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空的。


    ——他親眼看著赤炎的麵具破碎,露出底下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刺竹林中,那個人再次拿起青萍劍,以幾乎和當年毫無二致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


    可是再次相見,師尊的態度與他截然相反。


    師尊要他“好自為之”,師尊沒有再對他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笑意,然後他就當場崩潰,把師尊當成了幻象,他對師尊……


    穆涸瞳孔微微收縮,剛低下頭,就對上了謝知微的滿臉怒意。


    “你這個……逆徒!”


    謝知微大力推開他,一邊竭盡全力的後退,一邊胡亂拿衣物遮掩胸前。


    他踉踉蹌蹌退到門口,感到頭暈眼花,渾身上下像是被雷劈了,就連腦海裏也是一片天雷滾滾雷霆萬鈞,震得他腦子裏嗡嗡作響。


    劇情為什麽會歪,男主為什麽把各種女人一一錯過,為什麽男主會練成他的筆跡,男主對著他的棺材說不想活又是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這十萬個為什麽,全在男主說喜歡他以後有了解答。


    這整篇文的邏輯……通了。


    巨大打擊之下,謝知微臉色慘白,兩眼發直,整個身子晃晃蕩蕩,靠著門才能勉強站穩。


    穆涸見狀,就想上前扶他。


    “別過來!離我遠點!”


    謝知微警覺的盯著穆涸,目光充滿了驚恐。


    是的,就連先前覺得穆涸威脅到他的人身安全時,他都不曾受到這麽大的驚嚇。


    他要是死了,還能指望靈泉救一救。可此時內心蒙上的陰影,除非把他腦子拎出來洗幹淨,否則他永遠忘不了男主用本該對女主的深情口吻,對他說“喜歡”。


    好好的種馬文,好好的種馬文男主,怎麽突然就發展成這樣了?


    他死的這四年裏,男主身上發生了什麽!


    又或者,四年前男主就已經開始不對了而他沒有覺察到?


    不會吧,那時候和男主雖然沒有形影不離,可男主的一舉一動他盡在掌握啊!


    謝知微疑惑了,難不成是哥的氣質太出眾,導致頂著一模一樣的臉,卻比原主謝知微更吸引人?


    這有什麽好炫耀的!


    把種馬男主養成了基佬啊!!!搶戲是很過癮,可是從來沒想過把妹子們的戲也給搶了啊!


    那都是什麽糟糕戲份啊!占據了原著三分之一的篇幅啊!沒日沒夜啊!在男主身下不要不要的啊!


    謝知微不受控製的就去聯想草蟒英雄筆下的那些不可描述情節,從床上到野外,從這種姿勢到那種姿勢……一幅幅畫麵自行替換成他自己,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狠狠的一閉眼,扒著門就要往外跑,哪知腳下一空,緊接著他就落到了一團黑蓮光影中。


    那光影一層層纏著他,雖然緊,卻很柔軟,有別於先前血河池裏殺氣四溢的情形。但謝知微此時壓根不會因為這點差別對待,就對穆涸假以辭色。


    他麵無表情的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雖然為師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讓你誤會,但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穆涸閃身而入,黑臉光影流淌在他明俊的臉上,他緊盯著謝知微,看起來十分緊張。


    “我知道,正常男人都會喜歡女人。師尊告訴我是誰,弟子保證一定……不會動她。”


    謝知微滿頭黑線,少年你咬牙切齒的表現這麽明顯,我信你才有鬼。


    再說,勞資問心無愧。一心埋頭搞事業,就算擱在前世,也是緋聞為零的人民好演員。更別說這一世形勢嚴峻,更要和異性撇清關係——原定的劇情,每個女人都有可能和你發展出關係啊喂!


    謝知微斷然道:“我誰都不喜歡。”


    所以你也死了這條心吧,哥是不會和你這個基佬同流合汙的!


    “為什麽?”穆涸扯住謝知微的袖子,不甘心的追問,“那為何師尊還要收留弟子……還對弟子那麽好?”


