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於幼怡才給她打了電話,說嶺省高院已經重啟了命案偵查,而且公安機關已經派了人,準備過來找方藍了解情況……


    方藍在這個節骨眼上要離開,難道說,她真的心裏有鬼?


    收到了消息的林夫人當機立斷地吩咐私家偵探,無論動用什麽手段,也必須要把方藍留下不可!


    負責蹲守監視方藍的人一聽,也急了!但在當時,那人也沒有很好的辦法,索性就騎了個破單車朝著方藍衝了過去——實力碰瓷!


    那人騎著單車就在方藍身邊摔了下去……


    方藍被嚇了一跳!


    然後那人拉著方藍就哭了起來,直嚷著說自己是為了躲開方藍才摔地上的,吵著嚷著非要讓方藍帶著自己去看醫生。


    那人受了傷,手上腿上全是一片擦傷,看著血淋淋的,還操著一本省城本地話;而方藍卻說著普通話還穿著一身保姆衣裳……


    圍觀眾人心裏的天平自然就朝著苦主一方傾斜,紛紛勸說方藍趕緊帶了傷者去附近的衛生院看看。


    方藍沒法子,心裏又緊張,還急於脫身,不得已隻得帶著那傷者去了附近的衛生院。


    一進衛生院,方藍就摸出二百塊錢遞給那傷者,想打發走這人以後就馬上離開;那傷者怎麽肯?連忙大吵大嚷了起來,為了拖延時間還獅子大開口地找方藍要十萬塊……方藍怒極,也不走了,索性就跟那人大吵大鬧了起來!


    最後一直到方菁下班回來,才趕過來替方藍解了困。


    沒法子,走不成的方藍隻好又跟著方菁回了家屬大院……


    在暗中觀察的監視組成員們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當然,那位受了傷的人也被林夫人狠狠地獎勵了一筆錢!


    於是大家意識到,既然方藍想跑,那肯定就會以各種手段想離開……出於今天那人的機靈,所有跟蹤的人都給自己準備了個道具。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方藍找到了四五次跑出家屬大院的機會。


    但特麽的就是出了鬼了,她一出門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


    比如說,方藍剛出門就莫名其妙地把個挑著一擔雞蛋的農民給撞翻了,然後那農民鬼哭狼嚎的非不要錢、非讓她賠雞蛋,並且還要用手電筒將共計百把個雞蛋一個一個地照過,確認是好蛋才行……


    又比如說,方藍剛一出家屬大院,一個傻頭傻腦的、扛著梯子的裝修工走到她麵前就是一個轉身……長梯子直接就把她給刮倒,然後這裝修工哭著鬧著非要賠償她,還非要送她去醫院鑒定傷情不可……


    就這樣,一連三天,方藍都沒辦法離開家屬大院。


    到了第四天,嶺省省城公安局的人來到了薑辰家,客客氣氣地把方藍給請走了。


    受雇於林夫人的私家偵探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方菁卻勃然大怒!


    完全被蒙在鼓的她本來就因為兒子李揚名不聽她的,竟公然違背她給他辦的轉學手續,而直接孤身上京參軍去……而一肚子憋屈!


    現在,她的妹妹方藍又被“請”到隔壁省的公安局去喝茶去了……方菁立刻雷厲風行地帶著翁慧語趕到了嶺省的省城雁城。


    薑辰對她的所作所為放任不管……


    隻是,方菁到了雁城以後,因為沒有認識和熟悉的人,她居然連想去看方藍一眼也不成!


    氣憤的方菁不得已,隻好灰溜溜地帶著哭哭啼啼的翁慧語回到了蓉城,還衝著薑辰發了一通脾氣,想讓薑辰趕緊想法子把方藍撈回來……


    薑辰生平衝著她第一次發起了脾氣。


    直到這一刻,方菁才意識到,原來脾氣一向溫和的薑辰……如果沒點兒魄力的話,他又怎麽坐得上這個位置呢?


