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寧點頭:“嗯!”


    這麽多日,杜青雨又怎看不出這丫頭是真的有煩心事了,偏偏對方不想說,她便隻能默默地陪著對方。


    與杜青雨一起睡,還真是有些管用,那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讓杜青寧終於開始睡著,迷迷糊糊間,她滿足的呢喃道:“還是三姐好,要不咱們都別嫁人了,一起搭夥過?”


    杜青雨聞言隻覺得好笑,她繼續輕拍著杜青寧的背部:“睡吧!”


    漸漸的,杜青寧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杜青雨覺得,能睡就好。很多時候越是沒休息好,人便越糊塗,越是容易理不好心中的事。她希望阿寧再醒來,腦子也能清明些。


    正是她也欲閉眼時,她突然打了個寒戰。


    她轉頭看去,就見到外間桌邊坐了一個人,朦朧的月光下,隱約可見對方是一身白衣,由其身形來猜,似乎是裴延。


    她嚇得差點驚叫,但又及時捂住了自己嘴。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出聲:“二公子?”


    裴延:“嗯!”


    杜青雨何曾遇到過這種男子擅闖閨房之事,實在覺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哪怕是在黑夜中,她卻莫名感覺對方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隱隱中,他看她的目光似乎透著一絲讓她不由再打寒戰的幽光。


    她不解,他為何要這樣看著她,讓她覺得實在是可怕。


    正是她糾結不已,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時,他終於又出聲了:“勞煩三姑娘多多幫助阿寧入眠。”


    他的聲音謙和清潤,他周遭的寒冷氣息似陡的被春風吹散。


    作者有話要說:  排個雷吧!男主是真蛇精病,絕對不是說說而已的蛇精病。


    現在仍舊是在壓製,婚後不壓製以後,他的控製欲可想而知,小黑屋神馬的都會有。


    第66章


    眼見著已經進入臘月,想到臘月十八就是自己與裴延的大婚之日,杜青寧就越發的焦躁。


    那樣子的裴延當真讓她沒勇氣去嫁,可同時她也沒勇氣與爹說退婚。


    或許是因她對裴延的感情很深,也或許是因她有些不敢想象她一旦退婚,裴延能做出什麽事。


    因為進入臘月,杜青雨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杜青寧越發的坐立不安,她便問道:“你還在想著退婚的事情?”


    杜青寧托腮看著窗外未語。


    杜青雨歎道:“你既是考慮了多日都沒下定決心,說明他並沒有做什麽讓你非得不嫁的事,那又何須再想太多?”


    杜青寧沉默良久,終是與杜青雨道:“他吃醋吃到把唐世子抓到序月水淵當箭靶折磨。”或許她真的需要有個人幫她下決定。


    杜青雨聞言驚訝:“什麽?”


    杜青寧想了下,終究還是隱瞞了汪彩曳這件沒有他人知道的事,隻細細與杜青雨說了唐夏鈺的事。


    她發現,過去了這麽多日,再回頭提這事,她竟是平靜了許多。


    杜青雨聽到杜青寧的敘述,一時無語。


    杜青寧便看著她,反問:“若是你,你可還願意嫁他?”


    杜青雨不由想起蔚元鈞,她麵露一絲苦澀,好一會兒才道:“若是我,隻要他能喜歡我,我就什麽都願意包容吧!”


    “嗯?”杜青寧愣住,麵露不解的看著杜青雨,“你在說什麽?”


    杜青雨回神,馬上便搖頭,垂眸道:“沒什麽?”


    杜青寧仍舊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非常確定道:“你不對勁。”


    杜青雨掩飾道:“我隻是在拿我自己打比方罷了,若是我真的喜歡對方,我願意包容對方的殘忍與胡鬧,我也會好好引導對方改正。我想,二公子那麽喜歡你,隻要你哄著點他,別與他強,該是好哄的。”


    事實上,隻要那個他喜歡她,讓她做什麽都願意,何止是包容。


    聽起來,杜青寧覺得三姐的話也挺在理的,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勁,還是覺得不安。


    正是姐妹倆陷入各自的思緒中時,失蹤多日的杜栩終於踏進了肆意軒。


    亭下的杜青寧見了,馬上便拋開思緒迎了過去:“爹!”


