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看著他的神情,莫名的覺得後背發涼,喝醉後的徐燃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說平時的他不善言辭,陰鬱安靜。


    那現在的他,倒像是借著酒勁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徐燃左唇微挑,笑容是冷的,幽深的眼底也是冷的。


    “周洵哥。”


    徐燃倚靠在會所門口的柱子上,完完全全的將他的身影給遮掩了去。


    焦糖隻能看見麵對徐燃站著的周洵,她快步走過來:“徐燃哥呢。”


    徐燃不動聲色的斂去冷笑,從柱子後走出來:“怎麽了?”


    焦糖怔了一會,她急著出來也是怕徐燃真的會酒駕,這會見他好好的站著這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支支吾吾了一會:“那個……這麽晚了,我就想著搭個順風車。”


    周洵剛準備開口,徐燃現在這個狀態,還是適合一個人待著。


    更何況焦糖的話……好像有點多。


    萬一弄煩了他,指不定他能幹出什麽事來呢。


    不待他開口,徐燃輕恩了一聲。


    麵上,那抹不耐一掃而光。


    周洵欲言又止,試圖從徐燃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好半晌,什麽也沒看出來,隻得作罷。


    他這個人,總是能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那行吧,你們路上小心點。”


    周洵走後,沒多久,代駕就過來了,徐燃把車鑰匙給他。


    上車以後,徐燃坐在後座,焦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還沒坐進去,徐燃輕咳了一聲。


    她抬眸。


    徐燃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帶著些微的醉意:“過來。”


    焦糖哦了一聲,聽話的關上車門,坐到後座。


    車內,安靜的有些詭異。


    徐燃身上帶著酒味,像是會蠱惑人一般。


    代駕司機偏頭問道:“我可以放下歌嗎?”


    半晌,徐燃才開口:“可以。”


    他連了藍牙,放的歌都是比較安靜的類型。


    柔和的女聲之下,焦糖漸漸放鬆了下來。


    身旁的人呼吸逐漸平穩,焦糖偏頭看著他。


    上天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不公平,既給了他聰明的大腦和異於常人的天賦,還讓他生了這麽好看的一張的臉。


    她的視線從他的鼻梁一直挪到下巴,再到喉結。


    領帶已經被他給扯開了,襯衣扣子也解了兩顆,


    焦糖看著他的鎖骨,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


    他這副樣子,既禁欲又帶著點色氣。


    車子一個急刹,徐燃喉嚨發出一陣不舒服的呻/吟。


    然後下一秒,他往下靠,頭枕在焦糖的腿上。


    焦糖正看著車窗外不見底的長龍,今天也不是周末,怎麽還這麽堵車。


    腿上突的一沉,她嚇了一跳。


    徐燃按住她:“別動。”聲音有些低啞。


    他又蹭了蹭:“讓我躺一下。”


    焦糖點頭:“恩。”


    徐燃雙眼緊閉,焦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側臉,睫毛濃密卷翹,路燈的光映照進來,他的五官線條似乎都柔和了許多。


    焦糖怕弄醒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那。


    狹小的空間內,她沒有注意到徐燃輕微顫動的睫毛和逐漸變沉重的呼吸。


    車開進大院,代駕司機走了以後,焦糖輕聲開口道:“徐燃哥,到了。”


    他睜開眼,從她腿上坐起來。


    伸手一顆一顆的將襯衣扣子係上,又緊了緊領帶,他垂眸看她:“我送你過去。”


    “不用不用,你喝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燃看著她,沉默半晌:“恩,那你路上小心點。”


    她揚眉笑的燦爛:“這才多遠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著,打開車門:“那我先走了,徐燃哥再見。”


    車門關上以後,他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長舒一口氣。


    黑色的西褲下,某處被撐了起來。


    她不是狐狸,她是他的劫數。


    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劫數。


    他開了車窗,吹了好久的冷風,才驅散掉那股子騰升在小腹的熱意。


    家裏沒人,黑漆漆的一片,李嬸一個小時前給他打了個電話,她的孫子病了,她得送他去醫院。


    偌大的房子,黑暗冰冷。


    他也沒開燈,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亮上了樓。


    酒勁早就緩過來了,就是頭有點痛。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引得一陣歡笑。


    “還真沒看出來,徐漾你小子槍法可以啊。”


    “運氣好而已,論槍法還是舅舅的好。”


    “誰是你舅舅啊,別亂叫。”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卻明顯帶著笑意,“不過話說回來,徐碩,你這個兒子行啊,有你年輕時候的風範。”


    一貫嚴肅的徐碩麵上難得有了喜色:“我老了,哪趕的上他們這些小年輕。”


    “說的什麽話,你年輕的時候都帥成啥樣了,要不是我姐的心一早就被焦糖她爸給勾走了,我爸都想把她給嫁給你呢。”


    “想不到周阿姨和我爸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啊。”


    “嗬,不光他們有,你和焦糖也有。”


    徐漾明顯來了興致:“哦?我和她有什麽故事?”


    “焦糖她媽和你媽之前就給你們兩定了……”


    他話還沒說完,樓上某個房間的門被打開,徐燃走下樓。


    他站在玄關換鞋子,徐碩的聲音一下子就降了幾個度:“幹嘛去?”


    穿好鞋子後,他打開門,頭也沒回:“去找焦糖。”他的聲音低沉清冷,話尾卻又帶著笑意,挑釁一般,“她的頭繩落在我這了。”


    徐漾神色微變。


    周濤神經粗,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一根破頭繩而已,她抽屜裏有一堆,不用特意跑一趟了,多麻煩啊。”


    他勾了勾唇角:“沒事,我不嫌麻煩。”


    他離開後,順手關上了門。


    哪有什麽頭繩。


    他不過是不想聽到那些刺耳的話而已。


    徐漾和焦糖的故事?


    他輕哂一聲,低頭點煙,微風吹過,火光錯開。


    他點了好幾次才點上。


    白霧騰升,他坐在葡萄架旁的秋千上,長腿微微屈著。


    從這個方向正好能看到二樓亮著燈的房間,粉色的窗簾沒有拉上,不時有人影晃過。


    她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頭發應該是剛吹幹,手隨意的把腦後的頭發合攏,用頭繩綁好。


    做完這些以後,她走到窗戶邊,手抓著窗簾,剛準備把它拉上,視線微挪。


    穿透黑暗,她對上那雙比黑夜更深沉的眸子。


    徐燃?


    她剛準備下去,徐燃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要下來的好。


    他的自製力還沒有這麽強大。


    他怕他控製不住自己,會狠狠的把她揉進懷裏不讓她走。


    如果有一天,她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那該有多好啊。


    兩人就這麽默默對視著,直至一根煙燃盡,他站起身,離開。


    秋千微微晃動。


    焦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昏暗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淒涼且蕭條。


    ————


    新學期很快就開始了,鑒於焦糖上學期的期末成績,周女士態度堅決的讓周濤給她辦了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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