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戲份,楚囂足足拍了一個月。


    難度倒是不大,但鏡頭和場次太多,他隻能一點一點地按照劇本和分鏡頭腳本慢慢磨。


    當然,最重要的是ng次數比較多。


    演員們可以隨心所欲地發揮,楚囂要考慮得就很多了。


    首當其衝就是如何剪輯才能在國內上映。


    那些嗑藥和亂七八糟的鏡頭,楚囂盡量會單獨挑出來,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單獨拍攝,這樣能方便剪輯。


    還有就是ng。


    小李子、胡戈和羅比ng的次數其實並不多,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幾人一直在華爾街附近待著,早已融入了進來,但群演們就不一樣了,大多數ng出在他們身上。


    要展示華爾街證券經紀人的瘋狂,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楚囂又不可能給他們講戲,隻能一點點慢慢來,這是最耗費時間的。


    一開始雷納德心急如焚,要是按照楚囂這個進度,電影絕壁不能按時殺青。


    但一個星期之後,他就閉嘴了,就算是他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群演們和之前的表演完全不同了,他們也開始瘋狂了……


    當然,也不是說這一個月就一點驚喜都沒有,還是有幾場戲讓楚囂印象深刻,比如小李子在上百名員工麵前慷慨激昂地演講戲份。


    這場戲也是整部電影的重頭戲,是小李子第一次公開展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野心,然後成為整家公司,甚至是整個華爾街的主宰。


    這場戲在拍攝上沒什麽難度,就是兩台攝像機正反打,一台拍攝小李子,另一台拍攝台下的員工,但對於小李子來說,這是一場展示他演技的戲份,他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放鬆。


    小李子甚至請了半天假,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車裏醞釀情緒,直到所有人都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小李子才出現在眾人麵前。


    楚囂沒有說話,隻是挑了挑眉,他在詢問小李子狀態如何。


    小李子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機,楚囂也沒有廢話,一揮手,“rolling!開始!”


    讓楚囂意外的是,小李子沒有按照劇本來演,他並沒有上來就激動,而是語氣舒緩,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侃侃而談。


    小李子手持麥克風,指著坐在前排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中年女人說道,“你們都認識金米吧?”


    “yes!”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跳了起來,“當然,我還和她上過床。”


    金米也不惱,隻是豎起中指,“fxxk you!”


    大家笑作一團,這個開場完全是即興的,不過效果很好,起碼群演沒有那麽緊張了。


    小李子把節奏拉了回來,“可能你們不知道,金米是公司最早的二十個經紀人之一,現在大家熟知的金米,是多麽的美麗知性,穿著三千美金的阿瑪尼女裝,開著最新款的奔馳,在巴哈馬過冬,在漢普頓避暑。”


    金米得意地晃了晃肩膀,小李子卻嚴肅了起來,語氣變得更低,楚囂甚至聽出了一絲哀傷,“但我一開始認識的金米可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金米身無分文,窮得叮當響,她一個人帶著八歲的孩子艱難度日,已經三個月交不起房租了。”


    “金米來找我,請我給他一份工作的時候,她要求預支五千美金,給自己的孩子交學費……”


    金米此時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小李子卻繼續問道,“金米,你還記得我是怎麽做的嗎?”


    金米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但她還是抬頭,一臉笑意,“你給我寫了一張兩萬五千美金的支票。”


    說完這句話,金米的眼淚再次決堤,她無聲地說了一句“thank you”,看得所有人都有些淚目,包括楚囂。


    楚囂第一時間想到了《小偷家族》裏麵,最後初枝看著在海邊玩耍的“家人”,說的那句“謝謝”。


    這絕對是一句神來之筆,他沒想到會出現在一個普通的配角身上,他甚至不知道演金米的女演員叫什麽名字,演技這麽好嗎?


    楚囂不知道的是,這個演員確實有一個八歲的兒子,所以小李子直接說進了她的心裏……


    不僅是金米,其他人的表情也非常喪,因為他們和金米有著類似的身世,要不是缺錢,誰會這麽拚命工作呢?


    小李子又看向金米,“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因為我相信你,就像我相信今天在座的各位一樣。”


    小李子的眼眶紅了,金米此時開口,“我真特麽的愛你!喬丹!”


    “我也真特麽的愛你!我真特麽的愛你們所有人!”


    全場掌聲一片,小李子提高了音量,“我是真的愛你們,真的。”


    小李子的聲音變得高亢而清脆,“我要告訴你們,貧賤的人沒有高尚可言,我曾經富有過,也落魄過,如果讓我來選擇,我不會有任何猶豫,我一定要有錢!”


    小李子臉上的肌肉顫動,可見他此時非常激動,羅德裏格適時地推了一個特寫,把小李子的表情盡收眼底。


    “作為一個有錢人,至少當我遇見問題的時候,可以坐著豪車去麵對,可以穿著兩千美金的西裝,戴著四千美金的金表去麵對。”


    說到這裏,小李子真的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下來,然後扔到了人群中,他還在那裏呼喊,“搶啊,拿出你們的本事來,誰搶到,就是誰的!”


    “如果有人覺得我膚淺、物質,那就滾去麥當勞打工吧,因為這才是你們的歸宿。”


    “我希望這個房間裏的每個人都是贏家,在你們離開之前,我希望你們能看看你們身邊的人,好好看看他們,也許就在不遠的將來,當你開著你的破福特,在等紅燈的時候,你會發現,在你身邊突然停下了一輛最新款的保時捷。”


    “車主就是你們現在身邊的人,他嬌妻在側,身材火爆。再看看你們自己的身邊?那個女人可能三天都沒有刮胡子了,穿著一條無袖夏威夷長裙,和你擠在一輛破福特上麵,車上塞滿了超市打折貨。”


    “所以你們給我聽好了!”


    “你還付不起信用卡賬單嗎?太好了,拿起電話,趕快撥號!”


    “你要被房東掃地出門了嗎?太好了,拿起電話,趕快撥號!”


    “你女朋友把你當成沒用的廢物嗎?太好了,拿起電話,趕快撥號!”


    小李子甚至已經喊破音了,但他沒有任何感覺,終於,他放低了聲音,“我要你們用錢,來解決一切問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拿起電話,趕快撥號!說出我教給你們的話,然後我就會讓你們變得比那些美國最有權勢的ceo還有錢!”


    “我要你們把股票,直接塞進客戶的喉嚨裏,直到他們噎死為止……你們要凶殘!你們要狠心!你們要做電話裏的恐怖分子!”


    “現在就特麽的給我去打電話!”


    小李子嘶吼出最後一句,然後就像在泳池派對時做的一樣,將麥克風扔了出去,然後跌坐在舞台上。


    顯然,這場戲耗盡了他的精力和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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