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幕一放下,伊莎貝拉的臉立刻掛不住了,她如喪考妣的癱在靠椅上,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你到底在抱怨什麽啊?”瓦倫丁無語的看看她,“想要見我一麵的人從聖城一直排到卡斯蒂利亞好嗎?”


    “這不一樣啊!完全不一樣啊!”


    伊莎貝拉“蹭”的一聲就坐了起來,情緒激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和雙腿,隨著她的動作,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你看看我這胸!你看看我這腿!再看看我這身衣服!折騰了這麽久全白費了!”


    瓦倫丁閉上眼扭過頭。


    辣眼睛。


    他的反應自然招致了堂姐更加猛烈的不滿。


    “你還嫌棄上了!你竟然還嫌棄上了!”日精靈氣的渾身發抖,“我堂堂第二皇女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誰?都是因為你!”


    “別說的像是我對你始亂終棄一樣。”


    “你讓我白忙了一場!!”


    伊莎貝拉控訴道,這句話吼出來後她反而鎮靜了下來,重新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秀發,胳膊上的黃金臂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又恢複了之前千嬌百媚的模樣。


    安在砂蜥背部的攆轎隨著前進微微晃動,瓦倫丁看看眼前這個跟方才判若兩人的堂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 … … 你就那麽喜歡那個女裝癖?”


    “要叫堂姐夫,你這個渾小子,”伊莎貝拉白了小堂弟一眼,“我們兩個可是命定之人,你這個孤家寡人是不會懂的。”


    想了想被綁在火刑架上的格蕾絲,又想了想去世的瑪麗女王,瓦倫丁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裝模作樣的堂姐這次真的沒說錯,對於兩個命定之人真正相愛後會怎麽樣,他確實一點也不懂。


    見到小堂弟難得的吃了癟,伊莎貝拉有些得意了起來,緊接著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笑的像是一隻偷腥的貓,還特意湊到了青年的旁邊,神秘兮兮的說道:“說起來,我倒是最近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八卦啊。”


    “都住在沙漠的中央了還是阻攔不了你們嚼舌根?”瓦倫丁語調譏諷。


    “哎呀,八卦可是炒熱氣氛的好幫手,”日精靈忽略了青年語氣中的不滿,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的反應,“我聽說 … … 你跟暗精靈的那個新任小女王 … … 有一腿?”


    瓦倫丁的眼皮跳了跳,“我以為你夠聰明呢,竟然還會相信那些空穴來風的消息。”


    “這次可不一樣啊,我親愛的堂弟,”雙腿在紗裙下交迭,伊莎貝拉老神在在,“之前的那些蠢貨傳的八卦,無論是你和格蕾絲金童玉女也好,與羅伯特衝破禁忌枷鎖也好,亦或是跟教皇共譜忘年戀,都是純屬胡說八道 … … ”


    “ … … 等等,格蕾絲也就罷了,為什麽會有羅伯特和那個老不死?”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男人的心胸要更寬廣才行啊,”她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但這次可不一樣!”


    伊莎貝拉在“這次”兩個字上格外加上了重音。


    “辛西婭女王,無論是從血統、外貌和地位上,都與你稱得上匹配,再加上你常駐卡斯蒂利亞,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靠譜的排聞對象啊!簡直就是開創曆史的時刻!”


    雙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日精靈的皇女顯得很是激動。


    “你大概是有病。”瓦倫丁下了結論。


    “ … … 所以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啟示!”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伊莎貝拉沒有聽到瓦倫丁的詆毀,她完美的演譯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神婆形象,“這個小姑娘一定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眼看對方的胡說八道逐漸升級,聽著她對於他之後和辛西婭生幾個孩子的瘋狂暢想,瓦倫丁不禁用手摀住了臉。


    “… … 對不起,伊莎貝拉堂姐,我不該破壞你和埃梅特的小別勝新婚,原諒我吧。”他麵無表情的說道。


    “早這麽說不就行了?”上一秒還在張牙舞爪的日精靈立即恢複了懶散的模樣,她這活像是精神分裂的抽風舉止讓瓦倫丁感到了一絲疲憊,他開始懷疑上車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決定了。


    仔細想了想,瓦倫丁最後還是開口解釋道:“他想回來的,隻是格裏高利六世的教皇令隻能由我來傳達 … … ”


    後麵的話被堂姐輕拍手背的動作所打斷。


    “我知道哦,”伊莎貝爾輕笑道,“忍耐的越久,結果才會越甜美,這點生活情趣我還是有的。”


    “ … … 穿女裝的情趣嗎?”


