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顏卿哈哈一笑,道:“臣絕對發自肺腑,殿下想想,若當年皇後娘娘但凡謹慎一些,又何來殿下今日的風光。”姚顏卿實在覺得溫皇後有些蠢笨,若在三皇子少年離京時便痛下殺手,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資質,聖人未必會棄了四皇子,而至如今,當年的幼虎已然長成,想要虎口奪食無疑是癡人說夢。


    三皇子薄唇勾了勾,眼底溢出了笑意,片刻後,道:“實不瞞五郎,我卻是有一些擔心,父皇已然承諾封王,到時候必不會隻封賞我一人,一旦老四出宮建府隻怕更不安分,我急於回京也是想早作部署,以免到時候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姚顏卿微微一笑,道:“四皇子出宮建府殿下應該高興才是。”


    三皇子目露不解之色,望著姚顏卿,卻見眼中帶了幾分漫不經心,薄紅的唇輕勾:“四皇子僅剩的便隻有聖人那一份愧疚之心罷了,正因他住在宮中,每日都可叫聖人瞧見他那副破敗的身子,才越發惹得聖人心軟,可一旦他離了宮,聖人又能分多少心在他的身上,皇後娘娘到底無寵,便是想要吹枕邊風也是力不從心。”


    “就怕他把誼訓留在宮中。”三皇子皺眉說道,他也深知以老四的身子骨如今也不過是在熬心血罷了,皇位他又如何能坐的上,偏生總要生出事來,無外乎是為了他唯一的長子,期盼聖人能立他為皇長孫罷了,若不然,隻怕他死也不能瞑目。


    姚顏卿笑道:“皇後娘娘便是有此心,四皇子也未必會同意,這世上素來不缺少小人之心的人,小皇孫留在皇後娘娘身邊,隻怕叫四皇子夜不成眠了。”連他這樣的外人都能品出溫皇後的蠢笨,更何況是四皇子了。


    三皇子明白姚顏卿的意思,老四就這麽一個兒子,素來寶貝的很,哪裏敢讓他離開眼皮子,唯有日夜看顧方能安下心來。


    姚顏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說道;“殿下可曾想過,若四皇子不肯留小皇孫在宮中,皇後娘娘會如何做想?”


    若說對溫皇後的了解,三皇子自是遠勝於姚顏卿,他微微一怔,隨即眼底閃過一抹光亮,老四的身子骨到底能熬到什麽時候誰也說不準,一點老四去了,孫子便是她唯一的指望,唯有把誼訓養在她身邊才能更為親近,之前老四住在宮中,溫皇後自不會提及這樣的事,一點老四離宮建府,溫皇後又怎會錯失這樣的良機。


    “若老四不肯,哪怕是親子,兩人之間也會生出嫌隙來。”三皇子輕聲說道,眼中難掩笑意。


    姚顏卿微微點頭,添了一句:“殿下不妨助皇後娘娘一臂之力。”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來,看向姚顏卿的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議,他起身湊到姚顏卿的身邊,臉朝著他的方向一側,露出線條利落的臉龐,鳳目狹長而深邃,眼中的笑意衝淡了他身上殘留的血腥之氣。


    “五郎。”三皇子微微一笑,輕聲喚道。


    姚顏卿神情自若,眉梢輕挑。


    三皇子猶豫了一下,才將手伸了出去,覆在了姚顏卿放在小幾上的手,輕聲道:“你助我良多,實叫我難以回報。”


    姚顏卿眼睛眯了眯,口中溢出一聲嘲弄的嗤笑,把手抽了回來,端起蓋碗呷了口茶,才道:“您不會想說大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吧!”


