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要怎麽報複我，隨你！莊家的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過了許久，李嬪終於擠出這麽幾個字。
“當初，你和李大人處心積慮算計我莊家，給我莊家扣上勾結廢太子、算計幽王貪汙軍餉這頂帽子的時候，可曾考慮過，我莊家也有許多無辜的人？因我莊家在先帝的授意下曾經支持過廢太子，你們偽造了幾封信件，就成功的讓皇上相信，我莊家存心想要算計幽王，進而算計皇上。若不是皇後娘娘出麵為我莊家求了情，指不定當初莊家人就要被滿門抄斬了。”
“既然那個時候，你不曾對我的族人手下留情，我又何必對你的兒女手下留情？”
“不過，你放心吧，我與你不一樣。我不會刻意避開你的兒女，卻也不會故意針對你的兒女。此次過後，他們究竟會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晚安~
第153章
李大人勾結了不少江南豪族，手底下又有不少死士，形勢對林二將軍漸漸不利。幽王處，幽王封地上的私兵原本是敵不過林將軍的，誰知，幽王在與林將軍戰了一場後，竟然引北涼人入關，林將軍一時不防，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戰況頓時危急了起來。
北涼人驍勇善戰，當初北地之亂還曆曆在目，沒有人敢小覷他們。近日以來，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內闈之中，都被緊張的氛圍所籠罩。
李大人顯然深諳用兵之道，時不時就派人在京城中放些似真似假的謠言。今兒個說林二將軍已經戰敗，沿途一重要關卡的守將也快要投降，李家軍不日便將打到京城，明兒個又說林將軍中了幽王的圈套，如今已經身死。
那些話語極具煽動性，說得跟真的一樣。事關家族興衰，凡是京中數得上號的人家如今都開始提心吊膽。李大人派人放話說，他們這些世家貴族，若是識時務的，尚能保得闔家安康榮華，若是不識時務的，就會像李家軍的那些手下敗將一樣，身首異處。
不少人家都慌了神，就連在林國公府中靜養已久的太夫人，都頻頻派人出來打探消息。
太夫人甚至派了身邊兒的貼身丫鬟跟林夫人說：“自打老大和老二上了戰場起，我老婆子心裏頭就沒有一刻放鬆過。那李大人曾在京中與老太爺同朝為官，我對他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如今，他素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凡是跟他作對的，都沒有什麽好下場。若是老大和老二當真遭遇不測……咱們家還是要做好準備啊。”
“如今，家中的頂梁柱都不在身邊兒，咱們幾個婦孺，可有什麽主意呢？倒不如將你三弟和四弟給請回來，家裏頭有男人在，不說別的，咱們也好有個主心骨。雖說先前你三弟和四弟與你是有些不愉快，但此時正值家族危難之際，切莫意氣用事。”
林夫人聽了這些異想天開的話，連連冷笑。
好在，她早就已經對太夫人不報任何希望了，因此，她隻淡淡地道：“我早已說過，太夫人需要靜養，不得拿外頭這些事去勞煩太夫人。來人，將太夫人身邊兒的刁奴全部給我拿下！為了自己的一點兒小心思，不顧及太夫人的身體，實在是罪無可赦！”
林嬌怡也接話道：“祖母最是仁慈不過的一個人，如今我父兄與叔叔都在先前為國奮戰，祖母怎麽可能如此不識大體，說出這樣對上不忠、對下不慈的話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祖母是在詛咒皇上，詛咒我父兄和叔叔呢！定然是祖母身邊兒的刁奴假借祖母的名義行事，想要壞了祖母的名聲！”林嬌怡的手指向了眼前的丫鬟：“阿娘，眼前這丫頭，也斷然不能放過！”
那丫鬟雖然知道如今太夫人在府中沒有多少地位，卻也不曾料到，林夫人與林嬌怡母女敢對自己說綁就綁，好歹她也是太夫人派來傳話的人呀，林夫人與林嬌怡竟這樣對她？
那丫鬟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林夫人和林嬌怡派人堵了嘴，綁到了外頭。待她知道的消息都被拷問出來後，她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看著那名丫鬟被人像拖死狗一樣地拖出去，林嬌怡問：“阿娘，如今，二叔和父親那兒可曾傳來什麽消息？”
林夫人目光平靜：“不曾。”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真是到了危急關頭，父親定然會想法子給京中送信的，阿娘且放寬心吧。那北涼人從前就是父親的手下敗將，這一次，勾搭上一個幽王就妄圖造-反，簡直不自量力！幽王本身並無多少才幹，不過是仗著皇帝叔叔對他的一點憐惜，才有今日。如今，他不思報答，反而引狼入室，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個什麽好下場！”林嬌怡冷笑一聲，目光漸漸轉移到了桌案上靜靜躺著的兩個護身符上。