    接下來,薑辰給方菁辦理了病假住院手術,又請了特護醫生和護士,把方菁給軟禁在了家中;跟著,他又給翁慧語辦好了封閉式住宿的手續,讓翁慧語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就一直住在蓉城一中,直到暑假再說。


    這麽一來,終於天下太平。


    第154章


    雁城高院終於啟動重查陳超案,這令於幼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於大海之前已經預料到,他很有可能會被傳喚到雁城去……錄口供或者出庭做證什麽的,所以他也帶著陳子期和廠子裏的工人們,開始拚命地趕著采茶製茶。


    到了六月底,這時距離李揚名離開路城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於幼怡與翁嘉言等人進入了期末考試,於大海也終於完成了這一年春季采摘殺青焙製的所有工作……


    陳超案的重審終於在嶺省省會城市雁城拉開了帷幕。


    於大海做為本案的提訴者,已經被陳律師的助手請到了雁城去……


    林夫人當然也去了。


    於幼怡則因為要參加考試,晚了一步才去。


    她一考完試,就匆匆坐上了林夫人的車……


    沒錯,林夫人親自過來接的於幼怡。


    從路城趕往雁城,專車直達大約要走上四小時。在車上,林夫人就把她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於幼怡聽。


    ——方藍和翁明源當然也是警方懷疑的對象,現在翁明源不見了,方藍就成了警方重點盤查的對象……


    但是方藍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翁明源的身上。


    她說她什麽也不知道,無論警察怎麽問……總之警察一問就哭,一哭就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警察問她,她跟翁明源是哪年哪月哪天結婚的,方藍說她不知道。


    ——警察問她,她的倆孩子翁嘉言和翁慧語分別是哪年哪月出生的,方藍說她不知道。


    ——警察問她,陳超跳樓的那天晚上,她和誰、在哪兒、做了些什麽,有沒有人可以給她作證,方藍仍然說她不知道。


    ——後來警察拿出了幾個人的畫像,問她是不是認識,方藍雖然滿麵慘白,但還是哭著說她什麽也不知道……


    這麽一來,調查似乎陷入了困境。


    與此同時,張槐想辦法找到了當年尚在陳超手下當會計的老周……老周以前年紀就大,這十幾年過去了,老周已經七十多了,早就已經被他的兒孫給送回老家養老去了。


    老周一回來,就告訴了警察們當年的事——


    當年翁明源還是個小青年的時候,雖然沒被陳超選中去當徒弟,但因為他是個知識分子,所以就在會計老周的手下當了個出納;又因為翁明源年青,腦瓜子又聰明,做帳記帳又快又準,所以陳超特別信任他,老周受了陳超的影響,當然也信任翁明源。


    老周有仨兒子。


    八一年年底到八二年初,老周家的仨兒媳婦同時懷孕、還前後腳生孩子坐月子……這可把老周和他老婆給忙壞了!再加上翁明源一向辦事牢靠,所以老周也就把手裏的工作都交給了翁明源,他則三不五時地跑回家去幫著老伴兒侍候兒媳婦們和新出生的孫子們。


    後來陳超跳樓死了以後,確實有流氓混混來茶廠鬧事,說陳超欠了他們很多錢,並且還真的拿出了陳超的欠條……


    當時警察也來問過老周。


    老周是陳超絕對信得過的人,要不他也不會被陳超聘為會計來管帳了。


    問題就是,老周以前也沒有見過那些欠條,但是從欠條上的字據來看,那確實是陳超的字跡無疑……


    陳超案一下子死了兩個人,公安部門還是很重視的。


    當時的警方甚至還專門從省城派了個筆跡鑒定專家過來,那位專家和老周等人一起,把當初陳超還在世時簽過的文件和寫過的書信統統拿出來核對比較過,最終確信那些混混手裏的欠條,確確實實就是陳超親筆所書。


    盡管老周就像於大海張槐那樣,死活不相信陳超會在外麵欠了這麽多的錢……


    但警察辦案是相信證據的。


    最終,那些混混們手裏拿著的欠條被視為是有效的。


    此番老周再一次被警察們請了過來……這十幾年過去了,老周已經變成了耳聾眼花的七十老者,但他卻跟於大海、張槐一樣,到現在為止、依然不相信陳超會在外頭欠了那麽多的錢。


    在從路城到雁城的路上,林夫人向於幼怡解釋著這案情的進展……


    可現在,隨著人證物證的慢慢集中,卻因為方藍的不配合,這案件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於幼怡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問林夫人,“您有沒有想過……其實當年,很有可能老周和警察們、以及當年那位特別從省裏請去的筆跡鑒定專家們都沒有錯,那封遺書、以及混混們手裏的欠條……根本就是真的呢?”


