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袖“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薛琰已經閉上眼睛,接著,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睡......睡著了......


    予袖看著他,一時,簡直是目瞪口呆。


    ......


    本來予袖已經睡足了,不想再睡,可許是因為薛琰身上實在暖和的緣故,她睜著眼睛待了一小會兒,接著,也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到了午膳時間。


    予袖睜開眼的時候,薛琰正坐在床邊,準備更衣,她迷迷糊糊的起身來,去給他穿衣裳。


    睡得太久了,雖然舒服,但說到底,頭還是有些暈的。


    所是這才一拿起衣裳,就差點頭暈眼花的,將人給摔了下來。


    薛琰看著她,忽然覺得好笑。


    於是他從她手裏拿過外衫,往身上一套,腰帶一係,就穿帶著整齊了。


    予袖顧自的揉著腦袋。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薛琰在給她穿衣裳。


    予袖身子一僵,伸手過去,就按住了薛琰的手。


    這一來,於禮不和的事她實在受不起,二來......她連內裏的小衣,都還沒穿。


    予袖臉上又紅又白,一時間這顏色,看著也是格外有趣。


    “我自己來。”予袖伸手,想試著從他手裏把衣裳拿過來。


    可是薛琰不肯放手。


    “穿件衣裳而已,又不是什麽費力要命的事情。”薛琰冷聲說道。


    顯然是對她這一舉動感到不悅。


    要的又不是你的命......這話,予袖也隻敢在心裏腹誹。


    但看著薛琰麵色不對,她隻好放下了原本按著阻止他動作的手。


    “還有那個。”予袖弱弱的出聲,然後目光,往旁邊的衣架子上掃了一眼。


    反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她也沒什麽好再害羞的。


    是牙白色的素麵妝花小衣。


    薛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怔,忽然就明白了。


    於是他起身去,複而將那小衣,取了下來。


    隻是誰曉得,這東西看起來簡單,但穿起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這兒一根帶子,那兒一根帶子的,薛琰這大老爺們把它拿在手裏,完全不曉得如何下手。


    粗礪的指腹間,是細膩滑潤的皮膚,雪白的一片,沒有半點兒瑕疵,薛琰一邊笨手笨腳,一邊不小心,還會碰上那雪白幾下。


    頓時所有的熱血都湧了上來。


    薛琰一張臉的顏色,漲的越來越快。


    他這還真是自己給自己作的啊,一大早上,剛起床,活生生的用這副景象來為難自己。


    於是他隻能強行避免自己的視線往那上麵打轉,一邊胡亂的係著手上的帶子。


    不知在做些什麽。


    這下倒是把予袖給看急了。


    她不知道這薛琰是突然起了什麽心思,要動手做這事,明明也做不好,還硬著頭皮不放棄。


    於是一著急,就抓著他的手,順著動作,一副要教他的架勢,道:“要先這樣......這樣......再這樣。”


    柔弱無骨的手指握在他的手指上,帶著他的手到腰間的部位,一點一點的教他如何係這個小衣。


    最後,衣裳是穿好了。


    但薛琰又去淨室衝了個澡。


    再沒有比這更難捱的了。


    自家媳婦,怎麽看都看不夠,怎麽睡也睡不夠,偏偏再多幾次,他還怕她受不住。


    洞房那第一次之後他就去問過了,問的是宮裏的太醫,說是予袖年紀太小,又是第一次,定是受不得太強的,就怕日後,會損到身子。


    但他那時候,並不知道這些,他隻想著,要將她占為己有,要將她變成他的人,要她在他的身下承歡。


    反正,她一定隻能是他的。


    從上到下,每一個角落,都隻有他薛琰能夠擁有。


    自然有時候,就粗暴了一些。


    ......


    予袖整理好了之後,就讓櫻桃帶話下去,吩咐了那些工匠。


    正好這時候薛琰出來了,她想起什麽,便讓櫻桃先等一等。


    “王爺,上次您讓我布置府邸的事,我已經帶工匠回來了。”予袖坐在妝鏡前,發髻剛剛挽了一半,抬頭,看著薛琰說道。


    “恩。”薛琰點頭。


    “我昨日去府邸逛了一圈,見著這大多還是前朝那般樣子,本來我是想著,種些花兒,弄幾個花園,但是――”


    予袖瞄了一眼薛琰的神情,見沒有什麽反應,才繼續說道:“我想著你應該不喜歡這些東西,所是我一閨中女子,實在不曉得如何是好。”


    這說的是確實的。


    她又不是工匠,哪做的了什麽大規模的事情去。


    “那便種花。”


    薛琰突然說這話,就連予袖,也為之一驚。


    “你喜歡,便種。”薛琰見她驚訝的望著自己,便再次說了一句。


    他之所以會讓她布置府邸,就是想讓這個地方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反正府邸變成什麽樣都是住的地方,這些精細的東西,他是不懂,也不在乎,但卻希望她能高興。


    “真的......可以嗎?”予袖聽見他這麽說的時候,唇角瞬間就揚起了笑意,雖然並不是那麽明顯。


    但卻收在了薛琰的眼底。


    “當然。”


    在那一瞬間予袖有一種錯覺。


    錯覺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對她很好的夫君,會關心她,會為她著想。


    會像其他的丈夫一樣,珍視著她,然後好好的,走完餘生。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那些事,恐怕......她自己都相信了吧。


    隻是現實終究太殘酷。


    或許現在有多好,以後就會有多慘,她一定要小心。


    那樣,在日後掉入地獄的時候,才不會那麽的難過。


    那麽的無法接受。


    “那我馬上就去安排。”予袖點點頭,同時眸間亮光,也在那一瞬間而消失殆盡。


    凡事給自己留個度。


    不該相信的人,不該相信的事,通通不能去信。


    這是江予袖給自己,最後的警告。


    薛琰的目光往她的妝匣中掃了一眼。


    琳琅滿目,金銀珠寶,簡直是數不勝數。


    可沒有一樣,是他王府裏的東西,這些,都是江予袖,從江家帶過來的嫁妝。


    江家有錢,自然也樂得給這個寶貝女兒用。


    可是薛琰卻看不得這樣,弄得好想他王府有東西,都不給她用一樣。


    “庫房的鑰匙不是給你了嗎?”薛琰在她身邊坐下,皺著眉說道:“想要什麽,隨便去拿。”


    隨便拿,她敢拿才怪。


    “不必了,用這些就夠了。”予袖微微笑道。


    第16章 怨恨


    隨即,薛琰也沒有再說話。


    但同時,心裏卻在暗暗思忖著什麽。


    他掀開衣角,俯身整理鞋襪的時候,正好露出小腳處的一方傷疤來,予袖的目光掃過去,怪異的停留了一會兒。


    這舉動,被薛琰收在了眼中。


    這平時不為人所見的疤,他並不喜歡讓別人看見,可是這回,例外的讓予袖瞧了這麽久,他卻沒有動靜。


    直到她收了目光回去。


    予袖卻完全沒有察覺薛琰正在看著她。


    她記性一向不好,可是因為那道疤實在太長,太可怖,以至於讓她當初下手包紮的時候,都嚇得差點哭出來。


    所以她記得這道疤,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一看到,她甚至都能想起,當初在那昏暗潮濕之中,她那一直發顫的手和已經在眼眶打轉的眼淚。


    一道要命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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