在林將軍與林家的兩個兄長出征前，林嬌怡親自去寺廟中，為他們求來了護身符，就連遠在江南的二叔與其長子也沒有落下。不過，如今戰事已起，她為二叔和堂兄求的護身符，終是不能送到他們手中了。不知怎麽的，林嬌怡覺得心中有點兒不踏實。
“夫人，宮裏有位姑姑求見，奴婢瞧著，倒是眼生得很，夫人可要見她？”
林夫人目光一凝：“讓她進來吧。”
來者是個端莊秀雅的女子，見了林夫人與林嬌怡，朝著她們福了福身：“奴婢見過寶福公主，見過林國公夫人。奴婢是莊修容身邊的管事姑姑，修容娘娘派奴婢來，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公主和夫人。”
她一雙靈秀的眸子與林夫人對視著，在極短的時間內，林夫人心中就轉過了許多個念頭。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將對林家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片刻後，林夫人的聲音在在房間中響起：“姑姑請說。”
待送走了莊修容身邊兒的這位管事姑姑，林嬌怡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她與林夫人對視一眼：“事不宜遲，此事得盡快告知皇上與皇後娘娘才行。”
“不過，此事莊修容直接告訴皇後娘娘明明更方便，為何她要通過我們林家，將這個消息傳給宮裏？”林夫人皺起了眉，顯然對莊修容舍近求遠的做法很是不解。
林嬌怡想了想，道：“莊修容這是在賣我們林家人情，同樣也是在避嫌吧。經由她之口告知皇帝叔叔和皇後娘娘的話，自然不比我們的更受人重視。況且，一直以來，皇帝叔叔都很忌憚莊修容，莊修容怕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呢。”
毋庸置疑，莊修容是個聰明人。否則，明宣帝不會在莊家倒台之後，還如此提防著莊修容，就怕莊修容什麽時候想要給莊家報仇。
在對莊修容的了解深了以後，林嬌怡覺得，若當初，明宣帝相信的人是莊修容，隻怕就沒李淑妃什麽事兒了。可惜，莊家因為自身的政治立場問題，從一開始就被明宣帝深深忌憚著，否則，就憑李淑妃，根本不可能鬥倒莊修容。
直到進了宮，林嬌怡才明白莊修容究竟用意何在。
薑皇後對林嬌怡道：“本宮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李嬪原本想去找皇上的，她想將這個消息告知皇上，並配合皇上將那些逆賊引出，將功折罪，被本宮攔下了。本宮不會讓李嬪有翻身的機會，你可明白？”頓了頓，她意味深長地道：“這個消息，必須是從宮外傳來的。”
林嬌怡略一遲疑，衝著薑皇後點了點頭：“福兒明白了。這件事，是二叔想法子派人來通知我們的，與李嬪娘娘沒有半點兒關係。二叔此時被逆賊盯得正緊，是以無暇給皇帝叔叔送信，便設法用隻有林家人知道的暗號告知了咱們這件事。”
薑皇後滿意地點點頭，欣慰地道：“福兒真的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我的及笄禮都快一年了！”說著，林嬌怡的眼神黯了黯：“那時候，佩佩還在呢。”
“傻丫頭。”薑皇後憐愛地摸了摸林嬌怡的頭：“你可會覺得，本宮這次太狠心？”
林嬌怡搖了搖頭：“李嬪作惡多年，總不能因為她在最後關頭放棄繼續作惡，就真的以為她是個好人了吧？她心狠手辣，毫無原則，她不伏法，佩佩不能瞑目。況且，李家造-反之事，與她終究不是沒有關係的。若是此次，真的讓她‘戴罪立功’了，皇帝叔叔隻怕又要心軟……”想起慘死的周佩佩，林嬌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不信她真的會改邪歸正，也不願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良心上。無論如何，不能再給她害人的機會！”
若不是大公主和三皇子求情，在查出李淑妃才是陷害周佩佩、嫁禍昀王府的凶手時，她就該死了！更別說，在這之前，她還害過那麽多的人！
在這一點上，林嬌怡雖然對大公主和三皇子有些抱歉，但她不準備退讓，她也有她在乎的人。如今，林家已經與李嬪結了仇，隻有李嬪死了，她才能夠徹底的放下心來，不必再擔心日後身邊兒親近的人會不會被李嬪給咬上一口。
林嬌怡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原來她也有這麽惡毒的時候，這麽恨不得一個人去死。
不過，在這宮裏頭，真正善良的人能活多久呢？容她自私一把吧。如果善良的代價就是身邊的人受傷，她寧願做個惡毒的人。
薑皇後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夠想明白就好。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對待李嬪這樣的人，無論何時，都不能放鬆警惕。”
