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枚十萬噸當量的核彈。


    若是落在玉帶城中,毫無疑問隻有一個結果……


    結丹之下的修士,怕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而哪怕是結丹期修士,在殺傷半徑內也是十死無生。


    當核彈引爆的那一刻,圍城陣法也沒有絲毫意義了。


    王立山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魔道圍城是為了血祭。


    那直接在這之前將城裏凡人、修士都殺光就完事了……到時候拿什麽血祭?


    至於所謂的玉帶城百萬性命,對高武世界而言,又豈能及的過林塵?


    看著眼前的特殊武器,林塵沉默了下來。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真不願意用這玩意。


    且不說玉帶城中的每一個百姓對他而言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僅是這屠城之後產生的業力,都是林塵吃不消的……


    “唉,看來這鑽地機的用處……也不僅是挖出城通道這麽簡單啊!”


    林塵心中默默想道。


    ……


    玉帶城,客棧。


    倒計時重置,林塵重返修仙界。


    此時天色漸亮,林塵沒有出門的打算,而是待在房間中修行。


    直到下午時分,他才離開客棧,朝著城中心的一間青樓走去。


    不要誤會,林塵去青樓是幹正事的!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圍城事件和城中的三件怪事脫不開關係……”


    “那麽,就先從剝皮怪事來調查吧……”


    林塵走進了這間名為天慕坊的青樓。


    根據他的情報,剝皮事件的第一個受害者,就是這青樓名妓南伶伶的相好,鄭公子。


    走在街上,甚少行人。


    如今這玉帶城中,修士都人人自危,更不用說凡人了。


    穿過冷清的街道,林塵走進了天慕坊。


    相較於城中的清冷,這青樓坊市中生意竟然不錯。


    林塵稍有意外,又看向一樓大廳。


    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撫琴、起舞。


    十多桌上,圍著數十個衣著華貴的男子,飲酒、作樂,醉生夢死……


    想來也合理。


    如今玉帶城中人鬼不寧,在此時刻,與其惴惴不安,擔心受怕。


    總會有些人想要尋歡作樂,臨死前爽一把的。


    “喲,這位公子……您上座!”


    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圍了過來,迎著林塵走向了角落間的一張桌子。


    林塵也沒拒絕,安心坐在了木桌上,取出兩枚靈石拍在了桌子上。


    “上些好酒好菜來。”林塵淡淡道。


    看到靈石的時候,那幾個迎客女子就知曉了林塵的身份。


    但他們也沒拒絕,這城中修士雖少,但也偶有來青樓消費的。


    隻是直接付靈石的可不多,顯然林塵對他們來說是個大肥羊。


    “小翠,吩咐後廚多炒幾個好菜,再將那壇六十年的好酒取來……”


    樓中老鴇吩咐了一句,隨後坐到林塵身旁,拋著媚眼道:


    “上仙想要我樓中哪位姑娘相伴?是如煙還是青青……”


    林塵搖了搖頭道:


    “我先吃飯……”


    說著,林塵也不回應了,就四處打量。


    這老鴇見林塵一直不說話,怕惹得他不高興,於是趕忙離開。


    林塵心中一動,神識如潮水般四散開,眨眼間便籠罩了整座天慕坊。


    一樓大廳,除了林塵之外,還有幾個初入煉氣的修士在飲酒作樂。


    享受著身旁貌美侍女的服侍。


    修士也是人,煉氣修士還遠未到戒人欲、守道心的境界。


    事實上,大部分的修士所求,也不過是成為人上人、過更好的生活罷了。


    大廳中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


    除了飲酒作樂外,也聚在一起聊天八卦。


    要論最近城中的事件,自然是那幾件怪事。


    這不,青樓中不少人就在談論。


    在神識釋放下,林塵的五感格外敏銳。


    將數十人的聊天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劉兄,聽說了麽?昨晚又死人了……剝皮而死!整整四個煉氣修士!”


    “嘖嘖,最近邪門的很!天黑後萬不可出門……尤其是城南那邊……”


    “對啊!還有我家鄰居……聽聞收到先輩托夢,要去城外上墳!”


