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你知道那本書後麵的劇情嗎?就傻球到了中州之後的劇情。”


    【……那段數據並沒有後續。】


    係統和周祺然一樣,很關注這作為基礎的“原書劇情”。而她獲知的數據並沒有比周祺然多多少。那段數據進行到那裏之後,就消失了,仿佛沒有了後續。


    “這樣啊。”周祺然眉目微斂,看上去心情並不怎麽樣。他的手一下一下地點著小舟,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發呆。


    “也就是說,如果傻球趁著現在一鼓作氣通過天塹林的考驗,可能一切都要改變咯?”


    那幾乎是相當於他救了老爺爺一般的,意義非常重大的改變。


    小小的蝴蝶,怕是已經扇出了好幾個龍卷風。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係統,如果傻球就這樣一路順暢下去,你說……原書的那些路線那些資料,對他還有用嗎?”


    【……姑且能作為數據來使用。】


    “你……還能知道他之後會遇上什麽,發生什麽嗎?”


    係統似乎是看出了什麽,默默道。


    【我隻是收集和總結數據,並不能對數據做出預測。】


    周祺然略微點頭。


    這樣看起來,他大約,是要失去提前知道劇情這一點了?


    也不知道傻球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得知本該知道的事情,以什麽樣的姿態去經曆已經與原書之中情況不一樣的事情。不過,那好像都是與原書劇情毫無關係的事情了。


    就像他一直所見的,傻球和原書相似,但又不同的處理方式。


    即便如此地不同,那小子本質上,還是很像原書之中的那個存在的。


    那麽問題來了,這小子的崇拜保質期,還剩多久?


    對於幫不上忙又拖後腿的隊友,原書主角可是很幹脆地將他們留在了原本的地圖,而自己啟程走向了新的巔峰。


    雖然周祺然已經能夠克製情緒了,但他內心的不安似乎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呢。


    係統看出了這一點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或許才是周祺然堅持以惡劣態度對待小球的根本原因之一。


    小球的本性,讓他覺得不安。在如今路線不同的情況下,小球要是展現出了不同的性格估計會緩解很多。但是要命的是,即便是走了這麽偏離原書的路線,傻球,還是很像書中的那位主角。


    最多是因為原本在戒指中進行指導的老爺爺不在了,對事情做出的判斷有所區別。


    雖然他麵對周祺然的態度足夠特殊,甚至已經已經要用超乎崇拜的“狂熱”來形容了。但是一旦意識到他的本性,本就有心理陰影的周祺然,根本不敢敞開心扉。


    大概小球自己也沒想到,橫亙在他與周祺然之間的,會是這麽虛無縹緲捉不著影的事情吧。


    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小球想要獲得周祺然的信任,還是有段路要走的。


    畢竟這樣的不信任要破解也容易,那就是小球在周祺然實力弱於他的時候還保持著這樣的態度。


    但是仔細想想,這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層金丹呢。縱然小球再努力修煉,也還需要一段時間。


    唉。


    係統總結出這些數據後,忍不住感歎。


    周祺然這樣的心理陰影,和被心理陰影搞得扭曲的性格。


    果然很難處理啊。


    雖然她已經很習慣應對各種腦回路清奇的神經病,但是周祺然這種,她還是第一次見。


    秋博宇在散修盟閉關了一段時間。


    其實說是閉關也不對,嚴格來講,是駱元白用高強度的訓練去磨練自己的這個徒弟。


    不管是功法的運轉運用也好,還是丹師一道的理解與融會貫通也好,一旦開始訓練開始教學,駱元白便會變得有些不近人情,對待秋博宇表現出來的成果也極盡刻薄,吹毛求疵。


    周祺然也就這時候才堪堪反應過來,雲霄大比上的傻球表現那麽優秀,除了他自己天資不錯,這駱元白的訓練估計也功不可沒——看原書就知道了,這是個對學生要求特別高的嚴師。


    也難怪原書裏他的徒弟要那般下血本坑害自己的恩師。


    周祺然不是為那位炮灰申辯,隻是覺得,可憐之人有其可恨之處。在壓根不注重心理教育的修真界,駱元白怕是不清楚自己那樣的反差——平時是溫柔好說話的老師,一旦訓練起來便變得冷酷無情極盡壓迫,若是溝通不好的話,分分鍾就是反目成仇的引子。