林嬌怡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問道：“皇後娘娘，大公主和三皇子……以後會怎麽樣？”
奪了李嬪戴罪立功的機會，林嬌怡並不後悔。隻是，大公主和三皇子如今的處境本就已經很尷尬了，若再傳出李家姻親與李嬪互通有無的消息，對於他們而言，日子怕是會更加難過吧。
“無論如何，他們總是皇上的子嗣。況且，這場謀-逆，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皇上不會對他們如何的。隻是，往後的日子，怕是會清苦些。”
大公主在皇家寺廟日日吃齋念佛，就不必多說了，三皇子去了皇陵之後，日子固然清淨，想來一應吃穿用度也不會太好。若是明宣帝不召他們回京，隻怕他們就要一直在寺廟和皇陵呆著了。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還能奢求更多呢？
林嬌怡垂下眸子，唇畔溢出一絲輕歎。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想要加更咩？不說話就默認不想哦。
第154章
這一天，林嬌怡與薑皇後談了很多，她仿佛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不少。
當然，這並不是說從前林嬌怡就不成熟。不過，從前有父母兄長的寵愛，有帝後與太子的嗬護，林嬌怡隻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不必接觸這些陰私之事。如今，父兄不在身邊，帝後和母親各有各的事忙，她也終於脫離了天真，心性上有了些許變化。
對於這種變化，薑皇後既欣慰，又心疼。但無論如何，林嬌怡既然要入宮，都必須得學著去適應，學著狠下心來。宮中很多時候都是這樣，若是對別人狠不下心，傷的就是自己。倒黴一些的，連命都會丟掉。
林嬌怡看著薑皇後的神色，忽然俏皮地衝著她笑了笑：“皇後娘娘，不要擔心我啦！其實，適應這些事，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畢竟，她自小就經常出入宮闈與貴族家的深宅大院，或主動或被動，見過不少這等事。雖然自己親自參與其中的不多，但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林嬌怡與李嬪又沒有什麽交情，這種事做起來自然沒有多少心理負擔。不過，她很清楚，從今往後，她和大公主、三皇子的關係，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對於大公主和三皇子而言，顯然是李嬪更為重要，同樣的，在林嬌怡的心中，大公主和三皇子也是萬萬越不過薑皇後與太子去的。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取舍問題，林嬌怡這麽告訴自己。
“皇後娘娘，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林嬌怡認真地看著薑皇後。
薑皇後摸了摸林嬌怡的頭：“比起這個，本宮更希望早日聽到你叫本宮一聲母後。若不是接二連三發生了這些事，你都已經進宮了吧？”
“皇後娘娘，您又拿我取樂子！”林嬌怡忍不住瞪了薑皇後一眼，薑皇後頓時笑得樂不可支——她操勞了這麽些天，這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周圍伺候的人都覺得，若現在不是非常時期，真該讓寶福公主每日進宮來陪伴皇後娘娘。有寶福公主在的時候，皇後娘娘的心情一向很好。
待這場動亂平息，日後一起也就好了吧？
太子最近很忙，林嬌怡在薑皇後宮中呆了這麽半天，也沒看到他人，不由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很克製的沒有將這些情緒表現出來。
薑皇後送林嬌怡出宮的時候，林嬌怡在宮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那女子生得頗為柔美，且似乎頗有些身份，在宮中行走，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對她客客氣氣的，林嬌怡不由得盯著她多看了幾眼。
“這是太後娘家的姑娘，何罄柔，家裏人喚她柔姐兒。如今，太後身子不大好，何家便將她送入宮中侍疾。她倒是個能耐的，將太後伺候得舒舒服服，宮中沒有人說她不好。”
林嬌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總覺得，何家這個時候將自家姑娘送進宮……也未免太巧合了些，她壓低聲音問道：“皇後娘娘，何家素日與李家或是李家的姻親可有什麽往來？”
薑皇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京中的大戶人家，多半都有些往來。不過，本宮倒不曾聽說李家與何家有什麽特殊的交情。”
“許是我多心了，不過……皇後娘娘，您還是提防著這個人一點兒比較好。不知怎麽的，我看著她，就覺得心神不寧。”
