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青知道她問什麽,坦誠道:“嗯,但我一直沒敢打擾你。”他再次犯了之前自以為是的錯誤,看她跑步的時候心情好像還不錯,不敢上前刺激她。


    樂止苦:“我那天看到你了。其實我一直在用這種辦法治療我的抑鬱症。”


    “我知道。”


    樂止苦一愣。


    魏長青斟酌道:“你上次做的蛋糕,我拍了照,無意中被我學生看到,他知道你在網上畫了妖妖兔,裏麵新出現的角色和蛋糕上的圖案很像,就告訴我了。後來我把所有的妖妖兔的畫,包括你隱藏的,都給一個心理醫生看過。你晨跑的那一個月,我一直有和她聯係,匯報你的情況。是她告訴我,你可能是在利用陽光療法調理自己的狀態。”


    這麽一長段話,樂止苦卻好像抓不住重點:“那個海洋研究所希望之光是不是你學生的號?”


    魏長青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局促:“嗯。”


    樂止苦微微一笑:“哦,我知道了。”


    魏長青沒問她知道什麽了。


    、


    梁修快開學的時候來找樂止苦,站在別墅門外,麵色詭異,半天不肯進門。


    樂止苦隻好陪他在門口站著,過了會催促道:“行了,趕緊進來吧,我等下要給魏長青送飯,他今天忙得連回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梁修臉色更加好看了:“姐,你真和他在一起了。”


    樂止苦轉身往屋裏走:“對啊,他跑去咱們家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魏長青從香港回來就想找到樂止苦,但看完魏長寧留下的資料也對樂止苦的去處毫無頭緒,隻好先去梁家問問,當時隻有梁修在家,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梁修鬆口告訴了他樂止苦的去處,但也隻說樂止苦去了英國。魏長青卻瞬間猜到樂止苦是去找那個心理醫生了。資料上顯示樂止苦隻和這位姓米勒的心理醫生走得很近。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梁修最後還是進了別墅。


    景區的別墅其實都很老舊,魏長青更是沒有花心思翻新,隻是裏麵裝修得還不錯。


    梁修第二次來,四處打量:“現在官二代這麽有錢?”


    “這是他二哥送他的房子,重點在樓上的實驗室,為了讓他親愛的弟弟專心做研究。”


    梁修:“他二哥就不是官二代了?”


    “你意見很大嘛,”樂止苦氣笑了,將飯菜放進保溫桶裏,“他二哥一家不當官,父母都隻是普通醫生,不過他二哥很有本事,國內外都有雄厚資產,長樂別墅村還是他二哥投建的,現在也沒說要怎麽賣,好像是打算魏長青不開口,那別墅村就一直空在那了。”


    梁修:“……這麽財大氣粗?”梁家雖然家世也不錯,但也沒到這種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


    樂止苦說到這件事,想起來,魏長青曾經不是沒找過她,找她問長樂村的事,但她一句話堵了回去:“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


    魏長青那時也許正是借長樂村的事來試探她的態度,但大概也沒料到,她那時也氣他隻有有事了才找她。


    兩個人如此別扭,才會彼此錯過,到後來後悔不迭。哪至於一個小小的吵架,就能老死不相往來。


    樂止苦鎖上門帶著梁修、蛋蛋去研究所。


    保溫桶提在梁修手裏。


    “你在家天天給他做家務?”


    樂止苦拽著蛋蛋的繩子,努力控製住見到美貌路狗就撒歡的蛋蛋,笑道:“沒啊,這段時間他忙嘛。”魏長青也不願讓她做,甚至讓她一起去吃研究所食堂,但樂止苦用“吃什麽食堂不如吃你吧”堵回去了。


    礙於那個不結婚沒有性生活的承諾,魏長青現在很怕樂止苦吃了他。


    研究所不是那麽好進的,但顯然魏長青和傳達室打了招呼,樂止苦在門口登記後就進去了。


    魏長青接到她電話匆匆從實驗樓出來,幾人一起去學校食堂。


    樂止苦第一次進這裏,收獲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進了食堂之後在孟臻一句“老師師母這邊”之後,更是受到萬眾矚目。


    樂止苦&魏長青:“……”


    倒是蛋蛋很興奮,汪汪汪衝孟臻打招呼。


    孟臻起身跑過來:“蛋……蛋蛋。”他莫名噎了一下才喊出口。


    魏長青問他:“你吃完了嗎?”


    孟臻:“吃完了老師,我絕對不打擾你。誒這位是誰?”


