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就算嫁了王爺又怎麽樣,人家根本不待見她!


    予袖本想自己下來,誰知一掀開簾子就被他給抱住了,這蠻漢放她到地上的時候,受驚大了,害她打了個趔趄,扭了腳腕,予袖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隻能忍著痛,依舊往前走,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父親,母親。”予袖朝江承曜和裴氏行了禮,問道:“衿兒呢?”


    “他昨日鬧著騎馬,摔傷了腿,正在屋子裏養著了。”裴氏回答完,又朝薛琰行了禮,道:“小兒未能及時相迎,還請王爺見諒。”


    “小舅子受了傷,該好好養著。”薛琰點點頭,答道。


    予袖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著這一聲“小舅子”,真是不害臊。


    “二叔,二嬸。”予袖走過去,也向江承許和徐氏行了禮。


    然後一家人就轉身,進府去了。


    ......


    江家雖是商戶,但也是富賈之家,府邸修得自然很是大氣磅礴,倒不算失了顏麵去。


    薛琰走在前頭,左邊是江承曜和裴氏,薛琰本一直是冷著臉,走了一段路,居然想起什麽,轉頭同裴氏,說了兩句話。


    予袖看著奇怪,薛琰同她娘,有什麽好說的?


    “王爺。”予袖喚了一聲。


    薛琰回過頭來看她。


    “我想去看看衿兒。”予袖小聲的說道。


    薛琰點點頭,應了一聲,示意可以讓她去。


    予袖拉了拉裴氏的袖子,湊過去,低聲同裴氏道:“母親,帶我去看看衿兒吧。”


    “娘,方才王爺同你說什麽了?”一走出來,予袖就急忙拉住了裴氏,放低了聲音,小心問道。


    “沒什麽。”裴氏搖頭,輕笑,答道:“王爺就是問了兩句你的喜好。”


    裴氏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放在手裏捧著嬌養著,從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這突然間嫁去了王府,她若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但是方才她暗地裏打量了那薛琰幾眼,雖然麵冷,但生的周正,而且有意顧著予袖的喜好,想來自家女兒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說話間的工夫,兩人已經走到了江予衿的房間。


    江家大房,也就是江承曜,隻娶了裴氏這一位夫人,生的頭胎,便是女兒,後麵便再沒能懷上孕,但是江承曜也不願納妾,所是為了江家繼承人的事,曾是困擾了裴氏許久,二房那幾個,也一直揪著這事,喋喋不休。


    直到三年前,裴氏又懷孕,終於生了個男孩,才止住了府裏邊那些悠悠之口。


    “拿開拿開,衿兒不要吃這個。”軟榻上,一個年畫娃娃似的小人兒,隨了父母的一副好相貌,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將頭偏到一邊,不悅,卻是讓人看了,便心生歡喜。


    “衿兒乖,好好吃了飯,姐姐就給你做糯米涼糕吃。”予袖走進屋,笑著,柔聲哄道。


    予衿一聽就是姐姐的聲音,想著好幾日都沒見到姐姐了,心中委屈,一回頭,淚就湧了上來,可憐巴巴的張開手,道:“姐姐,抱。”


    予袖忙是心疼的抱住。


    小腳上還纏著紗布,動彈不得,予袖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鼻子,斥責道:“姐姐怎麽和你說的,讓你不要鬧,現在好了吧,又要受罪。”


    姐姐一說話,予衿就不敢還嘴了。


    “好了好了,快吃飯。”予袖親了親他的臉,然後從一旁的丫鬟手裏接過碗來,一口一口的親自喂給予衿吃。


    裴氏在一旁看得無可奈何。


    自家這兒子,從小就跟姐姐親,有時候連她的話都不聽,獨獨聽予袖的話。


    予衿雖然才兩歲多,但腦子一向聰慧,古靈精怪,想起這些日子都沒見到姐姐,骨溜的眼珠子一轉,小手就緊緊扯住了予袖的衣角,說道:“姐姐今晚陪衿兒睡好不好?”


    “衿兒。”裴氏出聲,微喝道:“姐姐已經嫁人了,哪還能由你這般胡鬧。”


    予衿雖不曉得嫁人是什麽意思,但他大致能猜到,以後就會很少見到姐姐了,鼻子一酸,小臉上又往下滑淚了。


    怪可憐的。


    “姐姐日後得了空,就會回來看衿兒的。”予袖拿出帕子給他抹眼淚。


    這就算再心疼,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


    王爺在前廳同江承曜聊的正歡,江予袖同裴氏去看江予衿了,江予清心中憋著一股火,氣衝衝的就回了屋去。


    看見那個賤蹄子,徐氏心情也不好,剛剛回了屋,又被屋裏的丫鬟衝撞了,現下在氣頭上,不免就拿屋裏人撒氣了。


    “一個個連這點事也做不好,我養著你們做什麽!”


    江予清心裏不痛快,一屁股坐了下來,氣鼓鼓道:“她江予袖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其它能有什麽,憑什麽,就是比我命好。”


    生在大房,還成了王妃,特別是還長了那樣一張狐媚子的臉。


    世間人隻知江家有女為予袖,而不知她江予清。


    “你喊你喊,有什麽好喊的!自己沒本事,隻知道背後抱怨。”徐氏煩躁的將手頭上的茶盞推到一邊去,斜睨了江予清一眼,罵道:“沒用的東西!”