    “……”


    林塵從八卦閑聊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城南麽……剝皮事件似乎格外高?”


    林塵默默想道。


    他又聽了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嘖嘖,要說這剝皮事件,最初還和這間青樓有關呢!”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說道。


    “哦?此話怎說?”問話之人似乎是個外地商人。


    “這青樓中有名憐南伶伶,當初第一個被剝皮的就是他的相好鄭家公子啊!”


    那華服公子飲了口酒,借著酒勁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當時南伶伶可是聞名燕來的女子!”


    “那一夜,聽聞那鄭家公子那夜豪擲千金想要一親芳澤……可南伶伶賣藝不賣身。”


    “最終鄭家公子喝的大醉,憤懣回府……卻在第二日被發現一身皮囊出現在鄭家門口,骨肉不翼而飛,血流了一地……”


    “嘖嘖,自那之後,鄭家請了不少仙人前來調查,卻無一結果……最終舉家搬離了玉帶城……”


    那華服公子說的真真切切,一旁的商人聽後更是嚇得直哆嗦。


    林塵坐在角落中,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聽著消息情報。


    很快,天色漸暗。


    大廳中的客人陸續離開回府,轉眼間隻剩下不到十餘人。


    林塵依舊坐在原地,沒有起身。


    這時,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前,詢問道:


    “上仙,您是在坊裏過夜……還是回家?時候不早了……”


    這女人看起來有些急切。


    自出了怪事之後,哪怕是青樓這等地方,也不留不過夜的客人。


    畢竟,萬一客人喝多了半夜要回家,結果慘死半路……可是對青樓名聲不好。


    林塵搖了搖頭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那女人張口欲言,但還是沒說出來。


    又過了會,幾個青樓護衛將天慕坊的大門關上。


    按照規矩,關門之後,不再接客,也不允許樓內的客人離開。


    林塵見時候差不多了,於是起身。


    老鴇見狀連忙迎上前來,諂媚道:“仙長,您看上了樓裏的哪位姑娘?今晚我讓她……”


    林塵點了點頭道:


    “剛才我聽他們說那南伶伶姿色甚美,不知能否一親芳澤?”


    這老鴇聽後臉色微變,結結巴巴道:


    “仙長,要不您換個姑娘如何?我讓樓裏頭牌如煙姑娘陪你!”


    林塵聽後挑了挑眉,笑問道:


    “哦?可是南伶伶今晚無空?要招待其他客人?”


    “那倒不是……”老鴇搖了搖頭。


    “既然有空,為何不能陪我?可是看不起我?”林塵眉頭一揚,佯裝生氣。


    那老鴇見狀一慌,連忙說出了事情原委。


    原來,自那鄭家公子死後,南伶伶的名聲便一落千丈。


    早已不複三年前那燕來第一名憐的稱號……


    如今也鮮少接客,大多時候都在後院編曲唱詞。


    偶有兩個外地來客想一度芳容,可每每離去後都會大病一場、噩夢纏身。


    雖不致死,但這等晦氣之事多了。


    一來二去,南伶伶也就沒了客人,處境很不好,甚至暗中被罵妖女……


    聽完老鴇的話後,林塵心中更加好奇。


    於是他又取出三枚靈石往桌上一拍,哼道:


    “可是看不起我?我自修道以來,還不知啥怕的!”


    那老鴇聽後一時間猶豫不定。


    一方麵她看那三枚靈石眼饞,另一方麵她又怕惹得林塵不高興。


    思來想起,她還是道:


    “既是如此,那仙長隨我來吧……”


    ……


    林塵跟著老鴇來到天慕坊後的一間小院。


    院子裏栽了兩棵桂樹,隻有一間廂房。


    看起來有些破舊,但卻很整潔。


    老鴇待林塵走到門口,便不願再進去,隻道:


    “伶伶就在廂房內,仙長自己去吧……”


    她吩咐兩個丫鬟端來酒食放入院內。


    丫鬟做完事後也匆匆離去……


    這清冷的小院,哪怕坊裏的丫鬟也不敢久留。“倒是有些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意思了……”


    林塵笑了笑,端了壺酒,敲響了院門。


    不多時,一個身穿青衣、著淡妝的女子推開了門。


    這女子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五官精致、皮膚異樣白皙。


    尤其是那一雙媚眼,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般……


    “不愧是當你名動燕來的女子,真美!”


