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悶悶哼了一聲,一步過去把人壓住,兩眼通紅咬住她柔嫩的嘴唇,像餓極了打不開那誘人吃食的包裝一樣,他放棄對那旗袍構造的摸索,直接用大手撕扯下來。


    楚珈文吃痛,低低叫了聲。


    那人被她這聲叫得更是難忍,直接扯了那條床單把人包住,從地上那件沒辦法再穿的衣服上踏過,直接走進主臥。


    床單裏女孩小腿白皙又緊繃的皮膚延伸到腳麵,肖誠對著那淡金小翅膀恨天高啞嗓說:“別脫鞋。”


    臨時安上的燈泡光亮刺眼,屋子裏到處都是塵土和裝修用的材料,半幹的牆麵和地板散發出膠水的味道。這屋子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特別催情。


    肖誠直入主題來了一回,又把人抱在懷裏仔細研磨。


    身下的那條美人魚,被他的陰影嚴絲合縫罩住,被他身上的熱氣烘烤,被他揮灑的汗水蒸著,不時還被他給翻個麵。楚珈文早不知已經死去活來幾遍,隻覺得自己要是盤菜,也應該熟了。


    肖誠瞅著懷裏那精疲力盡的女孩,終於心一軟,宣泄出來。


    楚珈文雙手勾住他的肩膀,兩眼亮晶晶望著他。


    眼前這個大塊頭,所有的事情,他都要作主宰。他喊開始,他來叫停,他負責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他一個人去麵對大大小小的問題。即使他的決定錯了,那麽也應該由他自己來改正。


    這樣的男人,讓人覺得踏實,也讓人感到心疼。


    楚珈文伸手揉了揉他短短的發茬,抱著他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


    肖誠第一次那麽近聽到這女孩的心跳。這心跳很快,卻比他想象中的有力。如同野外一隻獨行的小獸,懵懂、戒備、無所畏懼。


    楚珈文趁機問:“你哥那件事,有結果了麽?”


    肖誠聽了立馬不容商量道:“別打聽。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楚珈文倍感失落,坐起來對上他眼神說:“你是不是信不過我?肖誠,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你讓程一山跟著韓文宇。隻要盯緊韓文宇,就能找到韓文宣。韓文宣說過,他握著韓文宇一個把柄。所以反過來,隻要能找到韓文宣,就可以找到證據調查韓文宇。”


    肖誠也坐了起來,臉上卻看不出表情。


    楚珈文急道:“你哥的事故,韓文宇脫不了幹係。還有梅青現在的男人,他對那件事故不但知情,而且很可能是幫凶。”


    肖誠越聽麵色越沉,正要開口,手機鈴響。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扯了被單一角往身邊的女孩身上蓋了蓋,叫說:“哥。”


    那頭問:“你現在方便說話麽?”


    肖誠看了眼楚珈文,立馬說:“你說,哥。”


    那頭嗯了一聲,說:“你讓我找的人,找到了。”


    那頭指的是韓文宣,電話裏有些話不方便說,肖誠明白,對方想讓他盡快過去。


    肖誠來了精神,掛上電話,又放不下楚珈文,便對她說:“你還是留在這兒,哪也別去。”


    楚珈文聲音很低,卻一臉堅持:“不可能。我有幅畫剛開了個頭。”


    “你聽話!”


    楚珈文半晌說:“我就知道,你會把我留在這兒。上次你答應我的,都忘了麽?”


    肖誠表情鬆動,看了她一會兒,才歎口氣說:“行,你跟著那個文夜雪走。”


    楚珈文點頭。


    肖誠進洗手間很快衝了衝,出來拽著t恤仔褲幾下便穿上,身上水汽蒸騰,衣服潮乎乎緊貼在身上。


    他身影在楚珈文麵前閃來閃去,麻利地找鑰匙,開門,還不忘回頭叮囑:“除了畫畫,別的事你都不要管。”


    她可憐巴巴叫:“肖誠!”


    那人回頭,她跑過去掛住他的脖子。


    肖誠又在她身上揉了兩把,笑道:“擔心我?”他聲音變得柔和,“冰箱裏有吃的,我同事烤了一隻雞。”


    說的好像她是黃鼠狼一樣。楚珈文努嘴問:“女同事?”


