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步過來杜青寧看到這一幕,嚇得趕緊躲在裴延背後,道了聲:“真慘。”


    裴延的臉色仍舊黑沉沉的:“跟我來。”


    薄祁雲拖著殘破的身體跟在裴延身後。


    杜青寧看到他那將倒不倒的模樣,有想扶的衝動,想想還是算了,隻緩緩跟在對方身後。


    去到書房,薄祁雲癱在椅上,虛弱地閉了眼。


    裴延執起他的手腕為他號了脈,便去到藥閣裏頭拿了藥,扔在他懷裏:“藥粉撒傷,藥丸吃。”


    薄祁雲抬眸看著裴延,吃力地勾起了唇。


    裴延沒再管他,牽起杜青寧就走。進入房間後,他又迫不及待將她按在牆上,繼續著剛才的事。


    杜青寧忙道:“我都說了我有身孕。”


    裴延:“我也說了我是大夫。”


    杜青寧:“我……”


    不接受她的反抗,他固執的繼續著。


    隔壁書房裏,吃了藥在緩神的薄祁雲聽到來自夫妻倆親熱的聲音,微歎了口氣,便脫衣落寞的給自己上著藥。


    第119章


    薄祁雲上了藥,就這麽坐在裴延書房的椅上休息著,直到明顯感覺恢複了些,才暗暗覺得裴延的藥還真是管用,並佩服起對方。


    他淺淺勾唇,有這麽一個小舅子,倒挺幸運。


    他吃力地站起身,走出書房朝西去,路過裴延夫婦倆的房間時,聽到裏頭仍親熱不止的曖昧聲,他腳下步伐未停。


    他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身衣服,便又出來離去。


    裴迎華不知在外到底待了許久,正從千百莊的東頭緩緩走來。直到再次看到別人放的煙花,她便幹脆跳在一棵樹上坐著慢慢看。


    她喜歡看煙花,從小便喜歡。


    後來她意識到什麽,便收回目光轉眸朝西麵看去,恰見薄祁雲朝南去。


    興許是因為煙花聲太響,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她,隻掩嘴咳了咳,頂著仍舊虛弱的身子速度不快不慢地越走越遠。


    裴延抬頭繼續看煙花。


    正月初二的深夜中,路上沒有什麽人,煙花放停後,周遭便顯得極為安靜。薄祁雲獨自一人在路上行走著,頗讓人看不透他究竟是要去幹嘛。


    對他來說,大概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千百莊。


    毫無意外的,他才出來沒一陣,便又聽到密集的腳步聲朝他靠近。他麵無異色,直到在他緩緩前行間,再次被攔住了去路,並瞬間被圍攻。


    而這次,本就傷重而在強撐的他自然更是難以應付。


    他奪過其中一人手裏的劍,起初倒還能不斷地解決刺客。但沒多久,他好不容易恢複了些的氣色又變得慘白。


    這一次,很快便讓他再次身受一劍,他隨即吐出了口血。


    眼見著幾個高手持劍一起朝他刺來,他無力地後退了兩步,抬劍便去擋。


    這時,一纖細窈窕的身影倏地躍了過來拉住他的胳膊,瞬間後移了大段的距離。她抬手撒了把粉毒,便施用輕功帶著他離去。這一路上自然仍有刺客,但因離千百莊不遠,在力盡前,她還能帶著他逃回去。


    薄祁雲側頭看著她的側臉,滿足地勾唇喊了聲:“阿蕪……”他的一雙眼簾顫了顫,明明熬不住,卻舍不得閉眼。


    裴迎華隻一邊帶著他逃,一邊躲開刺客的攻擊。


    在即將靠近千百莊時,許是莊裏的護衛見到這一幕,便忽地跳出許多人。他們攔截了刺客的靠近,裴迎華帶著薄祁雲順利進入莊內。


    到了莊內,他們暢通無阻地去了裴延的書房。


    裴迎華將薄祁雲扔到椅上,便提著劍靠近書房的西牆,用劍柄敲了敲牆麵後,過去坐到了案桌後頭。她眸視著前方,臉上仍是麵無表情,但不難看出來,她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薄祁雲倚在椅上,想再看看她,但終是熬不下去,閉了眼。