    更別說那徒弟從一開始就被駱元白帶在身邊,享受著龐大的資源,也感受著龐大的壓力。所以到了後來,他的心態就崩了,喪心病狂到對一手培養了自己的恩師下手。


    想到這裏,周祺然又以神識多看了兩眼。


    他知道駱元白肯定會發現他的神識,但是他就是要做得坦坦蕩蕩光明正大——我就是用神識查探那邊,怎麽著?


    照常理來說,以神識掃視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是種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周祺然會是在意這種事情的人?


    秋博宇這段時間一直連軸轉,剛修煉完這個就要補足那個的不足,還沒掌握好那個,就要回頭來處理這個,這段日子下來,也是目露疲累之態。


    因為有上一個弟子反目成仇的陰影,發現了這個端倪後,駱元白趕忙問,“徒兒,如何?還撐得住嗎?用不用休息一會兒?我的教學方法可能有些苛刻……”


    “不。”秋博宇粲然一笑,“我要繼續。”


    “哦?”駱元白接著道,“還要繼續?”


    “是的。”秋博宇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堅決道,“我並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時間,我需要快一些,更快一些,別人用走,我要用跑的速度,去衝到前麵!”


    如今他修為進入了瓶頸期,丹道也漸漸感覺沒有明顯的進步。現在的他,最重要的事情是脫離現在的瓶頸期!


    他的目標是中州,在現在還沒達到中州的時期,他必須給自己儲備好足夠的資源和能力。


    如果師尊的話語沒錯的話,在中州想要占得一席之地,僅僅靠修為靠戰鬥能力是不夠的。


    “你有這份進取心,是好的。”駱元白看到秋博宇的眼神之後,微微睜眼,隨即又眯起眼來——他笑了。


    自己現在的這個徒弟,真的很不錯啊。


    這堅毅頑強的眼神,怕是中州的一些家夥都不曾擁有。有這份堅持,隻要不出意外,這年輕的修士必將開創屬於他的傳奇。


    天樞到底是去哪裏挖的這個苗子啊?


    眼光也太好了些。


    “既然這樣,那為師給更加盡力了。”有感於秋博宇的堅持,駱元白道,“不過徒兒你要記著,不是一味的努力就可以成功,還是要有適當的放鬆,不然心上的那根弦繃得太緊,到頭來是會斷的。”


    “……謹記師尊教誨。”秋博宇恭敬道。似乎是為了讓其放心,他接著道,“博宇自有分寸,還請師尊不用擔心。”


    一道白光從外邊飛來,駱元白看了一眼,收回了準備攔住那攻擊的手。於是秋博宇猝不及防地被包住,瞬間失了平衡離開地麵。


    “清元大友你如此放心,就不怕我對你的好徒兒下手?”外邊傳來周祺然的聲音,帶著幾分不以為意,和濃重的嘲諷。


    “天樞小友的脾性,我還是稍微有所了解的。”看到秋博宇的狼狽之態,駱元白笑了笑,


    “我的脾性?”周祺然緩緩地來到門邊,道,“你是說我出了名的難相處和愛攪事這樣的脾性?”


    雖然語氣有些衝,但是周祺然的臉上還是帶著幾分笑的。足以看出兩人關係不錯。


    “嗬。”駱元白笑道,“那天樞小友,你這是準備做什麽?”


    “沒啥。”


    周祺然伸了伸懶腰。身後的白虹絹絲緞都快把秋博宇包成了一個白繭。“都說要張弛有度,你這是準備把你徒弟的精力消耗光,然後帶著昏迷的他去參加那什麽丹師大會?”


    “哦?”駱元白也看出了周祺然的意圖,“我正有讓徒兒休息的打算……”


    “嗯,你再不這麽打算,我看這小子可以直接栽進那鼎爐裏了。”周祺然道,“我本來還在想你們師徒倆能無聊到什麽程度,沒想到還真的這麽無聊,不是練習就是練習,太無聊了。”


    連續說了好幾個“無聊”之後,周祺然對駱元白道,“我說清元大友啊,你一個幾天幾夜不睡覺還生龍活虎的家夥,讓一個修仙剛入門的家夥陪你一起生龍活虎,你都不覺得害臊嗎?”


