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聞言眉頭一皺,便出聲斥道:“這是哪來的規矩,還要不要一點尊貴體麵了,我看你家郡主是越發的胡鬧了。”


    柳媽媽想要分辨,可見三皇子陰沉的臉色,溜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隻用眼瞧著姚顏卿,帶了幾分哀求之色。


    姚顏卿略有不讚同的看了三皇子一眼,笑道:“還勞煩媽媽帶路。”


    柳媽媽眼底露了笑來,忙擺著手道:“不敢當大人一句勞煩。”說罷,引著要邀請去了花園涼亭。


    這別莊的涼亭建在寬闊蕩漾的水麵,四麵環水,一眼望過去便可叫人看見四方來者,姚顏卿被引到了後院,便由著一個俏麗的小丫鬟帶路去往了涼亭。


    丹陽郡主已然等在了亭內,身邊跟著兩個很有幾分姿色的小丫鬟服侍著,姚顏卿腳步略有一頓,才邁步進了亭子,拱手見禮道:“臣姚顏卿見過郡主。”


    “姚大人。”丹陽郡主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麵了。”她抬手隨意一指對麵的石座:“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若記得不錯,這已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


    “郡主好記性。”姚顏卿微微一笑。


    丹陽郡主紅唇勾了勾:“不是我記性好,實是姚大人叫人過目難忘。”她笑了一聲,叫身後的小丫鬟過去斟茶。


    那小丫鬟確實生的一副好顏色,粉麵桃花,水蛇腰,待斟茶送到姚顏卿手上的時候,微微抬眸衝他一笑,姚顏卿嘴角勾了下,惹得她粉嫩的俏臉一紅,隻覺得他這眼要把人的三魂七魄勾去一半。


    丹陽郡主似沒有注意到那小丫鬟的失態,揮手叫兩人一同下了去,端著蓋碗,絲毫沒有避諱的細細打量著姚顏卿,不羞不怯,半響後,呷了一口清茶,歎道:“姚大人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霞明玉映,龍章鳳姿,我若是倒退十年,瞧見你這樣的美貌郎君必也如小丫鬟一般被勾去了三魂七魄,心肝怦怦直跳。”


    聽丹陽郡主這般老氣橫秋的語氣,姚顏卿不禁啞然失笑,道:“郡主讚譽實愧不敢當。”


    “今日貿然請姚大人過來,我亦知此舉有些冒失。”丹陽郡主淡聲說道,聲音如珠翠相撞,又脆又冷。


    姚顏卿輕輕搖頭,說道:“郡主有事不妨直說,若臣能做到必不推脫。”


    丹陽郡主微垂著眼,輕輕的開了口:“姚大人對聖人賜婚一事可有什麽想法?”


    姚顏卿未料丹陽郡主會直言這樁婚事,又見她芙蓉麵上並無半分羞怯之色,眼底閃過了然之色,說道:“郡主身份尊貴,以臣之出身,實難以郡主匹配。”


    丹陽郡主暗讚姚顏卿實在是個聰明人,她尚未開口,他便給出了一個台階。


    “不是姚大人之過,是我配不上姚大人才對,實不相瞞,我雖為女子之身,卻身有暗疾,實不能叫大人傳延宗族。”丹陽郡主淡淡的說道,提及自身隱疾,也並未叫她神色有變。


    姚顏卿先是一怔,隨即麵浮尷尬之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丹陽郡主亦知她這話叫人難以做答,未等姚顏卿開口,便又道:“雖聖人賜婚在前,可我有亦有自知之明,絕不會拖累了大人,今日邀大人過府相談此事,一來,是把實情告知大人,二來,是想由大人為我在聖人麵前言說此事,讓聖人收回旨意,以免耽誤了大人日後的良緣。”


    姚顏卿沉默了下來,半響後,麵有沉色,輕聲道:“事關郡主閨譽,臣便是再無擔當也不會以此來行退婚之事,郡主若不願下嫁於臣,臣明日可進宮在聖人麵前請罪,若聖人宣召郡主進宮,郡主自可說臣有隱疾,故而無法迎娶郡主。”


    丹陽郡主一怔,芙蓉麵上終有了變化,姚顏卿這番話,她自不會相信,隻當姚顏卿有君子之風,故而才寧願讓自己背負惡名。


    “姚大人實不必如此,我之過怎可讓大人承擔,反倒壞了大人的名聲。”丹陽郡主搖了搖頭,語氣緩和了幾分,她知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本無婚嫁之心,又何必連累了旁人,壞了他人的名聲。


    姚顏卿一笑,道:“卻也不是一力承擔,不過是實話罷了,若沒有聖人賜婚,臣其實並無娶妻生子之心。”


    丹陽郡主驚疑的看著姚顏卿,好半響,眼底閃過了然之色,心下想到了三皇子待他非同尋常的態度,隻覺得自己猜中了實情,若果真如此,她倒可與他做一對虛假鳳凰,也免得有人再打恪順王府家業的主意。


    姚顏卿見丹陽郡主沉默不語,反倒是一笑:“郡主大可寬心,明日臣便進宮告罪。”


    丹陽郡主卻是搖了搖頭,猶豫了半響,說道:“姚大人此言可當真?”


