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是見過不少,有姓王的嗎?”


    “有吧……”


    一旁的少女推了跟前的粉衣女孩一下,“上回不是有個王大人送你金簪子嗎?人長得白嫩嫩的那個。”


    “甚麽呀。”粉衣少女嗔怪道,“人家明明姓劉……”


    饒是官差在前,少女們也沒見有多少慌亂之色,和滿頭冷汗的曹坊主相比,心態可見一斑。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盡管輕聲細語,連成片也是海浪滔天。


    錦衣衛雖行事專橫,但畢竟全是大老爺們,麵對這些穿紅戴綠的美貌姑娘一時也頗為頭疼,勉強扯著嗓子喊了幾句“閉嘴”,總算開始例行盤問。


    幾問幾答,間或夾雜著此起彼伏的抱怨,場麵居然比先前還熱鬧幾分。


    方才在戲台上跳舞的女子已下來了,正靠在雕花欄杆旁專心致誌地把玩自己塗了蔻丹的指甲,十指纖纖,被嬌豔的胭脂紅襯得分外細嫩。


    錦衣衛裏有個年紀尚小的,瞧著還不到二十,遲疑了一會兒,握住刀壓著嗓音走上去。


    “你,說你呢……叫甚麽名字?”


    女子終於抬起頭來,妝容精致的眉眼,顧盼生輝,自成風流,“我麽?”


    她把指間的秀發丟開,甜甜一笑。


    “我叫聞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開坑啦,好久好久不見,我想死你們啦!


    難得最近的錦衣衛影視題材紮堆,終於能趕一上回熱潮的我此刻心情澎湃!(雖然文案是一年以前的【不提我們還是好盆友】)


    為什麽隔了這麽久才開坑呢……


    因為實在是被開頭磨得不行【。


    介於以前廢話太多,這次我決定精簡一下,請直接看以下內容——


    【本文架空,資料有限,若有智障之處歡迎指出】


    【雖然女主撩人成性,但全文大概很清水(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劇情偏多,有懸疑,不過基本不破案】


    【感情線非常慢熱,建議養肥】


    【依舊沒有女二(天國的女二……)】


    並且,全程不虐男女主!【是不是超開心!——僅限於感情←_←所以身體就……嗯,你懂的】


    必須要老實交代的是,作者上班狗業餘碼字,前期存稿豐厚,後期後繼無力,因此存稿用完會出現更新不穩定的情況,入坑請慎重。


    不過我可以用一年份的頭發保證,男女主這對真的非常甜!


    大家放心吃吧!!!


    開坑第一天留言送紅包!


    新題材新嚐試,文比較冷門,還望各位讀者大大能多多澆水撒花,麽麽紮!


    第二章


    曹坊主對錦衣衛是唯恐避之不及,隻盼著這群大爺們查完案子能早點離開。


    然而對方卻用行動證明了聽雨樓的這場飛來橫禍絕對不是一日兩日的走走過場。上到掌櫃老板,下至夥夫小廝,從上一年問到這一年,從祖宗十八代問到街坊鄰裏,腹中胎兒,詳細得令人瞠目。


    如此浩大的工程一天時間顯然不夠,於是錦衣衛把守,日夜巡視,樂坊迫不得已隻能暫時閉樓。


    就這麽折騰了兩天。


    還未享受夠微雨帶來的涼爽,秋老虎便如期而至,早起時燦爛的陽光直透過紗帳,照得人無心懶睡。


    聞芊打著嗬欠起床梳洗,等坐在妝奩前把胭脂餅拿出來,才想起樂坊這幾日不開張,難得清閑,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她想了想,仍舊擺正銅鏡,畫了個精致的壽陽妝,眉尾處貼上一朵月白色花鈿,左右看了半晌,覺得很滿意,推門出去了。


    清晨的樂坊別有一番風味,露水浸過的吊腳樓散發出淡淡的木料香氣,樂班唱曲的小姑娘們在屋外站著吊嗓子,院子裏,戲班的女孩兒正在拉筋板腿,滿眼花團錦簇,衣袂飛舞。


    “反正也沒客人,練來作甚麽,都閉館三天了。”


    翻筋鬥的玩累了,停下來衝著那邊穿堂努嘴。


    少女之中有人笑她:“你就懶吧,平日不用功,臨時抱佛腳,難怪班主不讓你上台,活該!”


    另一人戲謔道:“是想她的‘柳公子’了吧?哎呀,昨晚上睡覺,迷迷糊糊念了一夜呢。”


    四周笑聲不斷。


    “要我說,你也別惦記甚麽柳公子了,咱們現在抬頭低頭全是錦衣衛,這裏麵俊朗英武的可不少呢,你挑一個?”


    那女孩朝地上呸了口,“誰稀罕,一群粗人,還搜姑娘家的閨房,不知羞,叫他們討不著老婆。”


    “能耐啊,有本事再大點聲兒?”


    女孩們嘻嘻笑笑,玩得正開心,人叢中忽然冒出個怯怯的聲音:“錦衣衛這麽查下去,會不會,把咱們樂坊給抄了啊?”