    “我隻當你是個孩子,若這樣不妥,那以後為師注意便是。”謝知微目光落在穆涸骨節發白的雙手上,忍不住提醒他,“再用點力,袖子也被你扯破了。”


    “師尊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穆涸手一鬆,瞧見謝知微破裂的前襟,那下麵的似乎還有些微微發紅的痕跡,他頓時想起方才神誌不清時對謝知微的所為。不由自主的,耳朵根就開始發燙。


    謝知微在氣頭上,渾然不覺,猶自擺出為人師表的架子講大道理:“我與你乃是師徒,又俱是男身,本就不合人倫。再者,我此生從未想過和誰怎樣,此事今後再勿提起!”


    穆涸低下頭去,低低的道:“師尊就不能……想一想麽。”


    “不能。”


    “拿我當孩子麽……”穆涸默然片刻,忽然語氣強硬圌起來,“所以……弟子才決定,今後都不要再拜師尊了!”


    他抬起頭,眸中一片幽深,其中包含的複雜情緒幾乎能把人吞沒。


    “你想如何?”謝知微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可黑蓮的包圍下,他半點也動彈不得。不由得慌了,這可是男主,如今就是想要他的命都不算難事。


    可要他做別的……那還是要他的命吧。


    穆涸嘴角出現一絲弧度,整個人貼了過來:“有些事情,師尊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您往日清心寡欲,怕是從未嚐過這種滋味,但弟子就不信,師尊會沒有一點感覺。”他說到最後一句時,一隻手已然放在謝知微的鎖骨處,輕輕摩挲。


    那感覺,有點癢。


    謝知微是真急了:“你、你想如何!”


    “看,師尊還是有感覺的。”穆涸如同歎息一般的說道,繼而欺身而上,在謝知微的耳圌垂上咬了一口。感到懷裏的人偏頭躲閃,他也毫不在意,繼續將其摟得更緊,“四年前師尊帶弟子禦劍,弟子站在後麵看師尊時,就想對師尊這樣做了。”


    謝知微追悔莫及,看來不該帶他禦劍!


    穆涸的舌尖舔過他的鎖骨,“玄雲山上被黑狼血淋了一身,師尊可知,當時弟子滿腦子想的都是師尊沐浴的模樣。”


    謝知微欲哭無淚,看來不該大意被他看見自己洗澡!


    穆涸動作忽然一停,凝視著謝知微的雙眼,聲音低了下去:“師尊絕對想不到弟子經曆了什麽,弟子原本發誓這一生都不會再對誰動情,直到師尊出現,是師尊讓弟子得以重生。”


    謝知微簡直想死,看來就不該走這個破爛劇情!


    他壓根不該穿越進來,全是他的錯!他這就去找草蟒英雄,把他弄走還不行麽!


    還有,這叫重生麽?少年你整個人生都毀了你知道麽,你還笑得跟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似的。坐擁三千後宮的霸氣種馬直男,淪落為注孤生的死基佬有啥可高興的,你可長點心吧!


    第80章 脅迫


    謝知微打算再大義凜然的嗬斥一番,就算罵不醒這死基佬,也能出出氣。可一張嘴,卻“啊”了一聲。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穆涸:“你……你放肆!”


    因為他驚恐的發現,自己兩腿圌間那個致命的部位被人握住了。


    “你別碰我!”


    然而那股力量紋絲不動,穆涸從他頸間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頗為癡戀,就好像他生氣的樣子也是世間最動人的。


    謝知微深吸了口氣,努力維持淡定,“為師的話,你不聽了麽?”


