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事?”木木指了指天,有些不解,“是飛的那個鳥?”


    “是啊。”


    皺眉:“鳥是好鳥,做什麽要用它罵人?”


    宇文涼忍笑:“也有壞鳥呀。”


    木木哼了一聲:“不要這個字,不好聽。”


    “罵人講究好聽幹什麽,自己舒服最重要。”


    木木瞪著他:“你換不換。”


    “……破,破字也不錯。”


    木木小聲念道:“這麽多破事?”感覺不錯,嘴角微微向上翹。


    宇文涼似是上了癮,又道:“其實罵人一般不用‘真是的’,太客氣了。我們都用——”突然覺得帶壞她不好,一下收住,“其實你那個很不錯。客氣中帶著侮辱,真真極好。”見木木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停了片刻,誇道,“反正我家木木聲音好聽,說什麽都一樣。旁人不會注意到你說了什麽的。”


    木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就知道她會裝,眉梢一挑,走到她身邊,輕輕攬她入懷。


    親了親她的小耳垂:“有沒有高興一點?”


    木木回身抱著他的腰,重重點了點頭。


    “嗯,那還想見他嗎?”


    猶豫了一會兒,木木還是點了點頭。


    宇文涼摸著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道:“好。你想做什麽,我就陪你做什麽。”眼角生出柔和的笑意,“所以,請你不要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1、日常比心小天使們~


    2、雙十一將至,作者菌卻要開始斷更,emmm……無以為報,隻有送上一盆熱氣騰騰的新鮮狗糧,願諸位小天使吃得開心(≧w≦)麽麽噠~


    第25章 男子


    雁城的春日不經意間便要過去了,那個古怪的男人卻一直未再出現。


    宇文涼派去江南的探子已經傳信回來,稱陳府諸人對陳秉皆諱莫如深,無人敢提他的名姓,而見了男子畫像的人也都以為他並非陳秉。


    探子機敏,隨信還附了一張少年陳秉的畫像。


    畫上之人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全然無商賈之氣……更不似如今的落拓瘋癲。


    木木卻覺得那就是他。宇文涼深有同感,便吩咐探子繼續打聽,最好能直接向陳秉生母核實男子的身份。


    或許旁人會分辨不清,但做母親的,如何都該有些熟悉。


    小依米似是覺察到娘親的低落,自發地咯咯笑了起來,引得木木去看她。


    “你衝我笑做什麽?”木木麵上露出笑,伸手去逗她。


    小依米下意識含住娘親的指尖,想去輕輕咬她,可惜沒有牙齒。木木笑了笑,將手指挪開。依米便又去握她的手,仿佛一種安慰。


    木木細細看著她的眉眼,喃喃道:“不知道將來的你,會是如何模樣?”


    宇文涼的聲音忽然響起:“她會和現在的你一樣,成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木木轉頭去看他:“姑娘?”她忍不住地笑,“我在你眼裏,是一個姑娘?”她以為她已是婦人了。


    宇文涼走到她身邊,從她手裏接過孩子,輕聲笑著:“當然是姑娘了。我一個人的姑娘。”他說話時難得沒有看她,而是對著依米,好像她能聽懂他的話。


    依米咯咯笑著,要去玩他的胡茬。宇文涼故意不讓,將她舉得高高的。依米夠不著他,卻並不傷心,反而笑得更高興。


    木木靜靜看著這一幕,嘴角微翹。


    宇文涼隻花了一刻便令依米安然入睡。在這方麵,他好似天生比木木厲害。


    木木坐在依米身邊,替她理了理繈褓。


    宇文涼注視著她的動作,小聲道:“不開心?”


    “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上次見他時,他的衣服都破掉了,還餓著肚子。”


    宇文涼握著她的手:“以他的能力,活著不是問題。”


    木木點了點頭,斟酌著開口:“我明日不過來了。依米和方嬤嬤白日留在軍營,晚些再同你一道回來。”


    這幾日木木雖常能隻身一人在營地周圍閑逛,但終究還是在宇文的勢力範圍。


    恐怕還需離他再遠一些。


    宇文涼沉默片刻:“也好。”


    木木看著他的表情,微哂:“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隻是回家。”


    宇文涼笑了起來:“我知道。隻是陳家乃江湖名門,或有為人所不知的秘技,我擔心——”又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木木瞧出他的顧慮,張開雙臂去抱他:“你不是安排了很多護衛在我身邊嗎?不會有事的。”


    宇文涼被她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仿佛他還是個孩子。不過聽著木木的哄慰,內心倒是莫名舒暢許多。


