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陸鶴飛當真說到做到,將圍巾鋪開了蓋在身上睡覺,隻是圍巾下麵是他,他又要摟著王寅,熱的王寅半夜直冒汗,本能的要往外推陸鶴飛。陸鶴飛不幹,雙手雙腳纏的更緊,王寅掙了兩下沒掙開,實在太困,就著這黏黏糊糊又睡著了。


    這樣睡覺的姿勢不好受,王寅去了公司都覺得身上不利索,於渃涵看他的眼神都非常曖昧,像是笑他晝夜宣淫。


    李德明的項目趕在了年底正式啟動,他專門做了一個選角的綜藝來鋪熱度。而受眾對象也並不是那些所謂的“素人”,而是已經有演繹經曆但是不紅的小藝人。因為李德明認為,在這個階段的小藝人其中不乏有許多有實力但是由於資源等等限製條件沒有成名的,也有勾心鬥角使盡手段都沒有成功上位的,這樣一群人的“求生欲”是非常強的,也許可能會成為一個爆點。


    他做電影先要摻和一手綜藝,王寅覺得這事兒有點亂,不過他又覺得李德明拍腦袋想出來的這個節目倒是非常契合當下的大環境,觀眾就喜歡看戲,越是愛恨交織奔放喧鬧越是好看。王寅跟於渃涵商量了商量,決定電影不投了,轉投這個綜藝。他跟李德明有私交,先試給他灌了一大碗迷魂湯,然後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自己這邊不光出錢,還可以出整套的策劃方案以及後續營銷。李德明一合計這基本上就是找了個承製方,省去了很多麻煩,有人掏錢他是樂意的,這事兒就這麽一拍大腿決定了。


    不過王寅可不是白掏錢,他要求李德明在決賽圈裏給他幾個位置,不說到底最後能不能參演電影,流量他是要的。李德明覺得問題不大,所以也就答應了他。


    王寅回去用之前注冊的空頭公司去專門投的這個項目,法人也並不是擇棲的高層,所以看上去二者之間沒什麽關係,也方便擇棲往裏麵塞人。


    不過至於送誰去,王寅是不管的,在他看來捧誰都是捧,隻要能在初賽圈混出來名堂的,他都願意給一個機會。企劃是現在公司內部過的,他們自己會針對想要報名的藝人有一圈篩選,這都是後話,王寅就負責到時候簽個字,其餘的他也懶得過問。


    畢竟比起這種賺點零錢的活計,花枕流帶來的新消息才叫他把這兩年來壓在心口上的那個石頭給稍微的搬開一點。


    他們合作的虛擬偶像的人工智能項目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第一季度就可以上公測,仿佛萬裏長征終於要走到最後了,隻要沒死透就總有翻身的機會,隻是個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就是了。


    王寅覺得隻要過去這個年,就仿佛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可惜眼前他手頭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沒什麽空暇去思考年後的事情。他很忙,陸鶴飛似乎比他更忙,兩個人本應當是蜜裏調油的戀愛期,可是正八經兒的在一起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王辰也忙,忙著學語言上課申學校。他之前底子就很好,隻不過需要一些時間來複習,他沒有出國讀書經濟上的困擾,隻管全力以赴去申請最好的學校。這樣一來,他就沒什麽時間在家裏呆著,跟王寅見麵時間少,也就少了許多情感波折。


    這樣一來王寅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小傍家兒沒空理他,親弟弟也對他不聞不問,頓時倍感人生淒涼。


    好不容易挨到一個周末,陸鶴飛才有時間約王寅,兩人在外麵吃飯,王寅等了好半天才等到陸鶴飛風塵仆仆的來,他今日穿的比較休閑,但是脖子上圍著王寅送給他的圍巾,不那麽搭,勝在陸鶴飛自己襯衣服。


    王寅覺得心中一股暖流,給陸鶴飛倒了一杯熱水,說:“這麽忙呢?”


