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豁達。”周祺然輕道。


    “更豁達的該是那秋小子吧?”熊老四突然道,“那小子跟我講過以往恩人您救了他的事情,那小子現在看起來風光,可完全想不到他以前還那麽慘。我記得真君你帶他來過留客樓吧?”


    “那小子天性就那樣。”周祺然撇嘴道。


    “哈哈,或許吧。”熊老四朗聲一笑,“還得靠他提醒,我才注意到調整口味這件事。”


    “也不要一味做酸辣重口味。”周祺然說道,“會膩。”


    “這件事那小子也提醒過我了。”熊老四拍拍胸脯道,“恩人你放心吧,我熊老四身為廚子,自是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那好吧,你繼續掰你的辣椒去,別又吸進去了,我可不想趕來救你。”


    “不用勞煩恩人!恩人慢走”熊老四滿臉堆笑,目視周祺然的離開。


    周祺然在小院之中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


    “總覺得很沒勁。”


    按照定位,傻球應該是和熊老四灰一灰二他們一樣的位置才對,最多因為他是主角所以自己高看幾眼,有好戲可看。但是明明同樣是崇拜,以自己為準的態度,怎麽感覺起來就是有些許的不對呢?


    感覺像是……小球太過積極了。


    周祺然坐了一會兒,突然就回了城主府內。剛一靠近,他便看在了靠在牆邊睡著的秋博宇。


    正如他之前說的那般,這小子沒有拿出任何野外就寢用具,就是看起來就是直接躺那兒睡了。


    周祺然拿腳踢了踢,似乎是因為力道收斂得太過,秋博宇沒啥動靜。


    次日,秋博宇是被被子給悶醒的——他整個人跟捆粽子一樣被捆在了被子裏。


    第140章


    雲霄大比的決賽, 自然是不會像前邊的環節那樣敷衍應對……啊不是,是不會像前邊的環節那般簡明扼要。這決賽可就不是什麽同場單人戰, 而是切切實實的單人戰。


    這也是許多修士的動力根本——在雲霄大比的決賽,可是有貨真價實的金丹元嬰強者觀看的場合!煉氣期是連入門也算不上的基礎階段, 可以說這個時候大家能使出來的手段都有些乏善可陳。若是得了一兩位高手的青眼, 加以指導或是贈與什麽寶物的話,打了個好根基,說不得就是一步衝天。


    特別是那種小門派的弟子們。他們深知自己出身不算高, 僅僅比散修好上那麽一些。有些門派的掌門甚至都沒資格出現在上方的觀覽台。能出現在那裏的門派掌門, 不是擠入了中流門派大門的佼佼者,就是小門派之中的領頭羊, 和瓊霄派雲繡閣一比, 他們暗淡如圓月旁被遮住光華的明星, 但是比之其他不入流小門派,他們已經排在前頭。


    擠入決賽的這些人, 不少是門派重點培養的角色,如蔣天源這種狂妄之輩也是有的。


    “現在場上在對戰的是散修秋博宇,而他的對手是罡雷門弟子吳靖!”


    有著傳聲陣法,說話之人不必聲嘶力竭便能讓全場觀眾聽到他的解說, 隻是為了調動場內的氣氛,那解說還是選了慷慨激昂式的解說。明明是兩個煉氣期弟子對打,被他解說得就像是兩個高手對戰不分勝負那般。


    因為之前太過高調,甚至打敗蔣天源這個冠軍種子候補,可以說秋博宇的名字出現在對戰名單的時候, 就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戒。當然,卓夜雪除外,認識秋博宇的她知道,除非自己將爹爹留給自己的保命靈器給激發了,否則是打不過這小子的。


    但這隻是一個競技比賽。她想證明自己沒錯,但是為了這麽一個比賽激發保命靈器,怎麽想都是一個虧字。


    一個修士有天資有資源的同時,還有腦子,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與秋博宇對戰的是一名木水土三靈根的修士,本來在打聽到秋博宇可能是個火係天靈根的時候,他還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的。這修真界的靈氣,到了每位修士身上的表現狀態都不同,分為金木水火土五係,五係之間相生相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由此帶來的相克便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既然對麵是個火係天靈根,那麽優勢突出的情況下劣勢也大,吳靖發現自己三個靈根之中,獨獨沒有被火係克製的金係,反而有克製對手的水係,雖然不是自己主修功法的主要屬性,但是也算一點點小優勢了。


    靈根是吸收靈氣最根本的保證,什麽係的靈根會將修士吸收的靈氣轉化成什麽係。修真界普遍追求的是單靈根,但是單靈根難得一遇,不得不把要求降至雙靈根。究其原因,大多整理得出來的功法,基本是針對某一係靈氣的使用方法,這個時候多餘的靈根就會對修行帶來阻礙,如五靈根這種最常見的狀態,基本與修仙無緣了。因為你想要走得長遠的話,必然每個靈根都要照顧到,還要讓它們不互相阻礙其他係的靈氣的運轉。天靈根修煉一晚上的進度,你得用五個晚上才能補上,甚至還要更長。