    肖誠捏著她的脖梗,跟捏隻小貓一樣,一字一句說:“楚珈文,你要聽話。”


    這隻小野獸,在這世上沒人管沒人愛,被風吹冷了就縮一縮脖子,被雨淋濕了就抖一抖毛;餓著肚子走在街上,腦子裏還很有原則地想,我隻吃肉不吃草;有人收留她當家養的寵物,她還不樂意,卻立誌要當人,還是那種頂厲害頂拔尖的人。


    她對陌生人伸出小爪子,卻因為害怕被欺負,很快便收回;對自己信任的人,她又毫無防備鑽進懷裏,又舔又親百般示好。


    肖誠看著這別扭的小家夥,搖搖頭。她能有什麽利用價值,隻能讓他疼著,護著,擱在身邊養一輩子……


    ☆、他先服軟


    沒裝完的房子裏很亂,楚珈文正好有時間,想要打掃一下,轉了一圈卻不知從哪裏下手。


    主臥裏一個新添置的衣櫃裏,整整齊齊碼放著她留在薔薇胡同沒有帶走的衣物。她喜歡把衣服一件件掛起來,避免出現折痕。肖誠卻把這些衣服都折成豆腐塊一樣四四方方。


    衣櫃旁邊還有一個紙箱,裏麵是她原來房間裏的一些擺件掛飾。靠牆還放著那個畫架。肖誠不知道她想留下哪件,就全都搬了回來。


    楚珈文拉開冰箱門,裏麵酸奶、果汁、零食和宵夜,放得滿滿當當。


    她鼻子一酸,這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在她身上,算得上心細。


    晚上安靜,那通電話楚珈文聽了個七七八八。看肖誠和對方謹慎的態度,她估摸著,一定和韓家兄弟倆有關係。


    如果說肖誠調查韓文宇是因為他哥肖梁,那他掘地三尺也要挖韓文宣出來,自然是為了她。


    她閉上眼,有些無力地想,如果她不認識韓文宇,隻是一個普普通通被男人無情拋棄,又淨身跑路的小怨婦,那肖誠和她,還會不會在一起。


    原來這天以前,她一直不夠了解肖誠。


    他臉上總掛著那種懶散的神色,那是因為他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在那人麵前完全打開他的內心世界,所以他看起來無奈而消極。


    他越疼誰,越是極力掩飾。因為他怕自己麵對那人的感動,會手腳無處安放。


    如果你深入了解了一個人,就會很容易發現他與眾不同的可愛。


    楚珈文清楚,肖誠正處在極度的危險之中。可他不是為了尋求刺激,而是為了那死心眼的“責任”。


    為了這兩個字,肖誠這六年把自己搓圓了,捏扁了,受了一身傷得憋著不能叫疼,鮮血淋漓還得捂著不讓人看見。


    明知道阻止他是一件對他很殘忍的事,但楚珈文還是忍不住想勸勸他:“肖誠,回來吧。十八年前,我失去過世上唯一一個依靠,那滋味,我不想再嚐一遍。”這句話,在她心裏,這晚上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楚珈文掏出手機,給他撥出了電話。


    電話接通,環境嘈雜,他應該是開車在路上。他的聲音在這嗚嗚拉拉的背景音效中,顯得挺性感:“楚珈文,你可是越來越黏人了。”


    楚珈文沉默了一陣,心裏的那句台詞,還是沒有說出口,隻輕聲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把證領了吧。在這裏,或是在b市都行。”


    那頭像是被這童言無忌逗笑了,“怎麽,你怕我掛了?”肖誠不等人解釋,又放聲笑了幾聲,才說,“楚珈文,你咒我的方式我倒挺欣賞的。”


    他越是滿不在乎,楚珈文越是難受。


    肖誠聽人半晌不說話,又“喂”了兩聲,看人還是不理,語氣放軟問:“怎麽,生氣了?還是——哭了?”


