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戎把她擱沙發上,給物業打電話,“保安部越來越敷衍了。”


    他隻說了一句話,說完掛了。一句也就夠了。


    再轉頭看又嵐,一身酒氣,這是喝了多少?


    他不想管她,給她蓋上張毯子,起身時卻被她拽住了。


    又嵐:“修戎老師。”


    修戎皺眉,“沒醉起來,回你自己家。”


    又嵐恍若未聞,一把摟住修戎的腰,埋首在他腹部,她知道修戎知道她想什麽,“修戎。”


    修戎調整呼吸,閉口不言。


    又嵐拉著他的手到自己後腰,“給我,好不好。”


    修戎麵無表情,“你不喜歡我。”


    又嵐:“那又有什麽關係。”


    修戎:“我跟你不一樣,我隻跟我喜歡的人做。”


    又嵐笑,伸手摸向他大腿內側,“你不喜歡我嗎?那你是為誰起得反應?”


    修戎任她調戲,“我是男人。”


    又嵐諷刺,“嗯,差點忘了,男人都這德行。”


    修戎:“那個跟我一樣德行的,是誰?”


    又嵐始終閉著眼,她準確找到修戎衣領,拉下,又準確親一口他嘴唇,“無時不刻窺探別人秘密,是精神科醫生的通病嗎?”


    修戎:“不是別人,是病人。”


    又嵐:“你是說,我是病人?”


    修戎:“是。”


    又嵐‘哈’一聲,坐起來,拽修戎坐旁邊,頭枕在他兩腿間,把手腕擱他掌心,“那給我看看,我什麽病。”


    修戎被迫摸著她跳動的脈絡,是把他當老中醫了?他說:“花癡症。”


    又嵐‘咯咯咯’笑起來,“這是個什麽病?”


    修戎:“學術名稱為鍾情妄想,是過分自作多情後一種歪曲、病態的信念,深信不疑地認定對方鍾情於自己。就像你現在這樣。”


    又嵐哼一聲,“哪段永垂不朽的愛情不是從自作多情開始的?我覺得鍾情妄想挺好的,要不是以為對方喜歡自己,又怎麽會多看他幾眼?又怎麽會有後來。”


    修戎頭一回聽到這種解釋,“鍾情妄想不是一種精神狀態,是一種病症,常見於精神分裂症,患者會出現一些本能的亢進,特別是在性方麵,長此以往會寢不安眠,食不甘味,造成社會功能減退,甚至傷害到他人。”


    又嵐並不苟同他的觀點,“醫生的角度看世界,除了正常人就是病人,可有時候正常人卻遠不如病人活的明白,所以哪有那麽多分別。你敢說那些精神病院裏的都是精神病嗎?”


    修戎:“當然不,除了精神病人,還有醫護。”


    又嵐被逗笑,咧開嘴,“差點忘了。”她拿修戎的手指擱進嘴裏,舌尖包裹指尖,“突然想知道,醫生和護士,與精神病人長久接觸,會被傳染嗎?”


    修戎的指尖被濡濕感瀠繞,他控製不住身為男人的本能,任它活躍,“大多數人都這樣想,所以對於精神科醫護人員,總不由自主帶一副有色眼鏡。”


    “我不懂,所以才問,但從不覺得精神科醫生與他科醫生有不同。”又嵐枕在修戎要命部位,被硬邦邦硌到的感覺不要太強烈,“修戎老師,還是不做嗎?”


    修戎把手指收回,“不做。”


    又嵐睜眼,盯著他,“你幹嘛那麽委屈自己。”


    修戎眼神堅定,沒吭聲。


    又嵐不想放棄,但她真的太困了,困到忘記不想放棄什麽……困到意識越來越薄弱……


    第二天。


    又嵐醒來在床上,純白的床單被罩,跟醫院一樣。她當然知道她在哪裏。


    從房門出來,看向樓下,修戎在吃早餐,左手拿ipad,右手握湯匙,幹淨清爽的發型,休閑舒服的居家裝,一口一口,細嚼慢咽。


    修戎看過去,“盥洗室在樓下。”


    又嵐下樓,到盥洗室門口,轉過身:“我想洗澡。”


    修戎拿一件t恤給她,“浴室在左邊。”


    又嵐看兩眼,“你就沒有女人的衣服嗎?”


    修戎:“我為什麽要有女人的衣服?”