    但是天靈根還會遇上另一個方麵的問題——他們憑借靈根的優勢修煉迅速,但是心境往往跟不上修為的攀升,如此一來,渡劫的時候失敗甚至隕落的幾率又太高了。


    稍微有些遠見的門派都會囑咐門下的弟稍子不要盲目拚修為,先把心境鍛煉出來再說。


    天靈根出現的概率極低,所以那些觀眾也隻是猜測秋博宇是單靈根——他有可能是與其他雙靈根或者三靈根弟子一樣,選擇自己靈根之中最強勢的那一支來修煉。這也是修真界的通常做法。


    “哦哦!吳靖氣勢很足,招招都把那秋博宇逼退了一些,看來他對拿下這名散修十分有信心啊!”那解說盯著場上的局麵,情緒滿滿地解說著。“這秋博宇的名聲想必各位都聽說過了,從參賽一來,他便以強勢的姿態出現在場上,力敗對手,至今沒有敗績!更可怕的是,這麽一個強到可怕的煉氣修士,之前根本沒有半點名聲傳出來,仿佛橫空出世!”


    “內個啥,傻球輸了的話,他還能站在這裏對打嗎?”周祺然一邊懶懶地聽著,調侃道。


    【……隻是為了調動觀眾的情緒。】


    係統隻能給出這樣的解釋。


    周祺然掃了一眼,果真看到許多修士認真地看著場上的比賽,看起來應該是被解說把情緒調動起來了。


    周祺然歎了一下,感覺有些無趣。這菜雞互啄有什麽好看的。他喜歡看的是點家文小說裏的高丨潮階段,也就是主角扮豬吃老虎的吃老虎階段。


    可是現在呢,人家主角正在扮豬呢。


    “這傻球心也有點黑啊,這場他是不是壓根就沒想著出力,單純用耗把對手耗死?”


    【沒有小球的內心數據,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但是觀察賽程,小球會選擇這樣的做法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看起來就是無聊啊。”周祺然道。“除非這傻球是準備把那對手一腳踹下擂……台……?”


    仿佛是聽到了周祺然的念叨那般,那秋博宇終於出了力。憑借詭譎難以捕捉的身影,他一把疾衝到對手的背後,對著對手的弱點,也就是腰腹側,狠狠地就是一腳,看起來是毫不留情了。那修士反應不及,似乎是沒想到秋博宇會用這麽粗暴又直接的方法來攻擊,一時吃痛反應遲鈍,被秋博宇給乘勝追擊,一把踹到台下。


    之前還是溫溫吞吞的你來我往,毫無秋博宇以往表現出來的銳氣。不僅是周祺然,有些觀眾都覺得太水了一些,覺得這秋博宇在留手。隻是畢竟身周都是被解說給調動情緒之人,這時候太特立獨行不是什麽好事,便不開口說了。


    而現在,秋博宇突然出手,打了習慣對戰節奏的吳靖一個措手不及,也給觀眾們送上了一個猝不及防。如果說之前的互相對招喂招算是可以歸入垃圾時間的前戲,秋博宇這突然的爆發讓觀眾爽得頭皮發麻。


    “不會吧?”


    “……剛剛發生了什麽?”


    “天呐……”


    “這小子也太厲害了吧???”


    連那一直慷慨激昂的解說也愣了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啊……啊……秋博宇突然出手,一招定勝負!!本場戰鬥的勝利者,是秋博宇!!!”


    觀眾歡呼,掌聲雷動。


    在一片誇讚崇拜的目光之中,秋博宇不為所動,反而是看向了擂台下,以詭異姿勢扭曲著的對手。


    “開戰大約半個時辰,你便將你的弱點暴露無遺了。”


    “哈啊……哈啊……”那吳靖喘息著,似乎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你……怎麽……”


    他咬咬牙,似乎是想將“作弊”二字說出口


    “凡事不是拿著武器對著對手喊打喊殺就能拿到勝利的,那是莽夫的做法。”秋博宇看出了他的意圖,無非就是覺得輸得太突然了所以意難平,毫無他在周祺然麵前的乖巧聽話樣,目光深沉,涼涼道:“你上場就不斷抓住機會攻擊,連停下來思考一下對策都懶,輸是必然的事情。”


    “你習慣用右手持武器攻擊,卻會鬆懈左手處的防護。你修煉的功法應該是不全的,因為你上身出招收招靈活,卻沒有相應的步法配合。而你出招的時候,想要衝刺的招數不少,所以應該是有相應的步法來增加它的攻擊力的,但是你沒有,所以隻能用最笨拙的靈氣輔助速度,增加攻擊時的衝力。所以隻要抓住你來不及調用靈氣的空當,痛擊你上下丨半身的連接處左側,也就是你一直沒注意的腰腹處,就能取到不錯的結果。”


    “身為煉氣期,你對靈氣似乎隻是理解為能增強身體的東西,完全沒有將體內的靈氣好好調用起來,甚至有時候你出手的時候,我都沒感覺到你刀上附著靈氣。”


    秋博宇的話中滿滿的是鄙夷和嘲諷,但是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弄得吳靖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


    “你觀察得這麽細?怎麽可能?”


