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靈器幾乎就是雲霄大比的根本,對規則進行修改也是在它身上修改。原本卓安的打算是聽完周祺然說完新規則的構思後,跟雲繡閣閣主一同去修改規則。卻沒想到天樞這人竟然盯上了那靈器!


    “不用那麽緊張啦。”周祺然笑,“我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州那地方,上品靈器也是不多見,有的人統統跟藏寶貝似的,一點都不讓人碰,讓我失望好多次了。現在要修改規則,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要在那靈器上修改的吧?”


    “你如何知道的。”卓安神色沉下來,似乎對周祺然覬覦那個靈器的行為感到不滿。


    “這樣的大比,想要辦得井井有條,並不消耗大量的人力的話,交給靈器是最方便的手段。而雲霄大比的混戰明顯有規則性,要保證沒有意識的靈器執行那些規矩,可不就是把規矩寫在了靈器上。”


    一個能進行局部觀測,記錄戰況並主動排名的靈器,換成現代,那就是編寫好了的排名程序,而想要讓靈器能進行排名,最穩妥的是把規則代碼寫進去。而換到修真界這邊,可不就是將規則寫入了靈器,讓靈器執行這些規則。


    尋常人隻知靈器不尋常,會記錄賽況,卻不知還有這種玄機在裏麵。


    “天樞小友……”卓安感歎道,“著實非尋常之人。”


    “承蒙誇獎,我也覺得我自己挺特別的。”


    周祺然老神在在。


    畢竟你們修真界未來的大佬都沒有係統,而他有。


    “……”


    雖然他也不是客套式的誇獎,是真心實意的感歎,但是天樞這番不要臉地認下了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


    這畢竟是天樞啊。


    “如天樞道友猜測的那般,雲霄大比的規則,確實是直接寫入了那靈器中。”卓安道,“天樞道友你也去過中州吧,那裏果真是一片寶地啊。我們瓊霄派的老祖去了中州後,帶回了它。”


    “不知可否說說具體的信息?”天樞道,“畢竟我也算個同行了。”


    中州的符師可不止周祺然一個,當然了,專精符師,沒有兼修丹師器師的隻有他。


    符師的作品一般就是符籙與陣法,而符籙其實也是陣法的一種,隻是用法不同,被區分了不同。除了讓符師本人來布置陣法,直接購買現成的陣法也是一種使用陣法的方式。


    簡單來講,就是把陣法組合好,做成個軟件似的物事,直接賣出去。那些買的人要怎麽使用,就不關符師的事情了。在中州那樣的地方,大家對防禦都是很上心的。而且購買陣法自己布置,也能減少符師了解自家陣法布置這個隱患——雖然周祺然發現,雖然布置出來的狀態和功能有所差別,但是符師想要認出自己的作品……其實還是挺容易的。隻是為了照顧大眾的心理,故意憋著不說而已。


    中州那地方,好玩的地方就是戰鬥力高的人成群,還有專門的榜單排出中州戰力前一百名。但是那一百名裏麵起碼有六成特別好騙好糊弄——當然了,當對方發現被騙的時候,結局還是很慘痛的。


    然後,生活職業——器師丹師和一直是前兩者附屬的符師,奇缺。


    瓊霄派老祖帶回來的,應該是個器師輔修符師的人的作品。他將成套的陣法融合進了靈器之中,名為陣法靈器。像周祺然,鼓搗出來的成品都是陣旗陣盤一類的偷懶玩意,弄個好看有藝術的外形?懶。


    反正怎麽樣都能賣得出去。特別是能直接刻在材料上,灌入靈力便能使用的符籙,最為暢銷。而周祺然也是極為敷衍——直接取了成批玉簡,批量複製。


    不過這麽大型的比賽所要使用的陣法——那瓊霄派老祖也是不簡單,竟能搞到這種級別的陣法靈器。


    “那靈器不易移動,我等當初尋了段日子,才將比賽的地點決定在汾安城。”卓安道,“更多的便是門派秘辛,不便再透露。”


    “有什麽可秘辛不秘辛的啊?”周祺然似乎是有些不滿。畢竟如果卓安不說的話,他就沒有上手感受那陣法靈器的機會了。要知道他還是挺期待觀摩同行作品的好麽。特別是這種特別優質的作品。不觀察鑽研一下都對不起自己。


    “道友見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周祺然突然道,“我以道心起誓,不會隨意透露雲霄大比的陣法靈器的信息,不會在靈器上做出會損害到瓊霄派的事情,隻望掌門能容許天樞觀摩一下那陣法靈器。”


    “道友使不得……使不得。”卓安意識到周祺然在做什麽的時候,周祺然已經完事了。周圍突然顫動了一番,卓安也感覺出來了——天樞真君的道心起誓,成立了。


    修士是不會隨意起道心誓的,這一不小心就是毀掉以後前程的事情。畢竟違反了道心誓的話,不僅會產生心魔,影響修煉進境,更會在渡劫時讓劫雷加重。卓安訝然於周祺然起誓起得這麽幹脆,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我已經起誓了。”周祺然一笑,“就問一句,給不給我觀摩一下?放心,隻要了解了內裏構造,我便能親手改造規則。”


    “這……”


    “放心吧,我不是已經起了誓言嗎?”周祺然見狀,眉間帶了些許不悅,“我誓言都立了,到頭來你還是不願讓我接觸一下陣法靈器?卓安真君,這未免有些不太厚道吧。這是一個曆史悠久的門派的掌門該有的品格嗎?”