    他回抱著她的腰,輕輕吻著她的額頭:“若你覺得不妥,萬勿激怒他。”對付神誌不清之人,難在控製其情緒。“他出現之後,會有人立即發信號告知,我便會立刻趕來。”


    木木的視線越過了宇文涼的肩膀,看見了睡得正香的小依米,心中安寧。她身子一軟,伏在了他的懷裏。


    “我知道的。我在哪裏,夫君和依米就會在哪裏。”


    宇文涼喜潔,這也是木木近日才發現的。若一件衣服連穿了兩日,他的神色便有些嫌棄。她不由納悶,行軍打仗時,他終日都是那一身盔甲,或許好些,有兩副,可也抵不過戰場廝殺的汙穢。


    且他還一直不說,好似以為這樣的習慣難以啟齒。


    木木想著他別扭的神情,不由自主笑出聲來。幸得宇文涼在軍營,聽不見。


    笑了一會兒,木木念著無事,便自去廚房,準備做些小菜。若好吃,便給夫君送一份,若不好吃……還是送一份。至少讓他知道,她在想他。


    環視廚房一周,隻看到麵粉和少許的青菜。熬湯炒菜是不行了,隻有蒸蒸饅頭。木木之前從未和過麵,便隻憑著記憶和直覺添水搓揉。


    可是麵粉沒有如她所願,成為尋常所見的麵團,而是條條散散的絮狀。她想著是不是水太少了,又或是自己不得法,弄錯了什麽。


    納悶間,廚房裏突然多出一個人。


    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她連腳步聲都未聽到。木木的呼吸略有些急促。


    男子看著她在和麵,兀自咿咿呀呀地比劃著,好像是在給她出主意。木木起先提著的心慢慢放下。


    她按照他的比劃,繼續用力,將絮狀麵粉合在一處,使麵團漸漸成型。


    她這才笑著看他,見他還是穿著那身破舊衣服,手臉髒汙,唯有那雙眼睛在發亮。視線下移,木木看到他腰間別著一束花環,紅黃白色皆有,交錯堆疊,很是漂亮。


    驚訝道:“這是誰送給你的嗎?上次我怎麽沒有看到?”


    男子被她提醒,忙伸手將花環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的頭上。然後看著她,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麽,嘴角高高揚起,應是在笑。


    木木止住和麵的動作:“這,這是給我的嗎?”


    男子拍了拍手。


    “是你做的?”


    男子點了點頭。


    木木想用手摸摸花環,奈何手上沾有麵粉。


    “這花環你做了很久吧。”她將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注意到幾道細小的血痕。


    男子又咿咿呀呀地說了起來,木木聽不懂,卻不願他失望,便估摸著回他:“這花環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男子像依米一樣,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木木鼻尖忽然湧上酸澀。她不知他為何對她這樣好。


    “你吃飯了嗎?”


    男子指了指麵團,又張了張嘴巴。


    木木這次明白了,衝他笑道:“那你等等好不好,我做好了給你吃。”


    男子高興地拍了拍手。


    司徒釗快步走進了宇文涼的帳篷:“屠白來消息了。”


    宇文涼從公文裏抬頭:“如何?”


    “車前確有私獄的存在,每位將軍皆有,但數量及大小暫不清楚。”


    “這麽說,利安的私獄還未尋到?”


    “還需一段時間。”


    宇文涼皺眉:“屠白人在何處?”


    “因私自入關,現在在車前的牢獄裏。消息是他在獄中得知的,那地方三教九流皆有。”


    宇文涼挑眉:“你沒給他通關文書?”


    司徒釗一臉正經:“那容易引起利安的注意。”


    “嘁,尋常的熙國人怎麽會無緣無故過去?”


    “每年十個總是有的吧。”通關文書多少年才一個。


    宇文涼知他說得有理,也不再和他多糾纏:“讓他盡快查出男子的身份吧。對了,車前大漢的屍身可有人認領?”


    司徒釗搖頭:“恐怕已是廢卒了。”


    想來也是。


    “這麽久了,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司徒釗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宇文涼低頭看著文書,不鹹不淡地開口:“我知道我皮相尚可,可你也不必這樣久久地看著我。”


    司徒釗眼角微抽:“你真是謙虛。”


    宇文涼嘴角噙笑地嗯了一聲。


    司徒釗恢複常色,半認真道:“你以往可不這樣心軟。”為將者,殺伐果斷,真是最正常不過了。


    宇文涼執筆的手一頓,想到什麽,輕聲一笑:“等你以後老了,也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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