“好，本宮會派人留意她的。”薑皇後的目光在何罄柔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便收了回來。
何罄柔顯然也看到了薑皇後和林嬌怡，卻沒有福身行禮，隻是朝著薑皇後和林嬌怡點了點頭。對她這種明顯失禮的行為，薑皇後雖然心中不快，也沒有追究什麽。
如今太後的身子不爽利，薑皇後與明宣帝也百事纏身，無暇侍疾，也就何罄柔能夠將太後哄得眉開眼笑，薑皇後犯不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何罄柔找不痛快。當然了，何罄柔作為太後的娘家姑娘，能夠受到的優待也僅限於此了。若是她在這宮裏頭做出更出格的事，薑皇後也容她不得。
沒過幾日，宮裏頭便傳來消息，何罄柔趁著明宣帝去探望太後的時候，點了一支合-歡-香，意欲與明宣帝成就好事，誰知，被薑皇後早先安排的人手給製止了。被太醫用藥強行壓住藥性的明宣帝惱怒不已，險些一腳將何罄柔給踹死。
卻在此時，宮中發生了動亂。這一日，本該是命婦們給薑皇後請安的日子，誰也不知道為何，有一批命婦一進宮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在眾人都在尋找那些命婦的時候，她們卻順著一條密道進了鳳儀宮中。若不是鳳儀宮的侍衛機靈，早早便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得到消息的薑皇後又驚又怒，當即便命人將那些命婦與她們帶進宮的人給五花大綁。
薑皇後正欲好好審問這些命婦，誰知，外頭忽然間傳來了奔走呼號之聲：“走水啦！壽康宮走水啦！太後娘娘和皇上如今都在壽康宮中，快來人救駕——”
薑皇後冷冷地看了這些被捆綁的命婦一眼：“李大人的手腳倒是快。”
她的目光像尖銳的利器一般，鋒芒畢露，被她目光掃到的一些命婦低下了頭。然而，敢與參與這種造反之事的，自然多是膽大之輩，有更多人抬起頭，直視著薑皇後的雙眼：“李大人敢動手，自然是做好了多重準備的，臣婦鬥膽奉勸皇後娘娘還是不要再意氣用事了，否則，隻怕皇上和太後娘娘性命不保啊。”
那位命婦的話音才剛落下，就被薑皇後身邊兒的如煙狠狠地少了一巴掌：“詛咒皇上與太後娘娘，真是找死！”
“你們也別再心存僥幸了，告訴你們吧，你們選在這一日動手的事，皇上與本宮早就知道了。否則，你們以為，本宮的鳳儀宮為何會守衛這般森嚴？你們才剛從密道中摸到鳳儀宮，為何立馬就被本宮的侍衛給捉了個正著？”薑皇後麵無表情地道。
“不可能，我們的行事明明那般隱蔽……”
“人多則事雜，這樣機密的事，知道的人多了，有人走漏風聲也是難免的事。”
薑皇後一麵與被捆綁的命婦們說著話，一麵拿眼睛瞧著門口。不多時，外出打探消息的如雲回來了，附在薑皇後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麽，薑皇後緊繃的身子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知道，這招引蛇出洞，已經成了大半。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菌。萌萌們晚安~
第155章
那名為首的命婦注意到了薑皇後的神情變化，心中一緊，語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走漏了風聲？臣婦心中十分疑惑，不知是哪裏出了紕漏，還請皇後娘娘指教於我。”
薑皇後瞥了她一眼：“想想吧，你們在動手之前，可曾與宮中負責策應你們之人約定了什麽暗號？若是沒有這暗號，你們怕還不會這般輕舉妄動吧！”
那命婦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從口中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李嬪！枉李大人那麽相信李嬪，李嬪居然背叛了老爺！”
“李逆賊雖與李嬪是父女，但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既然李逆賊在起事之前不曾通知過李嬪，李嬪又何必要事事聽從李逆賊的呢？李嬪終究也是有兒女的人了，與李家相比，自然是自己的人更重要些。”薑皇後所說的，正是李嬪心中所想的。為了一雙兒女，李嬪曾想過“大義滅親”，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實踐，就被薑皇後給攔下了。
“鼠目寸光！李大人籌謀了這麽些年，為的就是要把三皇子給扶上帝位。沒想到，這一切，竟被李嬪給親手毀了！”那命婦險些要嘔出血來。
在入宮之前，她們絲毫也不曾懷疑過李嬪。因為這場宮變成功，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李嬪和她的兒女。命婦沒有想到，薑皇後正是利用了她們的這種心理，將她們誘入宮中，一網打盡！
“沒法子，若是真的讓李大人成功了，誰知道這江山是會繼續姓蕭，還是改姓李呢？”