    林塵誇讚了一句。


    南伶伶聽後露出一抹嬌羞,開了門道:


    “院裏許久沒人來了……公子還請進!”


    林塵拎著酒壺進了房間。


    這房間內設施老舊,看的出來有些年頭沒換過了。


    但胭脂水粉倒不少,南伶伶似乎極愛美。


    哪怕鮮少有客人來這,她每日都會梳妝打扮……


    或許,這也是她在這清冷小院中唯一的樂趣了。


    林塵環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南伶伶身上。


    “久聞南姑娘大名,今日終於一度芳容了!”


    “不過是往日之事罷了……公子想聽什麽曲?”


    南伶伶眼神中似有些落寞,低聲詢問道。


    “唱曲不急,不如先同飲兩杯酒?”


    林塵晃了晃手中的陳釀。


    於是兩人在屋內喝了些酒。


    南伶伶不勝酒力,喝了幾杯便有些醉了。


    於是起身行了一禮,走到琴旁開始付琴。


    撥弄幾下後,悠揚曲聲傳來,時而歡快、時而寂寥……


    林塵聽得津津有味,實則在觀察這南伶伶。


    “身上沒有半點修為波動……這女子的確是個凡人……”


    林塵默默想道。


    以他築基九層的修為都看不出修為。


    南伶伶大概率就是凡人了……當然,不排除是結丹老怪的可能。


    但正常結丹老怪,誰會在青樓裏隱居?


    “不過,這南伶伶身子似乎有些虛……是常年待在院子裏的緣故麽?”


    林塵神識探查之下,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為胎光、爽靈、幽精。


    而七魄則是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分別對應著人的不同功能。


    林塵學了一手望氣之術,雖不精通,但凡人之氣還是能看出來的。


    可眼下,在他的感知中,這南伶伶的“屍狗”魄有些異常。


    所謂屍狗魄,對於凡人而言是一種預警能力。


    尤其是在人睡覺之事,若遇到危險,屍狗魄就會異常。


    具體表現為,惹到髒東西了……會做噩夢!


    而林塵看這南伶伶的屍狗魄明顯消耗過度。


    似乎是常年都處於預警的狀態下。


    “這南伶伶身上,的確有些異常……”


    林塵心中默默想道,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待到酒過三巡,南伶伶彈了幾首曲,又跳了兩支舞後。


    林塵才撫掌誇讚道:


    “伶伶姑娘的唱曲、身段都堪稱是這玉帶城中一絕啊!”


    “方才幾首曲目我在別處未曾聽聞,莫非是姑娘近來所做?”


    “如此才藝,竟然門廳冷清,當真是怪事……”


    南伶伶聽後嬌軀一顫,勉強擠出了道笑容。


    “不過是閑來無事所做之曲罷了……”


    “公子應該也聽過我身上發生的事……如此之事,又有多少人敢來聽我唱歌舞曲呢?”


    頓了頓,她有些好奇道:


    “難道公子就不怕回去後惹禍上身麽?”


    林塵搖了搖頭,拍了拍胸口調笑道:


    “我年輕氣血旺,鬼怪不敢纏著我的!”


    南伶伶聽後一愣,又注意到林塵精壯的身材,俏臉一紅。


    “雖年輕氣血旺,但遭遇鬼冤纏身對身體不好……公子待天亮後還是早些回去吧!”


    南伶伶低聲說道,似是怕連累林塵。


    林塵聽後笑了笑,打趣道:


    “別的姑娘都巴不得客人多留會,多賺些錢財……怎麽到伶伶姑娘這反倒趕我走了?”


