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好心沒好報。


    老子才是眼瞎了看上你!


    哈,你他媽還有機會拯救一下,老子這都是永久性失明了!


    師破硯心煩意亂,後麵的唐夢卻也是咬牙切齒,眼裏滿是憤然。


    走。


    走。


    走。


    一言不合就知道走。


    半個字不說就走,走你大爺啊。


    她忽然撈起桌上的書就往他背上砸了過去。


    師破硯被砸得身形一頓,而後回頭,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咬牙道:“唐夢,你最好永遠都這麽蠻不講理!”


    言罷便徑直離開,這回還真的是頭也沒回了。


    瑪戈璧,氣都能被她氣死!


    唐夢深吸口氣,不覺痛快,又抬腳踢了他課桌一腳,結果把自己的腳趾頭踢得猶如蛋碎般銷魂,疼得眼淚直彪。


    唐夢:“……”


    真·自作孽,不可活!


    學校每年都有籃球聯賽,都在秋天,時間基本是在十月左右,都是全校班級參加。


    為了體現團隊合作,這樣的球賽在老師口中是不圖名次,但必須參加的……高三也不能幸免。


    當然,既然是參加,那麽絕大多數老師和同學都希望能拿個好成績的。


    聯賽開始之前,邱俞瓊作為文娛委員在組織班上不參賽的同學參與啦啦隊活動,給參賽的同學加油打氣。


    因為之前師破硯和班上男生一起配合練習了幾天,身高顏值氣質都拉了一部分粉絲,尤其是自己班上的,邱俞瓊弄這個啦啦隊的時候,班上大部分同學都響應了。


    柳雲香看著邱俞瓊統計名單的時候,撇了撇嘴,回頭跟唐夢吐槽:“都被拒絕了還這麽熱情,也不知道丟臉不丟臉。”


    唐夢埋頭做題,聽見這話筆尖就晃了晃,說道:“這是文娛委員該負責的事情。”


    柳雲香不以為然,道:“要是我肯定沒那個臉。”


    唐夢捏了捏筆,自言自語地說了句:“u can u up,no can no bb。”


    柳雲香沒聽清,“什麽?”


    唐夢:“沒什麽。”


    籃球聯賽定在十月下旬第一周的下午放學後,采取了單循環賽製,先是班級與班級之間的較量,然後就是年級和年級之間的較量,但兩隊之間隻有一場。


    第一天的比賽,高三八班對上了年級三班。


    好巧不巧三班就是個體育特長班,焦灼得要死不活,上半場八班輸了不少分。


    徐楚氣fufu,中場休息的時候故意掐著蘭花指給隊友加油打氣:“今天要是輸了,你們就集體去女生宿舍樓下去裸奔……嗯,大家應該都知道,像本班長這種身材不好的就算裸奔也沒啥損失,身材好的怕是要上新聞播報,供全國人民觀看順便再嘿嘿嘿……”


    最後那三個‘嘿嘿嘿’,他那語調就差沒浪上天了,聽得眼前的隊友:“……”


    八班的拉拉隊頓時笑成了狗,下半場旁邊喊加油的力氣都沒有,結果大概敵對也被徐楚的話給影響了……但凡是徐楚手裏有球,上去搶的人都會想起裸奔兩個字,繃不住笑場然後忘記動作或者犯規,最後……八班險勝。


    徐楚:“……?”


    隊友:“……?”


    wtf?


    這樣也行?


    散場之後,主動承擔後勤的柳雲香就拿著毛巾和礦泉水,準備遞給師破硯。


    後者卻沒急著出球場,而是在下場前直接轉道去了籃板下麵拿了放在那兒的手機,然後盯著手機屏不知道在做什麽。


    恰好先前圍著看球賽的觀眾和各班的啦啦隊這時候散開往這邊過來,柳雲香被擠了兩下,回過神來時,師破硯已經拿起他隨手丟在旁邊那換下來的t恤就往臉上擦了一把汗。


    柳雲香頓時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過去把水和毛巾遞給他,還是順手遞給身邊的人。


    隻是,等她猶豫不絕的時候,大家都往另一個方向過去了。


    她站在原地,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楚累成狗,跟三班的幾個過來笑話他裸奔的哥們兒打完招呼後就攤在座椅邊喘了幾口粗氣,身後忽然遞過來一瓶水。


    哇,冰涼的瓶子貼在臉上,就一個字兒:爽!


    他仰頭看了看,原來是幾個女生在給同學遞水。


    也不知道這瓶水是誰按在自己臉上的,他拿著水隨口道了聲謝之後,就擰開瓶子喝了兩大口,然後把剩下的水澆在了頭上。


    師破硯正回撥電話,見狀就提醒了一句:“你這麽搞別感冒了。”


    徐楚亮胳膊秀肌肉:“老子壯如牛,怎麽可能感冒!”