“當初，你和李大人處心積慮算計我莊家，給我莊家扣上勾結廢太子、算計幽王貪汙軍餉這頂帽子的時候，可曾考慮過，我莊家也有許多無辜的人？因我莊家在先帝的授意下曾經支持過廢太子，你們偽造了幾封信件，就成功的讓皇上相信，我莊家存心想要算計幽王，進而算計皇上。若不是皇後娘娘出麵為我莊家求了情，指不定當初莊家人就要被滿門抄斬了。”
“既然那個時候，你不曾對我的族人手下留情，我又何必對你的兒女手下留情？”
“不過，你放心吧，我與你不一樣。我不會刻意避開你的兒女，卻也不會故意針對你的兒女。此次過後，他們究竟會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晚安~
第153章
李大人勾結了不少江南豪族，手底下又有不少死士，形勢對林二將軍漸漸不利。幽王處，幽王封地上的私兵原本是敵不過林將軍的，誰知，幽王在與林將軍戰了一場後，竟然引北涼人入關，林將軍一時不防，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戰況頓時危急了起來。
北涼人驍勇善戰，當初北地之亂還曆曆在目，沒有人敢小覷他們。近日以來，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內闈之中，都被緊張的氛圍所籠罩。
李大人顯然深諳用兵之道，時不時就派人在京城中放些似真似假的謠言。今兒個說林二將軍已經戰敗，沿途一重要關卡的守將也快要投降，李家軍不日便將打到京城，明兒個又說林將軍中了幽王的圈套，如今已經身死。
那些話語極具煽動性，說得跟真的一樣。事關家族興衰，凡是京中數得上號的人家如今都開始提心吊膽。李大人派人放話說，他們這些世家貴族，若是識時務的，尚能保得闔家安康榮華，若是不識時務的，就會像李家軍的那些手下敗將一樣，身首異處。
不少人家都慌了神，就連在林國公府中靜養已久的太夫人，都頻頻派人出來打探消息。
太夫人甚至派了身邊兒的貼身丫鬟跟林夫人說：“自打老大和老二上了戰場起，我老婆子心裏頭就沒有一刻放鬆過。那李大人曾在京中與老太爺同朝為官，我對他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如今，他素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凡是跟他作對的，都沒有什麽好下場。若是老大和老二當真遭遇不測……咱們家還是要做好準備啊。”
“如今，家中的頂梁柱都不在身邊兒，咱們幾個婦孺，可有什麽主意呢？倒不如將你三弟和四弟給請回來，家裏頭有男人在，不說別的，咱們也好有個主心骨。雖說先前你三弟和四弟與你是有些不愉快，但此時正值家族危難之際，切莫意氣用事。”
林夫人聽了這些異想天開的話，連連冷笑。
好在，她早就已經對太夫人不報任何希望了，因此，她隻淡淡地道：“我早已說過，太夫人需要靜養，不得拿外頭這些事去勞煩太夫人。來人，將太夫人身邊兒的刁奴全部給我拿下！為了自己的一點兒小心思，不顧及太夫人的身體，實在是罪無可赦！”
林嬌怡也接話道：“祖母最是仁慈不過的一個人，如今我父兄與叔叔都在先前為國奮戰，祖母怎麽可能如此不識大體，說出這樣對上不忠、對下不慈的話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祖母是在詛咒皇上，詛咒我父兄和叔叔呢！定然是祖母身邊兒的刁奴假借祖母的名義行事，想要壞了祖母的名聲！”林嬌怡的手指向了眼前的丫鬟：“阿娘，眼前這丫頭，也斷然不能放過！”
那丫鬟雖然知道如今太夫人在府中沒有多少地位，卻也不曾料到，林夫人與林嬌怡母女敢對自己說綁就綁，好歹她也是太夫人派來傳話的人呀，林夫人與林嬌怡竟這樣對她？
那丫鬟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林夫人和林嬌怡派人堵了嘴，綁到了外頭。待她知道的消息都被拷問出來後，她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看著那名丫鬟被人像拖死狗一樣地拖出去，林嬌怡問：“阿娘，如今，二叔和父親那兒可曾傳來什麽消息？”
林夫人目光平靜：“不曾。”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真是到了危急關頭，父親定然會想法子給京中送信的，阿娘且放寬心吧。那北涼人從前就是父親的手下敗將，這一次，勾搭上一個幽王就妄圖造-反，簡直不自量力！幽王本身並無多少才幹，不過是仗著皇帝叔叔對他的一點憐惜，才有今日。如今，他不思報答，反而引狼入室，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個什麽好下場！”林嬌怡冷笑一聲，目光漸漸轉移到了桌案上靜靜躺著的兩個護身符上。
在林將軍與林家的兩個兄長出征前，林嬌怡親自去寺廟中，為他們求來了護身符，就連遠在江南的二叔與其長子也沒有落下。不過，如今戰事已起，她為二叔和堂兄求的護身符，終是不能送到他們手中了。不知怎麽的，林嬌怡覺得心中有點兒不踏實。
