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仰著頭,感覺自己有點垂死病中。


    陸鶴飛聽著那個動靜就知道是於渃涵,黑著一張臉把勺子往王寅麵前一送:“涼了,快吃。”


    “啊?”王寅反映了一聲兒。


    “哎呦喂——”於渃涵八卦地說,“王董家裏還有人呐?少見呀!天上下紅雨了?”


    “不是不是。”王寅解釋,“這個情況比較特殊,哎呀呀呀不行,頭暈,我感冒發燒怕是不太行了於總咱們來世有緣再見吧。”說完他就把手機一掛扔在了一邊兒。


    於渃涵“切”了一聲,對一旁的寧薑說:“老王死了。”


    寧薑一歪頭,沒聽懂她的話。


    於渃涵又換上了一副悲切的表情對寧薑說:“王寅病了在家躺著呢,要不咱們吃完飯了去看望看望他?”


    “好。”寧薑點了點頭。


    本來他們仨今天是要吃飯的功夫聊一下寧薑專輯的事情,結果王寅撂挑子了,寧薑跟於渃涵就沒什麽話說了。而於渃涵對於寧薑的事兒也是一知半解,隻能跟寧薑開開玩笑,說一說後續的安排,別的也就沒什麽了。


    兩人吃的快,吃完後於渃涵就帶著寧薑去了王寅家。到了門口的時候,於渃涵叫寧薑去叫門。


    “老王看見你來肯定特別高興。”於渃涵借口說,“說不定病就好了。”


    寧薑聽了於渃涵的話,站在門口按鈴。


    門開之後,門裏門外的倆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陸鶴飛一臉冷漠地說。


    “我來,看看。”寧薑轉頭就要找於渃涵。這倆人一起出現,陸鶴飛就知道事兒不對,可是這不是他們家,他沒道理把人攔著不讓進。


    王寅見於他倆來了也挺驚訝的,僵硬著身體起來接客。於渃涵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陸鶴飛,笑道:“王董這是怎麽了?生個病,走路都不利索了?”她隻是單純的揶揄,想不到王寅叫陸鶴飛上了這茬事兒。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鶴飛不在乎,王寅臉皮厚,倆人表情都沒變過一下。王寅把於渃涵和寧薑迎了進了客廳,對陸鶴飛說:“小飛,去倒水去。”


    陸鶴飛聽話的離開了,於渃涵笑道:“說說吧,怎麽回事兒呀?”


    “就是單純的生病。”王寅說,“你也知道這個就是病來如山倒啊……”


    於渃涵說:“可是你不叫你那些鶯鶯燕燕來你家的。”


    王寅說:“總有意料之外。嗨呀,這不重要,你倆跑我家來幹嘛?不會是娛樂公司ceo攜手旗下歌手一起轉行當小報記者了吧?”


    “來探病呀。”於渃涵說,“你看,你總是把我們當壞人想。”


    “我可不敢。”王寅對一旁沉默寡言的寧薑說,“你倒也聽於總的話。”


    寧薑說:“就是來看看,你。”


    陸鶴飛把水端上來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王寅身邊兒,倆人挨的很近,儼然一副同王寅一樣的主人姿態。王寅為了跟於渃涵說話所以身體前傾了一點,陸鶴飛往後靠著,手臂搭在王寅身後,意思不言而喻。


    於渃涵精明,寧薑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是腦子不傻,也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我跟小寧說的太泛泛。”於渃涵把話題一轉,“正好來了就接著說吧。”


    王寅回想了一下:“你們聊的怎麽樣了?”


    於渃涵說:“小寧這邊自己盯音樂製作,剩下的就是咱們的宣傳和發行了。品質這塊我沒有什麽可說的,哦對了,mv,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要小飛來麽,還差個女主角。”


    這事兒其實壓根不用於渃涵操心,但是王寅發話了,於渃涵自然得攬過來掂量拿捏著。她不想動腦子,這些找人的事兒就一股腦變個法子丟給王寅。王寅想了想,說:“寧薑,你有喜歡的麽?”


    寧薑搖頭,他比較注重音樂作品本身,對於這些可有可無錦上添花的東西不是很在意。


    “張熙身邊兒有個小女孩兒,叫沈青蘿。”王寅說,“讓她來吧,我覺得跟咱們小飛站在一起一定特別賞心悅目。”


    一旁的陸鶴飛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王寅一定是故意的!


    “你們定。”寧薑沒意見。他的手機響了一聲兒,是他設置專門接收郵件的提醒,他以為會是什麽工作郵件,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人來信。


    寧薑打開了郵件,正文沒有任何內容,倒是有兩個附件。他仔細一看名字,竟然是自己新專輯兩首主打歌的demo。


    尚未發表的作品是商業機密,除了他和參與製作的工作人員之外沒有人會有。工作人員不會做這種砸飯碗的事情,而這種東西也根本不可能流出去,那麽是誰發這種匿名郵件給他呢?