    三皇子叫姚顏卿的話咽了下,他確實是有這個意思,隻不過不是以身相許,而是以身回報,三皇子彎著眼望著姚顏卿,摸了摸下巴,不覺得自己是弱勢的一方。


    上輩子雖心雖未曾看透過,可到底也曾抵足而眠,姚顏卿對三皇子不敢說是了若指掌,可對他情緒的掌握還是有一定的把握,此時見他眉眼帶笑,神色輕挑,便知他心中想些什麽,唇畔雖含著微笑,可眼中卻透出幾分譏誚來。


    三皇子眉頭微皺,伸手蒙住了姚顏卿的眼睛,聲音越加溫柔,隱隱帶了幾分誘哄的味道,輕輕喚道:“五郎。”


    這一喚,三皇子似乎並未曾想得到姚顏卿的回應,他輕輕一歎,說道:“你這樣聰明,應知我的心才對。”


    三皇子實有些不解,姚顏卿這樣的玲瓏心腸,又怎會察覺不到他的心思,偏生他心思又詭秘難測,讓他揣摩不出他的心思,又怎敢造次。


    姚顏卿唇角彎了彎,眼睛輕輕眨了眨,他睫毛長而卷翹,濃密的像一把羽扇,輕輕的觸碰在三皇子的掌心,讓他手掌的溫度更高了,酥麻入骨的感覺自尾椎骨竄上脊背,讓人酥癢難耐。


    “五郎。”三皇子呼吸漸漸濃重,聲音沙啞,這個時候,他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強大氣勢已然消失,甚至有些膽怯。


    姚顏卿的眼睛被三皇子的手蒙住,卻因此對他的心跳聲格外敏感,甚至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惴惴不安,這讓姚顏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中染上了一層快意情緒。


    “殿下以為臣是什麽人?臣雖不比殿下身份高貴,卻也不是可容人狎玩之人。”姚顏卿淡淡的說道,聲音中難掩涼意。


    三皇子聞言一怔,覆在姚顏卿眼睛上的手緩緩的移了下來,半響後,皺眉道:“五郎竟如此想我?我怎會輕看於你,我若有此心思,便叫我畢生抱負不能得償所願。”


    姚顏卿微微一笑:“殿下可知誓言是最無用的東西。”


    三皇子沉聲一歎,麵上帶了幾分焦急與惶然之色,問道:“五郎要我如何做才肯信我?”三皇子此時此刻隻覺得兩人之間明明是如此近的距離,卻似乎隔著咫尺千裏。


    姚顏卿扯了扯嘴角,口中溢出一聲輕笑,笑中帶著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繁複意味,一個“信”字,曾叫他萬劫不複,這一世焉敢重蹈覆轍。


    第115章


    經過之前的多次交手,洪樺已對海戰積累了經驗,加之三皇子的部署,雖非談笑間搓滅其鋒銳,卻也屢占上風,是以當海匪豎起白旗時,洪樺並未感到意外。


    “繼續火攻,不留一個活口。”三皇子冷聲命令,讓弓箭手齊聚在甲板之上,將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對麵。


    海匪頭領見狀,雖知大勢已去,卻也不甘聽天由命,當即下令讓手下正麵迎敵,不管如何也要拚殺出一條活路,而此時,他們的船也隻剩下這最後一艘。


    “給我殺過去,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拚殺出一條活路。”海匪頭領大喝一聲,命船直接前進,不管如何也要拉一個墊背的為他死去的兄弟償命。


    洪樺見那些海匪竟敢正麵迎敵,狠狠的咬了咬牙,回身與三皇子道:“殿下,船朝著這邊行駛過來了,您看是否要暫離?”洪樺擔心那些海匪在這種情況下會和他們來個兩敗俱傷,若兩船相撞,必會傾覆,他實不敢叫三皇子擔此風險。


    三皇子冷笑一聲,沉聲道:“拿我的弓來。”待接過弓箭後,三皇子從箭筒中抽出箭矢,瞄準對麵,一箭直射海匪頭領,緊接著用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船頭,最後一箭則是瞄準了旗杆上懸掛的白色旗子。


    姚顏卿冷眼瞧著對麵的船頭燃燒了起來,火光衝向天際,手微微一動,心中豪情頓生,便朝著船頭走去,從小兵的手中接過一把輕弓,拈弓搭箭,手指微微一鬆,一裹了火油的箭矢便射向了被三皇子射傷手臂的海匪頭領。