    林夫人一愣。


    “這絕對不可能!”林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於幼怡說道,“您先別太急著反駁我……您想想,如果我阿公留下的那封遺書、包括混混們手裏的欠條、以及當年我阿公留下的那些文件、批閱過的帳目上,都是同一個人寫的呢?”


    林夫人一愣。


    “你,你,你是說……”林夫人的秀眉緊蹙了起來。


    於幼怪大膽地假設,“如果有那麽一個人,他很聰明,很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尤其是模仿我阿公的字跡……然後呢,他又很受我阿公的重視,有接近帳目和錢的機會。這麽一來,他根本就對我阿公的身家了如指掌!再一個,他甚至可以模仿我阿公的筆跡,連老周也認不出來?”


    “那我們就再大膽地假設一下……這個人,他針對我阿公做過周密的計劃,所以後來我阿公出事以後,警察們當然要調查和針對那遺書和欠條……但警察們並不知道的是,他們從我阿公的辦公室以及居住地拿去做筆跡對比的文件和書信,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書寫的呢?”


    林夫人瞠目結舌!


    過了好半天,她才急切地說道,“對啊!對啊……為什麽我們都沒有想到呢?當時翁明源就在廠子裏當會計,他本身就是接觸我父親簽名最多的人之一。如果他想法子模仿了我父親的筆跡,如果他又是個有心人的話……”


    “他完全可以在那麽長的時間裏留下大量的、偽造我父親的書信……所以後來,被警察們拿去做筆跡對比的書信,其實也是翁明源寫的!那這還有什麽好鑒定的?確實就是同一個人寫的啊!”


    “天哪!天哪……”林夫人撫著自己的心口,表情又想哭、又想笑,“……我現在就恨,為什麽當初沒有人這樣想過?我,也從沒想過這一點啊!”


    於幼怡勸道,“也許我阿公就像我爸爸一樣心好,所以他肯定想不到,他一腔真心對等著的人,會是條毒蛇……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具體是不是這樣,還得靠警察們來調查。”


    林夫人拚命地點頭。


    但是,她還是沒能忍住,催著於幼怡趕緊打電話給陳律師,讓他馬上去向警察反應一下這個問題。


    於幼怡照辦了。


    陳律師接了於幼怡的電話,聽取了於幼怡的意見以後,也是一迭聲地急切地說,“……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


    於幼怡勸他不要著急,又說道,“其實我建議呢,就應該好好調查一下,當年翁明源還沒到美香茶廠的時候,我阿公留下來的那簽名……我爸爸和張師傅的手裏應該存著不少小抄,會計老周那兒應該也有,您大可以問問他們仨。”


    “另外,也要請您向警方反應一下,應該去勞動局和工商那兒把因為破產已經被清算的盈豐茶業的帳薄和文件什麽的拿來,看看能不能比對一下筆跡……”於幼怡繼續說道。


    陳律師連聲應下。


    於幼怡與陳律師講完電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林夫人也拉著於幼怡的手,一臉的欣慰。


    於幼怡朝著林夫人一笑……


    林夫人想了想,又期期艾艾地說道,“……其實我一直想當麵謝謝於師傅,可是……雖然大家都在雁城,但於師傅總跟張師傅和老周在一塊兒,我這不是找不著機會嗎?現在你也考完試了……不如,你找借口讓你爸爸出來吃個飯,我,我當麵向他道個歉?”


    於幼怡笑笑,“成啊!”


    林夫人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張師傅和老周就算了……不是我信不過他倆,但我的事兒,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於幼怡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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