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阿娘看到她的模樣擔憂,還沒有去”


    謝君淮點點頭,看了徐疏影一眼,神色冷靜道


    “先回房歇著吧,其他事情明日再說!”


    徐疏影雖然已經從王府脫險,可一直憂心忡忡,怕王府人找上門來,她一肚子話要說,然而既然謝君淮已經這麽安排了,那她也隻能作罷,聽從吩咐,帶著丫鬟青書,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客房。


    剩下的事情,謝君淮也不想楚瓔多參與,讓她先回房去了,楚瓔知道,謝君淮是不想讓她多操心,何況這事情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便領著紅淚,翠袖先去了後院,留下這兄弟二人在正堂內商量事情。


    等謝君淮坐下來,謝君河便按捺不住的問道


    “阿哥,王府那邊情況如何?”


    謝君淮端坐著,神色在燈光下略顯清冷,他淡淡的瞥了兄弟一眼,說道


    “倒也不是個什麽麻煩事情,就看王府是不是想要將事情給鬧大了!”


    謝君河眯了眯狹長的鳳眸,抿著唇道“兄長有什麽好的計策?”


    兄弟二人在前堂內商量至夤夜,這兄弟二人才各自回了自家的院子裏。


    楚瓔雖然有些憂心,可白日裏在王府的園子裏逛了一日,的確是有些累了,沐浴完畢後,躺在床榻上,不多時便睡著了,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躺在身邊,伸手將她往懷裏摟了摟,聞到熟悉之人的氣息,楚瓔睡得更加安心了。


    次日一早,謝君淮夫婦都早早的起床了,那邊,徐疏影換了衣裳,梳妝打扮了一番,去見沈隨心,沈隨心聽聞她在府上的遭遇之後,便十分心疼,好在徐疏影還算聰明,沒有將自己被關入素秋院中的事情告訴沈隨心,免得沈隨心為她傷心難過。


    從沈隨心這兒出去之後,她便直接去找謝君淮,謝君淮在庭院中看到她,見徐疏影一副有話要說的神色,便將她帶著到書房內。


    徐疏影神色鄭重的說道“表哥,我曾在王府聽到一個秘密!”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次的事情王府可能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到時候鬧起來,謝家終究是理虧的,為了自保,她不得不鋌而走險,將事情說出來。


    謝君淮目光無比銳利的看向她道“說!”


    徐疏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她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表哥,我曾聽閑王與霍太尉密謀,想要聯合所有的舊派貴族,推翻皇帝的新政,廢了新帝,改立閑王!”


    饒是謝君淮知道他們有這種狼子野心,早就做好對付他們的準備,可聽到這些話從徐疏影嘴裏說出來,他還是有震驚之感,這兩個人狼狽為奸,私底下做了不知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神色凜然“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徐疏影想起半年前,霍太尉來王府做客,她並不知情,將做好的一盤點心給閑王送到書房去,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裏頭低沉的聲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等她聽明白他們的意思後,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好在她還算鎮定,在沒人發現自己之前,匆匆離開。


    她從前被閑王的寵愛所迷惑,漸漸的就將這個事情給忘記了,後來如夢初醒,才發現溫文儒雅隻是閑王的表象,他其實大逆不道,野心勃勃,還對皇位圖謀不軌,直到現在,自己因為那個男人深陷困境中,她才將這事情想起來,或許憑借這個,可以多一個對付閑王的機會!


    當他說完之後,謝君淮當機立斷,讓她將這些話原原本本的白紙黑字寫下來,他要麵呈皇上。


    徐疏影寫完後,謝君淮讓長安送她回院子裏,並且隨時保護徐疏影,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她,長安猶豫了一會兒,謝君淮知道他擔心什麽,他平靜的說道


    “我身邊還有潛伏在暗處的死士,不會有事的!”


    那些死士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平日裏從不出現在人前,隻有當謝君淮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從暗處出來保護謝君淮,這些人的來曆,以及藏身的地方,連長安都不知道,或許這世上,除了謝君淮之外,無人知道他們在哪裏!


    長安答應了,和徐疏影一起走了。


    事不宜遲,謝君淮帶著那封書信,直接去了皇宮。


    很顯然,閑王比他要快一步,等他到了之時,閑王已經將謝君河在王府中強行將他側妃搶走的侍寢跟皇帝說了,還在聖上麵前摻了謝君淮一把,說謝君淮是幫凶,指使下人在王府內點火,差點將王府內的宅子都燒了。


    皇帝聽後,並沒有將閑王的話放在心上,謝君河是趙禎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他這次是要執意護短了,等閑王說完,他便說道


    “王叔,區區一個女人,既然謝統領喜歡,那便送給他,王叔想要什麽女人,朕宮中多的去,你盡管隨意挑喜歡的,朕都上次給你!”