    徐氏這個人,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強勢霸婦,把自家夫君管的嚴嚴的,光是動手打罵,揪出外室,這樣的笑話就讓旁人看了好幾起去,因著自己隻生了個女兒,對江予清,也是恨鐵不成鋼。


    “江予袖那個狐媚子,都能攀上王爺,你要是爭氣一點,哪能不比她強,就現在這個樣子,咱們在家裏,不得被大房那幾個踩在腳底下!”徐氏越想越氣,瞪著眼睛,喋喋不休。


    江予清暗暗磨牙。


    她何嚐又不想嫁個好人家,有個好夫君,然後遠遠逃離這個地方,這麽多年來,所有的肮髒掩攢,她都已經看夠了,也受夠了!


    就算知道機會不大,那她也要試過才行,反正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就這麽放棄的。


    這邊徐氏還想再說什麽,江予清站起身來,冷著一張臉,不悅,一句話也沒再說,轉身便又走了出去。


    反正都這樣了,不如搏一搏。


    終歸走不到絕路上去,隻要小心著些,不怕沒有法子。


    第10章 閨房


    予袖看過了予衿後,打算離開,可是予衿鬧著要她抱,要她陪著她怎麽也不肯撒手。


    好說歹說的,予袖還特地去廚房做了一份糯米涼糕,這才把人給哄好了。


    就在予袖打算離開的時候,薛琰獨自一人走了過來,卻隻站在門口,然後,往屋內看了一眼。


    衣袖已經忙是走過去,喚道:“王爺。”


    裴氏站在後麵,也行了禮,卻是一時沒看住,讓予衿瘸著個小腿爬了下來,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了薛琰的旁邊。


    小小的個子,還沒有薛琰的膝蓋高,特別是小不點再大塊頭麵前,簡直就小的不能再小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糯聲道:“姐夫。”


    薛琰低下頭來,看著下頭拉著自己衣角的小不點,左腳上還纏著紗布,特別是那一句“姐夫”,叫得他心裏莫名就舒暢了,俯下身來,就把予衿抱了起來。


    這一抱,把予袖是看的心驚膽戰。


    薛琰力氣有多大她當然知道,予衿年紀小皮膚嫩,這要是被他一碰,那非得青紫的厲害,當下心顫顫的伸手過去,道:“王爺,衿兒年紀小不懂事,怕冒犯了您,還是讓妾身來抱吧。”


    可薛琰卻並不放手。


    懷裏的小人軟的跟沒有骨頭似的,他雖沒抱過小孩,但也盡量的放鬆了力氣,小心托著,誇讚道:“小小年紀,倒是聰明。”


    “姐夫,娘說,姐姐嫁人了,衿兒就不能嚐嚐見到姐姐了,可是......衿兒想姐姐。”予衿扁著小嘴,可憐兮兮的看著薛琰說道。


    薛琰看著予衿,卻在想,這孩子倒是長得同予袖挺像,特別一雙眼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


    “好。”薛琰微微點頭,然後目光投向予袖,應允道:“本王允了,想回家的時候,隨時向本王報備。”


    予袖微微吃驚,抬眼間霎時訝異,這隨時報備......可是莫大的恩典呀,予袖愣了愣,眸子一亮,才是道:“妾身謝過王爺。”


    “那姐姐是可以經常回來了嗎?”予衿不怎麽聽得明白,掰著手指頭想,然後皺眉,問道:“隨時是多久?”


    “沒多久,很快的。”予袖摸了摸他的頭,含糊的回答了過去。


    ......


    予袖跟著薛琰走出來,低著頭,不緊不慢的在他後麵走著,也不說話。


    薛琰在前邊走著,忽然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你帶本王,去府裏轉轉。”薛琰走到這突然停下,其實就是不識路了,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是。”予袖應下,然後抬頭,往周圍看了看,才發現這是已經走到後院裏來了,前邊是個岔路口,往左是她以前住的院子,往右就是一座湖,過了橋往前院去,予袖愣了愣,指著右邊道:“王爺,這邊請。”


    薛琰注意到予袖左右看了看,神色猶豫。


    於是沒理她的話,直接轉身往左,道:“本王還是覺得,往這邊走比較好。”


    既然心裏有了打算,那還問她做什麽?


    予袖沒法子,也隻能跟了上去。


    這武定王爺的心思,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


    走了沒多久,麵前就出現一座院子,沒有名號,就是一間二層的木質小樓,看著倒是賞心悅目,薛琰站在外麵,將這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便就抬腿,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就有一個綠衣丫鬟冒冒失失袖兒跑了出來,看見薛琰,明顯一驚,下跪去行禮,卻就在身子下去的瞬間,一個東西,從丫鬟身上掉了下來,落在一旁的地板上。


    那丫鬟看見了,卻不敢去撿回來,兩手抓著衣角,身子顫顫發抖,一副實在害怕極了的樣子。


    薛琰眼神掃過去,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掉下來的東西。


    是一個藍底金絲線荷包,半成新的樣子。


    予袖卻在看到那個荷包的一瞬間,身子微不可聞的一震,好在她反應及時,馬上平靜下來,吩咐道:“你下去吧。”


    “等等。”薛琰突然出聲,俯下身來,撿起那荷包,掂著放在眼前,有點重量,應當是裝了珠釵在裏麵,忽然眯了眼去看,才發現,原來荷包上麵,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並蒂蓮花。


    上好的錦布和金絲線,一看就不是丫鬟下人能有的東西。


    薛琰的視線淡淡掃過去,沒有說話。


    那丫鬟身子發顫顫的厲害,這廂瞧見薛琰把荷包撿了起來,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俯身下去就不住的磕頭,哀求道:“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奴婢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偷拿了這屋裏的珠釵,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


    薛琰倒是沒再看她,掂了掂荷包,轉頭問江予袖,道:“你的?”


    “回王爺,這確實是妾身的東西。”予袖看了一眼那荷包,沒有猶豫,便點頭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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