謝微微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算是徹底完了,無論是信仰還是信念,都在轉瞬之間變為了別人盤子裏的殘羹冷炙。


    何其悲哀。


    第41章 征服世界的第四十一步


    清風穿過林間,吹拂著辛西婭的臉龐,將她耳邊的碎發卷起,帶來了清晨樹林特有的青草氣息。


    這裏是卡斯蒂利亞與野豬王國的交界,她和她的軍隊正潛伏在這片丘陵之上,山下不遠處便是鄰國的哨崗,托半精靈出色視力的福,她甚至能看敵方哨兵模糊的背影。


    此刻的她穿著貼身的珊瑚紅戰鬥服站在突出的石崖上,腰間懸掛著佩劍,銀色的長發被高束在腦後,身畔是佩戴著盔甲的愛德華和娜塔莎,腳下是整裝待發的軍隊,脖子上那條被表哥親手圍上風紗巾透出隱隱約約的羅勒葉香氣,讓她不由得想起那個留在帝都的男人。


    如今距離莫洛文侯爵府的那次密談僅僅過了兩個月,在這兩個月裏,辛西婭深切的體會了一把愛德華口中“這個國家是一支軍隊”到底是什麽意思。


    完全沒有備戰適應期,也不需要任何動員,在戰爭命令下達的那一刻,所有人就進入了相應的角色,成堆的武器從倉庫裏運了出來,適齡的民眾自覺穿戴好盔甲走出家門,匯入街道上的洪流,他們翻閱了山嶺,穿過了一個個城鎮,甚至有人從他國跋涉而來,最終匯集到了皇宮腳下。


    幾乎是每一分鍾都有新的半精靈前來報道,不需要領主的指揮,也不需要貴族的帶領,他們根據自己的特長與習慣自動分隊,井然有序的畫麵足以讓任何一個旁觀者歎為觀止。


    諾大的帝都被匯集而來的民眾堵的水泄不通,尚在養傷的愛德華披掛上陣將他們一一收編,瓦倫丁穿上了代表主教的紅色法衣,親自在皇宮舉行了盛大的賜福儀式,當耀眼的聖光柱在皇宮中央升起的時候,現場完全陷入了沸騰。


    武器、鎧甲、糧草、車馬……這個蟄伏已久的國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了起來,而在全國高漲熱情的背後,則是一雙雙被好戰因子折磨的泛紅的眼楮。


    嗜血和狂亂,這才是暗精靈的本性,而他們已經被所謂的條規壓抑的太久了。


    辛西婭感覺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打開了猛獸的牢籠,心底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顫栗。


    在送行儀式上,瓦倫丁冰冷的手指沾著聖水塗抹在她的額頭。


    “陛下,祝您武運昌隆。”美麗的青年如此說道,眼神鋒銳如刀。


    想到這裏,辛西婭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間,那裏依然殘留著聖水帶來的燒灼感,提醒著她此行麵臨的危險與挑戰——為了樹立威信,作為女王的她必然要踏上戰場。


    “陛下,時間差不多了。”


    娜塔莎在她耳邊輕聲提醒,沙啞的女聲帶回了辛西婭飄遠的思緒。


    回過神的女王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斂了斂眉,對著左右微一點頭,“那就開始吧。”


    愛德華聞言立即上前一步,對石崖下抬手示意,整齊的軍隊如摩西分海般空出了一條通道,四個服飾怪異的半精靈抬著一塊巨大的石板走了過來。


    他們將石板放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對準了石崖的正下方,他們繡有絢麗花紋的長袍掃過青蔥的草地,沾染上星星點點的泥土,頭上五顏六色的羽毛和臉上塗抹的油彩在陽光下更顯豔麗。


    戰爭祭司們圍繞著石板開始了舞蹈,他們跳了一圈又一圈,嘴裏唱著繼承自遠古的歌謠,“讓我們跨過高山,讓我們淌過溪流,以鮮血清洗劍刃,以殺戮填補靈魂……”


    隨著奇異的音調傳入耳朵,辛西婭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正逐漸被喚醒,繼而蠢蠢欲動,她按捺著沸騰的感覺,用眼楮的餘光掃向身側的娜塔莎和愛德華,隻見他們一個在不斷吞咽口水,一個則難耐的舔舐著嘴唇。


    石崖上的三人尚且如此,台下的更不用說了。


    暗精靈標誌性的紅眼楮在歌聲中越來越亮,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著身體,好戰的血脈在耳畔咆哮,撕裂敵人的欲望在體內橫衝直撞。


    一曲歌畢,辛西婭深吸一口氣,接過了娜塔莎遞過來的小刀,輕輕劃破了自己的右手腕,這是一把快刀,鮮血溢出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感到疼痛。


    鮮豔的血液順著皓腕蜿蜒流下,滴落在了早已準備好的石碗裏,一滴、兩滴……鮮血落在碗裏的滴答聲伴著陣陣樹葉響動,成為了現階段的主旋律。


    辛西婭足足放了一碗血,本就身體算不上健壯的她此時更是已經頭暈眼花了。


    穩住!辛西婭!


    她默默地告誡自己,用微微顫抖的手接過了侍女長遞過來的石碗,無視對方投過來的擔心目光,將石碗裏的鮮血順著石崖倒了下去。


    女王的血液被澆灌在了久候的石板上,迅速填充了上麵鑿刻的溝渠,隨著紅色的蔓延,石板的真麵目也顯露在眾人眼前。


    這是一塊非常罕見的巨型符石。


    在到達半位麵的最初,混血的魔法師們絕望的發現新世界魔法元素少的驚人,甚至不足以支撐他們施展最基礎的元素法術,麵對煉金術和地精工程學的異軍突起,淪為魔藥提供者的法師們在經曆了一代又一代的艱難研究後,終於交上了一份差強人意的答卷。


    他們將自己所學的法術凝縮成了一個個奇異的符文,而承載了符文的載體就是符石,魔法師們通過將自身蘊含的魔力注入符石來激發法術,完成了從天地元素到血脈力量的奇妙轉變。


    對於法師們而言,擁有一塊價格不菲的符石往往意味著多出了一條性命,因此從不輕易示人,例證就是辛西婭認識了安迪這麽久,也沒見過他施展任一魔法,倒是聖光術總是不要錢似的到處亂撒。


    這就導致了辛西婭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符石這種稀罕物,更別說是大如磨盤的了,讓她深切感受到了卡斯蒂利亞到底有錢到了何等喪心病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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