    既然皇帝都為謝君河說話了,閑王若是不答應,那就是不給皇帝麵子,他心中憋著一股怒意,心想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與霍太尉還未商量好,先不要露出端倪來,免得小皇帝起了疑心。


    隻得將這啞巴虧給吞進了肚子中。


    事情順利解決的超乎想象,皇帝往閑王府上塞了二十個美人,將謝君河懲治了一頓,罰了一年的俸祿,又打了三十個板子,不過這一切,還隻是個開始。


    謝君河被罰了板子之後,被宮中的小太監扶到偏殿內上藥,正殿內,謝君淮將徐疏影所書的東西麵呈給聖上,趙禎看了之後,眼神晦澀難測,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


    謝君淮道“如今霍太尉和閑王並不知道皇上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了,依臣下所見,不如咱們先發製人,若是再等下去,遲早會天下大亂!”


    讓趙禎極為氣憤的是,他一直待閑王不薄,他卻還是這樣不甘心,想要奪取他的皇位,皇家之人,曆來都是冷酷無情,所謂骨肉親情比不上他們內心對皇位的貪婪私 欲,他既然為天子,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斃的,他當機立斷的說道


    “好,雲羨,朕如今唯一可以信賴之人就是你了,這件事情,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謝君淮一揖到地,鄭重道“微臣遵命!”


    第121章 偽造龍袍


    卻說趙邕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帶著一眾皇上賞賜的美人回到王府,


    心中的憤怒久久不能平息,他將美人們交給府上的管事的安置好,這些美人們環肥燕瘦,這姿色多數在徐疏影之上,可閑王此時並無欣賞美人的心情,反而看到這些美人十分礙眼。


    皇帝賞賜的人到了王府,就可以明目張膽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了。


    他正煩心該如何將這些美人送出王府,忽然有下人進門來報


    “王爺,霍將軍來訪!”


    趙邕一聽,趕緊說道“快請霍將軍進來!”


    小廝聽後,轉過頭立馬就去了,不一會兒,便將穿著一身玄色直裰的霍藺給請進門來。


    趙邕起身相迎,兩人分賓主坐下之後,又有丫鬟過來上茶,霍藺端起青花茶盞,用茶蓋子撥了撥茶沫子,隻見閑王擰著眉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霍藺微微上挑濃眉道


    “閑王似有憂愁,不妨說來與微臣聽聽”


    閑王本來就是憋著一肚子怨氣,這霍藺來的正好,他剛好一吐為快,他歎了口氣道


    “這還不是拜我那個好皇侄所賜…”然後將自己為謝君淮兄弟在府上鬧事的事情進宮麵聖,最後皇帝拿二十個美人來搪塞他的事情告訴霍藺,並說皇上為了謝氏兄弟,竟然不給他這個皇叔麵子,簡直太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霍藺聽後,並無意外之色,仿佛早就已經知道了一般,他平靜的聽閑王說完,然後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朝閑王遞過去


    “王爺說的隻是小事,你不妨看看這個,方知道皇上為何要這麽做了!”


    閑王身邊的侍從將他手裏的紙條接過去,呈到閑王麵前,閑王帶著疑惑將字條接過去,展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手指微微發顫的拿著紙條道


    “霍將軍,這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霍藺麵帶冷意“皇上身邊霍家早就安插了人手,今日王爺走後,謝君淮在皇上麵前舉報王爺,說你我要密謀叛亂,皇上已經跟謝君淮下了詔書,要清除朝中的亂黨!也就是你和我霍家!”


    閑王心中如同翻江倒海,驚駭不已,他沒想到皇上的動作會這麽快,快得讓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雖然他知道,他們遲早是要動手的,可是這種情況下,倒是有些猝不及防,一時倒是有些慌亂了。


    “這…”


    霍藺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暗暗冷笑,就這樣就已經把他嚇壞了,閑王優柔寡斷,就不是能成大事之人,真不明白,為何霍太尉會選中這樣的人,不過若事情成了,他這種人倒也好控製的很,至少比現在的皇帝容易對付,到時候這天下就是他們霍家的,而閑王隻是一個傀儡。


    他鎮定的說道“王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若是不動手,皇上可不會看在你是他王叔的麵子上對你手下留情”


    閑王被他這麽一激,如今已經被發現了,也隻得一不做二不休,他咬咬牙道


    “好,霍將軍,隻要此事成了,本王定然不會虧待你!”


    霍藺聽罷,朝他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閑王移步太尉府,共商大事!”