    “你這個討人厭的性格到底是像誰啊? ! ”伊莎貝拉很是抓狂。


    “像你三叔。”瓦倫丁實事求是。


    突如其來的下墜感打斷了二人無營養的爭辯,到達了目的地的砂蜥停下了腳步,在半獸人侍從的指揮下趴到了地上,與此同時,簾幕也被他們徐徐卷起,一座坐落在綠洲之上的繁華城市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歡迎來到日精靈王庭,瓦倫丁。”


    第93章 征服世界的第九十三步


    二人依次下了攆轎,伊莎貝拉從腰間拿出了一隻造型精美的燈壺,右手掀起了上麵的蓋子,左手摩操了幾下壺身,背看攆轎的巨大砂蜥和有著狼頭的護衛都化為了一道青煙,輕飄飄的被收進了燈壺裏。 重新將燈壺係在腰間,她帶領著用兜帽遮住半張臉的瓦倫丁踏上了綠洲。


    腳下踩看青蔥的草地,鬱鬱蔥蔥的灌木和喬木裝點著這塊奇跡之地,蜿蜒的小溪自地下發源,將貧瘠的沙土灌溉的肥沃,這條無意中闖入地表世界的地下河流環繞看皇宮與市並街道,清澈的水麵倒映著金色的圓頂,蒸騰的水汽在這炎日的天氣裏帶來了一絲涼意。


    這塊綠洲的麵積著實不小,不然也不會被選為日精靈王庭的所在地,但能夠發展壯大到如今的地步,一定少不了木精靈的功勞。


    綠洲的邊緣有兩隊狼頭人在一絲不苟的巡邏著,這些奇異的生靈是日精靈花了大價錢向侏儒訂製出的戰爭傀儡,每一隻都足以稱得上是天價,在其他人眼裏大概就是人傻錢多的典型事例,但對於子嗣格外艱難的日精靈來說,也算得上是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了。


    伊莎貝拉身為王庭的第二皇女,自然不會被這些看門狗所阻攔,連帶著瓦倫丁也雞犬升天,避過了一次嚴苛的檢查。


    看著眼前熟門熟路的穿行在沙土街道上的女子,瓦倫丁眼底閃過一絲淡淡殺意,隻不過這縷殺意輾轉即逝,在對方蔡覺到之前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還不是時候。


    他如此告誡自己,但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心裏卻一點都沒有底。


    對於在聖光教苦心經營了多年的瓦倫丁而言,他最大的弱點並不是外人猜想的命定之人,而是自己的身世。


    說實話,他生母是卡斯蒂利亞的瑪麗女王已經不算是什麽驚天秘聞,能夠猜出他父親是日精靈的也不再少數,但能將這個日精靈聯係到“再世聖徒”巴勒特主教身上的就沒幾個了,托瑪麗女王的福,他的五官與生父並不相似,就算站在一起也惹不出什麽深層次的聯想。當然,巴勒特主教一向良好的名聲 也幫了大忙。


    然而,他和巴勒特固然可以到死都保持著緘默,將這個秘密帶進墳墓,卻怎麽瞞不過一群人,那就是日精靈王庭的皇族們。


    從出生起就被確立為大祭司的第二皇女伊莎貝拉掌握著皇族的家族樹,每當皇室誕生了一位新的成員,繡有家族樹的掛毯就會自動浮現出他的姓名,也是非常高深的血緣魔法,幾乎所有古老的家族都精通此術。


    在瓦倫丁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他的名字就登上了日精靈王庭的家族樹,正正好好的列在三皇子巴勒特的下麵,根本避無可避,等到瓦倫丁成年後有能力去遮掩自己的出身,才發現根本就不可能徹底掃清幹淨,哪怕日精靈王庭裏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隻有兩個人。


    統治這片沙漠三百多年的日精靈王坎德爾和皇太子的第二皇女伊莎貝拉,這就是他無論如何也翻越不過的兩座大山。


    既然殺不了,那就隻能遷回了。


    於是他以因獨自長大而缺少關愛的少年形象出現了二人麵前,在精靈王的默許下,順利的以遠方堂親的身份打入了日精靈王庭,在其他皇室成員麵前,他的父親是皇室遺留在外的血脈,曾經旅居自由聯盟和中立三國,提前準備好的證據再加上伊莎貝拉信誓旦旦的保證,讓謊言變得格外牢固。


    不得不承認,為了配合謊言而特意去自由聯盟散播獨居精靈男子的舉措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就連聖光教派出的調查官也信以為真,省了他不少麻煩,特別是經曆了前段時間在水下遺跡的審判後,就算還有人對他和巴勒特的關係將信將疑,也會被徹底澆滅念頭。


    但謊言就是謊言,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著不會被揭穿的謊話,唯一的差別就是在揭穿的早晚而已,顯然,知道事情的人越多,被揭穿的也就越快。殘酩的成長經曆告訴瓦倫丁,指望別人會為了情分利益三絨其口,隻不過是不合實際的幻想而已。