    “……這這這……”卓安確實是被周祺然這突然的一發將軍逼得進退兩難,最終思索了一番,想到他的道心起誓已經說了不會做出傷害瓊霄派的事情,還是無奈道,“僅此一次。”


    “一次便夠了。”周祺然粲然道,眉眼彎彎,配合那如盈著水的桃花眼,平添幾分妖孽。


    卓安知道,這天樞真君是個好看的人,若不是性情乖僻難相處,說不得會有女修願意主動追求。但是眼前見到了這一幕,他才又感歎了一番周祺然的性格真的影響頗深。


    一個麵容好看,擁有不俗的陣法造詣的元嬰期符師,這幾個條件合在一起,幾乎可以構想出這是一個如何受人追捧的人。但問題是,這人偏偏性格古怪,總要惹些亂子出來,仿佛折騰得別人都不開心才是他的樂趣所在,弄得東域之人不敢靠近此人,即便是沒見過麵的,也知道些許這些人的可怕傳聞。


    就算沒有那幾個門派的暗中抹黑,天樞真君的名聲也不會好聽到哪裏去。


    可是這人就像是完全聽不見這些傳言,也完全看不見那些修為遠低於他的人是如何編排他的。那些門派的打算毫無疑問輪空了,比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更氣人的是,一拳揮空,隻接觸到空氣。


    卓安的眼神變了變。


    對於陣法符籙的追求如此熱忱,甚至不惜立道心誓也要去觀摩優秀作品嗎……


    下意識的,卓安神情帶了點敬重,道,“我此次信真君一回,可以將九疊爭奇陣的陣眼,也就是九疊爭奇岩給真君研究。但切記,不得亂動規則,造成雲霄大比的混亂。”


    “了解了解。”周祺然笑道,“我就改改一些小細節,讓它達成我要的結果。”


    “最終我與閣主會去檢查九疊爭奇岩的規則,若是太過離奇,我們會將規則修改回來。”


    “沒事沒事。”周祺然的心情顯然很不錯,他悠悠道,“我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點東西罷了。”


    “你想怎麽做?”


    周祺然隻是笑笑,沒有明說。


    送走卓安後,係統便有些憋不住了。


    【你為何要為了這種事情起道心誓?】


    “係統啊,你還是太年輕。”周祺然笑道。


    【誓言有問題?可是根據數據,你確確實實立誓了。】


    “你既然有我的行動數據的話,你再好好看兩眼我起誓的話。”


    【……】


    “看出來了吧?”


    【你加了很多限定條件。】


    【你的道心誓為“不會隨意透露雲霄大比的陣法靈器的信息,不會在靈器上做出會損害到瓊霄派的事情,隻望掌門能容許天樞觀摩一下那陣法靈器”,但是切割開來看的話,“隨意”給透露信息作出了限定,而且僅限於“陣法靈器的信息”。後麵的你就有點過分了,“不會做出損害到瓊霄派的事情”限定是“在靈器上”,還加了最後一句話,有了那句話,如果掌門沒同意,你這個誓言就約等於無效了……】


    【套路。】


    “修真界的人很看重道心誓,隨意不會起誓。所以這樣玩套路,也是聰明的一種。”周祺然故作無辜,“誓言成了,我也確實是受到了限製啊。”


    【……那麽,你為什麽覺得自己可以接受這樣的限製?】


    “很簡單啊。”周祺然道,“瓊霄是小球原書後宮的娘家,不作妖不得罪主角的勢力之一,我閑得沒事做去搞他們?”


    【你一路上的表現……確實很閑得沒事做。】


    “總之。”周祺然搓搓手,並哈了哈氣,幹勁十足的模樣,“可以下手改規矩順便看看其他符師的作品了。”


    就這樣,在參賽者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們所期盼的雲霄大比,第一輪混戰的規則,其實已經悄悄改變了。


    第90章


    在臨近開幕前, 雲繡閣閣主皺著眉看著九疊爭奇岩內被修改的規則。


    “卓安掌門, 你真能保證這樣不會引發混亂?”


    卓安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被修改過的規矩, 並沒有看出有問題。“在混戰中加入標簽計分?奪得對手的標簽便能算分,比賽時間結束後,如果人數剩餘超過限製, 便擇前四百名晉級。”


    “這樣的話,不是必定會有四百人晉級?”那閣主皺眉道, “以往雖然少,但也是有全場淘汰的情況, 下去一大批,這樣不會導致後麵的環節留下的參賽者太多?”