    她仔仔細細的抬頭看著眼前的杜栩,果然如她所想的,多日不見的爹又憔悴了不少,一身雪青色的衣袍隱約有了些皺褶,額際的白發似乎也更多。


    杜栩低頭看著她,淡淡的笑了下:“這麽好的天氣,阿寧倒是難得沒有出門。”


    杜青寧步到了杜栩的身後,抬手輕觸著那幾乎不見黑的白發,歎道:“爹出去幾日,變得越發的滄桑了。”


    好在他那張清俊的臉,仍舊不見老,仍舊好看的緊。


    “嗯!”杜栩回頭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爹去沐浴歇歇。”言罷他便負手朝前屋走去。


    杜青寧看著杜栩的背影,突然問站在她旁邊的杜青雨:“三姐是有喜歡的人了麽?單相思?”


    杜青雨驚了下,又趕緊壓下心虛:“阿寧為何如此說?”


    杜青寧:“因為我在想,爹到這個年紀還不娶妻,是不是也是因為情。”自從她開始為情所擾後,對“情”倒是越來越敏感了。


    杜青雨有些不解三叔是不是因情不娶,與她是否有喜歡的人又有何關係?


    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是唐國公府的姑娘拜訪。杜青寧聞言,心下意識咯噔了下,是心虛與愧疚的感覺陡生。


    頓了會,她便趕緊去迎見對方了。


    她倒是沒想到當她見到唐曉瀾時,對方卻是笑嘻嘻的挽住了她的胳膊,歡快道:“我突然拜訪,可是覺得驚喜?”


    杜青寧看著唐曉瀾那張毫無異色的臉,猜想著或許唐世子並沒有將自己如何受傷的事情說出來。


    她便問對方:“曉瀾如何想到要過來找我?”


    唐曉瀾好奇的看了看靖陽侯府裏頭,應道:“找你玩啊!多日不見,也想你了。”


    杜青寧掩下心虛,拉著唐曉瀾往裏走。


    唐曉瀾又道:“今日的日頭不錯,待會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最好是能再去序月水淵,上次大雪,沒看到序月水淵本來的麵目,有些可惜了。”


    “改日再說吧!”杜青寧看似隨意道,“我與裴延鬧了些小矛盾,暫時不想見他。”聽她這口氣,倒真像是小姑娘因小矛盾起的小脾氣。


    “這樣啊!”唐曉瀾也沒多想,便道,“那我們去別處玩也行啊!”


    “好,都隨你。”杜青寧應道,“不過我還是先請你去我那喝口茶歇歇,哪有進門了不進來坐坐的道理。”


    “好。”唐曉瀾歡歡喜喜的隨她。


    在去肆意軒的路上,杜青寧想了下,便故意試探著問道:“你最近不與你哥一道出來玩了?”


    “我哥一男兒家哪能老是陪我一起。”唐曉瀾歎了口氣,“何況前些日子他受傷了。”


    杜青寧聞言馬上又問:“受傷了?”


    唐曉瀾:“興許是遇到仇人了吧!我哥之前一直不務正業,就是個紈絝子,可沒少惹事。你別看我哥似乎挺正經的一個人,他其實在最近才長進的。”


    杜青寧微微頷首:“那他傷的可嚴重?”她倒是想不出來唐夏鈺以前會是個紈絝子。


    唐曉瀾:“說嚴重也不嚴重,反正都是些皮肉之傷,現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杜青寧聞言心裏舒服了些。


    “四姐。”這時一道童音從她們身後響起,她們轉身望去,就見到杜建臻遠遠的朝她們跑過來。待到近了,他拉住杜青寧的手,“四姐帶我出去玩吧?”


    杜青寧笑問:“怎麽?你娘又去外祖家了?”