    秋博宇確實猜中了不少地方,但是這種事情,真的是一個散修看得出來的事情麽?說不得是有人在暗地裏相助吧!


    “觀察細不細倒是其次,你蠢才是你輸的理由。”秋博宇道,“是不是覺得我身上有舊傷,攻擊傷口就有贏麵?”


    這時吳靖才覺得不對,“你!”


    放在對戰時,那秋博宇的動作時不時一窒,隨後臉色煞白,看起來分明就是身上舊傷發作了的模樣。他見了自然是大喜,立時朝著秋博宇下意識護著的地方進攻。他就說嘛,之前秋博宇打得那麽拚,沒有遺留下來的傷怎麽可能!


    現在想想,這難道是……裝出來的?


    秋博宇並沒有接著回答他,剛剛會搭理他隻是覺得得讓對手知道他在什麽地方犯蠢,免得他出言不遜,當著真君的麵罵自己,給自己添堵。


    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對方給詐了之後,那修士頓時氣血翻湧,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吳靖直接氣暈過去了,隨後被人帶了下去。秋博宇也抬起頭,看向已經毫無遮擋的觀覽台,麵上笑得十足清爽,毫無俯視手下敗將時的陰沉與鄙夷。


    他知道以真君的實力,剛剛那番對話他是聽得到的。可是他要的,便是真君聽見。


    這樣心裏才有底不是麽?


    秋博宇知道,自己一路表現出來的形象是瘋狂崇拜者。可是自己並不完全是這個形象。若是單純以這個形象接近真君的,以後就要受這個形象所限。


    在秋家的那樣的環境出來,還有無緣無故出現的知識與戰鬥本能,甚至之前還見到了一片陌生的回憶。事實上,意識到這些東西後,秋博宇便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因為它們而產生變數。


    他問過當時在場的卓夜雪,對方表示她夢回幼年,回到了當初被綁架,好不容易與那個內門弟子逃出惡人的魔爪,在外漂泊流落的時期。


    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當時是那麽害怕,那麽手足無措。她心心念念的父親母親一直沒能找過來,她當時甚至都覺得自己被丟了。


    最後回到門派才發現是誤會,父親尋過去的方向與她被劫走的方向南轅北轍,不是父親沒有想著找她,而是從根本開始方向就錯了。


    問完卓夜雪後,秋博宇悄悄找了幾個同樣經曆過小通玄陣法的修士,易容之後裝作請教和好奇的模樣,從那些修士的口中問出了情況,而那情況出奇地一致——他們都想起了不想想起來的事情。


    那為何自己的夢境,是自己毫無印象的場麵?


    況且以當時那名男人的軀體看那小女孩的視角來判斷,他附著的,必然是一名成年男子的身體。


    可他如今不過十六左右。


    那是他的回憶嗎?還是不是?為什麽會出現?


    諸番疑問無法解答,秋博宇隻能暫時擱置。但是這些問題透露出來的問題卻是那麽嚴峻——他身上有自己都不了解的秘密,也就是說,他的未來有好幾個問號,而這些問號,很可能壓垮他想走的路。


    不可控。


    所以秋博宇幹脆不壓抑自己陰暗的一麵了。他就是雙標,見到真君一個態度見別人另一個態度,有什麽不對嗎?說得其他修士能在對待元嬰真君和對待尋常修士的時候保持一視同仁似的。


    好吧,說他惡劣就惡劣吧,他想著的就是把真君的底線循序漸進拉低一些,等到以後自己可能因為什麽因素做出不可控的舉動之後,挽救成功的幾率大一些。


    而周祺然沉默地看著那下麵的秋博宇,眼神複雜。


    “係統。”


    【嗯?】


    “我怎麽覺得這傻球拿錯成炮灰劇本了?”


    【……】


    “打敗就打敗了,還叨叨叨這麽一大堆,生怕人不知道反派向來死於話多麽?”


    。雙方就這樣微妙保持在了一個微妙的點上。


    【也許小球喜歡教育對手。】


    係統無奈道。


    “得了吧,前麵打臉打得那麽幹脆,你見他指導過誰了?而且那是指導?我看就是嘲諷。”周祺然道,“別是真主角上線了,傻球就頭頂傻球光環了吧?”


    這種劇情的書他也是看過的,掛更大的現主角去打臉掛不夠大的前主角什麽的。


    【你的擔心……應該是不會發生的,除了你,這個世界並沒有其他額外加入的數據。】


    “誰擔心他了,我隻是怕新主角出來影響我吃瓜站隊的立場。”周祺然立時道,“等著主角扮豬吃老虎,結果來個扮老鼠吃豬的,太沒勁了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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