    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電腦裏的東西偷出來呢?


    一個名字悄然在寧薑的心裏浮起。


    “寧薑,你怎麽了?”王寅看寧薑表情不太對,“如果你對我的安排不滿意的話可以提。”


    “沒有。”寧薑扯了扯嘴角,“挺好的。”他又低頭看手機,把那封郵件丟進了垃圾箱。


    第23章


    這一係列動作被王寅收進眼裏,他知道寧薑肯定是有事,隻是這麽問也問不出來什麽。帶和於渃涵該聊的事情都聊過之後,王寅也不留他們多坐了,尋思著回頭有機會單獨問一問寧薑。


    他把兩人送走,剛一關門回頭就叫背後襲來的陸鶴飛按在了門上貼了過來。


    “幹嗎?”王寅挑眉。


    “不幹嘛。”陸鶴飛在王寅耳邊膩歪,斜著眼睛看王寅,“他們怎麽來了?”


    王寅就叫陸鶴飛這樣挾持他,也不動也不掙,輕飄飄地說:“都是我的朋友,想來不就來了?”


    “那我呢?”陸鶴飛問,“我以後可以想來就來麽?”


    “你?”王寅笑了,“哪兒去?”


    陸鶴飛盯著王寅的雙眼,撐在王寅臉側的手滑下來貼著他的後背曲線移到了臀部,另一隻手也環著他的腰摟過去,兩個手掌籠著王寅的臀瓣一托,低聲說:“這裏。”


    王寅嗤笑:“想什麽呢。”他推開陸鶴飛往走上走去,“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吧,我洗澡睡覺了。”


    “你明天要去公司麽?”陸鶴飛跟在他身後問。


    “要不然我去哪兒?”王寅說,“我看著特別閑?”


    陸鶴飛說:“我來公司兩年,隻有年會上見過你一次,於總也說你不愛幹活兒。你現在都生病了,沒必要這個時候這麽拚吧?”


    “你懂什麽。”王寅一邊兒跟陸鶴飛說話一邊兒在櫃子裏找換洗的衣物,又去浴缸裏放水,嘩嘩的流水聲遮蓋了他的語言,“在你們眼裏我是不是成天就要流連花叢或者在家躺著睡覺?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忙碌是憋在辦公室裏寫ppt?”


    “不是。”陸鶴飛說,“我隻是想跟你說,你還在生病。”


    “好啦問題多的陸先生,麻煩你出去吧,不想晚上走也沒關係隔壁隨便找個空房間睡覺。”王寅跟他指了指,門還沒帶上陸鶴飛就強硬的擠了進來,王寅看陸鶴飛就像是一個不安分的孩子,聳肩說:“怎麽,一起洗?”


    “好啊。”陸鶴飛也不含糊,馬上就脫衣服。


    王寅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懶得跟陸鶴飛計較,他也不覺得陸鶴飛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荒唐一下午之後王寅不知道陸鶴飛有沒有給自己善後,此刻他隻想把自己融進熱水裏泡一泡,舒緩一下亂成漿糊的疲憊神經。


    他家的浴缸很大,容納兩個男人也不覺得緊促。王寅展開雙臂搭在浴缸邊緣,仰著頭閉目養神,陸鶴飛本來坐在他對麵,而後慢慢的滑到了王寅身邊,王寅聽見有水聲,緊接著自己的太陽穴上接觸到了溫熱的皮膚。


    王寅睜開了眼,陸鶴飛的臉靠的極近的在為他按摩,水蒸氣讓陸鶴飛臉上的明朗的線條變的柔和了許多,人也沒那麽冰冷了。


    “小飛。”王寅懶洋洋地說,“讓我抱抱你。”


    陸鶴飛的頭靠在王寅的肩膀上,用手摟著王寅,王寅也摟著陸鶴飛的肩膀。他閉著眼睛待了一會兒,眼皮動了動,又睜開,歪著頭看陸鶴飛。陸鶴飛並非接收到王寅的目光訊號才看他,而是一直停留未走,眼神濕漉漉的。


    “跟著我好麽?”王寅忽然開口問道。


    陸鶴飛想了想,說:“怎樣才算好?”


    “功成名就,飛黃騰達。”王寅說,“名利場,頂天兒也就這樣了。”


    陸鶴飛說:“挺好的。”


    “挺好的?”王寅說,“可是我感覺你似乎對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跟我在一起,你圖什麽?”


    “我……”陸鶴飛在王寅的臉上親了一口,甜兮兮地說,“我喜歡你呀。”


    王寅抹了一把臉,笑道:“咱倆這樣也稱得上虛情假意了吧。你對我滿口的喜歡,我對你也是滿口寵愛,然後呢?這戲接著要怎麽演?我可沒學過表演,你說說看,正好也讓我看看老郭怎麽教你……唔!”


