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隻是被謝知微輕碰了一下上臂,虛扶而已,可穆涸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感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師尊,弟子記下了。”


    謝知微點頭,看向天上的一輪滿月,似乎在自言自語:“天下為四蓮爭搶不休,雖然現在各自有主,但虎視眈眈的比比皆是。倘都能這樣為你所用,也算了結了許多冤孽。”


    穆涸惶恐道:“弟子不敢,弟子相信各門派能妥善保管。”既然這是師尊的願望,那就算再不可能做到,有生之年,他也一定要達成!


    謝知微就知道穆涸裝大尾巴狼,嘴上雖不答應,但一定會動心。果不其然,他精準的捕捉到穆涸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


    男主你長點心啊,這就是你以後的任務了!和泡妹子同等重要的任務!


    “師尊,弟子還有一事。”


    謝知微心裏正高興,“什麽事?”


    “一個前輩,想求師尊相助。”


    臥槽?該不會說的是聶霆?謝知微心裏犯嘀咕,拿眼神詢問穆涸。


    但表情還是一貫的和善與遷就。


    穆涸放心的閉起眼,隨即頭頂微有銀色光華閃動,很快結成了蓮台的模樣。


    第26章 涼亭


    “謝真人,聶霆久仰。”


    當聶霆的聲音從黑蓮裏傳出來時,謝知微都不知道該怎麽拿捏演技了。


    火候太難掌握了好麽!


    他知道對方是個鬼魂,卻要表現的不知情,而且還得演出一個世外高人見鬼時的反應。謝知微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選了稍微驚訝一點的表情,道:“閣下莫不是在說笑,據我所知,玄雲劍派的聶掌門已經仙逝數年。”


    聶霆一心報仇,懶得廢話:“解釋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今日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證不再害你這徒弟。”


    謝知微心裏冷笑,這死鬼是來求勞資的,倒拽的跟大佬似的。你害啊,搞死男主算你贏。


    可他畢竟不能真的說出來,明麵上還是作出擔憂之色:“聶掌門若有遺願未了,貧道盡力而為便是。但我徒弟還小,萬不可出閃失。”


    由於謝知微的亂入將原本的劇情打亂,穆涸重生後和聶霆的關係,比起原著有那麽點微妙的親近。


    原著裏聶霆還因為穆涸隻顧談情說愛耽誤報仇大計,折磨他幾回,兩個人隻是契約關係。


    現在穆涸甚至還能暗地裏和聶霆偶爾吐露自己對謝知微的苦悶情思,聶霆一開始不可理喻,時間長了還偶爾敷衍著安慰他兩句。


    因此,穆涸聽見聶霆說出害他的話,雖然知道那是對方信口拈來的苦肉計,可謝知微毫不掩飾的憂心著實讓他又狠狠的感動了一把。


    他甚至有點巴不得聶霆趕緊害他,要是他能被爌虐得死去活來,被師尊抱在懷裏關切該多好。


    聶霆是個習武的粗人,也不解穆涸心裏的風情,對謝知微直截了當的道:“我要手刃沈幽和溟空。”


    聞言,謝知微微微蹙眉,沉吟起來:“貧道雖不忍見同門相殘,但如今事出有因。且這一來,也能救下其他門派的同道,隻能如此了。”


    “你說願意幫忙不就行了,婆婆媽媽。”黑蓮裏似乎有兩道目光上下打量著謝知微,還帶了些莫名其妙的不滿,“就是個精瘦的男人罷了,那小子怎麽想的……”


    一邊的穆涸忽然不住的咳嗽起來,恰好把聶霆低下去的後話蓋起來。


    婆婆媽媽?要不是怕人設ooc,勞資分分鍾打的你魂飛魄散你信不信?純爺們不發威,當我是娘炮!


    謝知微忍著罵人的衝動,強行轉移注意力:“怎麽了?”臉都咳紅了,難不成聶霆這王爌八蛋又怎麽著他了吧?


    穆涸趕緊站直了,連聲道:“沒事沒事,弟子不過是吸了點涼風。眼下救人和報仇都迫在眉睫。前輩不妨請師尊商量一下計劃。”


    一個時辰後,謝知微一臉淡定的重新禦劍回玄雲劍派。


    他看向身後的穆涸,不,是穆涸頭頂凝聚的黑蓮:“既然聶掌門靈力微弱,不如先回我徒弟神識裏,現下暫且交給我師徒二人。”男主頭頂一朵花,很影響王霸之氣不說,勞資看聶霆這王爌八蛋也不順眼有木有。


    “師尊說得對。”穆涸想了想,“師尊渡的靈力,雖然足夠前輩凝聚成人形,但前輩還是留到最後的好。否則現在耗完了,還需師尊再渡。”


    聶霆縮在那朵黑蓮裏久久沒有回話。


    穆涸又喚了聲:“前輩?”


    那朵黑蓮才一層一層的裹起來,聶霆終於舍得嘟囔一聲:“還真是心疼他。”


    謝知微心裏得意,頷首道:“貧道這徒弟一向懂事。”看來聶霆這死鬼對男主真不好,否則他先勾搭的男主,怎麽男主對我比對他還孝順!我都快被感動了好嘛!