    此話一出,周圍立馬安靜了。


    無論如何,樂坊畢竟是所有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來這裏唱曲兒跳舞的大多是無家可歸,父母雙亡的孤兒,若是聽雨樓倒了,這吃飯的碗必然難以保住。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眾人立馬憂鬱起來,再無心玩鬧。


    “你們啊,真是閑不得。”樓梯上傳來輕笑,繼而便是一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好不容易休息幾日,還整天愁眉苦臉的。”


    聞芊從樓上下來,少女們紛紛圍到她跟前,一迭聲的叫“師姐”。


    整個樂坊,除了當初創立霓裳班的白芍老板娘以外,眼下就屬她資曆最老,老板娘幾年前奉旨入京,現在早就嫁人了,因此聞芊也算是聽雨樓的頂梁柱之一。


    “師姐。”方才那翻筋鬥的少女喚作遊月,拉著她胳膊搖了兩下,“你看看那些錦衣衛,站著咱們的地方耀武揚威,明明甚麽也審不出來,還要天天審,天天問,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樂坊惹了官司呢。”


    “就是呀,曹掌櫃不管事,再不開張,大家都快沒飯吃了。”


    聞芊掃了她們一眼,手指拈起胸前的青絲勾唇淺笑:“虧得你們還唱曲唱戲,話本子上那麽多法子也不知道學著使麽?”


    眾人頗為惆悵地互相對視,提醒她:“師姐,那可是錦衣衛啊,鬧不好會丟小命的。”


    聞芊伸手在那說話的少女臉上捏了兩下,嘖道:“硬的不行,你可以來軟的呀,別忘了自己是幹甚麽吃飯的,看家本領拿出來,不愁他不中招。做大事要學會軟硬兼施,把耳根子吹軟了,最後再……”


    她五指一收,捏成拳,關節處喀咯作響。


    眾人聞言咽了口唾沫,隨即又滿眼欽佩,一臉“師姐果然好手段”的表情。


    不過崇敬歸崇敬,敢不敢做是另一回事。


    聞芊倒也不為難她們,摸了摸師妹們的頭發,吩咐道:“好好練,記得要用早飯。”


    眾師妹依言點頭,又繼續吊嗓子的吊嗓子,翻筋鬥的翻筋鬥。


    聞芊走到穿堂門前停下腳,回眸看了幾眼,才轉身往外走。


    這會兒庖廚裏大概已經準備好了吃食,她沒急著去,例行公事地先到小偏院去看慕容海棠。


    慕容海棠是樂坊的老人了,從聞芊來的時候她就一直住在小院,而今過花甲,據說年輕時也是傾國傾城的人物,現在一把年紀了,跳舞怎麽樣不知道,不過跳大神很有一套,興致一起就要來上兩段。


    聞芊茶還沒喝兩口,她便沾水衝她麵門一彈,鄭重其事地扯淡:“芊丫頭,我瞧你今日紅鸞星動,印堂發紅,怕是喜事將近!”


    聞芊靜靜放下茶杯,抹了一把臉,掏出胭脂盒補妝。


    “棠婆,你這句話快念三年了,在你嘴裏我天天紅鸞星動,怎麽至今還沒嫁出去?”


    慕容海棠咧著一口缺牙的嘴咯咯笑:“好飯不怕晚,今天我這簽保管靈……來!”她說著啪的聲把聞芊眼角的花鈿換成了桃花,美名其曰:


    “桃花運,討個好彩頭!”


    聞芊最後頂著個妖豔的妝容出了院子。


    辰時的聽雨樓比較熱鬧,因為正值飯點,早起晚起的都聚在底樓用點心,她行至樓梯口,二樓的聲音便傳了下來。


    “大人,我就是個送茶水的,唱曲兒又輪不到我,怎麽可能認識那些大人物啊。”


    “除了他呢?你既然送茶送水,前些日子沒發現樂坊裏有甚麽異樣之處嗎?”


    “沒有啊……”


    回廊處站了個錦衣衛,正在盤問一個小丫頭。


    聞芊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甩著腰間玉墜的流蘇。


    這宗案子查得沒完沒了,她喝了碗粥,從樂坊的戲台一路逛到後園,巡邏的守衛隨處可見,不難看出,這地方已經裏裏外外被人監視起來了,大有不找到真凶決不罷休的架勢。


    “王總旗……”


    聞芊自言自語地低吟了兩句,不經意看到拐角處滿懷心事的曹坊主,四目交匯,她唇邊若有似無地噙了點笑,仍甩著流蘇,目不斜視地走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打蛇得拿七寸,這些錦衣衛雖大部分不是地方官,個個麵生,但從服飾上的細微差別,能明顯看得出哪個是官階最高的。


    銀製革帶,鏤花,綬環銀中鍍金,不是副千戶也是個百戶了。


    聞芊觀察了半日,聽底下人叫他“趙大哥”,於是專挑了個四下無人的好時機,整了整衣襟,狠命往手臂上一掐,愣是擠出點“梨花帶雨”來,細步纖纖地邁過去。


    趙青才啃完手裏的油餅正在翻卷宗,冷不丁聽到啜泣聲,抬頭便看見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哭得我見猶憐,還明顯是朝他這邊而來的,整個人登時一愣。


    “姑……姑娘,你,沒事吧?”


    聞芊擦著眼淚,欲語還休:“大人,你們錦衣衛辦案,咱們樂坊從來沒有不配合過,這些天,您也都看見了……”


    趙青一頭霧水,隻好跟著頷首。


    “我知道各位大人平日辛苦,問甚麽自然答甚麽,半分不敢逾越。可大家雖賣藝為生,也不是自輕自賤之人,你們……總不能隨隨便便的欺負人呀。”


    趙青總算咂摸出點味道來,多半是自己那幫兄弟沒管住手腳,幹了點甚麽出格的事。


    雖說都是正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時衝動可以理解,但人姑娘都告上門兒來了,的確有失分寸。


    “姑娘受委屈了,此事是我管教不周……這樣,是何人欺負你?我立刻嚴懲……”


    話未說完,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撩人心弦。


    聞芊湊近他,哭得更加傷心了,“大人,你們這些天把樂樓圍得水泄不通,防賊似的,鬧得我們人心惶惶。”


    趙青頓覺歉疚:“辦案需要,我們也是不得已,還望姑娘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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