“夫人，宮裏有位姑姑求見，奴婢瞧著，倒是眼生得很，夫人可要見她？”
林夫人目光一凝：“讓她進來吧。”
來者是個端莊秀雅的女子，見了林夫人與林嬌怡，朝著她們福了福身：“奴婢見過寶福公主，見過林國公夫人。奴婢是莊修容身邊的管事姑姑，修容娘娘派奴婢來，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公主和夫人。”
她一雙靈秀的眸子與林夫人對視著，在極短的時間內，林夫人心中就轉過了許多個念頭。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將對林家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片刻後，林夫人的聲音在在房間中響起：“姑姑請說。”
待送走了莊修容身邊兒的這位管事姑姑，林嬌怡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她與林夫人對視一眼：“事不宜遲，此事得盡快告知皇上與皇後娘娘才行。”
“不過，此事莊修容直接告訴皇後娘娘明明更方便，為何她要通過我們林家，將這個消息傳給宮裏？”林夫人皺起了眉，顯然對莊修容舍近求遠的做法很是不解。
林嬌怡想了想，道：“莊修容這是在賣我們林家人情，同樣也是在避嫌吧。經由她之口告知皇帝叔叔和皇後娘娘的話，自然不比我們的更受人重視。況且，一直以來，皇帝叔叔都很忌憚莊修容，莊修容怕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呢。”
毋庸置疑，莊修容是個聰明人。否則，明宣帝不會在莊家倒台之後，還如此提防著莊修容，就怕莊修容什麽時候想要給莊家報仇。
在對莊修容的了解深了以後，林嬌怡覺得，若當初，明宣帝相信的人是莊修容，隻怕就沒李淑妃什麽事兒了。可惜，莊家因為自身的政治立場問題，從一開始就被明宣帝深深忌憚著，否則，就憑李淑妃，根本不可能鬥倒莊修容。
直到進了宮，林嬌怡才明白莊修容究竟用意何在。
薑皇後對林嬌怡道：“本宮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李嬪原本想去找皇上的，她想將這個消息告知皇上，並配合皇上將那些逆賊引出，將功折罪，被本宮攔下了。本宮不會讓李嬪有翻身的機會，你可明白？”頓了頓，她意味深長地道：“這個消息，必須是從宮外傳來的。”
林嬌怡略一遲疑，衝著薑皇後點了點頭：“福兒明白了。這件事，是二叔想法子派人來通知我們的，與李嬪娘娘沒有半點兒關係。二叔此時被逆賊盯得正緊，是以無暇給皇帝叔叔送信，便設法用隻有林家人知道的暗號告知了咱們這件事。”
薑皇後滿意地點點頭，欣慰地道：“福兒真的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我的及笄禮都快一年了！”說著，林嬌怡的眼神黯了黯：“那時候，佩佩還在呢。”
“傻丫頭。”薑皇後憐愛地摸了摸林嬌怡的頭：“你可會覺得，本宮這次太狠心？”
林嬌怡搖了搖頭：“李嬪作惡多年，總不能因為她在最後關頭放棄繼續作惡，就真的以為她是個好人了吧？她心狠手辣，毫無原則，她不伏法，佩佩不能瞑目。況且，李家造-反之事，與她終究不是沒有關係的。若是此次，真的讓她‘戴罪立功’了，皇帝叔叔隻怕又要心軟……”想起慘死的周佩佩，林嬌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不信她真的會改邪歸正，也不願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良心上。無論如何，不能再給她害人的機會！”
若不是大公主和三皇子求情，在查出李淑妃才是陷害周佩佩、嫁禍昀王府的凶手時，她就該死了！更別說，在這之前，她還害過那麽多的人！
在這一點上，林嬌怡雖然對大公主和三皇子有些抱歉，但她不準備退讓，她也有她在乎的人。如今，林家已經與李嬪結了仇，隻有李嬪死了，她才能夠徹底的放下心來，不必再擔心日後身邊兒親近的人會不會被李嬪給咬上一口。
林嬌怡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原來她也有這麽惡毒的時候，這麽恨不得一個人去死。
不過，在這宮裏頭，真正善良的人能活多久呢？容她自私一把吧。如果善良的代價就是身邊的人受傷，她寧願做個惡毒的人。
薑皇後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夠想明白就好。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對待李嬪這樣的人，無論何時，都不能放鬆警惕。”
林嬌怡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問道：“皇後娘娘，大公主和三皇子……以後會怎麽樣？”
奪了李嬪戴罪立功的機會，林嬌怡並不後悔。隻是，大公主和三皇子如今的處境本就已經很尷尬了，若再傳出李家姻親與李嬪互通有無的消息，對於他們而言，日子怕是會更加難過吧。
