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明源看著她，痛哭道——
“是！我沒臉活著……我現在日日夜夜的，腦子裏全是你和你媽媽……你媽媽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我就辜負了她？為什麽當年我、我、我就丟下她，一個人跑了？我確實應該被判死刑！我，我……幼怡，我不求你的原諒，我，我也在等我的判決……”
“隻有我死了，才能有機會親口對你媽媽說一聲……對不起！”說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於幼怡終於轉過頭，正眼看向翁明源。
她看著他，眼中幾乎要噴出怒火，“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原諒你？如果我的原諒，可以換回我阿公和媽媽的生命，以及無辜死去的秦赫赫的生命……那我就原諒你！但是，你現在說這些……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麽用？”
翁明源沒說話，隻是用手捂著自己的臉，放聲大哭。
這時，於幼怡突然很清楚地聽到了一個憤怒的女人的說話聲——
“你隻辜負了她？陳月美？那我算什麽？翁明源我問你！我是為了誰才犯下這些罪孽？”
於幼怡一怔。
她下意識地就朝方藍看去，
原來……她可以通過通話機，這麽清楚地聽到方藍說的話麽？
於幼怡下意識地就看了坐在自己身邊不遠的……翁慧語。
很顯然，本來手裏就拿著通話機的翁慧語，剛才應該也聽到了翁明源向自己懺悔的那些話，所以她也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看方藍、又看看翁明源。
而守在翁慧語身邊的方菁見狀，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催問道,“小語，怎麽了？他們在吵什麽……這是怎麽了？”
見翁慧語目瞪口呆的樣子，方菁索性搶過了她手裏的通話筒……
“你算什麽？你算什麽還用我來說？你就是個破鞋！被別人搞大了肚子就賴到我頭上！你以為我不知道？翁慧語那個賤胚到底是你跟哪個夭壽生的？你說！你說啊……”翁明源憤怒地叫喊道。
於幼怡睜大了眼睛。
方菁也陡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翁慧語一眼。
“姨媽，怎麽了，怎麽了？”翁慧語急道。
她來來想去搶方菁手裏的通話筒的，可方菁死活不肯鬆手……不得已，翁慧語隻得附耳過去，仔細地聆聽著。
沒相屋，聽到翁明源的話，方藍也是滿臉的震驚！
她像見了鬼一樣的看著翁明源，追問道，“你知道？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你當我是傻b嗎？翁慧語的血型跟你不一樣、也跟我不一樣！所以我老早就去給她做了個親子鑒定，確定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她到底是你跟哪個野漢子生的？啊？王文軒還是李四方？還是劉永華？或者說，老莫？秦耀東？”翁明源譏諷地說道。
眾人齊齊一呆！
而方藍已經快要搖搖欲墜了。
第162章
翁明源陡然戳破了翁慧語的身世……
這令方藍滿臉蒼白。
於幼怡心中也恍然大悟——搞了半天，翁慧語居然不是翁明源的女兒？
難怪翁明源一得到自己來了雁城的消息，就不顧一切地想要過來看看她呢……之前於幼怡因為要參加期末考試，再加上於大海又提前一個月到了雁城，所以於幼怡也就整整一個月都沒出過校門！
所以翁明源在路城沒法子見到她，這才會追到雁城來，想再見她一麵的？
而翁慧語和方菁聽了翁明源的話，也是滿臉的震驚！
整個會見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你是從什麽時候起，知道這件事的？”方藍不敢置信，並喃喃地問道。
翁明源直白道，“翁慧語高一進校不是要體檢嗎？那體檢報告的上頭不就寫了她的血型？這些年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廢物……所以，連她的血型跟你跟我都不同的這件事，你也覺得完全不用避著我、瞞著我了？”
方藍簡直搖搖欲墜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
所以說，這一年來，他對她的好、以及他對慧語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在作戲嗎？
所以說，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早就在計劃著要一個人遠走高飛？
想到這兒，方藍也忍不住爆發了——
“沒錯，你就是個廢物！徹底徹尾的廢物！當年一出事你就一個人跑了……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挺著大肚子、孤立無助的我？是，陳超是被我推下樓的，秦赫赫也死在我手裏……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一個孕婦、幹嘛要跑到陳家去偷錢？你不覺得你才是始作俑者嗎？”
“你明明就是個文盲，還裝什麽大學生？我要是早知道你不是大學生，我還特麽的撩撥你個廢物幹嘛？我還、我還……我還特麽的跟你睡了？？？你有種的話，你就這麽跑了？就算你不管懷著孕的我，難道你也不管懷著孕的陳月美？”