    “嗯。”陸鶴飛點頭,雙手握著杯子,“年底你不忙麽?我忙著找錢,很麻煩。”


    王寅奇怪的說:“你找什麽錢?跟你哥要啊。”


    “不是一回事兒。”陸鶴飛似乎不打算跟王寅透底,翻著菜單說,“先點菜吧,我餓了。”


    “那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其實我想吃你做的飯。”陸鶴飛隨意說道,“好久沒吃過了,你現在都不動手的麽?”


    王寅笑道:“那回頭你自己寫菜譜,我抽空給你擺一桌。不過話先說好,你可得都吃了。”


    “那你少做點。”陸鶴飛建議,“跟之前一樣,每一樣都做少點,多很多樣,我爭取多吃點。”


    “你怎麽想的這麽好?”王寅說,“你過年是在北京還是回香港?”


    “我想在北京。”陸鶴飛說,“但是今年沒辦法,得去香港,雖然我跟周瀾的關係也就那樣,不過樣子也要裝一裝的。”


    王寅說:“我倒是挺奇怪的,周瀾那手眼通天的能力,總不至於不知道你跟我之間種種吧,還是你在從中作梗?”


    陸鶴飛說:“我不是說了麽,我不能確定現在是什麽問題,不過我覺得這都不重要,他愛怎樣怎樣,管的了一時,還管的了一世麽?”


    王寅笑著問:“你不怕他給你使絆子?”


    陸鶴飛朝王寅拋了個媚眼:“我這不是還有你呢麽。”


    王寅笑著接了下來,但是嘴上說:“我可惹不起周瀾,你看他之前把我弄的多慘呀,怕了怕了。再說了,我也養不起你呀,你可別給我捅簍子。”


    “你放心。”陸鶴飛說,“哪兒能再叫你傷筋動骨?”


    “小飛。”王寅握住了陸鶴飛的手說,“別冒險做過激的事情,不值當的。”


    陸鶴飛說:“我有我的打算,你不必擔心,沒事的。”


    王寅撓了一下他的手心,問:“你這個小孩子,叫我怎麽信你?”


    “前一陣還說我長大了,現在又說我是小孩子。”陸鶴飛笑道,“你怎麽一天一個樣兒?還是就不準我進步了?


    “沒有沒有,我可沒那個意思。”王寅擺手說,“我當然是希望你好,不要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不過你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我就不攔著你。”


    “王寅,你變了。”陸鶴飛說,“你怎麽就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我當你恨誰都是要置於死地的,還是你唯獨恨死了我?”


    “唯獨對你,恨死了也是因為愛死了。”王寅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是休生養息的時間,不到算賬的時候呢。”


    “不說這個了,搞的好像吃飯也要談工作一樣。”陸鶴飛換了個話題,“你突然問我過年的事兒幹嘛?是想讓我留在北京?”


    王寅拿腔捏調地說:“哎,可不麽,大過年的誰不希望一家人團團圓圓?”


    “那你覺得王辰能受得了?”陸鶴飛說,“一頓飯而已,你可別給他找不痛快了。”


    “哎呀我們小飛這麽體貼別人呢?”王寅笑出了聲兒,“可是總得接受現實吧,王辰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陸鶴飛說:“對,就我小心眼。你跟王辰住在一起我都受不了,要不是他是你弟弟我沒辦法,你以為我能對他置若罔聞?”


    若是放在以前,陸鶴飛這幅小肚雞腸的模樣一定會叫王寅教育,但現在王寅之覺得他可愛,說什麽都覺得開心愉悅,心裏自然而然便想寵愛他。


    大約情人眼裏出西施就是這個道理。並非是樣貌上的美化,連帶那些放在別人身上絕對不能忍受的行為和習慣,都變成美的了。


    二人就隻有這麽一頓飯相處的功夫,走時,陸鶴飛問王寅:“你是回家麽?”