    姚顏卿雖不解丹陽郡主緣何由此一問,卻回道:“自是當真。”


    丹陽郡主薄唇微微一抿,正色道:“若姚大人不嫌棄我有隱疾,我願為大人操家持業,便是大人日後終有一悔,我亦會為大人納個出身書香門第的良妾綿延子嗣。”


    姚顏卿被丹陽郡主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一怔,不由問道:“郡主這是何意?”


    丹陽郡主紅唇輕勾:“大人應知我父王隻有我一女,恪順王府偌大的家業唯我一人繼承,我本想著這一生青燈古佛為伴,可身懷寶藏,怕也難得清靜,剛聽大人所言,若為實,我想著大人若願意,你我兩人不妨做一對虛假鳳凰,彼此也有個遮掩。”丹陽郡主在“遮掩”二字上加重了幾分語氣,看向姚顏卿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深意。


    姚顏卿雖是聽出丹陽郡主語氣中的變化,隻是他這樣的聰明人也一時難解丹陽郡主目中的深意,兩道遠山似的長眉不由皺了起來。


    丹陽郡主端著蓋碗呷了一口冷掉的茶,抬眸瞧向姚顏卿,輕聲道:“大人不必有所疑,我句句都出自真心,日後婚事也決不會叫大人在三皇子麵前為難,若三皇子不喜,我亦可稱病繼續住在別莊。”


    姚顏卿這才明白丹陽郡主那兩道深意的目光由來,臉色頓時一變,聲音沉了幾分:“郡主是有所誤會了。”


    丹陽郡主把蓋碗撂下,微微一笑:“我聽丫鬟說,適才是三皇子陪著大人一道過來的,是我思慮不周,竟怠慢了貴客。”


    姚顏卿攏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來:“郡主當真是誤解了臣與三皇子的關係。”


    丹陽郡主輕輕挑眉,似在掂量著姚顏卿話中的真假,半響後,芙蓉麵上綻出一抹笑來:“姚大人的話我信,隻是三皇子卻不是無意,我雖不在外走動,可三皇子何等性子也略知一二,他若無心,可不會待大人如此伏低做小,當日大人來我別莊,亦是三皇子為伴,他卻是處處行事以大人為先。”


    “郡主說笑了,三皇子身份何其尊貴,臣怎敢不敬。”姚顏卿淡聲說道,目光落在遠處水麵上的水生花卉上。


    丹陽郡主單手托著下顎,聽說姚顏卿語中的冷淡之色,便轉了話音兒,道:“還有七月,我與大人便做一家人,雖不能有夫妻之實,卻也有夫妻之名,自是榮辱與共,有些話,我便直言不諱了。”


    姚顏卿目光收回,輕聲道:“郡主直言即可,若郡主不嫌棄,亦可隨家人喚臣一聲五郎。”


    丹陽郡主微微點頭:“說起來你我也是表姐弟,五郎亦無需自稱為臣,倒顯得生分了。”


    姚顏卿笑應一聲,便聽丹陽郡主道:“我雖不在外走動,可也略知一些外事,便勸你一句,雖福成姑媽為你生母,卻不可過多走動,以免受了定遠侯府的牽連。”


    姚顏卿心中一動,他自知丹陽郡主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宣德門前的登聞鼓便大男人都沒有幾個敢敲響,她一介女子卻有如此膽量,卻是叫人欽佩。


    “不知郡主此言怎講?”姚顏卿麵上不顯,卻有幾分試探之意。


    丹陽郡主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京中但凡有爵之家,如今請封的折子大多皆被壓了下來,我曾聽父親說起過,定遠侯為嫡長子請封的折子遞了三次,聖人亦不曾鬆口,便是定遠侯與福成姑媽所生的那雙兒女,如今亦無所封賞,可見聖人厭棄之心甚重,如此局麵之下,福成姑媽焉能不想叫親子取而代之,眼下你雖隻是朝中新貴,可以你的年齡,不出十年未是朝中重臣,到那日,她焉能讓你袖手旁觀。”


    姚顏卿不想丹陽郡主竟把事看得如此透徹,不由笑了起來,拱手道:“原在豫州有人讚一位夫人為女中諸葛,依我之見,表姐才可當此讚譽。”一個“我”字,一句“表姐”,已道出姚顏卿的親近之意。


    丹陽郡主笑了一聲:“我算什麽女中諸葛,不過是聽父王多說了幾句罷了,便是我今日不說,以你之聰慧怕也能思量明白,今日不過是多一句嘴罷……”了字尚未出口,丹陽郡主黑如深潭的眸子染上了幾分別樣的笑意,紅唇輕輕一勾:“五郎且回頭瞧瞧,有人的臉色可不大好看呢!”


