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好不好看!”


    “好看!”


    “你們會推薦自己的朋友去看嗎?”


    “會!”


    電影放映結束,何老師再次登台,還是一堆片湯話。


    沒辦法,首映和路演就是這樣,不斷重複重複再重複整個流程……


    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何老師流程剛走了一半,就有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站了起來,沒等何老師點名,就喊道,“楚導,電影裏發生的事是你通過現實取材的嗎?”


    “還沒到提問時間……”


    何老師剛想攔一下,楚囂就把他給攔住了,“何老師,既然有人問了,那就聊兩句吧。”


    何老師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楚囂的意思,一抬手,把話筒交給了楚囂。


    楚囂看向鴨舌帽,“你指什麽?”


    “就是裏麵男女主角特別不專業的那一段,還有其他人……”


    楚囂樂了,“我隻能說大部分劇組還沒有我電影裏的專業呢,我拍的隻是冰山一角。”


    全場嘩然。


    說老實話,這些記者雖然經常跑娛樂線,自以為知道一些娛樂圈的內幕,但其實他們隻知道男女那點事兒。


    比如誰和誰是劇組夫妻啊,誰是靠潛規則上位啊,誰又睡了誰啊……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無關痛癢的。


    真不誇張,之前說過了,就算是潛規則,導演和製片人也會選擇差不多的演員來演,這些人通常不會拉低作品的質量。


    劇組夫妻就更不會了,說句不好聽的,很多感情戲,要是男女主成了劇組夫妻,拍起來反而更得心應手。


    那些演技不好,看起來和其他演員格格不入的人,才是真正拉低作品質量的人。


    但這些人可不是隨便進來的,要麽是帶資進組,要麽是導演和製片人看中了人家的流量,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劇組早就有準備,根本沒覺得人家能演多好。


    真正影響拍攝的,往往是楚囂電影裏的那些人,耍大牌的男主角,這也不拍,那也不拍的女主角,還有不專業的工作人員。


    鴨舌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但節奏被帶起來了,立刻就有人問道,“楚導,你說的是真的嗎?”


    楚囂點點頭,“你們聽說過生活製片為了多撈點錢,訂劣質盒飯,把群演都吃進醫院的事嗎?”


    “你們聽說過第二天拍攝外景,臨拍攝之前才發現沒和人家商量好的事嗎?”


    “你們聽說過連機器都租錯的製片人嗎?”


    “你們聽說過……”


    楚囂一連說了十幾條各種劇組的奇葩事,然後總結道,“所以我才說是冰山一角,相比之下,耍大牌和改劇本反而是最好解決的事件,其他事件一旦出現,就隻能中斷拍攝。”


    記者們都聽傻了,雖然聽說過劇組就是小江湖的說法,可沒想到這麽亂,有人忍不住問道,“這也太不專業了吧?不就是草台班子嗎?”


    “誰說不是呢?”楚囂樂了,“總有人說我們和好萊塢的差距巨大,相差一百年什麽的,其實沒有這麽誇張,在內容上,我覺得差距並不算特別大。但在劇組的組建上,差距確實蠻大的。”


    記者們麵麵相覷,他們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楚囂也在好萊塢執導過電影,應該有一些發言權。


    楚囂擺擺手,“我在美國拍的是獨立電影,不能算好萊塢。就算是美國的獨立電影劇組,也有很多不專業的,你們肯定沒見過宿醉的攝影師和把遙控器當成手機的道具師。”


    “啊?”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以專業著稱的好萊塢也會這樣,尤其是很多沒出過國的影評人,感覺自己的玻璃心都要碎了……


    楚囂笑道,“好萊塢還是比較專業的,他們的劇組運轉很快,各司其職,還有保險公司的人員隨時糾錯,所以拍攝的時候能省不少心……這才是我們需要學習的地方,就是電影重工業。”


    這下連何老師都忍不住了,“電影重工業?”


    “嗯,就是把電影當成商品,然後按照流水線一樣工作,這樣不容易出錯,大大節省開支和拍攝時間,我們現在最欠缺的就是這個。”


    “可要是成了流水線,所有電影不都一樣了嗎?”


    楚囂兩手一攤,“好萊塢大片不都是一個套路嗎?甚至連時間點都一樣,幾分鍾出現意外事件,幾分鍾主角被打擊,什麽時候出現什麽角色,其實都是套路,這是人家幾十年的經驗摸索出來的。”


    “呃……”


    眾人又沉默了,楚囂說的好像還真特麽有點道理。


    還是何老師提問,“那電影不就成商品了嗎?”


    “商業電影就是商品啊。”楚囂都無奈了,“商業電影出現的目的就是當做商品賣給觀眾,如果僥幸還能讓觀眾有一些其他感悟,那屬於附帶的。《變形金剛》有什麽內涵?《阿凡達》又象征著什麽?完全沒有嘛,就是單純的視聽盛宴。”


    “藝術的事,還是交給文藝電影,社會分工不同,大家各司其職嘛。”


    何老師還要再問,被楚囂打斷了,電影重工業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來的,好萊塢也是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讓流水線正常運轉起來。


    而我們的商業電影滿打滿算也才十幾年時間,要是直接建立起了電影重工業,那才有問題呢。


    這個東西要是討論起來,幾天幾夜也討論不完,楚囂不想跑題,把話題拉了回來,“所以我才要拍這麽一部電影,目的就是讓大家看看,我們落後在什麽地方,如果能倒逼中國電影發展,把不專業的劇組和工作人員剔除出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現場響起了一陣掌聲,大家都被楚囂的“胸懷”感動了,這樣的電影人才是中國電影的良心啊!


    楚囂一陣錯愕,他隻是想炒作一下,電影上映了,總得需要一些話題,楚囂準備的就是炮轟不專業劇組,追趕好萊塢。


    就連那個鴨舌帽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負責拋出話題,楚囂可不相信這些記者能問出他想回答的問題。


    結果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成中國電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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