    參賽者多意味著他們被耽誤的時間更多。


    “那天樞……應該有他的主意吧。”卓安道,“他都在我麵前立了道心誓言……嗯, 如果參賽者沒控製到的話,之後的環節安排一下,也能讓該離場的人離開。”


    作為主辦方兼掌門, 他們關注的是壓軸的築基弟子比賽, 煉氣期散修的對戰,他們並不想分去多少關注。


    “也罷了。天樞那人可得罪不得,如果被他知道我們把規則改回去, 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 還不如現在隨便他玩玩。”閣主蹙著眉,輕歎口氣,“反正這部分規則影響不到我雲繡閣弟子奪取前五名。”


    “閣主此言差矣,我瓊霄派弟子, 也不會被影響到。”卓安道。


    兩個掌門又是唇槍舌劍了一番後,終於決定不去動周祺然改過的陣法。


    幾日之後,在萬眾期盼之下,雲霄大比,開幕!


    當天正是碧空如洗,一片萬裏無雲,早早報了名的參賽者擠擠攮攮,想要快點入場。


    第一輪的賽場並不在汾安城內,而是在汾安城外開辟出來的一個山頭,距離汾安城並不遠,是煉氣期徒步就能到的距離。那裏是汾安城的勢力範圍。


    這樣的設計說起來為的是提供差距感,隻有決賽才會在汾安城內開展。


    山路是留給散修的入場通道,他們順著修整好的道路上山,走向那期望中的戰場。


    高台之上,周祺然看向不遠處坐在主位上的兩位領導。


    眼下觀眾和參賽者都在漸漸進場,周祺然也借此機會道,“閣主,掌門。”


    這兩天卓安帶雲繡閣閣主素潔真君與他見麵。剛一見麵,素潔驚訝於傳聞中的惹事高手天樞竟然有著這般水嫩精致的一張臉,比起她閣內的弟子們分毫不輸——雲繡閣隻收女弟子。


    同卓安一般,雖然有傳聞在前,但是素潔還是忍不住對周祺然生出幾分欣賞——那是人對美好事物的天然好感。畢竟沒什麽人會不喜歡好看的事物。


    然後在被周祺然噎了幾回後,素潔對於周祺然非常良好的第一印象就損得差不多了。她本來覺得天樞的那些傳言是被誇張過的,畢竟她作為雲繡閣閣主,也看出了其他門派暗地裏的小動作。


    至少這第一次與周祺然打個照麵之後,雲繡閣閣主素潔對於那些門派特意抹黑周祺然的行動,突然生出了幾分理解——這天樞,也實在不給人留麵子了些。


    素潔作為元嬰真君,又是雲繡閣的閣主,憑著這兩重身份,即便是那頂尖的三個門派的掌門見了,也會稱一聲素潔仙子。在東域,到哪裏都是被人敬著捧著的,加之閣內弟子皆為情感細膩的女子,使得她對於他人的態度略顯敏感。


    而這天樞真君,與她聊天交流之時,完全沒有該有的禮數,雖然麵上是與自己攀談,但素潔總覺得他的心思在別處。更別說對話之時,明明隻是客套幾句,那人便打蛇隨棍上地噎人。


    這樣的遭遇使得素潔回去歇息處的時候,忍不住施了個水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然而看了看水鏡裏的容顏,素潔詭異地生起了一種感覺——她怎麽覺得自己的容貌與那天樞相比差了一些?


    不對不對,應該是錯覺。


    總之,對於天樞,素潔真君觀感複雜。


    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好的事物總要有缺陷?


    歸根到底雲繡閣還是個中流門派,身為閣主的素潔雖然對天樞觀感複雜,卻不會讓這樣的小問題影響大局。因此對於周祺然的打招呼,她也是回以一禮,維持住自己雲淡風輕的形象。而卓安對天樞也是有了一些了解了,當即也回他招呼,並道,“天樞道友,這高台如何?”


    “還行。”周祺然道。


    高台與主坐之間有一些距離,他們的交流全靠來傳音完成。而周祺然對這個安排——無比滿意!


    總歸隔一點距離才能讓人舒服一些。


    這個高台之上的視角不錯,雖然有神識的存在,視角不視角什麽的也不重要了,但是親眼見到總是有趣得多的。


    這賽場顯然是削平了一座山頭建成的,麵積莫說是容納那幾萬參賽者和不知數的觀眾,再多一倍也承得住。周祺然掃了一眼,門派弟子和散修涇渭分明,他們集中在場地的中心,大抵是因為知道那些大佬就在看著這場比賽,所有人都自覺規矩了很多。因為距離太遠加之陣法上動了點手腳,這些煉氣築基的修士並不能清晰地看見上麵的動靜。而能看清的金丹,也就是那些小門派的掌門每每在視線投向天樞的時候,便要被他突然看過來的視線嚇到,不由得收回了窺探觀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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