    姚顏卿回頭望去,不遠處的水橋上三皇子負手而立,眼角有凜冽的寒光,俊美的臉龐雖叫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可那雙鳳目深處卻是難掩肅殺之色。


    三皇子見姚顏卿望過來,便邁步向他走來,步伐沉穩,嘴角勾著,那笑卻叫人打從心底發冷。


    姚顏卿起身迎了一步,拱手道:“殿下怎麽過來了?”


    三皇子冷笑一聲,他過來好半天了,他倒是和丹陽相談甚歡,竟連一點察覺都沒有,可見父皇這婚賜的甚合他的心意。


    “可是我府上的下人慢待三堂兄了?”丹陽郡主不疾不徐的起身,與姚顏卿並立在一處。


    三皇子看向丹陽郡主的目光毫不掩飾其厭惡之情,說出的話更是毫不留情麵。


    “你與五郎雖有父皇賜婚,可你也該顧及身份,尚在孝期便不顧臉麵邀他前來,傳揚出去你怕沒臉見人,我還怕牽連了五郎的名聲。”


    姚顏卿聞言便沉下了臉色,聲音一冷:“殿下還請慎言的好,郡主不管怎麽說都是您的堂妹。”


    丹陽郡主打量著三皇子的目光中帶了幾分興味之色,她忽兒的展顏一笑,挽上了姚顏卿的手臂,含笑道:“無妨,五郎不知三堂兄的性子,他對女兒家慣來都是如此。”


    姚顏卿身子不由一僵,目光在丹陽郡主纏在自己手臂上那隻手掃了一眼。


    三皇子陰冷的眸子盯在丹陽郡主那隻手上,那手甚美,肌理細膩,骨肉勻停,可他卻想把這隻手折斷,讓這手的主人再不敢亂碰不該碰觸的人。


    丹陽郡主忽然覺得身子一冷,三皇子盯著她的目光實在過於冰冷,讓她絲毫不懷疑下一瞬他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頭頸分離。


    鬆開挽著姚顏卿手臂的手,她已能確定三皇子的心思,自不會自尋死路,隻不過……丹陽郡主冷哼一聲,拿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三皇子,冷笑一聲:“三堂兄日後還是待我客氣一些的好,日後說不得有一日你還需朝我敬一杯茶才是過了明路。”


    三皇子一怔,瞧著丹陽郡主廣袖一甩,翩然而去,不由皺眉看向姚顏卿,沉聲道:“她說的什麽胡話,剛剛她與你都說了些什麽?”


    姚顏卿忍不住扶額一歎,心道,果然唯女子與小人不可輕易得罪,三哥之鑒誠不欺我。


    第94章


    三皇子回府後,看見季氏方明白丹陽郡主話中的意思,當下怒極反笑,這哪還像一個皇室貴女,便是野山之地的村婦也說不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來。


    季氏見三皇子回來,也不叫小丫鬟上前伺候,反倒是叫了小廝進來服侍,待三皇子換了一身常服後,才懶洋洋的招呼道:“殿下可曾用過晚膳?若不曾,我叫人煮碗熱湯麵端上來。”


    三皇子擺了下手:“不用了。”


    季氏手肘支在寬倚的扶手上,借力支正了身子,含笑問道:“殿下可是在姚大人府上用過了?要我說,殿下合該請了姚大人過府招待一番才是,您可沒少在他府裏蹭飯呢!”


    三皇子臉一黑,手上的蓋碗朝桌幾上一擲,起身便要走。


    季氏倒是不急不惱,笑眯眯的開了口:“聽說今兒一早父皇為姚大人賜了婚,那丹陽郡主可真是個美人,我雖未曾見過姚大人,可聽殿下之言也知是個難得俊美的小郎君,和丹陽郡主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三皇子重新坐了回來,口中溢出一聲輕哼,叫丫鬟重新上了茶來,呷了幾口後,似不經意般的問道:“你也得了消息?”


    季氏掩口一笑:“這樣大的事哪個府上能不曉得,就是沒想到父皇會把丹陽郡主下嫁給姚大人。”


    三皇子冷笑一聲:“下嫁?一個老女罷了,也配。”


    季氏眼珠子一轉,這話聽著可真酸,不由笑出聲來:“您可是丹陽郡主的堂兄,怎麽也跟著人雲亦雲,什麽老女,要我說,這樣的年紀才好呢!知道疼惜人,姚大人年紀小,可不正是需要人照顧。”


    三皇子冷眼瞧著季氏,譏諷道:“你這是覺得父皇這樁親事賜的好?”