    樂止苦介紹:“我弟梁修。”


    孟臻:“你好你好弟弟。”


    魏長青顯然十分無語,拍了一下樂止苦的肩,率先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梁修也想跟著坐下來,卻被孟臻一把攬住肩:“誒兄弟你第一次來吧,我帶你去標本館看看,絕對讓你大開眼界。”他邊說邊不容拒絕地將梁修拖走了。


    好在樂止苦進了研究所就把保溫桶拿過來了,這會剛好將飯菜取出來。


    蛋蛋在旁邊看著,黑亮的眼睛裏滿是渴望。


    樂止苦摸摸它腦袋:“你沒份哦。”


    “你吃了嗎?”魏長青問她。


    “吃了,”樂止苦笑著看他,“你吃就好。”


    她眼睛明亮,滿是毫不遮掩的愛意,魏長青低下頭,慢條斯理地用餐,耳根可疑地紅了。


    樂止苦看到幾個學生模樣的女生回頭看這邊,一邊看一邊笑,還在小聲說話。


    樂止苦衝他們眨了眨眼睛,女生們捂著嘴笑,不敢再回頭了。


    喻藝坐在幾個女生側對麵,心煩意躁,吃了一半便起身送了餐盤。


    樂止苦冷不丁看她走向門口,嘴角笑意斂了斂。


    “問你個問題?”


    魏長青還沒有危機感:“什麽?”


    “喻小姐和你很熟嗎?”她聽到喻藝叫他三哥。


    魏長青心裏沒鬼,回答得很快:“她和我是一個大院的,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係比較好,現在是同事。


    樂止苦眯眼:“哦,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上學,成了同事,一個大院的,還兩家關係好,門當戶對?”


    魏長青夾菜的手一頓,本來麵容平靜,突然笑了一下:“你在吃醋,止苦。”


    樂止苦沒好氣:“誰吃醋了,吃你的飯。”


    魏長青聽話地繼續吃飯。


    吃完後梁修還沒過來,樂止苦也沒管他,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回去了。


    說沒吃醋,樂止苦心裏其實還是酸的,聽魏長青這麽一說,喻藝顯然也是什麽官二代軍二代的,再加上她本身也有能力,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和魏長青都很配。


    越是門閥,門第之見就越是嚴重。


    梁修下午三點才回來,一腦門的汗。


    樂止苦找了條新的毛巾,讓他去浴室擦擦,等他下來了問道:“你幹什麽去了?”


    梁修:“那個孟臻拉著我打羽毛球。”


    樂止苦:“海邊也能打羽毛球。”


    梁修:“找了一個沒風的地方。”


    樂止苦覺得這個孟臻還很好玩,見誰都能自來熟。


    梁修在客廳裏坐了一會,汗都歇下去了。


    樂止苦趴在沙發上玩手機:“對了,我忘了問你,你今天過來幹嘛呢?”


    梁修吃著樂止苦給他準備的冰淇淋小蛋糕:“過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樂止苦將腳搭在桌子上:“那你看我過得好不好?”


    梁修看她一眼,繼續吃,不說話。


    樂止苦將茶幾踢歪:“說嘛。”


    梁修不說。


    樂止苦將蛋糕搶過來:“不說不給吃。”


    梁修忙護住,憋出一句:“你過得好不好還要別人來評價嗎?”


    樂止苦瞪他一眼:“當然不用,但你不是我弟弟嘛,不是別人。說嘛。”


    梁修隻好滿臉不高興地道:“還行吧。”


    樂止苦沒聽清,但看口型也知道答案了,笑了笑,繼續玩手機。


    梁修一邊看她,一邊一口一口將蛋糕吃幹淨,過了會,突然別別扭扭道:“你知道魏長青那天和我說了什麽嗎?”


    樂止苦漫不經心地:“嗯哼?”


    梁修:“你認真點。”


    樂止苦隻好裝作認真的樣子,看向他:“你說。”


    梁修:“他說,不管我說不說他都能找到你,但很有可能會來不及,到時候發生什麽,我和他都會追悔莫及。但如果真出了事,我可能隻是難過,但他會用這一生來賠罪。”


    樂止苦說不出話。


    梁修又道:“他還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眼睛紅了,姐。”


    “哦。”樂止苦敷衍地應了一聲,繼續在沙發上趴好。


    梁修道:“今天和孟臻打球,他也跟我說了一點事。他說魏長青從來到研究所後就很少回家,京城那個家。聽說是因為想做科研才和家裏鬧得不愉快。平時放假,他就隻在實驗室裏待著,不是在研究所的實驗室,就是在家裏的實驗室,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像個機器人,都不知道累。隻有你出現以後,這樣的情況才好轉起來,‘魏哥終於有個人樣了’——他的原話。”


    樂止苦翻了個身,將腦袋壓在胳臂上。


    “我覺得,他這樣也不一定就全是為你,說不定就是出於對科研事業的熱愛。”梁修下定論道。


    樂止苦又笑出來:“是是是。”


    梁修:“其實,他要是能像愛他的工作一樣愛你,家世什麽的應該也不是大問題。再說了,你家世又不差。官商不離家,也算強強聯合嘛。”


    怎麽可能,聽到這裏樂止苦就想反駁,魏長青能像愛工作一樣愛她她就謝天謝地了,否則當初他出國的時候,明明好像已經意識到倆人之間出了問題,卻還是對實驗室一秒都割舍不下一般。


    樂止苦捏他臉:“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厚臉皮了,人家的背景是你一個搞養殖的高攀得上的嗎?”


    隨著她話音落地,梁修卻眼睛一亮:“你也這麽覺得,那還和他在一起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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