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柄衝天而起的星光長劍,斬開了籠罩在奧斯匹亞星的陰影。


    但是陰影隻是隱匿了起來,躲在暗中擇人欲噬。


    ——————


    雷奧爾多和沐恩多瑪將阿斯蘭架起,再摔下。


    “嗚嗯!”


    菲雅半跪下去,捂著右臂。


    殘月怪獸的力量並不遜色於阿斯蘭,更何況還有一個雷奧爾多打配合。


    “你們幾次三番地襲擊城市,是為了試探我們的力量嗎?”


    菲雅咬著牙問。


    “我們隻是為了完成自己的職責,而拚盡全力。”


    雷奧爾多淡淡地回應。


    如果西雅圖展露出了更強的力量,那麽他自然會徐徐屠之。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露出獠牙!


    就算菲雅比他想象當中狀態好得多,他也完全可以拿下!


    “我們可以向神靈臣服,我們也完全可以做和以往一樣的事情,就算是這樣,也不允許給我們一線生機嗎?”


    菲雅再問。


    “你們……並沒有那樣的價值。”


    雷奧爾多舉起權杖,高高砸在阿斯蘭的頭頂。


    菲雅額角滲出血跡。


    “嗬……哈哈哈哈哈!”


    菲雅站起,挺直了自己的身軀。


    “真是,不能有絲毫軟弱的想法呢。”


    ——————


    披著璀璨星光的巨人,目光柔和地望著人們。


    “你們願意嗎?”


    “你們想好了嗎?”


    “你們決定了嗎?”


    ——————


    “陛下!和他們拚了!”


    城中,飽含怒意與不甘的吼聲響起。


    剛開始,隻是一兩聲,很快被淹沒在嘈雜中。


    漸漸得,這樣的聲音變得多,變得響。


    最後,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響徹雲霄。


    “我們很弱小!”


    菲雅高高舉起格鬥儀。


    “昂!”


    阿斯蘭奮力一振,將沐恩多瑪推開。


    “我們生活在這片貧瘠地土地上!”


    “吼!”


    沐恩多瑪被一巴掌扇得頭暈腦脹。


    “我們麵臨著遠遠超出我們能力的生存威脅!”


    阿斯蘭兩隻爪子與沐恩多瑪撞在一起,兩頭大怪獸開始角力。


    “自然也包括你!”


    “吼!”


    阿斯蘭將沐恩多瑪徹底撞翻,高高躍起,重重砸下。


    雷奧爾多麵色微變。


    他抬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夜空變得星光璀璨。


    在奧斯匹亞,流傳著每一枚星星都代表一個人意誌的傳說。


    雷奧爾多變得怒不可遏。


    “你們這些小偷!蟲豸!卑劣者!”


    他高高舉起權杖,卻被阿斯蘭打落。


    “西雅圖的子民!從不畏懼強暴!”


    菲雅高高舉起了拳頭。


    冷風吹散開她的長發,一切的言語,盡在不言中。


    “見識一下西雅圖人們的意誌吧!”


    “昂!”


    阿斯蘭口中蓄積起了強盛的能量。


    雷奧爾多麵色微變,他看了看剛剛起身的沐恩多瑪,又看了看遠處被打落的權杖。


    “嘖!”


    他一個躍身,躲入沐恩多瑪的身後。


    同時,阿斯蘭那勢不可擋的破壞死光覆蓋了前方的大片區域。


    “轟!”


    ——————


    “曾經,西雅圖大家的麻木,讓我感到絕望。”


    菲雅渾身一軟,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存在的聲音。


    又像是那本日記當中記載過的話語。


    “無論我嘶吼得何等歇斯底裏,都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一架冰冷的機器一般運行。”


    “但是,母後為我承擔了即位的代價,大家呐喊出了我遠遠想不到的怒吼。”


    “到了那時我才明白了很多東西。”


    璀璨的星光化作長劍,砍碎了虛幻的帷幕,也種下了一顆種子。


    不屈的種子。


    ——————


    菲雅努力地站起了身子。


    她竭力地嘶吼。


    “現在的西雅圖,很強大!”


    “你做不到的!覆滅我們!”


    ——————


    雷奧爾多灰頭土臉地從沐恩多瑪的身後鑽出。


    “咳咳!”


    煙灰從他的鼻孔中冒出,看起來狼狽不已。


    他猙獰著麵容。


    “做不到?你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們不過隻是神明隨手的人偶,怎麽敢如此大逆不道!”


    雷奧爾多再度高舉起權杖,一枚殘月升上高空。


    “你們真的知道,你們在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嗎!”


    那枚殘月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大地開始顫動,遠方也不斷傳來什麽東西呼嘯的聲音。


    菲雅有些慌亂。


    “怎麽回事?!”


    雷奧爾多起身,縱入空中,月光披在他的身上。


    “一草一木,皆是神明的意誌!一沙一礫,皆是我主的造物!”


    雷奧爾多話音落下,山呼海嘯的回應聲響起,密密麻麻的怪獸自四麵八方奔騰而來,高空中,也有數不清有翼怪獸撲騰著翅膀而來。


    陰影幾乎將所有的光芒遮蔽,星光也再度黯淡。


    雷奧爾多低頭,俯視著少女。


    “這份差距,可不是你們的氣勢能夠彌補的。”


    菲雅微張著嘴,久久無法合攏。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怪獸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瞳孔變得晦暗,麵露絕望。


    “我該怎麽才能保護大家呢……”


    “陛下!”


    護衛長攀上城牆,擋在她的身前。


    大胡子神官手忙腳亂地爬了上來,將體力耗盡,後繼無力的菲雅扶起。


    女仆長哭著緊緊抱住菲雅,菲雅有些懵。


    “對不起,大家……”


    她下意識地道歉。


    “菲雅陛下已經盡力了。”


    護衛長雙手握持著長劍,他顫抖著雙腿。


    “是我們無能,才讓陛下陷此絕境。”


    “我們會為陛下開辟出生路!賭上我們的性命!”


    大胡子神官宣誓。


    菲雅回過神來,才注意到一支支火箭閃耀著光芒,越過他們的頭頂,落在外麵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獸身上。


    越來越多的人攀上城牆,不止是士兵,還有百姓。


    老農,廚子,工人……他們拿起了身邊最近的武器,拱衛到女王身旁。


    “我們絕不會低頭!”


    大家的目光閃亮。


    “就像我們曾經……承諾過的那樣!”


    ——————


    “請務必撕開帷幕!”


    “這樣我們才能夠邁出嶄新的一步!”


    “這也是……公主的期望!”


    ——————


    既然已經邁出了那一步,又怎麽還會後退呢?


    ——————


    雷奧爾多沉默地望著城牆上攢動聚集在一起的人們。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


    和將他們圍攏在一起的怪獸陰影相比。


    他們的火光,似乎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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