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薛騏才學會走路的時候,薛琰就帶他去騎過馬,說是什麽他薛琰的兒子,騎馬箭術,一定要精通,要從小教起。


    可是畢竟年紀還太小,渾身上下隨了他娘,軟乎乎的,坐在馬上,連坐都坐不穩。


    薛琰手上力氣也是收不住,害得薛騏那天差點從馬上掉下去,不僅如此,白嫩的手臂上,硬是給磕的青紫了一片。


    那天薛琰就十分無奈,指著他就說,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麽什麽都隨你娘呢?


    特別是這哭著撒嬌這一點,完全就是如出一轍。


    他一哭,他就沒法子了。


    不過,那日回去之後,予袖看到薛騏身上的傷了,那當頭間,簡直是心疼的不得了,眼淚就那麽一滑,然後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了。


    之後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薛琰身上。


    就說都怪他,非要教騏兒騎馬,他還這麽小哪會騎什麽馬,這下好了,騎出一身傷來。


    薛琰一樣樣的承認,任她發脾氣也沒說話。


    然後,予袖就說,他要是再教他這些東西,他日後便不再理他了。


    於是習武這回事,薛琰隻能暫時作罷。


    所是這回,予衿雖然說帶騏兒去騎馬,騏兒也很想去,但是,一定得先回來過問了予袖的意見才行。


    薛琰看向予袖。


    予袖看得出,騏兒他很想去騎馬,隻是上回那傷,實在讓她心裏擔心。


    仔細想了想後,予袖回答道:“去騎馬可以,讓你父王陪你一起去。”


    薛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薛騏當然不開心了,他父王要是一來,他就不能和小舅舅好好玩了,更重要的是,上回他帶他騎馬,給他留下了極其不好的記憶。


    薛騏隻能偏頭去看他娘。


    一雙水水的眸子,就這麽睜著看她。


    那意思是在說,他能不和爹爹一起去嗎?


    予袖其實是想,予衿帶他出去,兩個都還是孩子,一定沒哪個是能靠譜的。


    說底下下人什麽的跟著吧,她又不太放心。


    那既然騏兒這麽想去,她總不能不讓,那想著,讓薛琰去最好了。


    他自己的兒子,他不得仔細護著才是。


    “走吧。”薛琰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抱起,大跨步的往外走。


    薛騏的下巴就耷拉在薛琰的肩膀上,那麽小小的一團跟白麵團子似的,一雙眼睛圓滾滾的,嘟著嘴巴看予袖。


    也不說話。


    他已經能想象自己這一趟有多慘了。


    ......


    看著王爺和世子都出去後,櫻桃才進門來,準備侍候予袖洗漱。


    屋子裏貼身侍候的,也隻剩下櫻桃一個了。


    紅橘前些日子才成了親,小兩口正甜蜜著,於是予袖就幹脆給她批了假,讓她休息兩個月先。


    這一晃兩年都過去了,予袖要說還有操心的,那就是櫻桃的婚事了。


    她跟在她身邊那麽多年,無論如何,她是應該給她尋一個好的夫婿,有一個好歸宿。


    這兩年,她陸陸續續的,也找了一些人過來,但是到跟前,卻沒有一個是滿意的。


    櫻桃也是每回都說,她願意不嫁,就這麽待在予袖身邊,那最好不過。


    可是予袖曉得,這樣不行。


    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而不是一輩子都這樣圍在她身邊轉。


    予袖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麽自私。


    第93章 終章


    櫻桃拿著錦布,在水盆中浸濕, 然後拿著小瓷瓶, 小心的滴了兩滴青綠色的液體上去。


    然後雙手呈著, 把錦布遞給予袖。


    “其實沒什麽的。”櫻桃知道她在想什麽,笑道:“陪在王妃您身邊, 櫻桃覺得很好, 可能,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其實......”予袖拿錦布潤了潤臉, 抿唇,同櫻桃說道:“上回, 宋熙他要我問問你的意思, 你覺得......怎麽樣?”