    陸鶴飛捧著王寅的臉吻了上去,他吻的細膩,柔軟的嘴唇滿是青春的味道,喉嚨裏發出唔唔的吞咽聲。陸鶴飛的舌頭叩開了王寅的牙齒——王寅故意放他進去與他溫存,二人起初還隻是淺嚐輒止,但陸鶴飛想把這個吻加深,進攻的勢頭也顯露了出來,二人也逐漸如同糾纏在一起的水蛇。


    “小飛……夠了。”王寅嘴邊漏出了聲音。陸鶴飛聽話的鬆開了他的嘴,卻在他的下巴脖頸處徘徊,手也握著王寅的手往自己身下探。王寅垂眼看去,陸鶴飛雙腿間的器物已經是勃發的狀態,他急於尋找發泄的出口,不由非說的就要讓王寅給自己用手釋放,王寅竟也隨他動了。


    釋放之後,王寅本覺得這個時候陸鶴飛會說點什麽,但是陸鶴飛什麽都沒有,隻是吻過之後停在自己麵前注視著自己,眼裏的內容很單純,又藏的極其深沉,情欲也極其含蓄,不明就裏的人肯定會覺得陸鶴飛癡戀王寅。


    “挺會演的。”王寅用手指在陸鶴飛額頭上一點,“你以後肯定會紅。”


    陸鶴飛垂下了眼睛,良久之後才說:“謝謝王先生。”


    王寅的床又大又軟,陸鶴飛賴著沒走,王寅還有點暈暈乎乎地,就容忍他跟自己同床共寢。陸鶴飛本來還規規矩矩的,後半夜就挪到了王寅那邊,四肢纏在王寅身上要摟著他入睡。


    這就導致王寅第二天早上睜眼仍舊無法擺脫渾身的酸痛,純粹就是靠著意誌力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公司,一個上午都連天的哈欠,不由叫於渃涵遠遠冷笑感歎王董不要夜夜笙簫不顧龍體安康。


    這邊廂王寅與陸鶴飛陷入了一個不尷不尬不清不楚的關係狀態,但世上的愛恨糾葛不單單隻有他們一家。


    寧薑傍晚從錄音棚裏出來,發梢還帶著水汽,這是他最近一段時間第一次白天走出錄音棚。


    他摸了摸口袋裏,一個手機和幾塊錢零錢,自己算了算之後買了地鐵票往東城走。他在生活之中是個不怎麽起眼的人,縱然地鐵上還有殘存著一些音樂宣傳物料,可匆忙的路人也不會認得他。


    寧薑走進了一棟高級公寓,熟練的用門卡刷開的大門,然後再坐電梯到自己的目的地,流暢的像是回自己家。不過這不是他家,他不會住在鬧市,整個人呈現的也並非回家的輕鬆狀態。


    他站在門口敲門,不一會兒門就開了,門後沒人,隻有在視線貼近地麵的時候能夠看到一個類似掃地機器人的東西,樣子不普通,好像有眼睛一樣,會抬頭看人,然後兩條紅色的射線直直的戳在了寧薑的身上。


    “別太緊張。”房子的主人鬆鬆垮垮地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平板電腦隨意按了幾下,那個機器人就撞了撞寧薑的腳讓他挪開,而後自動把門關上了,“還在調試中,程序有點小問題。”他把電腦丟在了一邊兒,依靠在回廊的牆邊問,“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


    “找我?”花枕流眉毛一挑,低頭在寧薑耳邊說,“找我做什麽?你知道我在家?”


    “感覺在。”寧薑抬頭看陸鶴飛,“我能進去麽?”


    “好啊。”花枕流讓路,“歡迎。”


    寧薑走了進去,習慣性的環顧一圈。這裏和記憶中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花枕流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在國外,另一半時間看心情是否要回國。所以他的住處的家具陳設很少,線條整齊劃一。


    別人的客廳裏通常是會客屬性多一些,但是花枕流把一半的空間都改了成半開放工作台。這個東西的完全形態在他的書房裏,客廳這裏僅僅隻是因為電視大看著爽。


    嚴格來說,花枕流有著與自己外表和性格完全不符的職業,而這也是今天寧薑來找他的目的所在。


    “找我做什麽?”花枕流的冰箱裏隻有瓶裝礦泉水,他拿了一個丟個寧薑。寧薑握在手心裏都是涼的,就沒打開,直接放在茶幾上。


    “……”寧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翹著二郎腿仰躺在沙發上的人,直接問,“那封郵件,是你麽?”


    花枕流優哉遊哉地問:“什麽郵件?”


    “有demo的。”這一次,寧薑肯定地說,“是你發來的吧。”


    “對。”花枕流爽快回答,“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們的電腦就像敞著大門的超市一樣,隨隨便便就進去了,都不用費腦子。不過我覺得你們也沒必要太努力,畢竟安全局的係統也不是無堅不摧。”


    “可是,沒有人允許你這樣做。”寧薑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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