    季氏笑意略收了些,揮手讓身邊的服侍的人退下,才笑道:“我覺得好不好有什麽用,姚大人喜歡才要緊。”


    三皇子語氣甚冷:“一個老女便是有幾分姿色,又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


    季氏瞧著他臉色陰的嚇人,不敢在笑了,清咳一聲,把笑意壓了下去,才附和道:“殿下說的也有些道理,丹陽郡主到底比姚大人大了三歲,其實不甚匹配。”


    三皇子輕哼一聲,臉色漸漸轉好,季氏鬆了一口氣,用手撫著胸口,便聽三皇子問道:“你覺得大三歲就不般配了?”


    季氏抬頭瞧三皇子又沉得厲害,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其中的因由,忍不住打量起了三皇子來,平心而論,她這位夫婿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或者他們兄弟就沒有幾個生的差的,便連一天暴躁的像個熊瞎子似的大皇子都生的英武非常,她雖未曾見過三皇子口中那位姚大人,可想也知必然生的一副難得的好相貌,起碼不比那個楊士英相差多少,若不然也不會入了他的眼,且那位姚大人又是那般年少,想來與三皇子站在一處,年齡上的差距是會有些明顯。


    “這個就要看是誰了,像我們女人年過三十便像落敗的花,哪裏還能入得了眼,男人嘛!三十而立,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三皇子臉色緩和了一些,微微點了下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季氏拿眼窺著三皇子,她與他是結發夫妻,相伴也有十年,自是能揣摩他心思一二,早年瞧著他對定遠侯府的四郎君很有幾分上心,可打去年起,反倒不見那位上門了,倒是他整日不著家,她起初還當是那個楊士英勾了他的魂,誰知竟是他轉了心思,也不知那個姚大人到底生的何種相貌性情,才能叫三皇子這樣上心,連那個小表弟都拋在了一旁。


    “瞧我,竟顧著說話,倒把一件緊要的事給忘記了。”季氏“哎呦”一聲,擊掌一笑:“福成姑媽遞了帖子來,說殿下若得空,且過定遠侯府走一遭。”


    三皇子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慢悠悠的道:“可說有什麽事?”


    季氏掩口一笑,眸子中帶了幾分不以為然,口中卻是柔柔的道:“想來是為了表弟那樁親事,父皇先前不是給表弟賜了婚嘛!就是祁家長房那個四娘子,我估摸著是因為這樁親事。”


    三皇子輕輕挑眉:“父皇何時賜的婚?我怎不知?”


    季氏麵上浮現幾分驚訝之色,輕聲道:“殿下怎忘記了,您從豫州回來當日我便與您提了這事,也不知父皇是怎麽想的,竟賜了這麽一樁婚事,我聽說那位四娘子可是庶出,雖說記在了嫡母的名下,可到底還是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與表弟做親總歸是不大適合。”


    三皇子輕輕“嗯”了一聲,臉上神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並不關心這樁親事。


    季氏挑眼瞧了他,心下越發肯定楊士英已是昨日黃花了,或者說,連昨日黃花都稱不上,畢竟兩人也沒有個首尾。


    “殿下可要抽空走一遭?”季氏溫聲問道。


    三皇子淡淡的道:“如今領著戶部的差事,哪裏有什麽時間,日後在說吧!”


    季氏應了一聲,暗下撇了撇嘴,沒有時間是假,不想趟這渾水才是真。


    “既如此,那福成姑媽再差人來,我便叫人打發了。”季氏輕聲說道,把手上的蓋碗一撂,見三皇子略一點頭,又笑道:“我娘家嫂子今日來府裏了,給我帶了十來匹南邊來的料子,有幾匹顏色倒不大適合婦人穿,我想著殿下明兒個沐休,不如趁此機會把料子送到姚大人府上,若不然,您下次被他留飯,我可不敢讓您吃了呢!”


    三皇子唇角勾了起來:“讓你費心了,正好開春了,換了新裳也該換套頭麵才是,明兒叫了人來你挑幾個花樣,多打幾樣也無妨。”


    季氏眯著眼一笑:“聽說姚大人兄長的鋪子就在了南頭,樣子都是新式的。”


    三皇子輕“嗯”一聲,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見暗下來,便起了身離開,季氏已是見怪不怪,自打她生了嫡子,兩人不說同房,便是夜裏宿在一處都不曾有過。


    季氏起身送了三皇子出去,等不見了人影,才轉身回了屋,叫了管事媽媽來吩咐道:“把今兒得了料子,挑湖綠,寶藍,黃櫨三色裝起來,另在挑三樣鮮嫩些的顏色,一道裝起來,分作兩份,一道交給唐衝,明兒帶去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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