“無論如何，他們總是皇上的子嗣。況且，這場謀-逆，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皇上不會對他們如何的。隻是，往後的日子，怕是會清苦些。”
大公主在皇家寺廟日日吃齋念佛，就不必多說了，三皇子去了皇陵之後，日子固然清淨，想來一應吃穿用度也不會太好。若是明宣帝不召他們回京，隻怕他們就要一直在寺廟和皇陵呆著了。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還能奢求更多呢？
林嬌怡垂下眸子，唇畔溢出一絲輕歎。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想要加更咩？不說話就默認不想哦。
第154章
這一天，林嬌怡與薑皇後談了很多，她仿佛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不少。
當然，這並不是說從前林嬌怡就不成熟。不過，從前有父母兄長的寵愛，有帝後與太子的嗬護，林嬌怡隻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不必接觸這些陰私之事。如今，父兄不在身邊，帝後和母親各有各的事忙，她也終於脫離了天真，心性上有了些許變化。
對於這種變化，薑皇後既欣慰，又心疼。但無論如何，林嬌怡既然要入宮，都必須得學著去適應，學著狠下心來。宮中很多時候都是這樣，若是對別人狠不下心，傷的就是自己。倒黴一些的，連命都會丟掉。
林嬌怡看著薑皇後的神色，忽然俏皮地衝著她笑了笑：“皇後娘娘，不要擔心我啦！其實，適應這些事，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畢竟，她自小就經常出入宮闈與貴族家的深宅大院，或主動或被動，見過不少這等事。雖然自己親自參與其中的不多，但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林嬌怡與李嬪又沒有什麽交情，這種事做起來自然沒有多少心理負擔。不過，她很清楚，從今往後，她和大公主、三皇子的關係，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對於大公主和三皇子而言，顯然是李嬪更為重要，同樣的，在林嬌怡的心中，大公主和三皇子也是萬萬越不過薑皇後與太子去的。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取舍問題，林嬌怡這麽告訴自己。
“皇後娘娘，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林嬌怡認真地看著薑皇後。
薑皇後摸了摸林嬌怡的頭：“比起這個，本宮更希望早日聽到你叫本宮一聲母後。若不是接二連三發生了這些事，你都已經進宮了吧？”
“皇後娘娘，您又拿我取樂子！”林嬌怡忍不住瞪了薑皇後一眼，薑皇後頓時笑得樂不可支——她操勞了這麽些天，這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周圍伺候的人都覺得，若現在不是非常時期，真該讓寶福公主每日進宮來陪伴皇後娘娘。有寶福公主在的時候，皇後娘娘的心情一向很好。
待這場動亂平息，日後一起也就好了吧？
太子最近很忙，林嬌怡在薑皇後宮中呆了這麽半天，也沒看到他人，不由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很克製的沒有將這些情緒表現出來。
薑皇後送林嬌怡出宮的時候，林嬌怡在宮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那女子生得頗為柔美，且似乎頗有些身份，在宮中行走，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對她客客氣氣的，林嬌怡不由得盯著她多看了幾眼。
“這是太後娘家的姑娘，何罄柔，家裏人喚她柔姐兒。如今，太後身子不大好，何家便將她送入宮中侍疾。她倒是個能耐的，將太後伺候得舒舒服服，宮中沒有人說她不好。”
林嬌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總覺得，何家這個時候將自家姑娘送進宮……也未免太巧合了些，她壓低聲音問道：“皇後娘娘，何家素日與李家或是李家的姻親可有什麽往來？”
薑皇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京中的大戶人家，多半都有些往來。不過，本宮倒不曾聽說李家與何家有什麽特殊的交情。”
“許是我多心了，不過……皇後娘娘，您還是提防著這個人一點兒比較好。不知怎麽的，我看著她，就覺得心神不寧。”
“好，本宮會派人留意她的。”薑皇後的目光在何罄柔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便收了回來。
何罄柔顯然也看到了薑皇後和林嬌怡，卻沒有福身行禮，隻是朝著薑皇後和林嬌怡點了點頭。對她這種明顯失禮的行為，薑皇後雖然心中不快，也沒有追究什麽。