“你要是不是個渣……後來你跑回來看到風平浪靜的，為什麽當時你不揭穿我，還要跟我結婚？說到底，你還不是想著錢？想著我從陳超那兒弄來的錢和廠子？你想當廠長、想當老板、想讓所有的人都羨慕你、想每天都有錢花？”
方藍歇斯底裏地怒吼了起來。
翁明源呆了一會兒，毫不示弱地大聲吼了回去，“沒錯！我是貪錢，我就是貪錢……可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
“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方藍冷笑道，“……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你把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的法人代表轉給了我？”
“我和你做了二十年夫妻，我不相信你對我和慧語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是，欠了那麽多錢的你，你又一個人跑了，讓我給你頂罪？你欠林氏企業的六百萬，還欠萬物公司一兩百萬……都讓我一個人還？”
翁慧語附耳在方菁拿著的通話筒上，聽著父母說的這番話，早已經驚呆了……
她慌亂了起來……
翁慧語突然衝向了於幼怡，從於幼怡手裏奪過了通話筒，衝著翁明源大喊，“爸爸！爸爸你看著我，看著我！當初，當初你讓我去陪沈齊睡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此言一出，方藍因為隔著個防音玻璃，倒是聽不到……
可方菁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再次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小語！你在說什麽？”
翁慧語沒有理會方菁，尖叫著衝著通話機大喊，“……爸爸你說，你說啊！”
翁明源看著翁慧語，很坦誠說道，“是！當時我跟你媽媽吵了架，差點被她氣死……我就想出了這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
翁慧語頓時淚流滿麵，“爸爸，爸爸……難道你沒有愛過我嘛，我，我……”
“你小的時候，我當然喜歡你，可你看看你長大以後是什麽樣子！一天到晚搔首弄姿的，你跟那些毛片裏的女｜優有啥區別？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媽是個什麽樣子的爛賤女人、破鞋！你跟你媽也一樣！不知羞恥……”翁明源怒道。
翁慧語“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扔了通話筒就跑了出去……
方藍悲憤萬分，站起身連聲呼叫著女兒的名字。
女獄警過來，把站起身、淚流滿臉的方藍給按回在椅子上坐好了。
翁明源不願意再理會方藍，卻衝著通話筒一聲又一聲地喊起了“幼怡”。
陳律師默默地撿起了通話筒，遞給了於幼怡。
於幼怡接過了通話筒……
通話筒裏傳來了翁明源沙啞的聲音——
“幼怡，我並不準備接受減刑，也不想求得你的原諒……”
“我隻想告訴你，知道你是我和月美的孩子，而且你還這麽漂亮、這麽優秀……我很高興，你媽媽在九泉之下，也肯定很高興。”
“還有，替我對嘉言說聲對不起，在過去，我一直以為他才是我和月美的孩子，可我還是……屈服於方藍，所以任由她們母女欺負他，也從不敢出聲維護他……真是對不起。現在想想，他還是真替代你在方藍的身邊吃盡了苦頭……”
“如果可以，也請你好好報答……算了，你自己也是個孩子，別說什麽報不報答的事了，總之，算他倒黴吧，遇上了我這樣的爸爸……”
於幼怡一聲也不吭的，眼睛也一直盯著通話機，並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翁明源默默地盯著於幼怡看了一會兒，最後說道，“幼怡，你不想認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過得好好的，於大海也把你照顧得這麽好，我，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我走了……”
他主動放下了通話筒，站起身……
一個警察過來了。
翁明源被警察帶走。
隻是，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於幼怡，最後還是邁出了會見室。
直到翁明源離開，於幼怡強忍著的眼淚才噴薄而出。
但是，玻璃窗那邊的小小囚室卻已經人去屋空……
她的心情有些激蕩，以至於雙手緊緊地攥住通話機，居然有種脫力的感覺？
於幼怡喘了幾口粗氣，正準備慢慢將通話機放下、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邊的方菁正在焦急地厲聲質問著方藍——
“方藍我問你，陳超真是你殺的？秦赫赫也是？”
方藍的表情有些呆滯。
“天哪，你，你……方藍！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忘了陳超曾經幫過我們家多少嘛！當年爸爸被活活批｜鬥死，要不是陳超偷偷摸摸地半夜送吃的給媽給你給我，我們仨早就餓死了！還有秦赫赫，當時他才十三歲哪！你，你……你怎麽下得了手？”