    對自己的兒子頗為了解的巴勒特主教未必不清楚他真正的心思,這位表麵上與家鄉斷絕了所有聯係的聖徒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無欲無求,證據就是在瓦倫丁升任異端竄判局裁決長後沒過多久,身為第二皇女夫婿的埃梅特就加入了異端審判局。


    埃梅特是木精靈和日精靈的混血,在日精靈王庭被視為木精靈的領頭人之一,還是第二皇女伊莎貝拉的命定之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樣一個人主動進入了臭名遠揚的宗教組織,不光是向教廷謅媚,更是送了一個人質到瓦倫丁的手上。


    “我們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這就是日精靈王想要傳達的意思。


    在攆轎上,伊莎貝拉對瓦倫丁所說的“讓我這個堂堂第二皇女淪落到這個地步的是誰?!就是你啊!”並不是句單純的玩笑話,而是訴說的事實。


    伊莎貝拉雖然身為大祭司,卻並不是一個穩重的性子,閉上嘴的時候還能裝出幾分樣子,可惜她總是忍不住打開話匣子,“你要是早幾天來,還能去聖光教的沙屋休整一下,可惜現在你這個聖潔的信徒也就隻能跟窮奢極欲的我們擠一擠啦!”


    蛛後聯盟的改信宣言傳遍半位麵以後,盤踞著沙漠的日精靈王庭就被自由聯盟和中立三國徹底包圍了,逗留在其境內的聖光教修士全部在主教的指揮下撤離,至於這些修士能否活看穿越中立三國到達聖城就不得而知了。


    沙漠裏沒有條件建造大型建築,日精靈的皇宮是由真金白銀堆積出來的,而聖光教再怎麽財大氣粗也不會浪費在一個他國教堂上,因此沙漠教區的住所往往相當寒酸,對於養尊處優的修士們而言,被派遣到這裏無異於變相流放。


    “諾!就是那裏。”


    伊莎貝拉熱情的為他指明了臨時教堂的所在,那是三間幾乎都快倒塌的土屋,唯有上麵刻看的十字架還有些模糊的影子。


    而同為教廷人士的瓦倫丁則是目不斜視的走過了土屋,就像是完全看不到還有這麽一個大本營,對於堂姐的哈哈大笑充耳不聞。


    扭動看柔軟的腰膚,伊莎貝拉圍著漂亮的小堂弟繞了一圈又一圈,身上的飾品叮當作響,繡在薄紗裙擺上的水晶折射出繽紛的光彩。


    聖光教修士在日精靈王庭的處境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麽糟糕,在巴勒特成為樞機主教之前,沙漠教區在聖光教的中低層修士中可有看“人間天堂”的美譽,這個由熱情奔放的日精靈和溫順可愛的木精靈一同組建的國度,成為了他們眼中的度假勝地。


    一開始,日精靈王庭懾於聖城的威嚴,試圖去滿足修士們提出的無理要求,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不過是開啟了欲望的無底洞。於是日精靈們開始了陽奉陰違,一邊給負責教區的修士們使絆子,一邊又特意討好聖城的大佬們,讓外派的修士有苦說不出,這種情況在日精靈王將自己的小孫子送往了聖城後達到了巔峰。


    自覺這是表忠心的上代教皇對日精靈的殷勤非常滿意,對於他們苛刻教士的行為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巴勒特從一眾普通教眾中脫穎而出登上了主教之位,連偶爾吐吐苦水的人都沒有了。


    聰明人不光知道該說什麽,也知道不該說什麽。


    至此,外派沙漠教區成了徹頭徹尾的苦差事,這三間土屋也變為了沒有背景的窮小子和得罪人的倒黴蛋兒的專屬住所。


    瓦倫丁不是沒有背景的窮小子,更不是得罪人的倒黴蛋兒,真是腦子被砂蜥踢了才會跑去自討苦吃,伊莎貝拉對此感到樂不可支,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個小堂弟性格太過沉悶,明明看上去賣相絕佳,也擅長裝模作樣,偏偏一開口就恨不得氣死你,不開口的時候又對你置之不理,唯有被逗弄的時候才會有點屬於年輕人的朝氣。


    在她與丈夫僅有的幾次通信裏能夠看出,埃梅特很喜歡她這個心事太多的堂弟,也已經習慣了異端審判局稱不上平靜的生活,日精靈崇尚輕鬆的生活愉快的氛圍,隻要埃梅特高興,隨便他去也沒有什麽。