    海匪頭領一直注意著三皇子和洪樺,並未對姚顏卿有所防備,一時不察,竟叫這一箭命中胸口,洪樺既驚且歎,他雖見姚顏卿腰佩梗刀,卻未曾料到他竟善射禮,回過神後不由高聲喝彩。


    三皇子眼中難掩驚異之色,雖君子習六藝,姚顏卿射禮有所射獵並不讓人驚訝,可卻未曾料到他的準頭竟這般好,麵上不由露出驕傲之色,薄唇一彎,讚道:“文武雙全當如是。”


    洪樺亦聞言附和道:“殿下說的沒錯,若文臣皆如姚大人這般,晉唐何愁不能令八方來賀。”作為武將,洪樺一向不大瞧得上朝中的文官,一個個嘴皮子倒是溜,隻會說些大道理,真把他們丟到了戰場上隻怕是嚇得屁滾尿流,如今姚顏卿露這一手,實讓他有些驚豔。


    海匪頭領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就被火光吞噬,船上的海匪見頭領陣亡,一個個頓時不知所措,還是一個小頭領大喝一聲,叫人放下來了僅存的幾條小舟,準備棄船逃生,三皇子焉能讓他們逃走,命弓箭手繼續攻擊,他則挽弓搭箭,將那個小頭領一箭射殺。


    海船大半都被燒毀,僅存的幾條小舟也被火箭射中,在這茫茫大海之上這些海匪自是逃無可逃,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發抖,姚顏卿走到三皇子身邊,手上的輕弓隨手扔給一旁的小兵,輕聲道:“殿下,需留幾個活口。”


    三皇子挑眉詢問,姚顏卿道:“這幫海匪橫行海上多年,不知搶了多少海商,匿藏的金銀珠寶隻怕不易尋找,留下活口命他們帶我們去尋,也免去了我們許多的麻煩。”


    三皇子點了點,與洪樺吩咐了一番,讓他待人下海去抓活口,洪樺則忍不住瞧了姚顏卿一眼,心道,到底是文官,心眼就是比他們多些。


    有道是狡兔三窟,姚顏卿自認為那些海匪搶奪了財寶後會分散存放,若換做是他,必也要如此行事,如此一來,尋找這些財物免不得浪費精力,倒不如留下幾個活口的好,撬開他們的嘴總比四處搜尋財物更為省時省力。


    所謂蒼蠅再小也是肉,這些海匪已在海上橫行多年,又頗具規模,這些年來積攢下的財物已然到了讓人心驚的數字,饒是姚顏卿瞧見這些金銀珠寶都不免一怔,等命人細細點查清楚後,隻金銀就近乎百萬之多,珍寶、寶石、玉器等物足有三十箱,粗略估算亦有紋銀二十萬兩。


    三皇子命人將財物記錄裝箱,待回京時運回京城,至於僅存的這幾個海匪,三皇子厭惡的掃了他們一眼,冷聲道:“殺了。”


    話音剛落,未等士兵抽出刀來,那僅存的五名海匪已赤紅著雙目朝著三皇子的方向撞來,其中一人竟不知何時掙脫了繩索,口中吐出薄薄的鋒利之物,那物叫那海匪用手一撚便成了一柄短匕首,一頭被海匪握在手中,他不顧掌心鮮血直流,徑直揮了過來,這一變故實是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姚顏卿此時正背對著這些海匪在記錄財物,一回頭便見一海匪惡狠狠的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口中怒喊道:“狗官,我要你為我大哥償命。”


    姚顏卿下意識的抽出了佩在腰間的橫刀,刀剛剛出鞘,便見三皇子踢飛一人,隨後人便飛撲過來,擋在了姚顏卿的身前,用手臂架住海匪揮來的手,那薄薄的鋒利之物叫他握在了掌中,下一瞬他已出腳踹在那海匪的心窩。