    宋熙的心思, 其實予袖早就有所察覺了, 他之前便是一直找理由來予袖這裏, 表麵上說的都冠冕堂皇, 但是到最後,都是在和櫻桃吵架鬥嘴去了。


    予袖本來還想著,要是宋熙不說的話, 她就先開口,和他提一提這樁事。


    幸好他這人, 還沒糊塗到底。


    予袖看著櫻桃,等她回答。


    櫻桃聽予袖提起宋熙,頓時麵色就有些訕訕的奇怪了,她接過錦布, 放水裏搓了搓,耳根微微發紅。


    “最鬧心的就是他了。”櫻桃略顯不忿的說了一句。


    簡直就跟和她杠上了一樣,隻要他一來,那保準就安寧不了,櫻桃巴不得再也不用見他,可是真見不到的時候,心裏又一陣陣慌亂的害怕。


    但是提到談婚論嫁上,櫻桃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拿不定主意。


    “好了,你待在我身邊這麽多年,早已是情同姐妹,你的事,我自然上心。”


    予袖說著,幾乎是拍板就決定了,說道:“好了,這件事我替你張羅,隻要你有心,什麽問題的都成不了阻礙。”


    櫻桃內心是願意的,隻是不知道怎麽表達,那既然予袖已經這樣說了,她也沒再說什麽,就隻是點了點頭。


    予袖這邊才穿好了衣裳,外邊就有丫鬟來報,說是將軍和將軍夫人過來了。


    正在外頭院子裏等著。


    予袖接著就快步走了出去。


    ......


    予袖走進來的時候,衛宣平正扶著長寧在椅子上坐下。


    那樣子,就跟捧了一塊寶貝,生怕給摔碎了似的。


    “你放手,我自己能坐下。”長寧真是苦笑不得,想讓他鬆手,可是他也堅持的很,沒辦法,隻能就隨他去了。


    “媳婦兒你別動,要是累了就和我說。”衛宣平隨便扯了個木凳過來,在長寧旁邊坐下了。


    “還有空來我麵前你濃我濃的?”


    予袖打趣的問道。


    長寧和衛宣平,是兩年前成的親,那之後,衛宣平整個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唯長寧是尊。


    她說一,衛宣平絕對沒有二。


    那就是天上的月亮,也得給摘下來呀。


    “那當然,我媳婦現在可金貴著,身子金貴,肚子裏那個也金貴,可不能出事。”衛宣平扯著嘴角,笑得無比燦爛。


    光盯著他家媳婦的肚子了。


    那裏麵可是有他的小寶貝。


    長寧如今懷孕才不過三個月,稍稍顯懷,衛宣平已經宣揚的眾人皆知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媳婦懷孕了。


    對此,長寧也是挺苦惱的。


    她說過很多次了,讓衛宣平不要這麽張揚。


    每回好好的應下了,但是每回都我行我素。


    “好了好了。”長寧紅著臉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了。


    “是。”衛宣平點頭,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饒是予袖看這場景看了太多次,但是每一次她都覺得新奇。


    衛宣平果然是浪子回頭。


    雖然剛開始她不太相信。


    “不過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來?”予袖可是記得,自從長寧懷了孕之後,衛宣平就守著人哪兒都不去。


    甚至上回皇上擺宴,他都推拒了。


    予袖還以為,要到長寧生產完,她才能再見到她呢。


    “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談談而已。”長寧一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眉眼之間,都滿是幸福的模樣。


    她懷孕也有三個多月了,雖然衛宣平一直都是好生的護著她,但是無論如何,這事她是經曆第一次,心裏頭一定是忐忑不安的。


    所以想著,予袖生過一次,和她談談,也能討討經驗。


    “正好,騏兒和薛琰都出去了,我一個人待著也無聊,你來了,陪我說說話,倒是解悶。”予袖說著,就在她旁邊坐下了。


    “我們姐妹說話,你在這兒待著做什麽?”長寧轉頭,看向一旁的衛宣平。


    衛宣平還在發愣。


    “媳婦兒,我得陪著你呀。”衛宣平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們在說話,你站著不是添亂嗎?”長寧的聲音依舊是柔柔的,但是衛宣平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的不悅。


    衛宣平猶豫了一下,點頭,應道:“好吧,我去後院那邊走走。”


    “媳婦兒你一定要小心啊!”衛宣平轉身離開的時候,還在著緊的看著長寧。


    “好了好了,你媳婦兒不會有事的,難道我能害她不成?”連予袖都看不下去了。


    衛宣平隻能轉身離開。


    “他現在可是魔怔了。”予袖看著衛宣平的背影,還在淺笑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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