方藍嗚嗚地捧著臉，痛哭流涕了起來。
“……我能怎麽辦？你能讓我怎麽辦！！！你風風光光地嫁了個軍官，就一天到晚地在我耳邊說……讓我也要攀高枝！可我一天到晚的在農場裏做農活，我能上哪兒去攀高枝？當時農場裏除了翁明源，還有誰的條件比他好？我這不是費盡心機才找了個大學生……”
“誰知道他……特麽的根本就是個文盲、騙子！要是當初你沒逼我，至少我還能嫁個老實人，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你特麽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方藍放聲大哭。
方菁一臉失望地看著妹妹，“你簡直就不是我的妹妹……”
“你現在是省｜委書記的夫人，當然不想認我這樣的妹妹，嫌我給你丟人了？那你想法子撈我出去啊！爸媽死的時候怎麽說的？啊，你還記得你是怎麽答應他們的嘛？姐！姐……快想法子幫幫我，小語不能沒有媽媽啊……姐！”方藍焦急地說道。
方菁搖搖頭，“……還真被薑辰說中了，我，我真是……無話可說。”
說著，她站起身，看向方藍。
方菁深呼吸一口氣，拿著通話筒一字一句地說道，“方藍，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在十幾年前，當你朝著陳超和秦赫赫下手的時候，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以你應該要明白，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得而負責任……”
“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爸媽，因為我沒有好好管教你……所以，這一次，你要承擔你應該要承擔的責任……”
“至於小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想辦法把這孩子掰正過來的……你，你就好好贖罪吧！如果法院真要判你死刑的話，我，我也無話可說！”說完，方菁狠狠心，將通話筒輕輕地擱在了櫃台上，轉身離去。
於幼怡仍然還保持著拿著話筒的姿勢……
所以，她把方氏姐妹的對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她甚至還聽到了……方菁離開以後，方藍憤怒而到惡毒到了極點的咒罵聲，和幾近瘋狂的用頭去磕櫃台的瘋狂自殘舉動。
一直站在方藍身後的女獄警立刻上前製止，並且還高聲叫了另外幾個女獄警進來，眾人合力，將陷入了顛狂叫喊掙紮狀態的方藍給帶走了……
於幼怡心情沉重。
放下通話筒，她默默跟著陳律師離開了會見室。
“是！我沒臉活著……我現在日日夜夜的，腦子裏全是你和你媽媽……你媽媽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我就辜負了她？為什麽當年我、我、我就丟下她，一個人跑了？我確實應該被判死刑！我，我……幼怡，我不求你的原諒，我，我也在等我的判決……”
“隻有我死了，才能有機會親口對你媽媽說一聲……對不起！”說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於幼怡終於轉過頭，正眼看向翁明源。
她看著他，眼中幾乎要噴出怒火，“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原諒你？如果我的原諒，可以換回我阿公和媽媽的生命，以及無辜死去的秦赫赫的生命……那我就原諒你！但是，你現在說這些……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麽用？”
翁明源沒說話，隻是用手捂著自己的臉，放聲大哭。
這時，於幼怡突然很清楚地聽到了一個憤怒的女人的說話聲——
“你隻辜負了她？陳月美？那我算什麽？翁明源我問你！我是為了誰才犯下這些罪孽？”
於幼怡一怔。
她下意識地就朝方藍看去，
原來……她可以通過通話機，這麽清楚地聽到方藍說的話麽？
於幼怡下意識地就看了坐在自己身邊不遠的……翁慧語。
很顯然，本來手裏就拿著通話機的翁慧語，剛才應該也聽到了翁明源向自己懺悔的那些話，所以她也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看方藍、又看看翁明源。
而守在翁慧語身邊的方菁見狀，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催問道,“小語，怎麽了？他們在吵什麽……這是怎麽了？”
見翁慧語目瞪口呆的樣子，方菁索性搶過了她手裏的通話筒……
“你算什麽？你算什麽還用我來說？你就是個破鞋！被別人搞大了肚子就賴到我頭上！你以為我不知道？翁慧語那個賤胚到底是你跟哪個夭壽生的？你說！你說啊……”翁明源憤怒地叫喊道。
於幼怡睜大了眼睛。
方菁也陡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翁慧語一眼。
“姨媽，怎麽了，怎麽了？”翁慧語急道。
她來來想去搶方菁手裏的通話筒的，可方菁死活不肯鬆手……不得已，翁慧語隻得附耳過去，仔細地聆聽著。
沒相屋，聽到翁明源的話，方藍也是滿臉的震驚！