    此時已反應過來的士兵忙上前把那五名海匪按壓住,未等三皇子開口,姚顏卿便冷聲道:“殺了。”他目中殺意湧動。


    洪樺聞言看向了三皇子,隻見他點了下頭,姚顏卿把抽到一半的橫刀抽了出來,走到那個行凶的海匪麵前,橫刀一揮,一擊斃命,血當即濺到了他淡青色的錦服上,甚至有幾滴飛濺到了他的臉上,有一滴落在他的下眼角處,襯得他膚色越發的蒼白,竟有一種妖冶之感,他抬手用袖口隨意的在臉上抹了一下,便走回到三皇子的身邊,皺眉看著他滴血的手,三皇子卻道:“可曾傷著了?”說著,便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姚顏卿。


    “臣無事。”姚顏卿搖了下頭,目光有些複雜,口中溢出一聲輕歎,說道:“殿下還是趕緊上船讓軍醫包紮一下傷口的好。”


    三皇子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扯下了右袖口的衣料,隨意的裹在了右手上,說道:“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麽事。”他曾受過比這嚴重多的傷,眼下不過是傷了手罷了,哪裏值當特意回船上叫軍醫包紮。


    姚顏卿麵色微冷,道:“殿下還是回船上讓軍醫看看為好,您傷的是右手,況且,誰也不知這利刃上是否淬了毒物。”


    洪樺作為武將,一點小傷自不放在眼中,因為倒不曾如何擔心,待姚顏卿說完,這才想起了這一遭,忙道;“姚大人說的是,殿下還是趕緊回船上讓軍醫瞧瞧為好。”


    三皇子拿眼瞧著姚顏卿,姚顏卿微微一歎,拱手道:“臣送殿下上船。”


    三皇子微微一笑:“如此就有勞五郎了。”


    洪樺瞧了瞧三皇子,又瞧了瞧姚顏卿,他自從知曉隨同三皇子同來的還有一位文臣後,便特意去信到京中打聽了一番,自是曉得這位姚大人不可小覷,也知他身份特殊,與皇家沾親帶故,卻不想他竟與三皇子關係如此親近,這表兄弟卻也不必本家兄弟相差到哪裏去,來日三皇子若登大寳,姚顏卿必將扶搖萬裏。


    三皇子傷口有些深,好在無毒,亦沒有傷到經脈,倒叫姚顏卿鬆了一口氣,若不然三皇子因他之故受傷,讓他如何和聖人交代。


    三皇子動了動手指,手掌彎了彎,自覺行動到算自如,便與姚顏卿笑道:“五郎接下來可需照顧我幾日了。”


    姚顏卿拿眼睨著他,卻見三皇子抬起了右手動了動,說道:“傷的是右手,進食總是所有不便。”


    姚顏卿嘴角勾了勾,淡聲道:“殿下放心,臣必會照顧好您的。”


    三皇子咧嘴一笑,等到了晚上,才曉得姚顏卿所謂的照顧為何,他竟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兵在他身邊服侍。


    “殿下不用擔心,這阿財有的是力氣,莫說添飯夾菜這等小事,便是您想要沐浴,他亦能把您抱到浴桶中,順帶還能為您搓搓背。”姚顏卿似笑非笑,勾唇說道。


    三皇子麵上一僵,瞧了那小兵一眼,那小兵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三皇子眉頭一皺,頓時有些牙酸,揮手讓他退了下去,之後看向姚顏卿的目光中略帶了幾分委屈。


    姚顏卿眉梢輕挑,舀了一碗紅棗花生豬手湯遞了過去,說道:“以形補形,殿下既是傷了手,還是多喝點豬手湯為好。”


    三皇子啼笑皆非,道:“五郎還信這個?”