    想不到男主還有疑似小白兔的屬性,如今倒是掏心掏肺,待我比女主還親,就是不知道黑化以後會是什麽樣。


    希望到時候靠著強大的智(演)慧(技),能把男主如今的孝心喚回一星半點。


    謝知微一路感慨,而穆涸本顯得相當輕鬆,因為他終於在謝知微這裏沒了秘密。


    但又不知等他殺了白譽和白見著報仇以後,師尊會不會對他失望。


    思及此,穆涸也開始心事重重。


    竟是難得的一路無話,兩人一鬼在大殿前降落。


    原本眾人在此躺的橫七豎八,現在居然空空如也,隻有殘燭未熄,點在燈籠裏靜靜的燒著。


    就連酒席都不見了。


    謝知微肅然道:“想不到這麽快就將人轉移了。”


    聶霆從黑蓮裏傳出聲音:“去佩華居,我來指路。”


    謝知微於是帶著穆涸,悄悄沿著聶霆傳出的路線往幽深小道上走,不多時來到一個地方。


    居然是先前沈幽行凶爌殺人的所在。


    聶霆道:“佩華居就隱蔽在這山後。尋常弟子不知道所在,今日那兩個小孩也是倒黴。”


    謝知微點頭道:“原來沈掌門和貧道一樣喜歡清靜,就連居所也十分雅致。”


    聶霆隻冷哼一聲。


    謝知微耿耿於懷,歲寒居寒磣的一逼,就是個竹林裏的茅屋。佩華居三個字聽起來就很高大上,還是個獨門獨棟的秘密別墅。同樣是打醬油,憑什麽沈幽就比他有逼格!


    穆涸按照聶霆給的提示,敲了敲壘起來的山石,低聲道:“師尊,就是這裏。”說罷,率先繞了進去。


    謝知微緊隨其後,沿著山石下掩藏的密道穿行,腳下濕爌滑,周圍不時滲出冰冷的泉水從石頭滴落。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才算到頭,但還沒出山洞,穆涸就頓住了腳步。


    “為何停下?”謝知微心裏疑惑,伸手稍稍將他往前推了些許,然後擠了出去。


    然後他也跟著穆涸倒抽一口氣。


    山洞外嘉木叢生,地上大片大片全是上品的蘭草,幽香撲鼻。


    但讓他們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樹枝掩映下的涼亭裏,依稀有兩個人影抱在一起,貼的嚴絲合縫。


    其中一個儼然是溟空,他將身下的白衣人按在涼亭一角,看不見對方的臉。


    但很明顯,溟空動作非常粗暴。白衣人雖然衣衫未褪,卻已經被撕出了幾道大口子。裏頭露出的皮膚,被他捏的微微發紅。


    而溟空似乎還覺得不夠,接著在身下人的頸間啃咬,肆虐之處,痕跡斑斑。


    “很痛吧,叫出來啊。”他一麵說,一麵扳過對方的臉,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吻得瘋狂。


    對方仍然一聲不吭,就好像受虐的不是他的身體似的。


    謝知微目瞪口呆,臥爌槽這是打野爌戰的節奏!


    溟空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鳥,沒想到這麽會玩!嘖嘖嘖,這個姿勢雖然很老套,耐不住花前月下朦朧美啊。搞了這麽久,就是看不見女方的臉,給人留了多少想象空間。


    這姑娘也是能忍,都不帶出聲的。這不行,要聲色俱佳觀眾才買賬嘛。


    比如原著裏那幾場香爌豔戲。


    草蟒英雄應該沒少擼片,不但姿勢清奇,極具畫麵感,關鍵時刻還佐以兩聲“恩恩啊啊”的象聲詞,是個男的都能血脈賁張。


    雖然有這麽一丟丟小缺憾,可謝知微已經很滿足了。男主不是疑似x冷淡麽,這一來,說不定能點亮他的技能點。


    謝知微偷眼去看穆涸,哪知穆涸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眼神裏還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男主這個反應略奇怪,看我爌幹什麽?難道我比現場直播還好看?


    謝知微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


    原主謝知微何許人也?清心寡欲,與世無爭,他怎麽會偷爌窺別人床幃之事,並且還看的津津有味?!


    不愧男主,心思就是縝密,一定是對他起了懷疑。


    謝知微幹咳了一聲,換上疑惑的目光,在穆涸的注視下,轉頭作觀察狀又看了一會,嚴肅的開了口:“聶掌門,貧道觀察多時,覺得不大對。”


    黑蓮裏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此時溟空的動作幅度越發大了,以致於遮擋在白衣人身上的樹枝劇烈搖晃,桃花如同亂雪一樣灑了他們滿身。


    穆涸本來沒什麽感覺,不經意看見白衣人皮肉上的紅痕,鬼使神差的就聯想到謝知微身上,臉上頓時一陣發燙。


    若是……有一天我能在師尊身上這麽來,那該多圓滿。


    他這麽想著,竟然忍不住將手伸向謝知微。


    謝知微正在等聶霆的答複緩解尷尬,忽然手腕驟然一緊,看時,發現穆涸低低的垂著頭,一隻手正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謝知微一愣:“做什麽?”


    穆涸忙撒了手,抬頭對上謝知微一本正經的臉,幾乎魂飛魄散。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瞬間變幻神色,倉皇的道:“師尊,溟空長老怪怪的,師尊也說不大對……弟子有些擔心……”


    謝知微嘴角抽爌搐。


    合著男主不是x冷淡,原來是個純情boy?有沒有搞錯這個是種馬文,誰來給他個x啟蒙啊喂!


    謝知微欲哭無淚,卻又隻得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繼續胡扯:“為師隻是覺得這個白衣女子,有些眼熟。”


    “的確眼熟。”


    聶霆後知後覺的傳出這麽一句,“你剛剛不是才見過?”


    語氣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剛見過?”謝知微略一回思,搖頭道,“貧道實在對這個白衣女子沒有印象。”


    聶霆一字一句:“女子?”


    他情緒陡然異常,讓穆涸神識中如天寒地凍。


    看來,溟空和他身下的那個人絕非偷情這麽簡單。


    穆涸又盯著涼亭看了兩眼,忽然倒抽一口冷氣。回頭對謝知微道:“師尊,那個白衣人……不是女子。”


    謝知微還沒回過味:“不是女子?”下意識的跟著往那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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