    當下杜青寧已睡著,裴延正摟著她,深深地望著她那張粉潤的臉。聽到動靜的他冷哼了聲,果然是夠煩的。


    他低頭親了下杜青寧的額頭,便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間。


    他進入書房,便看到正方麵無表情的裴迎華,轉眸間,又看到藥閣前的椅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薄祁雲。


    裴延過去給薄祁雲查看著傷勢,過了會,他輕嘖道:“也多虧有我,否則你兒子還真會失去爹。”這話自然是對裴迎華說的。


    救命像吃飯一樣簡單,怕也隻有他了。


    裴迎華未語,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薄祁雲這次的劍傷傷及到要害,自然不能隨便上點藥就行。裴延喚來沈星吩咐即刻準備藥材後,便去到了藥閣中的案幾後頭坐下。


    在序月水淵中,有專門的藥房,裏頭有專門的人給他準備各種便捷形態的藥材,方便他配藥。不多時沈星拿來需要的藥材,他坐在那裏,一邊垂眸配藥,一邊漫不經心地對裴迎華道:“這是心軟了?”


    裴迎華未語,隻仍在發呆。


    後來裴延看著自己配好的藥,頗有些覺得不是滋味。他喜歡醫術是不錯,卻不大喜歡成為這些人的專用大夫。如今他隻盼著,這所謂的姐姐與姐夫趕緊走。


    他沒興趣親自給薄祁雲上藥,便讓沈星給上,之後便回去繼續配內服。


    這時裴迎華沒再留著,起身便走了。


    後來沒多久,裴延配好內服交給沈星,也離去回到房間,美美地重新將杜青寧抱入懷中睡覺。


    次日。


    天才剛亮,裴延還在陪杜青寧睡覺,外頭便再次響起敲門聲。光是聽那節奏,他便能知道敲門的定是那要死不活,卻還一直不安分下來的家夥,當即又是略沉了臉。


    這時杜青寧睜開了眼,打著哈欠問裴延:“誰啊?”


    裴延自覺做得已經夠多,便沒打算理外頭的人,隻繼續摟著杜青寧:“別管他,阿寧若沒睡夠,便繼續睡。”


    但敲門聲始終不停,一陣接著一陣。


    杜青寧從裴延懷裏起身,也算是徹底醒了過來,她道:“行了,我們起來吧!我覺得我該吃東西了。”她始終沒忘腹中孩子。


    裴延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確實睡夠了後,才依了她。


    二人穿戴好打開門時,便見到身體根本未恢複,卻強撐的薄祁雲倚在房門口。薄祁雲扯了下嘴角,問裴延:“昨晚我昏迷後,阿蕪可是有關心我?”


    杜青寧隻不解地看著薄祁雲,她並不知道他後來又傷了,隻記得昨晚她見到他時,他瞧著還沒這麽虛弱。


    裴延上下打量著薄祁雲:“她冷著臉坐了會,便就走了。”


    薄祁雲當下真是連繼續站的力氣都沒有,說一句話便得喘個好幾次,但他的眼睛卻亮晶晶的,透著明顯的期待,他固執地又問道:“她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裴延頓了下,又道,“不過我想,她知道你是故意找死。”


    裴延看到走過來的采秋,便吩咐:“準備洗漱水。”言罷便回到桌旁坐在杜青寧旁邊。


    薄祁雲輕閉了下眼,他確實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拿自己的命來賭。他不相信從小到大都以他為天的阿蕪會真的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就算真的沒有,他們還有兒子,他最起碼比別人值得她選。


    閉上眼睛的他,微勾了下唇後,道:“我可以想象得到,她昨晚的表情是什麽樣子,不過我已經準備一輩子哄著她。”就算她沒說話,他也是極歡喜的,歡喜到明顯感覺到胸口的心在壓不住地亂撞。


