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囂原本的意思是找一家還在營業的三溫暖,租一天就行了,反正澡堂裏的戲份不算太多,了不起就租兩天。


    結果楊老板非要把郊區一個廢棄的三溫暖裝修一下,給楚囂用,還美其名曰以後他們拍戲也用得上。


    用得上?


    英皇還敢拍黑社會相關的電影?


    楚囂知道楊老板是在示好,同時展示自己的實力,英皇這些年的發展確實停滯了,他們也是上市公司,結果市值還不到華宜的十分之一,楊老板危機感上來了……


    港片沒落的主要原因是市場太小,蛋糕就那麽大,又失去了亞洲市場,肯定發展不起來。


    次要原因就是導演和編劇的眼光問題。


    很多人還沉迷過去的輝煌,他們不願意接受時代的發展,不願意放下身段接受新的理念,去迎合大陸觀眾。


    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其實也有不少香港導演在大陸發展得不錯,比如林超閑,人家就是完全融入大陸,不也活得很快樂嗎?


    扯遠了,楚囂很難拒絕楊老板的好意,他也不打算拒絕,英皇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香港的導演和編劇大部分都不太行,演員也太貴,但是他們的工作人員還是很不錯的,效率很高,是非常合適的工具人。


    而且和香港公司合作,在上麵看來,那就是識大體,顧大局,不然伯納為什麽老能搞到拍主旋律電影的機會?


    當然,沒有這麽誇張,可是在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這就是一個加分項,反正楚囂不能吃獨食,給誰吃不是吃?


    ……


    三溫暖按照楚囂的要求,做了一些改動,他其實根本不用拍泡池和桑拿房的戲份,隻拍淋浴就行了,更像是公共浴室。


    隻有這樣陳小萌才會偷偷去拿旁邊大爺的肥皂用,然後被大爺打掉了手,肥皂掉到地上,周全才會摔倒在地,導致失憶。


    找了幾個願意露的群演,楚囂專門問了一下黃博和孫宏雷的意見,兩人也都同意露一下,隻要不涉及關鍵部位就行。


    楚囂很滿意,同意就好,不用強行來了……


    拍攝的時候,當然不需要孫宏雷直接飛到半空中再摔倒,那個鏡頭需要做特效,孫宏雷隻要做一個摔倒的動作就行了。


    不過也挺麻煩的,需要鋪一個綠色的墊子,到時候方便做特效,孫宏雷摔倒的鏡頭還要分開拍,不能穿幫。


    把所有女性工作人員都清出去,又沒收了手機和相機,楚囂這才開機,畢竟兩人都是全果出鏡,還是要保證一下隱私的……


    孫宏雷和黃博倒是很平靜,兩人都是北方人,又都在北京發展,澡堂子人家沒少去,一點都不扭捏。


    反而是一些工作人員有點不好意思……


    孫宏雷和黃博完全按照北方澡堂子的模式演的,尤其是孫宏雷,他從厚厚的錢包裏抽出一張千元大鈔,和黃博在前台異樣的眼神中用免費門票進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各自找到自己的櫃子,孫宏雷慢條斯理地將錢包、手表、鑰匙和手機一一放好,然後才旁若無人地脫衣服。


    杜傑鏡頭一轉,此時早孫宏雷一步進來的黃博就在他的隔壁脫衣服。


    黃博脫衣服就快多了,三下五除二將自己剝得精光,然後瞥了一眼隔壁孫宏雷厚得都快爆出來的錢包,吞了口口水,這才把手牌戴好,轉身進了浴室。


    衝涼的時候,黃博已經後悔了。


    浴室裏的肥皂收費,早知道他就帶一塊肥皂過來了。


    不過想了想自己家裏那半塊長了毛的肥皂,黃博又釋然了,不帶也有不帶的好。


    黃博賊眉鼠眼地在浴室裏看了一圈,然後慢慢挪動到一個看起來眼神不太好的老大爺旁邊,伸出了罪惡之手……


    別誤會,黃博沒有摸老大爺的意思,他是想偷偷用一下人家的肥皂。


    結果老大爺十分警覺,一把就拍掉了黃博伸過來的手……


    肥皂立刻掉在了地上,黃博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大爺卻以為黃博還不死心,索性一腳將肥皂踢了出去。


    曹秉坤立刻按照設計好的路線,拋出了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肥皂,這塊肥皂好死不死地落在剛剛脫完衣服,走進浴室的孫宏雷腳下。


    孫宏雷腳下一滑,騰空而起……


    “哢!帥得不夠漂亮,重新摔!”


    前麵的戲份都很順利,隻是到了孫宏雷這裏卡了殼,這也不能怪他,演其他的戲份,孫宏雷心裏都有點譜,可拍踩到肥皂摔倒……孫宏雷真沒這個經驗。


    尤其是楚囂完全不顧物理學的存在,他隻是要求孫宏雷摔得好看,要四仰八叉騰空而起,雙手雙腳還要在空中不停地晃動,這個難度有點大……


    好不容易有一次孫宏雷摔得還不錯,但是杜傑沒抓拍到,這個鏡頭也挺難為他的,需要單獨捕捉畫麵,還要跟上孫宏雷,杜傑也不知道孫宏雷這次會怎麽摔……


    足足拍了兩個小時,孫宏雷已經在扶著腰大喘氣了,楚囂歎了口氣,“休息半小時。”


    孫宏雷的助理立刻給他披上毛巾,跟組醫生也過來給他按摩,楚囂走過去問道,“還行嗎?要不用替身?”


    孫宏雷的狠勁上來了,“用個蛋的替身?老子自己來!”


    楚囂聳了聳肩,隻要孫宏雷舍得死,他就舍得埋……


    休息了半個小時以後,孫宏雷開始繼續摔了,又摔了兩個小時,楚囂終於找到了一條合適的鏡頭,和跟組的特效總監也點了頭。


    楚囂連忙補了一個鏡頭,孫宏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旁邊洗澡的群演都圍了過來看熱鬧,包括黃博,一時間,監視器裏都是屁股……


    “好,過了!今天收工!工資照發!”


    現場的工作人員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迅速收拾東西去了。


    楚囂臨時改變了拍攝計劃,本來他還想繼續拍孫宏雷住院的鏡頭,可看孫宏雷現在的狀態,要是繼續拍下去,恐怕他真的要住院了……


    畢竟就算鋪了墊子,也不可能鋪太厚,孫宏雷摔了四個小時,就是鐵人,估計也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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