    南伶伶搖頭不語,又彈了兩首曲子。


    兩人閑聊了一會後,林塵打望著南伶伶道:


    “伶伶姑娘,你是不是一直以來睡眠不好,晚上容易做噩夢?”


    聽到林塵的話後,她先是一愣,脫口而出道:“公子怎麽知曉?”


    南伶伶顯然不知道林塵的修士身份。


    於是林塵敷衍道:


    “祖傳的望氣之術,能夠看出些毛病……我看姑娘這噩夢恐怕持續時間不短了吧?”


    南伶伶聽後臉上稍有猶豫,或許是許久未曾見過客人。


    於是她咬牙道:


    “今日妾身和公子所說之事,還望公子不要傳出去……”


    “妾身身上的毛病,的確是從三年前開始的,也就是鄭公子死的那一天……”


    頓了頓,南伶伶臉上有些嬌羞道:


    “自那日起,每隔三五日,妾身都會做夢……春夢……”


    “夢裏那人的模樣我看不清楚,但一直都是同一個人,他在夢中與妾身……之前我也找過大師前來驅邪消災,但是絲毫辦法沒有。”


    “索性隻是常年做這等噩夢……也因此幾年下來並未再管……”


    “可近來,這夢的頻率越來越高,那人的手段也越來越粗暴……妾身哪怕在夢裏都要有些受不了了……”


    聽到這後,林塵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夢魘之術!


    這南伶伶是遭人下夢魘了!


    而且是十分下流的春夢魘鬼!


    所謂夢魘之術,乃是鬼修(魂修)所掌握的一種邪門術法,十分冷門。


    邪修自身親自,或召喚小鬼進入入夢者的夢中,從而大成某些目的。


    這夢鬼,可以是散財鬼,敗壞他人的財運。


    也可以是冤鬼,讓人怨氣纏身,最終鬱鬱而終。


    而這春夢鬼,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為何要選這南伶伶呢?是施法的鬼修貪圖她的美貌、對其垂涎已久?”


    林塵心中暗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這南伶伶的確生的極美,算是林塵見過最美的那一種。


    而且天生媚態、我見猶憐……


    莫說對凡人,哪怕是對修士也有極大地誘惑。


    “可南伶伶這夢魘,又和那剝皮怪事又何關聯?”


    林塵細細思索後,隻得放在那鄭公子身上了。


    於是,林塵又問道:


    “伶伶姑娘,我聽聞當初第一個慘遭剝皮的就是那鄭公子……不知這鄭公子是何許人也?”


    “姑娘方便說說麽?”


    南伶伶聽聞歎息一聲,並未隱瞞道:


    “鄭家是玉帶城有名的富商,在玉帶城經營三代,販賣玉石。”


    “而那鄭公子,生性風流、卻有好文采……”


    南伶伶說了許多關於鄭公子和鄭家之事。


    林塵沉吟片刻後,問道:“那鄭公子,可是修士?”


    “修士?”南伶伶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我從未聽他說去過……”


    之後,林塵又問了些事情。


    直到天色漸亮後,林塵才取出紙筆寫了個藥方。


    “伶伶姑娘,這是我祖傳的安神藥方,雖不能驅趕噩夢,但能讓姑娘精神好些……”


    南伶伶接過藥方,點頭道:


    “多謝公子……”


    ……


    離開天慕坊後,林塵並沒有返回客棧。


    而是去了城南。


    過去的鄭府,就是在城南。


    片刻之後,他抵達了一處破敗的府門之前。


    鄭家遭遇怪事後,就搬離了玉帶城。


    而因為鄭公子的怪事,玉帶城中的富商都不敢買下這鄭府入住。


    幾年過去,昔日的府邸早已破敗不堪,院子裏生了許多雜草,角落裏也布滿灰塵。


    看著周圍空無一人的街道,林塵輕輕一躍,進入了這鄭府。


    神識如同潮水般散開,瞬間將整個鄭府籠罩。


    林塵觀察著這鄭府中的布局和細節。


    “嗯,倒是沒什麽古怪之處……隻是這府中似乎還有許多未切割的原始玉石尚未帶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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