如今太後的身子不爽利，薑皇後與明宣帝也百事纏身，無暇侍疾，也就何罄柔能夠將太後哄得眉開眼笑，薑皇後犯不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何罄柔找不痛快。當然了，何罄柔作為太後的娘家姑娘，能夠受到的優待也僅限於此了。若是她在這宮裏頭做出更出格的事，薑皇後也容她不得。
沒過幾日，宮裏頭便傳來消息，何罄柔趁著明宣帝去探望太後的時候，點了一支合-歡-香，意欲與明宣帝成就好事，誰知，被薑皇後早先安排的人手給製止了。被太醫用藥強行壓住藥性的明宣帝惱怒不已，險些一腳將何罄柔給踹死。
卻在此時，宮中發生了動亂。這一日，本該是命婦們給薑皇後請安的日子，誰也不知道為何，有一批命婦一進宮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在眾人都在尋找那些命婦的時候，她們卻順著一條密道進了鳳儀宮中。若不是鳳儀宮的侍衛機靈，早早便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得到消息的薑皇後又驚又怒，當即便命人將那些命婦與她們帶進宮的人給五花大綁。
薑皇後正欲好好審問這些命婦，誰知，外頭忽然間傳來了奔走呼號之聲：“走水啦！壽康宮走水啦！太後娘娘和皇上如今都在壽康宮中，快來人救駕——”
薑皇後冷冷地看了這些被捆綁的命婦一眼：“李大人的手腳倒是快。”
她的目光像尖銳的利器一般，鋒芒畢露，被她目光掃到的一些命婦低下了頭。然而，敢與參與這種造反之事的，自然多是膽大之輩，有更多人抬起頭，直視著薑皇後的雙眼：“李大人敢動手，自然是做好了多重準備的，臣婦鬥膽奉勸皇後娘娘還是不要再意氣用事了，否則，隻怕皇上和太後娘娘性命不保啊。”
那位命婦的話音才剛落下，就被薑皇後身邊兒的如煙狠狠地少了一巴掌：“詛咒皇上與太後娘娘，真是找死！”
“你們也別再心存僥幸了，告訴你們吧，你們選在這一日動手的事，皇上與本宮早就知道了。否則，你們以為，本宮的鳳儀宮為何會守衛這般森嚴？你們才剛從密道中摸到鳳儀宮，為何立馬就被本宮的侍衛給捉了個正著？”薑皇後麵無表情地道。
“不可能，我們的行事明明那般隱蔽……”
“人多則事雜，這樣機密的事，知道的人多了，有人走漏風聲也是難免的事。”
薑皇後一麵與被捆綁的命婦們說著話，一麵拿眼睛瞧著門口。不多時，外出打探消息的如雲回來了，附在薑皇後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麽，薑皇後緊繃的身子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知道，這招引蛇出洞，已經成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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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那名為首的命婦注意到了薑皇後的神情變化，心中一緊，語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走漏了風聲？臣婦心中十分疑惑，不知是哪裏出了紕漏，還請皇後娘娘指教於我。”
薑皇後瞥了她一眼：“想想吧，你們在動手之前，可曾與宮中負責策應你們之人約定了什麽暗號？若是沒有這暗號，你們怕還不會這般輕舉妄動吧！”
那命婦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從口中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李嬪！枉李大人那麽相信李嬪，李嬪居然背叛了老爺！”
“李逆賊雖與李嬪是父女，但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既然李逆賊在起事之前不曾通知過李嬪，李嬪又何必要事事聽從李逆賊的呢？李嬪終究也是有兒女的人了，與李家相比，自然是自己的人更重要些。”薑皇後所說的，正是李嬪心中所想的。為了一雙兒女，李嬪曾想過“大義滅親”，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實踐，就被薑皇後給攔下了。
“鼠目寸光！李大人籌謀了這麽些年，為的就是要把三皇子給扶上帝位。沒想到，這一切，竟被李嬪給親手毀了！”那命婦險些要嘔出血來。
在入宮之前，她們絲毫也不曾懷疑過李嬪。因為這場宮變成功，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李嬪和她的兒女。命婦沒有想到，薑皇後正是利用了她們的這種心理，將她們誘入宮中，一網打盡！
“沒法子，若是真的讓李大人成功了，誰知道這江山是會繼續姓蕭，還是改姓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