她像見了鬼一樣的看著翁明源，追問道，“你知道？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你當我是傻b嗎？翁慧語的血型跟你不一樣、也跟我不一樣！所以我老早就去給她做了個親子鑒定，確定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她到底是你跟哪個野漢子生的？啊？王文軒還是李四方？還是劉永華？或者說，老莫？秦耀東？”翁明源譏諷地說道。
眾人齊齊一呆！
而方藍已經快要搖搖欲墜了。
第162章
翁明源陡然戳破了翁慧語的身世……
這令方藍滿臉蒼白。
於幼怡心中也恍然大悟——搞了半天，翁慧語居然不是翁明源的女兒？
難怪翁明源一得到自己來了雁城的消息，就不顧一切地想要過來看看她呢……之前於幼怡因為要參加期末考試，再加上於大海又提前一個月到了雁城，所以於幼怡也就整整一個月都沒出過校門！
所以翁明源在路城沒法子見到她，這才會追到雁城來，想再見她一麵的？
而翁慧語和方菁聽了翁明源的話，也是滿臉的震驚！
整個會見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你是從什麽時候起，知道這件事的？”方藍不敢置信，並喃喃地問道。
翁明源直白道，“翁慧語高一進校不是要體檢嗎？那體檢報告的上頭不就寫了她的血型？這些年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廢物……所以，連她的血型跟你跟我都不同的這件事，你也覺得完全不用避著我、瞞著我了？”
方藍簡直搖搖欲墜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
所以說，這一年來，他對她的好、以及他對慧語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在作戲嗎？
所以說，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早就在計劃著要一個人遠走高飛？
想到這兒，方藍也忍不住爆發了——
“沒錯，你就是個廢物！徹底徹尾的廢物！當年一出事你就一個人跑了……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挺著大肚子、孤立無助的我？是，陳超是被我推下樓的，秦赫赫也死在我手裏……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一個孕婦、幹嘛要跑到陳家去偷錢？你不覺得你才是始作俑者嗎？”
“你明明就是個文盲，還裝什麽大學生？我要是早知道你不是大學生，我還特麽的撩撥你個廢物幹嘛？我還、我還……我還特麽的跟你睡了？？？你有種的話，你就這麽跑了？就算你不管懷著孕的我，難道你也不管懷著孕的陳月美？”
“你要是不是個渣……後來你跑回來看到風平浪靜的，為什麽當時你不揭穿我，還要跟我結婚？說到底，你還不是想著錢？想著我從陳超那兒弄來的錢和廠子？你想當廠長、想當老板、想讓所有的人都羨慕你、想每天都有錢花？”
方藍歇斯底裏地怒吼了起來。
翁明源呆了一會兒，毫不示弱地大聲吼了回去，“沒錯！我是貪錢，我就是貪錢……可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
“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方藍冷笑道，“……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你把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的法人代表轉給了我？”
“我和你做了二十年夫妻，我不相信你對我和慧語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是，欠了那麽多錢的你，你又一個人跑了，讓我給你頂罪？你欠林氏企業的六百萬，還欠萬物公司一兩百萬……都讓我一個人還？”
翁慧語附耳在方菁拿著的通話筒上，聽著父母說的這番話，早已經驚呆了……
她慌亂了起來……
翁慧語突然衝向了於幼怡，從於幼怡手裏奪過了通話筒，衝著翁明源大喊，“爸爸！爸爸你看著我，看著我！當初，當初你讓我去陪沈齊睡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此言一出，方藍因為隔著個防音玻璃，倒是聽不到……
可方菁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再次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小語！你在說什麽？”
翁慧語沒有理會方菁，尖叫著衝著通話機大喊，“……爸爸你說，你說啊！”
翁明源看著翁慧語，很坦誠說道，“是！當時我跟你媽媽吵了架，差點被她氣死……我就想出了這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
翁慧語頓時淚流滿麵，“爸爸，爸爸……難道你沒有愛過我嘛，我，我……”
“你小的時候，我當然喜歡你，可你看看你長大以後是什麽樣子！一天到晚搔首弄姿的，你跟那些毛片裏的女｜優有啥區別？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媽是個什麽樣子的爛賤女人、破鞋！你跟你媽也一樣！不知羞恥……”翁明源怒道。