    楚珈文還是一言不發。


    肖誠又等了半天才哄她說:“那什麽,我,錯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終於有一次他先服軟。楚珈文在電話那頭笑笑,對他說:“我就是那個意思。”


    肖誠嘿的笑了,心裏突然一鬆。他媳婦,那麽快就學壞了。


    ……


    楚珈文第二天跟著文夜雪回到b市。


    兩人在畫廊附近挑了個法式酒吧餐廳。上午涼快,餐廳外麵撐著陽傘,擺放著休閑又別致的桌椅,文夜雪拉著楚珈文在室外一起吃了個早午飯。


    氣氛輕鬆,楚珈文瞅著文夜雪點的一大杯奶昔,若有所思抿嘴笑了笑。文夜雪這人,向來重口味,煙酒咖啡,怎麽刺激怎麽來。可如今,改吃奶了?楚珈文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懷孕這個話題,文夜雪表麵上雲淡風輕,心裏卻忌諱得很。楚珈文不好直接問,反正時機成熟,文夜雪一定會當眾宣布。


    “笑什麽?”文夜雪轉頭看著馬路上一輛輛路過的車輛,突然一努嘴,“這不是肖誠麽?”


    楚珈文立馬去瞅,有人站在對麵路邊咖啡店門口,齊茬短發,輪廓分明的側臉,穿著圓領白t恤,軍綠色褲子,深色的皮膚包裹著結實的肌肉,一手夾煙,一手拿杯咖啡。


    他幾口快速把煙抽完,把煙屁股丟掉,便走到一輛車前,把咖啡遞給車後排的人,自己則利落坐進駕駛室,踩一腳油門離開。


    車窗有貼膜,看不清裏麵坐的是誰。


    楚珈文對著尾氣感歎:“帥吧。”


    這花癡舉動,文夜雪並沒有理睬,反倒自言自語說:“這車普通,這車牌可不普通。”


    “什麽?”


    “沒什麽,”文夜雪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問,“一直顧不上問你,上次你跟我打聽那個叫做曠遠的,是有什麽事麽?”


    楚珈文和文夜雪兩人關係比以前親密不少,在楚珈文的定義裏,兩人已經稱得上是閨蜜。可她還是有所保留,沒說破他跟肖誠的關係,隻是說:“這個人,對我有恩。我離開韓文宇以後,一直想找個機會單獨謝謝他,就想找薑哥問問他情況。沒想到,他已經不在了。”


    “薑冬在總部待的時間久,對他的事還算有些印象。”文夜雪說完,話鋒一轉,“肖誠怎麽在b市?”


    “來辦事的,”楚珈文看似不假思索回答,“而且,快辦好了。”


    “什麽事?”文夜雪饒有興致問。


    “不清楚。他不讓我摻和。”


    文夜雪心不在焉捏住奶昔杯子:“你還挺聽話。”


    ……


    文夜雪一直等到半夜,薑冬才回家。


    男的動靜小,五分鍾衝涼刷牙,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掀起被子,以為能蒙混過關。


    燈亮了,文夜雪坐起來,靠著個枕頭,正擰眉望著他。


    薑冬理虧,趕緊擺個笑臉說:“還不睡?”


    文夜雪問:“怎麽這麽晚?有應酬?”


    薑冬鑽進被裏,疲憊答:“正在研發一種新產品,整個團隊都加班加點。這個是公司的重頭戲,馬上要申請專利,完了還要申報今年的國家生物製藥的科技獎。這種好事,我得挑個頭。”


    文夜雪點點頭,對著他陰嗖嗖說:“還跟六、七年前那次一樣?”


    薑冬臉色一沉,轉頭問:“什麽?”


    文夜雪看著薑冬的眼睛,說:“那年你剛回國,到光源集團直接就是研發部的經理。你跟美國實驗室的導師一起,發現了一種新的酶,可以用於治療兒童病毒性肝炎。亞洲是這種傳染性肝病的重災區,你就想把這種酶運用到新藥的研發上。”


    薑冬跟她對視,有些出乎意料。


    文夜雪接著說:“其實,你到公司以前,光源集團就針對這種肝炎研發出一種新型有效的疫苗,接種後效果很好。但有了這種疫苗,沒有人生病,你的藥就失去了它應有的價值。那時候,你跟我說,你想辭職。


    “後來,這疫苗沒了消息,你帶頭研發的這種藥,得了國際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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