    姚顏卿扯了下嘴角:“聽軍醫的話總歸不會有錯的,殿下還是趕緊趁熱喝的好。”


    三皇子低頭瞧了一眼端在手上的碗,裏麵濃白的燙中正好有一塊豬腳,尖頭的位置正在上方,一眼就能叫人認出豬腳指,讓他不得不懷疑姚顏卿是否是故意為之。


    第116章


    三皇子一行人從南海離開時正是月底,一路北上,於九月初抵達京城,此時離祭祖的日子僅還有十日。


    晉文帝看著三皇子呈上的單子,裏麵一筆筆仔細的記錄了從海匪手上收繳上來的財物。


    “這是五郎的字跡。”晉文帝語帶笑意的說了一句。


    梁佶立在晉文帝身後,在他的示意下才敢探頭一看,隨即笑道:“奴才是認不出來,隻瞧得這筆字寫的分外漂亮。”


    晉文帝嘴角勾了下:“倒比元之的字要強些。”


    梁佶笑道:“三殿下素來喜歡舞槍弄棒,字不及姚大人也是情有可原。”


    晉文帝目光閃了閃,眼皮微微一掀,說道:“老四的字就要比元之強些。”


    “四殿下性子安靜,自是能靜的下心來練字。”梁佶輕聲說道。


    “那也幼時,如今年歲見漲,有一個算一個心都野了,哪個還能靜得下心來。”晉文帝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目光顯得幽深難測。


    梁佶神色閃動,垂著眸子不敢做聲,反倒是晉文帝笑了一聲,端著蓋碗的手緊了緊,冷聲道:“朕年輕時可沒有這樣沉不住氣,這一點,他們沒有一個隨了朕。”


    “誰人能及聖人天資呢!”梁佶低聲讚道。


    晉文帝“哈哈”一笑:“天資?這世上有幾人能配得上這句話,這話不實,不實。”說著,他搖了搖頭。


    梁佶卻嚇的跪在了地上,晉文帝掃了他一眼,手微微一抬,讓他起了身,吩咐他去喊了侍讀學士李玉過來,這李侍讀是前一科狀元郎,也是青年才俊一枚,因他所擬的旨意頗合晉文帝心思,是以一般擬旨的差事都是落到他的頭上。


    晉文帝命其連擬五道旨意,次日一早頒布的時候,朝臣無一不驚,四位皇子封王本也是早晚的事,可三皇子封號卻為“雍”字,延用的聖人未登基時的封號,這便有些意味深長了。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全部用來琢磨三皇子封號和四皇子出宮建府這兩樁事上,倒叫另一道追封避去了許多鋒芒,等眾人回過味來,悔之晚矣。


    有人上書與晉文帝道:“姚修遠無功無德,怎配追封諡號。”


    晉文帝把折子壓了下來,次日在早朝時道:“姚愛卿此番南海剿匪曾一箭射殺海匪頭領,立下大功,朕追封其父有何不妥?”


    有人道:“姚大人此行立下功勞,聖人有所封賞臣等無話可說,可追封其父為安樂侯是否榮寵太過?”


    晉文帝卻隻冷笑一聲,道了句:“卿之意思,是讓朕撤回旨意,封姚愛卿為安樂侯?”


    晉文帝話一出口,朝堂上再無人諫言,畢竟追封一個逝去的人總比給一個活生生的人賜爵更為讓人安心,有自作聰明的人覺得從中窺出了帝心,私下說道:“我瞧著聖人是想封賞姚大人,擔心朝臣有所反對,才繼而追封其父。”


    這話一出口,倒有不少人讚同,畢竟子襲父爵,誰知這安樂侯的爵位有一天會不會落在姚顏卿的身上。


    “安樂,安樂,惟願你一生常安喜樂。”新出爐的雍王呢喃說道,覺得這兩個字選的甚好,將來可叫姚顏卿襲此封號。


    季氏坐在雍王對麵,遞了一盞溫熱的茶過去,說道:“王爺可是再說安樂侯的封號?”


    雍王眼皮一撩,淡淡的問道:“你也知這事?”


    季氏掩唇一笑,說道:“如何能不知曉,雖說這是朝中之事,與咱們女眷沒有相幹,可誰讓這安樂侯與福成姑媽關係匪淺呢!便是我這樣不常出門子的,少不得都聽了幾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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