翁慧語“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扔了通話筒就跑了出去……
方藍悲憤萬分，站起身連聲呼叫著女兒的名字。
女獄警過來，把站起身、淚流滿臉的方藍給按回在椅子上坐好了。
翁明源不願意再理會方藍，卻衝著通話筒一聲又一聲地喊起了“幼怡”。
陳律師默默地撿起了通話筒，遞給了於幼怡。
於幼怡接過了通話筒……
通話筒裏傳來了翁明源沙啞的聲音——
“幼怡，我並不準備接受減刑，也不想求得你的原諒……”
“我隻想告訴你，知道你是我和月美的孩子，而且你還這麽漂亮、這麽優秀……我很高興，你媽媽在九泉之下，也肯定很高興。”
“還有，替我對嘉言說聲對不起，在過去，我一直以為他才是我和月美的孩子，可我還是……屈服於方藍，所以任由她們母女欺負他，也從不敢出聲維護他……真是對不起。現在想想，他還是真替代你在方藍的身邊吃盡了苦頭……”
“如果可以，也請你好好報答……算了，你自己也是個孩子，別說什麽報不報答的事了，總之，算他倒黴吧，遇上了我這樣的爸爸……”
於幼怡一聲也不吭的，眼睛也一直盯著通話機，並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翁明源默默地盯著於幼怡看了一會兒，最後說道，“幼怡，你不想認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過得好好的，於大海也把你照顧得這麽好，我，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我走了……”
他主動放下了通話筒，站起身……
一個警察過來了。
翁明源被警察帶走。
隻是，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於幼怡，最後還是邁出了會見室。
直到翁明源離開，於幼怡強忍著的眼淚才噴薄而出。
但是，玻璃窗那邊的小小囚室卻已經人去屋空……
她的心情有些激蕩，以至於雙手緊緊地攥住通話機，居然有種脫力的感覺？
於幼怡喘了幾口粗氣，正準備慢慢將通話機放下、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邊的方菁正在焦急地厲聲質問著方藍——
“方藍我問你，陳超真是你殺的？秦赫赫也是？”
方藍的表情有些呆滯。
“天哪，你，你……方藍！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忘了陳超曾經幫過我們家多少嘛！當年爸爸被活活批｜鬥死，要不是陳超偷偷摸摸地半夜送吃的給媽給你給我，我們仨早就餓死了！還有秦赫赫，當時他才十三歲哪！你，你……你怎麽下得了手？”
方藍嗚嗚地捧著臉，痛哭流涕了起來。
“……我能怎麽辦？你能讓我怎麽辦！！！你風風光光地嫁了個軍官，就一天到晚地在我耳邊說……讓我也要攀高枝！可我一天到晚的在農場裏做農活，我能上哪兒去攀高枝？當時農場裏除了翁明源，還有誰的條件比他好？我這不是費盡心機才找了個大學生……”
“誰知道他……特麽的根本就是個文盲、騙子！要是當初你沒逼我，至少我還能嫁個老實人，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你特麽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方藍放聲大哭。
方菁一臉失望地看著妹妹，“你簡直就不是我的妹妹……”
“你現在是省｜委書記的夫人，當然不想認我這樣的妹妹，嫌我給你丟人了？那你想法子撈我出去啊！爸媽死的時候怎麽說的？啊，你還記得你是怎麽答應他們的嘛？姐！姐……快想法子幫幫我，小語不能沒有媽媽啊……姐！”方藍焦急地說道。
方菁搖搖頭，“……還真被薑辰說中了，我，我真是……無話可說。”
說著，她站起身，看向方藍。
方菁深呼吸一口氣，拿著通話筒一字一句地說道，“方藍，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在十幾年前，當你朝著陳超和秦赫赫下手的時候，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以你應該要明白，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得而負責任……”
“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爸媽，因為我沒有好好管教你……所以，這一次，你要承擔你應該要承擔的責任……”
“至於小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想辦法把這孩子掰正過來的……你，你就好好贖罪吧！如果法院真要判你死刑的話，我，我也無話可說！”說完，方菁狠狠心，將通話筒輕輕地擱在了櫃台上，轉身離去。
於幼怡仍然還保持著拿著話筒的姿勢……
所以，她把方氏姐妹的對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她甚至還聽到了……方菁離開以後，方藍憤怒而到惡毒到了極點的咒罵聲，和幾近瘋狂的用頭去磕櫃台的瘋狂自殘舉動。
一直站在方藍身後的女獄警立刻上前製止，並且還高聲叫了另外幾個女獄警進來，眾人合力，將陷入了顛狂叫喊掙紮狀態的方藍給帶走了……
於幼怡心情沉重。
放下通話筒，她默默跟著陳律師離開了會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