    師破硯看了看他那平坦坦的胳膊,露出一個辣眼睛的表情,順便秀了秀他貨真價實的肱二頭肌:“快叫爸爸。”


    徐楚:“……”


    能給兄弟留點兒麵子?


    等師破硯那通神情嚴肅的電話掛斷之後,徐楚就坐正身體,問他:“你這是家裏的事兒?”


    “算是吧。”


    師破硯跟著坐了過去,繼續道:“都他媽忙成了狗,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哎——”話沒說完他就張嘴想打噴嚏,結果半路又忽然搖頭,罵:“媽的,噴嚏打不出來,煩!”


    徐楚笑成狗,緩過來了才問:“說起來……我以前經常聽二中那邊的朋友說起你,今年他們班上還有老師拿你的作文當範本……好端端的文理全才,為什麽複讀?”


    “因為……”


    師破硯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擋著夕陽餘暉,卻又猛地捏成拳頭,輕笑:“人活一口氣啊。”


    “說得這麽社會,聽得不是很懂……”徐楚咂舌,靠在椅背上懶逼兮兮,又道:“總感覺你有時候挺累的。”


    師破硯不以為然,“和你們相比,我這確實挺累的……不過也沒什麽,習慣就好了。”


    不累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活著,是不是行屍走肉。


    半晌後,徐楚忽然吸了一鼻子,道:“對了,你這身上什麽味道?老子早就想說了,你上學還噴香水?”


    “我吃飽了撐的噴那玩意兒。”師破硯淡淡說完,又道:“今天汗出多了。”


    “哦……體香?”


    徐楚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即就偏頭往坐姿尤其大馬金刀的師破硯腿間盯:“你襠裏那家夥莫不是個假的,你其實個姑娘?”


    體香這東西特碼不是女人的專屬?


    “滾你大爺,媽的大老爺們兒一個,盯完我胸又盯我褲襠,看來是居心不良了。”師破硯嗤笑一聲,同時抬手就扇了徐楚的後腦勺一巴掌,隨即又繼續道:“不過老子要真是姑娘那也是個絕世大美人兒,你指不定就欲罷不能了,但是你也別太高興了,因為爸爸看不上你。”


    說完還拍了拍徐楚的肩膀:“嘖嘖嘖,心疼。”


    徐楚:“……”


    說真的,閣下的迷之自信真是一種神奇的特征。


    師破硯放下手,仰起頭想歇會兒,結果腦袋剛剛往椅子後麵倒去,就看到唐夢踩著單車從操場對麵過去。


    他猛地坐正身體偏頭問徐楚:“啦啦隊唐夢怎麽沒來?”


    “不清楚。”徐楚搖搖頭,道:“邱俞瓊說她沒報名。”


    “……”


    師破硯想到自己早晨是有司機送過來的,晚上還不知道該趕公交還是該叫人過來接呢。


    見唐夢已經走遠,他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然後彎腰拎起丟在旁邊的t恤和長褲,又對徐楚說了句‘我回去了’後,就一溜兒煙跑了過去。


    一邊跑還一邊對前麵喊了句:“唐夢,你站住!”


    媽的,還是他先服軟!


    他要是一直強著,她是不是就要給他擺一輩子的冷臉?


    不甘心啊不甘心!


    徐楚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師破硯一屁股坐在唐夢的自行車後座上,而唐夢則手忙腳亂地穩住自行車,回頭罵他“辣雞,你腦殼有包啊!”的場麵,不由眉毛一揚:“……誒喲,這苗頭看著好像還挺不錯啊?”


    說完就站起身來,扯了扯身上的球服散熱,準備跟幾個男生一起去吃飯。


    結果回頭就看到柳雲香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他隨口說了句:“柳同學,球賽結束了。”


    還杵這兒當雕像呢你?


    “啊?”柳雲香回神,連忙扯出一個笑,打著招呼:“班長還不去吃飯啊?”


    “正準備去。”


    徐楚淡淡說著就轉身走了。


    柳雲香在原地頓了許久,才離開。


    結果回頭就碰到了邱俞瓊,後者對她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冷笑,還豎了一根中指。


    柳雲香在那一瞬間隻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難堪,仿佛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心思被忽然挖到光天化日之下,供人圍觀笑話。


    邱俞瓊見狀就滿意了,而後很快離開,身邊跟著幾個女生,說著剛剛的籃球賽,言笑晏晏。


    而另一邊,唐夢載著師破硯搖搖欲墜,簡直了。


    一出學校她就停下自行車,對身後咬牙切齒道:“你滾下來!”


    “這麽狠?”師破硯笑著,但還是下了來。


    唐夢沒回答,踩著單車準備離開。


    師破硯慢吞吞地跟在後麵,見她這麽毫不留戀心裏就煩。


    心裏一煩嘴巴就想犯賤,剛準備的服軟瞬間炸裂,直接嘲諷:“唐夢,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生氣啊?自己眼瞎還怪我了哈。”


    唐夢冷笑道:“你又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啊!”


    師破硯聞言便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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