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海林在那侃侃而談,楚囂就有點想笑。


    因為丫黑曆史太多了。


    《一起來看流星雨》和《一起再看流星雨》都是他寫的……


    按照王海林的說法,他不能給小鮮肉寫字數太多的台詞,就算真是這麽回事,那“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和“端木帶我去了美特斯邦威”總是他寫的吧?


    所以看事情要從兩個方麵看,王海林寫戲說曆史的電視劇水平很高,比如《鐵齒銅牙紀曉嵐》和《神醫喜來樂傳奇》就寫得不錯。


    但要是讓他寫偶像劇,那就純屬扯淡了,寫正史其實也不太行。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王海林還是《楚漢傳奇》的編劇,導演高嘻嘻,主演道明叔。


    康熙大戰步驚雲……


    口碑爛得一批,連帶著道明叔也被噴了。


    當然,高嘻嘻的問題也很大,他就拍不了曆史劇,《新三國》也是罵聲一片。


    拍個三國,桃園三結義不拍,七擒孟獲不拍,典韋和太史慈不拍,天天惦記那呂布戲貂蟬幹什麽?


    活該被罵……


    竇文韜見楚囂一臉繃不住的表情,有點好奇,“楚導,海林說的不對?”


    楚囂擺了擺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沒什麽問題的,往前數個十來年,煤老板確實什麽都不管,就負責掏錢捧小三。”


    竇文韜聽出了楚囂的言外之意,“現在不一樣了?”


    “嗯,煤老板被坑怕了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製作影視劇的成本也變高了。”


    竇文韜沒繼續問,他懂了。


    其實很好理解,以前煤老板捧一個小明星,也就投個幾十萬,上百萬差不多了。


    現在唻?


    一部電視劇動輒大幾千萬的投資,煤老板是有錢,但人家不是傻子……


    房地產商下場,人家拿的錢多,自然想要多提一些條件了,這都是人之常情。


    王海林吐槽的也沒毛病,隻是內情他沒說出來而已,這就叫信息不對稱,其實挺壞的。


    就像程青送,你讓他罵罵關格格和大寶貝試試?天天逮著楊小狐和郭小四罵有什麽意思?


    所以這幫人罵小鮮肉的時候,小鮮肉粉絲根本不用破防去反過來人身攻擊他們,隻要抓著王海林說他寫過《一起來看流星雨》就行了……


    可能有人要說掙錢嗎,不寒磣。


    掙錢確實不寒磣,但是賺完了人家的錢,反過來罵人家,就很寒磣了。


    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不過楚囂和王海林又沒仇,犯不上揭露人家,人家還要靠這個賺錢呢,點到即止就行了。


    見王海林有些尷尬,楚囂哈哈一笑,轉移了話題,“其實我和王老師還有點淵源。”


    “哦?”


    幾人的眼睛都亮了,隻有王海林有點懵逼,他什麽時候和楚囂有關係了?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是當槍手的,王老師編劇的《中華小當家》,有一部分就是我寫的……”


    “啊?”


    幾人都看向楚囂,王海林是說不出的尷尬……


    嗯,就是你們看過的那個《中華小當家》三次元版,蕭正南演小當家,堪稱雷劇鼻祖之一,真的很難看。


    其實寫的時候,楚囂的前任也很難代入,這倒是不難理解,漫畫也不太合理,正麵人物是廚子,結果反麵人物也是廚子,還是一個黑暗料理幫會,恐怖組織來的。


    問題是,廚子有什麽可恐怖的?


    他們的手段也很扯淡,去村子裏抓小孩,然後強迫這幫孩子學做飯,還是黑暗料理……


    這不就是藍翔技校嗎?哦不對,也可能是新東方……


    這種劇情放在二次元漫畫裏,還有那麽一絲絲合理性,放在真人世界裏,那就是雷到不能再雷了。


    事實也是如此,電視劇拍出來以後,沒有衛視想要播,隻能在地方台播出幾輪就扔到倉庫裏吃灰。


    楚囂以為這種電視劇王海林隻是掛名,剩下的就是層層外包。


    沒想到這玩意的主要框架還真是王海林寫的,他自然尷尬了……


    也不意外,王海林算是老派左翼編劇,其實就是屌絲逆襲的擁護者,仔細看王海林的劇作,差不多都是這個路子,《楚漢傳奇》他都給寫成了屌絲康熙。


    所以王海林才看不上霸總係列,和他的價值觀不符,他不會寫,那就斷了財路……


    梁文稻幫王海林解圍,“楚導這次去威尼斯,見到賈科長了嗎?”


    楚囂有台階就下,“見了一麵,沒深談。”


    見梁文稻一臉惋惜,楚囂懵了,不就是賈科長嗎?又不是神仙,至於嗎?


    楚囂隨口說了一句,“我和賈科長的理念不太一樣,他還是喜歡小鎮,這麽多年拍攝技法上也沒什麽進步……”


    梁文稻的臉黑了,竇文韜連忙解釋道,“老梁是賈科長的忠實粉絲。”


    “啊?”


    楚囂也開始尷尬了,他今天真沒想懟人,誰知道老踩到這幫人的地雷上麵……


    楚囂連忙開始往回找補,“我不是說賈科長的電影不好,我隻討論技法……”


    王海林應該是緩過來了,他對導演也很感興趣,畢竟導演比編劇賺得多,“你剛才提到了技法?”


    “嗯……”楚囂想了想,還是說道,“這是第六代的通病,永遠的長鏡頭,永遠的手持攝影,永遠的自然光,永遠的慢節奏……偶爾看一次還行,看得多了,你都知道他會在什麽地方晃,什麽地方搖鏡頭,太沒勁了。”


    見梁文稻想要說話,楚囂連忙說道,“這不是我說的啊,這是那幫國外的影評人說的,沒看這兩年中國文藝電影越來越不行了嗎?人家泰國、菲律賓、柬埔寨的導演都會這一套了,人家審查更寬鬆,故事更尖銳……”


    楚囂也會替自己挽尊,“不過賈科長的電影故事還是很好的,《任逍遙》《世界》《三峽好人》都是好電影。”


    梁文稻的臉色好看了一點,楚囂歎了口氣,這些文化人,就喜歡搞情懷。


    不隻是他們,第六代也是,他們沉迷小鎮生活無法自拔,永遠都是那些東西,就像賈科長,他的電影故事都很好,可你總是能看到《小武》《站台》和《任逍遙》的影子。


    作為電影,這是沒問題的,還能讓觀眾有驚喜。


    但作為導演,這麽多年沒進步,那就是問題了。


    老謀子都那麽大歲數了,還在不斷嚐試新東西,他每部新電影,都能看到進步,這就是區別。


    就算是被人詬病的《滿江紅》,老謀子也有新的嚐試,他試圖用色彩傳遞情緒。


    比如主色調是大紅色,象征著希望和勇氣,然後用灰白的冷色調對比,衝擊力和情感表達都很強。


    不過真不值那麽多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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