    穆涸立刻恭敬起來,後退一步,抬起兩隻手道:“師尊,弟子已經聽命了。”可他眼中的狡黠卻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他此刻的確沒有碰謝知微,但謝知微腿圌間的異物感還在,並且力道越發不知輕重。先前還隻是狎昵地握住而已,這會兒居然可疑的來回摩挲,並且如同羽毛一般輕柔的撫圌弄著最敏感的前端。


    ——這是黑蓮的氣息。


    黑蓮可以直接施加在人的魂魄上。就好像先前懲戒溟空和謝知微假扮的“赤炎”時,尋常的力道,皮肉與魂魄的感觸天差地別。如果隻是蚊子叮咬,皮肉圌感受到的可能僅僅是半疼不癢,而魂魄的感觸,則是直衝心底的刺痛。就連此時在謝知微身上的動作,也是如此。


    更何況,這幅身體禁欲了百年,敏感度是數十倍疊加的。


    謝知微要氣炸了,可身體不受控製的起了反應。


    “你!逆徒……”


    緊接著就是一聲低吟,謝知微驟然閉了嘴,咬緊牙關。


    ……居然被弄硬了,是男主技術好,還是自己太饑渴?


    謝知微生無可戀的閉起眼,聽見穆涸在一旁輕聲道:“師尊,真想拿一麵鏡子來,讓您見識一下此刻的自己有多好看。”


    這語氣輕飄飄的,明明離他有些距離,卻像遊絲一般飄在他耳邊,依稀還帶著方才咬他耳圌垂時的濕熱。謝知微額上見了汗,白蓮光華束縛著他,黑蓮氣息又蛇行遊走於他身上,他像是個被擺圌弄的傀儡,就算衣服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卻還是羞恥到了極點。


    隨之而來的快圌感,同樣讓他羞恥到了極點。


    前世他忙於拍戲,私生活很幹淨,但男人都有需求,他不是沒有擼過。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感覺比他自己擼的舒服太多。


    所以他才羞恥!


    穆涸觀察著謝知微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從隱忍到羞恥,再到無助。他的雙眸深邃起來,手指輕輕一勾。那包裹著謝知微黑蓮氣息,動作驀地劇烈起來。


    謝知微站不住了,腳一軟,卻沒有倒地。他被白蓮光華穩穩的托起來,頭微微揚起,牙關卻還是緊圌咬著,眉頭皺起,就像是在渡劫。


    可越來越重的鼻息和微紅的雙頰,卻讓穆涸知道,他師尊沒那麽痛苦。


    至少可比渡劫舒服多了。


    謝知微殘存的理智都用來和生理負隅頑抗了,連穆涸什麽時候把他重新抱在懷裏,都不知道。穆涸一隻手捧起他的臉,喉頭動了動,嘴唇貼過去,舌尖輕而易舉撬開了他的牙關。


    隨之,謝知微口中泄圌出一聲悶圌哼。


    黑蓮氣息在他雙圌腿圌間收緊,他的身體猛地痙圌攣一下,然後整個失去了力氣。


    一瞬間他腦子裏亂糟糟的,這衣服……又該換了。


    他大口喘著氣,睜開眼,看見穆涸近在咫尺的雙眼。


    他偏頭避開穆涸的嘴唇,神色冷淡。


    穆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可是抱著他的力道卻一點也不小心翼翼:“師尊在生弟子的氣麽?可是師尊明明這麽有感覺。”


    謝知微沉聲道:“你想效仿溟空,讓為師成為第二個沈幽麽?”


    此言一出,彼此都愣了。


    這也難為謝知微,他一個戲癡,天天淨琢磨劇本和演技了,當年在各種混亂的娛樂圈裏儼如一股清流。對同性這種事的認知多是在一些影視作品上得到的,也有個別圈子裏的男藝人搞這個,但人家跟他不熟,在他這種大前輩麵前不敢過多表現。也是偶然聽到些風聲,他才半冷不熱的給一句“原來如此”,覺得那些東西離他很遠,不接觸,也不想接觸。


    他此刻之所以本能的提起溟空和沈幽,全是因為他穿過來之後,被那個坑爹的同人劇情荼毒得太慘。他當時隻顧著入戲打副本,對著那種橋段要不打哈欠要不沒眼看,天知道多年以後,就應在了自己身上。


    而沈幽的悲慘遭遇,和玄雲劍派團滅的坑爹結局,無不讓他產生一種偏見——基佬是變圌態,搞基沒有好下場。


    再看穆涸,原本微紅的臉幾乎血色退盡,就連抓著他的手都鬆了許多。


    果然,這個血淋淋的例子,不止他謝知微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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