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摟著她欲壓到樹上做他想做之事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裏還有一個外人。


    是不知何時,目光已經落在他們身上的薄祁雲。


    裴延抬眸看向似乎在一直看著他們夫妻親熱的薄祁雲,眸中有了些銳利之色。但後來他突然想到什麽,便勾唇抱起埋在他懷裏麵紅耳赤的杜青寧。


    從薄祁雲身旁路過時,他停下腳步,看著薄祁雲,道:“禁欲多年了吧?”


    杜青寧聞言愣了下。


    她不由想起今日皇上對裴延的炫耀,如今裴延又對薄祁雲炫耀。


    是不是男人都有這麽賤的劣根?


    薄祁雲未語,隻看著裴延挑了下眉。


    裴延抱著杜青寧離去,直到確定離得遠了,他便直接將她壓在了草叢中,埋入她的脖頸間。


    杜青寧驚得抬手推開他的臉,不悅道:“回去不行?非得在這裏?”


    裴延握住她的手,壓製住了她的一切動作,低頭蹭了蹭她的唇,暗啞的聲音中透著絲愉悅:“我喜歡在外麵,最好是有生之年,咱們能躺遍整個千百莊。”


    “你……”杜青寧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一會兒便軟了,任他為所欲為。再如何,這千百莊暗處還是藏著護衛的,她隻能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


    這一次,他挺狠的。他就是個記仇的人,平時瞧著對她溫溫柔柔的,好極了,可讓他不痛快的事情,他都記得了。例如她今日關心三姐,也例如她後來關心安安……每一件事,他最後都會以如此的方法懲罰回來。


    在風雨中搖搖蕩蕩漫長的一段時間,才終於停歇。


    他喘息著,輕柔地不斷輕啄著想睡覺的她。他緊盯著她這張被風雨拍打過的濕潤小臉,眸中的深情濃得仿若要化成水滴出,他不由加深地親住她,握住她渾渾噩噩中胡亂拍打他的手。


    後來他終於抽身,將她用他的外衣給包起來,抱著她往寢屋的方向去。


    將到時,恰見沈遠行了過來。沈遠拱手稟報:“公子,剛才那人進了姑娘的房間。”


    杜青寧已經在裴延懷裏睡著了,裴延低頭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事不關己似的應道:“別管他們。”


    沈遠:“是。”


    這時本是如遊魂般在序月水淵中瞎晃的裴迎華,終於緩緩踏入了自己房間,卻未想進門就聞到一股子濃鬱的血腥味。她立刻抬眸,便看到一身血的薄祁雲正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睡覺。


    她立刻冷眯了眼。


    大概是因為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頭,朝她蒼白的笑了下:“阿蕪。”


    裴迎華冷聲道:“出去。”


    他搖頭:“不出去,阿蕪在哪,我便在哪。”


    裴迎華突然去到裏間抽出架在床頭的劍,指著他:“出去。”


    他仍是搖頭:“不出去,你再捅我幾次都行,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他的聲音,明顯一次比一次無力。


    裴迎華:“別逼我真的殺你。”


    他看著她,固執道:“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好好談談。”


    她冷笑:“可我不在乎孩子,因為是你的種。”


    薄祁雲仍舊看著她,明顯是油鹽不進了,甚至突然站起身,緩緩朝她走去:“阿蕪……我好想你。”當他知道,她為他生了個那麽好的兒子後,他更是想她,想到更是迫不及待再得到她,一家團聚。


    裴迎華握著劍的手顫了下,喝道:“別靠近我。”


    眼見著他仍舊固執地朝她靠近,她眸中神色更冷,陡的持劍直接捅向他的腹中。她不想再受他所惑,就像是一種執念刻在她的心中。


    薄祁雲低頭看著插入自己腹中的劍,突然笑了起來,眼睛也隨之紅了:“你真的如此憎恨我?”每一次都捅得如此幹脆。


    裴迎華的臉上仍舊一片冰冷。


    薄祁雲抬眸再看向她,眼皮子顫了顫,他努力朝她伸手,仍是在喊她:“阿蕪……捅了我兩次……夠不夠?不夠……”


    不夠再捅。


    可他終是支撐不下去,嘴唇動了動,倒了地。


    隨著她的倒下,她的臉色終於白了白,仿若使盡了全身力氣般地靠在牆邊。過了會後,她才緩過來神,去到門口,麵無表情地喊了聲:“來人。”


    見到護衛的到來,她道:“將地上的人送走。”


    護衛應下:“是。”


    看著護衛將不知死活的薄祁雲扶起,帶走後,裴迎華回到房裏關上了門,眼睛睜了睜,終也是昏倒了。


    次日。


    裴延端著早膳,走進房間,見到還在睡的杜青寧,他便將早膳擱在桌上,去到床邊將不著寸縷的她摟到懷中。


    他低頭親了她一口,道:“該起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搖頭:“不起。”這個禽獸,昨晚回到房間,卻還是不放過她。這分明就是看她承受力強了,更過分起來。


    她突然有了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


    裴延低頭看著她笑了笑,也沒再吵她,隻扶她倚著床頭,過去將粥端過來後,又將她摟在懷裏,低頭喂她喝粥,他哄道:“乖,喝完讓你繼續睡。”


    她閉眼乖乖張著嘴,任他一勺一勺的將粥喂到她嘴裏。


    好不容易將一碗粥喂罷,他笑看著她自己拱入薄被中繼續睡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著沈星的聲音:“公子,姑娘暈倒了。”


    裴延緩緩收了臉上的笑,低頭親了下杜青寧的額頭,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沒多問什麽,直接朝裴迎華那裏去。


    給裴迎華看過病,開了藥,再回來時,恰見已經醒來的杜青寧在穿衣服。他過去幫她係著腰帶,抱著她低頭笑問:“睡夠了?”