    說罷,他指了指身後的白繭。


    那秋博宇最初還是清醒的,但是那股勁過去,又被白虹絹絲緞給限製了行動,不知不覺便眼皮低垂,睡了過去。


    見那小子睡了之後,他控製著白虹絹絲緞放下這小子,然後看向駱元白。


    “我說清元大友啊,在訓練人的時候,也得考慮一下小輩的極限吧?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用‘撐住’來挺過去的。”


    所以他說原書中駱元白這老頭的徒弟會心理扭曲完全不是奇怪的事情。


    駱元白教導徒弟,用的是地獄式魔鬼訓練。他有著修真界大多高級修真者會有的一個毛病——不清楚小輩的能力極限到底在哪。站在高位太久,其實也失了往下看的能力。


    畢竟你走在路上的時候,會去思考一隻螞蟻能使出的最大力氣是多少嗎?或許會有人對此有研究,但是駱元白和周祺然,都不是這樣的存在。


    其實周祺然在圍觀了這幾天駱元白訓練徒弟的方式後,他對駱元白的前徒弟竟然沒有練到猝死而感到驚奇。更讓他驚奇的是,傻球竟然憑著一股意氣,給撐下來了。


    要不是係統通過數據告訴他傻球快要到極限了,估計他也要被騙過去。


    這小子到底算個怎麽回事?!完全都不考慮一下自身的身體極限嗎?一半的妖修血脈就是這麽用來浪的嘛?


    周祺然咬咬牙,果斷出手打斷了教學。


    事實也證明那小子是強撐著的。高度消耗的靈氣和精神,哪是那麽容易恢複的?一旦停下來,泄氣了,他便會陷入巨大的疲勞之中。


    這點倒是和原書不太像,原書的主角升級還是比較胸有成竹,一步一步穩健地上去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仿佛是想要追趕著什麽那樣,透支著精力去努力。


    第189章


    之後的一段時間, 散修盟的改革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周祺然打斷幾次訓練之後, 便覺得有些無趣。他本著拿人手短的心態,在係統警告秋博宇身體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出來打斷,給秋博宇留下休息時間, 一緊一鬆之間,秋博宇與駱元白都發現這樣的節奏反而效果更好, 不知不覺都習慣了由周祺然來叫停訓練——畢竟他更清楚什麽時候是秋博宇的極限,不是嗎?


    這樣來來回回幾次, 周祺然也發現這師徒倆不僅死性不改,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他不過是出於人道主義, 避免自己還算欣賞的主角小同誌在高壓訓練下出毛病,加之收了這小子的東西,便出來打斷一下而已。


    這種——啊, 你來了, 那訓練就告一段落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當他是下課鈴嗎?


    周祺然隻覺得心裏憋了一口氣,非常想揍這師徒倆一頓。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師傅自己揍不過, 徒弟有師傅護著, 好像也不是自己攻擊得到的範圍。


    在這樣不爽的心情之下,那丹師大會終於有要開的跡象了。


    這似乎也是他蝴蝶效應的一環,原書之中這些事件連接得比較緊密,前一件事搞定了主角就要投身入後一件事。一件事的接觸同時也是另一件事的開啟。


    而現在, 因為自己的蝴蝶效應,一切都亂了。這修真界好像自己會調整情況,強行讓主角走小說中的路線,比如之前救下的妖修妹子。若是按著原書發生的情況,被自己蝴蝶過的修真界,傻球應該不會在那個地方遇上她才對,然而還是遇上了。


    也是那個時候,周祺然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會自己調整情況以適應傻球的狀況。


    但是這調整似乎僅限於“觸發”而非“運轉”。換句話說就是,傻球和原書那樣遇上了妖修妹子,但是原書裏馬上決定救人的他,在那個時候考慮起了救人的性價比。而且後麵雖然他還是和妹子組了隊,但是氣氛完全不是原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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