    不,其實還有什麽的 … …


    想到這裏,尊貴的大祭司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還是決定寫封信讓堂弟捎給那個不成器的丈夫,對他竟然沒有趁機給自己帶禮物的出格行為進行了嚴厲的譴責。


    麵對堂姐一個小小的要求,瓦倫丁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當了一回信使,至於剛在巴比倫號上九死一生就又投入了搞事事業的埃梅特在看到信以後被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立刻爬回沙漠挽救婚姻,就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了。


    或許是有著沙漠作為地利的緣故,被敵人層層包圍並沒有影響日精靈的生活,王城內的居住區依然熙熙攘攘,穿看抹胸和燈籠褲的女孩和身著麻布長袍的男孩在街道上嬉笑打鬧,而在立有遮陽棚的商鋪裏,一筐筐水果蔬菜和衣服首飾混在一起售賣,有些還夾雜著生活上的小玩意兒,認出他們的人都會熱清的對伊莎貝拉打招呼,卻明顯沒有太多的敬意,第二皇女本人也對此不甚在意,好牌氣的回複著每一句問候。


    這是一個與卡斯蒂利亞截然不同的精靈國度。


    但要是讓瓦倫丁去選擇的話,他還是寧可回去跟那群暗精靈貴族明爭暗鬥,這種熱情開朗到發毛的感覺,他真是一輩子都沒法適應。


    穿過了熱鬧的市區,就進入了皇室的地盤,金光閃閃的皇宮就差在門上寫著“勞資有錢”,鑲嵌在牆壁門窗上的珠寶和鉑金足以讓外人眼花繚亂,大塊大塊的寶石原石經過細心打磨和拚接,代替了玻璃出現在了純金的窗框之上,更別說雕刻著漂亮暗花的鍍金圓頂和大門了。論奢華程度,恐怕教皇居住的盤石大殿也要甘拜下風。


    這座奢靡的宮殿門戶大開,僅從門口向內張望就能看到裏麵的珠光寶氣,可門口別說護欄,連門衛的影子都看不見,皇宮的主人像是對於自己的富有毫無所覺,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人利欲熏心。


    天天守著奪人心魄的美麗精靈和無窮無盡的財富,也難怪之前的聖光教修士會迅速墮落。


    伊莎貝拉領著瓦倫丁走進這座張開了壞抱的宮殿,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奢華裝飾和懸掛在頭頂的各色薄紗足以奪走任何人的注意力,然而這一切與站在宮殿門廊處的男子相比黯然失色。


    此人有著融金般的微卷長發,半裸著上半身,金色的臂環點綴在了蜜色的肌膚上,製作考究的白色長袍被鑲有紅寶石的金色腰帶束在身上,傳統的白色長褲從衣服下罷處露出,露出了穿著涼鞋的雙腳,然而最引人注目並不是他精致的行頭,也不是俊美的容貌,而是那一雙如碧空般澄澈的眼睛。


    “好久不見了,我的孩子,”男人緩緩開口,臉上掛看柔和的笑意,連眼睛也跟著彎了彎,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又年輕了幾分,“記得上一次你來的時候,才剛剛到我的腰部,轉眼間已經長這麽大了。”


    大概是一種地域特性,日精靈說話時總是帶著獨特的口音,他們對於卷舌音和翹舌音總是格外得心應手,哪怕就是普通的家長裏短也能帶出誘惑的韻味,輕而易舉就能勾的聽眾心動不已。


    單獨麵對一名日精靈的時候,人們難免會臉紅心跳,可當你麵對一城日精靈的時候,再聽他們天生帶著挑逗的語調,就隻剩下窘迫一個感受了。


    還有比感覺一座城的人都在挑逗你更羞恥的事嗎?!


    答案是還真有,那就是被一個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大的人用慈愛的目光洗禮。


    瓦倫丁的童年是在聖城的孤兒院度過的,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從來沒有長輩表現過一丁點的關愛,迎來的隻是永無止境的黑暗和絕望,等到他心如鐵石的現在,麵對遲來的親情,也隻剩下為時過晚的尷尬了,哪怕是放出親情信號的是他生理上的祖父。


    沒錯,眼前這個仿佛20多歲小青年的日精靈,就是君臨卡薩納姆沙漠和如精靈王庭的瑟曼王。


    瑟曼,在精靈語裏寓意為“太陽”,這不是一個應該賦予男性的名字,但放到他身上又洽到好處。這名王者也確實像太陽一樣照耀了日精靈三百多年。


    撇開這些不談,能夠讓這位真實年齡已經超過四百多歲的長者親自迎接,不少人大概會激動的語無倫次,可借,他麵對的是瓦倫丁。


    “飯後溜彎別檔路啊,老頭子。”他不耐煩的瞥了瑟曼一眼。


    “好、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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