    她點頭,並道:“可我餓了。”


    知道她一碗粥頂不了什麽事,來時,他就吩咐了人重做早膳。恰好這時,早膳被送了進來。


    他牽著她過去洗漱梳妝後,又陪著她用早膳。


    杜青寧吃著麵前的早膳,心覺她真是越來越習慣這種日子了,沒她曾經所想得那麽難以接受。當然,若是他能改掉一些毛病,那就更好了。思索間,她邊用早膳,邊側頭打量著他。


    裴延將她摟到自己腿上,問她:“在想什麽?”


    杜青寧老實道:“我在想,怎麽讓你改掉一些毛病。”


    “毛病?”對裴延來說,這可不是個好詞,他收起臉上的笑,“什麽毛病?”


    杜青寧陡然想起他曾經說的話,他說過他什麽都不想改,於是趕緊搖頭,無辜道:“沒,你什麽毛病不用改。”


    裴延撫摸著她的臉,又怎看不出她雖妥協的徹徹底底,也在真心的喜歡他,卻仍是隱隱透著迫於無奈。


    杜青寧見到他意味不明的神色,便趕緊摟住他的脖子,軟乎乎地哄道:“我隻是隨口說說的,你哪裏都是好的,不用改。”


    裴延看著她這小狗腿似的模樣,未語。


    杜青寧抬頭重重地親了他一下,瞧著他的眼色問道:“在想什麽?”


    他默了會,終於出聲:“在想薄祁雲。”


    她麵露不解之色。


    裴延:“薄祁雲是在失去後,才如此珍惜姐姐的一切。你若是失去了我,會不會也與他一樣。”但不過隻是想想罷了,她不可能失去他。


    他轉過她的身子:“用膳。”


    杜青寧:“哦!”


    第108章


    薄祁雲被送去的地方是蔚元順的昭王府,當蔚元順見到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薄祁雲,難得有些亂了陣腳,不僅喊了府醫給醫治,還將宮裏最好的禦醫給喚了過來。


    之後險險地保住薄祁雲一條命,但多日昏迷不醒。


    蔚元順站在床頭看著臉色仍舊蒼白,雙眸緊閉的薄祁雲。他素來都覺得薄祁雲是個睿智又冷血,任何事物都不會放在眼底的人,倒未想這小子會為個女人,將自己折騰到如此地步。


    若這身傷擱在別人身上,定早已氣絕,也好在這小子身強力壯,意誌力也夠強,才有命活著。


    見府醫給其把過脈後,他便問:“究竟何時能醒?”


    府醫應道:“回王爺,大概便是這兩日。”


    蔚元順:“下去吧!”


    “是。”府醫彎腰退下。


    薄祁雲也算是比府醫估算的時間要更早醒來,當日晚上,他便睜開了眼。看到這熟悉的環境,他知道自己在哪裏。


    當下他的屋裏隻有柳亦。


    “公子。”柳亦快步走到床邊。


    薄祁雲身上的傷並未痊愈,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隻坐起身,張了張幹裂的嘴,問柳亦:“我是如何回來的?”


    聽到他幹啞的聲音,柳亦立刻過去倒了杯溫茶,遞到他手中,應道:“千百莊的人將重傷的公子給送了回來。”


    薄祁雲聞言默了會,又問:“送來的時候,傷口沒有處理過?”


    柳亦:“沒有。”


    薄祁雲垂下透著落寞的眸子,慢慢喝了口溫茶,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的阿蕪,還真是不會管他的死活。


    靜靜地喝了半杯茶後,他又問柳亦:“舒遙那邊是怎麽回事?”


    柳亦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便應道:“她帶走孩子後,因看孩子與公子長得實在太像,覺得有情況,便沒急著殺,未想被武平王給救走。”


    如此,還多虧了孩子那張臉,才得以仍舊平安。


    想到那個孩子,薄祁雲又勾了下唇,但這次是極柔和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她的阿蕪會給他生了個兒子,還那麽像他。難怪之前初見那孩子時,他就感覺不一樣。


    可在下一瞬,他又想起他的阿蕪對他的狠心,他嘴角的笑又緩緩收了起來。


    真的是很痛心。


    被逼到如此地步,他很想直接將她帶走罷了,他相信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慢慢的,她總歸是會知道他的真心,會再接納他。


    可偏偏有個裴延在中間。


    柳亦跟了薄祁雲這麽多年,最了解主子的心思,他見到薄祁雲眼裏劃過的殺意,便問:“可是要想法子殺了裴家二公子?”


    薄祁雲倚著床頭閉上了眼,緩緩道:“我考慮考慮。”


    終究是阿蕪的親人,他很怕她更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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