    閑王點點頭,回屋換了身衣裳,準備和霍藺一起出去。


    閑王的車駕出門不久,禁衛軍便蜂擁而來,將閑王府團團包圍住,一個銀甲將士帶著一對士兵闖入王府,那銀甲將士乃殿前司副統領武唯道,進去之後,便是一陣亂搜,不多時,王府裏麵,上上下下的百來個人,就被全部趕出來了,站在中庭中。


    那閑王妃從未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過,頓時滿臉怒容,那端方形象終於是崩了,手都指到武唯道的鼻子上去了,咬牙道


    “大膽,這裏是王府,豈容你等在這裏撒野!”


    武唯道目光看了閑王妃一眼,神色十分冷酷,有些不近人情,他冷聲道


    “王妃,下官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王府搜查,閑王在哪裏還請告知!”


    閑王妃也是一頭霧水,皇上不是才送來幾個美人到府上麽,怎麽說變就變了,她心中疑惑,可也知道閑王府這回是要遭殃了,她和閑王這麽多年夫妻了,自然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好在閑王適才出去了,若是被抓住了,還不知道是怎樣一個下場,她心中忐忑不安,表麵上卻還是維持鎮定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隻管內宅的事情,閑王去哪裏了,當真不知道!”


    武唯道見她神色堅決,又礙於她是王妃身份,也不好逼問,隻得下令


    “將閑王府包圍起來,裏麵的所有人,一概不許出去!”


    將士們除了將人趕出來之外,還在府上搜出來一些東西,其中一個禁衛軍,便在王府的庫房裏搜出一樣東西,看了之後,頓時神色大變,趕緊將東西拿出來,飛奔過來送到武唯道的手上。


    那武唯道透過包裹,看到裏頭明黃色的一角,他將包裹打開,隻見裏麵放著一件繡著五爪金龍的龍袍,曳撒處是江崖海水的圖案,武唯道沒想到今天還能有這樣的收獲,他將龍袍拿給閑王妃看,冷聲道


    “王妃,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閑王要造反!”


    閑王妃嚇得麵無人色,身子往後踉蹌了兩步


    “怎麽會…”


    武唯道命人將王府圍住之後,因為沒有逮到閑王,隻得派人先去給謝君淮報信,從王府到謝家,快馬加鞭半個時辰便能到,然而就在士兵往太傅府送信的這會功夫,已經到達霍家的閑王,和霍太尉父子商議了沒多久,便有霍家的探子前來報,說閑王府已經被包圍了,皇上要捉拿閑王,閑王聽後,大驚失色。


    他慌慌張張的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問霍太尉


    “太尉,這可如何是好,咱們要怎麽做!”


    霍太尉神色陰冷,沉聲道“事到如今,咱們之前的計劃是沒辦法施行了,隻得走一步險棋!”


    “什麽險棋?”閑王問道


    霍太尉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道“自然隻能造反!”


    “逼皇上退位,禪讓於你!”


    閑王道“如何才能讓皇上禪位?”


    霍太尉冷靜的說道“閑王不必憂心,我已秘密調回駐在楚州的五萬兵馬,三日之內,必然到達京城,謝君淮等奸臣亂黨,在朝中玩弄權術,混淆視聽,到時候再以“清君側”為由,殺入京都,逼皇上退位!”


    閑王道“那我該如何做?”


    霍太尉挑眉看了他一眼“閑王隻需待在老夫府上即可!”


    謝君淮得知閑王偽造龍袍,離家之後逃脫,便又派出一對人馬在城中搜尋閑王的下落,並派不少禁軍把守城門口,嚴格盤查出入的所有人。


    那件龍袍已經上呈給天子了,如今可是鐵證如山,閑王想要賴都賴不掉了。


    可是這樣搜了整整一天,都沒有閑王的下落,閑王畏罪潛逃,若是他心中無鬼,自然沒有必要躲藏起來,可是他若是出現,進入皇宮中,遭到皇上的猜忌,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夜裏,謝君淮才從衙門裏回來。


    楚瓔見他到家了,吩咐丫鬟們將廚房裏熱好的飯菜端過來,謝君淮換了身衣裳,先去看了看躺在搖籃裏兒子,見小平安睡著十分香甜,微微卷曲的長睫毛覆在眼窩處,乖巧極了,謝君淮臉上略顯凝重的神色不禁柔和了幾分,站起身來,然後和楚瓔一起,在矮桌旁邊相對而坐。


    楚瓔已經聽說了外麵發生的事情,如今閑王出逃,全城戒備,消息都傳到府上來了,不過謝君淮並不願意與她多說外頭發生的事情,隻是吃飯前,先囑咐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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