    杜青寧看著薄祁雲這模樣,在裴延耳邊小聲道:“他好像懷春的少女。”


    裴延聞言笑了起來,低頭親了她一口。


    不料這時薄祁雲仿若是在有意報複他們二人似的,突然繼續道:“你裴延連不喜歡自己的人都能強留,何況我的阿蕪從小到大便喜歡我”


    裴延臉上的笑陡的消失,他沉聲道:“來人,將他抬走。”


    這時立刻來了幾名護衛,當真用抬的將薄祁雲給抬走了。


    這正合他的意,因為他實在是沒力氣走回去,倒挺享受被抬著走,並高高興興道:“將我抬到你們姑娘那裏。”


    隨著薄祁雲被抬走,杜青寧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裴延,趕緊坐到他腿上,哄道:“他說的是以前,現在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現在你趕我走,我都不走。”


    提起以前,沒心沒肺的杜青寧是忘得差不多,可裴延卻記得清清楚楚。


    當初若非太心痛,又怎會發瘋?


    他看著她,眸色變深,突然緊緊地摟住她,一邊啃噬著她的耳根,一邊歎息道:“以後每天都要說喜歡我。”


    杜青寧:“好。”


    采秋領著婢女們端著洗漱水進來時,很識趣地低下頭,放下後,便趕緊離去了。


    在西頭,護衛們倒真將薄祁雲送去了裴迎華那裏。正在用早膳的裴迎華見到扶著門框而站的薄祁雲,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喝著清粥。


    他看著她,壓下心中的激動,喊了聲:“阿蕪。”


    裴迎華沒理他。


    薄祁雲深深地看著她默了會,終於道:“我知道你並沒有原諒我,或許隻是覺得僵持下去沒有意義,也或許救我隻是因為不想孩子失去爹……但此生,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好,我真的改了。”


    他壓抑不住對她的想念,努力踏著步伐朝她靠近,抬手想碰碰她,卻看到她陡的抬起冷厲的眸子看向他。


    他手下的動作頓住,不得不收了回去。


    他看著她那雙眼睛,柔聲道:“隻要你能再給我機會,你一輩子都如此愛凶我打我,都沒有關係。”


    她繼續喝粥吃點心時,他又試著道:“我就當你接受了我。”


    對他來說,她沒再突然打他,也沒再讓他滾,已是大的進展。最重要的是,昨晚她救了他,所以讓她跟他回去,並不是無望的。


    他知道她是個悶性子,她的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就算得不到她的回應,這一係列的改變,也仍讓他禁不住笑了。他壓下想摟住她的衝動,決定讓她緩緩,自己踏著艱難地步伐緩緩離去。


    在他離開沒多久,奶娘便抱著孩子過來了,道是薄祁雲說了,以後將孩子擱在這邊陪娘。


    裴迎華未說什麽,隻看著在搖籃裏朝她揮舞軟胖小手要抱的安安。


    潯川。


    對杜青寧他們來說,仿若已經人間蒸發的舒遙,當下便待在堇王蔚元斌的堇王府中,過得倒是仍舊挺悠哉。


    正是她坐在獨院亭中吃零嘴時,一約莫三十歲出頭,氣質出眾,瞧著尊貴不凡的華服男子負手快步走了過來。這人正是堇王蔚元斌,皇帝蔚元鈞的大哥,與蔚元鈞不像,與昭王蔚元順倒是有那麽點像。


    蔚元斌自成年後,便就遷府潯川,這潯川算是他的地盤。


    舒遙略莫是覺得口渴了,便不緊不慢地為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品著,並看著坐到她對麵怒氣衝衝的蔚元斌,笑問:“怎麽?刺殺失敗?”


    蔚元斌眯了眯眼,冷道:“這薄祁雲武功倒是極高,這麽多路的人馬與高手,竟是能讓他給逃了,就差一點。”他不是脾氣好的,不由握緊了拳頭。


    舒遙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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