    “不然呢?要不咱們夜店蹦迪去?”王寅開玩笑說。


    “那你還是乖乖回家吧。”陸鶴飛說,“別出去鬼混。”


    “小飛,你該過生日了。”王寅說,“想要什麽?”


    陸鶴飛把下巴壓在王寅的肩膀上,摟著他的腰說:“這麽簡單還問,你故意的吧。”


    王寅馬馬虎虎地說:“我就隨便一問。”


    他當然要給陸鶴飛準備生日禮物。一般年長的男人給比自己年輕的對象挑選禮物有這麽幾種傾向。第一、寓意希望對方以此受到靈感成長;第二、投其所好,討他開心;第三、我喜歡什麽就送你什麽,管你喜不喜歡。王寅想來想去,陸鶴飛又什麽都不缺,這禮物準備起來就很費心思了。


    陸鶴飛生日那天本來兩人是有約的,但是陸鶴飛臨時有事情要飛外地,實在是分身乏術,王寅也理解他,這頓飯就沒吃成。王寅趕著陸鶴飛出門之前給他叫了個閃送,把自己精心為他準備的禮物送了過去。


    不是什麽大物件,陸鶴飛拿在手裏掂量了掂量,猜不透王寅送的是什麽。他小心翼翼的拆開,裏麵是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裏麵放著一枚章。陸鶴飛好奇,拿出來看,他不懂玉石材料,這枚章看上去樣子普通,但拿在手裏的感覺就與眾不同。章上刻了他的名字,規規矩矩四四方方,印在紙上都顯得嚴肅端莊。


    他迫不及待的給王寅打電話,王寅問:“你還沒上飛機呢?”


    “一會兒出門。”陸鶴飛說,“東西收到了。”


    “喜歡麽?”


    “喜歡。”陸鶴飛說,“挺……挺有意思的,為什麽送我這個?”


    王寅說:“叫你以後一諾千金。”


    陸鶴飛沉默了一會兒,別別扭扭地說:“你就不能送我點別的麽?下次送我戒指好不好?”


    王寅說:“難道不是該你送我麽?”


    陸鶴飛說:“我沒錢。”


    王寅問道:“那你錢去哪兒了?”


    “攢著有用。”陸鶴飛說,“就是得你送我才行!”


    王寅說:“兔崽子把章給我還回來!”


    “不!”陸鶴飛說,“我不跟你說話了,趕飛機去了!”


    他“啪”的把電話掛了,王寅吹胡子瞪眼沒了後文。其實今天花枕流也應該回美國去了,不過有件事兒攔住了他。


    小花生病了。


    第92章


    事情的起因有點匪夷所思。寧薑出去工作了,花枕流和小花單獨在家裏,他覺得小花的毛不如原來白了,寧薑又不在,他不會伺候貓,就打算帶小花出門洗澡,順便修剪修剪毛發和指甲。


    他本是好意,但是回來的路上把車扔一邊兒出去了點東西,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小花就得了細小。隻不過當下他們都發覺,隔天才看出來貓不對勁,那會兒花枕流都在收拾行李要去趕飛機了,寧薑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找他,說小花不對勁。


    花枕流從未見過寧薑這樣,心髒一下子收緊,飛機都不趕了就帶著小花和寧薑去了醫院。醫院的貓貓狗狗很多,中間小花又吐了一次,送去檢查大夫說還好小花已經成年了,發現的也早,治愈的概率還是很高的。聽了這話,寧薑這才放心了一點。


    兩人在外麵等小花輸液,花枕流安慰他說:“沒事兒的,咱們給小花用最好的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嗯,我就是看它吐的,那麽厲害,有點害怕。”寧薑說,“你不是要趕飛機麽?”