    杜建臻重重的點了下頭:“嗯!”


    唐曉瀾見到杜建臻這麽漂亮精致的男孩,眼睛明顯亮了不少:“這是你們府上的小公子?”


    杜青寧:“是啊!長得不錯吧?”


    唐曉瀾笑道:“跟個小姑娘似的,真招人疼。”


    杜建臻聞言麵露明顯的不喜之色,可也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姐姐是四姐的客人,倒也沒有發脾氣。


    杜青寧摸了摸杜建臻的腦袋,道:“這位是唐姐姐,待我們招呼她去肆意軒坐坐,再帶你出去玩,可好?”


    杜建臻開心的應下:“好。”


    於是杜建臻便隨她們一起去了肆意軒,在肆意軒唐曉瀾免不得問起了杜青寧怎住前院的事。幾個人在肆意軒的亭下坐下喝了口茶,歇了歇,便一道出門了。


    今日因看采秋似乎挺悶的,杜青寧難得也將采秋帶上了,采秋歡喜不已。


    後來路過正廳時,正巧杜老夫人從裏頭出來。


    杜老夫人見到杜青寧帶著杜建臻一起出去玩,她自然是不高興的,可也看出唐曉瀾定是哪家的大閨秀,便也不好失體,隻不輕不重的訓了聲:“大婚的日子快到,別老是出去瞎晃。”


    杜青寧看似乖巧的應了聲:“嗯,阿寧會注意些,今日隻是想陪唐姑娘玩玩。”她有意點出唐曉瀾的姓氏。


    果不其然,杜老夫人得知對方姓唐,便馬上猜到對方可能是唐國公府的姑娘,神色自然收斂了不少,她頗和善的與唐曉瀾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們走了。


    他們所去的方向是城中那頭,因日頭大,他們便就沒怎麽用馬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閑逛。


    幾個人一起聊的頗為歡快,暫時讓杜青寧忘了有關裴延的事。


    後來路上無意中見到一位姑娘有意粘著一位男子,看那男子似乎挺不樂意見到那位姑娘,可那姑娘卻仍是大膽上前攀談。


    這也不知是觸動了唐曉瀾哪裏,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特地看那兩人說話。


    杜青寧見了,便問道:“你認識他們?”


    唐曉瀾收回了目光,似有所感觸道:“我隻是覺得女追男,似乎挺不容易。”


    “不容易麽?”杜青寧想了下,道,“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她倒是沒有主動追求過男方,她想,當初她若對裴律癡心點,該是不難得到對方的身心。


    唐曉瀾眸色微動了下,突然又變得輕鬆起來:“是啊!女追男,該是挺容易的。”這話的語氣,倒給人一種自我安慰的感覺。


    杜青寧多看了唐曉瀾幾眼,並沒有過問太多,側眸間,她無意中見到正在出神的杜青雨,便問道:“三姐在想什麽?”


    杜青雨回神,搖頭道:“沒什麽。”心裏卻是在琢磨著杜青寧與唐曉瀾的對話,女追男……真的容易麽?


    杜青寧左看了看杜青雨,右看了看唐曉瀾,暗道,這莫不是都在單相思不成?


    她們所在的這條街,最有名的大概就是上次他們所來的,新開不久的相思酒樓,最起碼杜建臻喜歡這家酒樓的味道,後來他們便一道又進了這家酒樓,打算解決一下午飯。


    為了圖個熱鬧,這次他們沒有點包間,而是直接在樓下大堂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正是他們享用著美食閑聊時,兩名男子一道跨進了酒樓,這兩名男子瞧著都是非富即貴。尤其右邊那位,他身穿華服,長得頗為俊朗,一身貴氣著實逼人,約莫該是不到弱冠之年。他的身份也確實不小,正是當今盛太後唯一的親生兒子,平王蔚元鄴。


    正是他們要被引去樓上時,與蔚元鄴同伴的公子注意到杜青寧她們,眼睛陡的亮了起來,並趕緊示意蔚元鄴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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