    花枕流看了看時間,說:“我等小花好了再回去吧,也不差這幾天。它那個樣子,我也放心不下。”他撓了撓寧薑的手心,說:“還有你。”


    寧薑說:“謝謝。”他帶著帽子和口罩,說話溫吞吞的,花枕流看著他的雙眼,想叫他不要說這樣客套生分的話。無論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們既然已經在一起生活,就不應當計較彼此你我,他也不想寧薑把自己放在一個陌生的位置上。


    醫院的門又被急哄哄的推開,一對小情侶抱著一隻不大的金毛進來,檢查一番之後也是得了細小。大夫細問才知道,這隻金毛預防針都沒打完就被帶回了家,起了應激反應才會這樣。最後給了集中治療方案,最保守便宜的一種單天的治療費用也要上千,小狗的治療周期也比大狗長一點。那對小情侶聽完之後,二話沒說,把狗丟在了這裏人就走了。


    大夫護士連連歎氣,候診大廳裏的人也接連感歎。一位大姐嫌棄的嘟囔了兩句那堆已經走了的小情侶,大夫說這在寵物醫院裏是常態,很多人覺得治病的錢比當初買寵物的錢都多出去許多,也就不治了,大不了再買個新的嘛。


    他說的頗是無奈,護士問他這隻小金毛怎麽辦,大夫說就先留在醫院裏治吧,等治好了再說。


    寧薑小聲跟花枕流說:“它,好可憐。”


    花枕流說:“沒錢養什麽寵物,這種人怕是連自己的看病錢都沒有。”


    “也不是。”寧薑說,“他們隻是,沒有心,跟錢沒關係。”


    花枕流笑著跟寧薑說:“是啊,你看你家小花多有服氣,柴火貓一隻,在家裏過的跟皇帝一樣,把我的線咬壞了我都不敢教訓它。”說著,他又歎道,“那個小金毛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主人拋棄了吧。”


    寧薑伸著脖子看了看,也歎了口氣。


    取消行程這件事情怎麽可能會對工作不產生印象?花枕流這番說辭隻是為了讓寧薑不要有什麽壓力。他每天都陪著寧薑去醫院打針輸液,小花的情況已經漸漸的好了起來。那隻小金毛被養在了醫院裏,護士們照看的很好,已經可以走路了。輸液的時候寧薑還會去看看它,它就朝寧薑搖尾巴。金毛的性格非常溫柔,小時候更是可愛,花枕流見寧薑很喜歡它,便說:“要不我們領養它吧?”


    寧薑有些驚訝:“可以麽?”


    “為什麽不可以?”花枕流說,“你不喜歡它麽?再說了,家裏那麽大,多一隻狗也沒什麽的,小花還能有個玩伴,你我要是都不在的話它也不會太無聊。”


    “它還還是小奶狗,小花都大了,我怕,小花欺負它。”寧薑擔憂地說。


    花枕流說:“你怎麽不想想他們萬一相處的很好呢?”


    寧薑看了看朝他撒花的小金毛,又看了看花枕流,扯著嘴角像是笑了一下。花枕流湊近他說:“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什麽?”寧薑怕花枕流說出來很過分的事情。他是很喜歡動物的,想到這隻小金毛的可憐紳士也非常難過。花枕流能主動說收養它已經相當難得,他生怕花枕流反悔。


    “小花的名字是你取的。”花枕流說,“那它的名字要我取。”


    寧薑鬆了口氣,說:“那你想,叫他什麽。”


    花枕流裝作思考的樣子,片刻之後說:“我要叫它‘小寧’!”


    寧薑的眼睛晃了晃,反應過來之後,蒼白的臉上竟然有點泛紅,看的花枕流心頭一陣熱浪翻滾,他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惋惜的小聲說:“哎,可惜在外麵,要不然好想親親你啊。”


    “你,你不要鬧。”寧薑真怕他突然腦子短路做出點什麽過分的事情,趕緊跑開了。


    等小花康複的時候,小寧的病情也好的差不多了,花枕流跟醫院說明了情況,並且替小寧結清了所有醫療費用,醫院就把小寧委托給了花枕流。他們也替小寧感到開心,在被前主人無情的拋棄之後,很快就找到了新家,並且對方看上去對寵物非常愛護,應當是個有愛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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