    又嵐笑,趁修戎不注意,踮腳親他一口,“幹的漂亮,就得這樣。”


    轉身進浴室,又嵐摸著嘴唇,靠在門上,想:他有沒有女人的衣服,幹我屁事?我剛那是幹嘛呢?幹嘛呢?


    修戎被又嵐一而再再而三占便宜,已經習慣成自然,自然成麻木,反正他也不吃虧,隨她了。


    又嵐洗完澡,走到餐桌前,看一眼桌上食物,“我想喝豆漿。”


    換好正裝的修戎眼皮未抬,“沒有。”


    又嵐怏怏不樂端起牛奶。


    從家裏出來,修戎開車到公司,下車前,遞給又嵐一瓶雲南白藥,“記得噴。”


    又嵐莫名其妙,“嗯?”


    修戎懶得重複,噴點藥到掌心,抬起她左腿,在那片淤青上輕輕揉搓。


    又嵐‘哎喲哎喲’的叫喚,“疼疼疼!”


    修戎被她叫的頭疼,三兩下抹完,打開車門,把她轟了下去。


    又嵐也不以為意,反正自認識修戎那刻起,就沒覺得他脾氣好過。


    第18章 17


    the blue。


    又嵐依照修戎的作息時間,到工作室比往常早了兩個多小時,偌大空間,隻有她一個人,淒淒慘慘冷冷清清。


    張鶴鳴第二個來,提著灌湯包,看見又嵐有些微心虛,手往後別。


    又嵐笑,“行了,別藏了。去茶水間吃吧,順便品品我那進口的咖啡。”


    張鶴鳴怪不好意思的,“嵐姐,你吃飯了嗎?要不你吃吧。”


    又嵐想起修戎那一桌多類營養均衡搭配的早餐,“吃了。”


    可伶來時一臉倦容,身後跟著同樣兩朵黑眼圈的霍柏居。


    霍柏居進工作室之前,精神高度緊張,看見又嵐,眼神閃躲,滿臉心虛。


    又嵐卻好像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麽,“昨晚上玩兒到幾點?”


    可伶倒杯水喝,閉著眼唔囔,“四點半差不多。”


    又嵐:“吃飯了嗎你倆?”


    可伶點頭,“吃過了,食堂吃的。對了嵐姐,我倆下午有課。”


    又嵐:“沒事兒,下午用不著你倆。”


    左晴緊隨其後,給又嵐買了一束百合。


    又嵐看著她把花插在花瓶裏,噴點水,托著腮幫子悠悠說:“你送這花可有點引人遐想啊,你不怕影響你釣凱子啊?”


    左晴偏頭,笑一聲,“你懂個屁,這叫葵百合,代表勝利。”


    又嵐:“你又知道了。”


    左晴走過來,坐她對麵,瞥一眼不遠處玩鬧的幾人,“都是幫少不經事的猴兒孩子,你真覺得能行?”


    又嵐順著她眼神看過去,目光所及是一束晨光劈頭蓋臉的砸下,把幾張燦爛笑臉照成透明色,“我當年也是個少不經事的猴兒孩子。”


    左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昨兒個不是說今天可著咱挑嗎?我以為你招聘、招生了,可都來這麽半天了,也沒見過來麵試、報名的。”


    又嵐捏著咖啡壺,給左晴倒一杯咖啡,“再等等。”


    左晴聞一聞咖啡香,“等什麽?”


    又嵐答非所問,“說實話,昨天有點用力過猛了。”


    左晴:“怎麽?”


    又嵐:“我沒想一招致命。”


    左晴笑了,“姐姐,你昨兒個鬥誌昂揚的,可一點不像有手下留情打算的。”


    又嵐:“打鐵要趁熱,既然手握仲桑這個籌碼,那就得趕緊用,過了時效就適得其反了。”


    左晴:“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讓仲桑取消與邊卉的合作的?”


    又嵐:“誤打誤撞吧。”


    左晴見又嵐不多說,也沒不識趣的繼續問,回到前麵話題,“你怕把邊卉逼急了?”


    又嵐抿抿嘴,“我是怕把方以柔逼急了。”


    左晴細想一番,“那倒是,如今方以柔跟邊卉一根繩上的螞蚱,邊卉被你這麽一通戲弄,估計方以柔臉上也掛不住。”


    是啊。又嵐捏捏眉心。


    九點一到,所有人都到工作崗位,左晴店裏有員工在忙,閑出她來,正好看又嵐跳舞。沒有遇到又嵐之前,她從來不信,誰能有天生的飯碗,直到遇見她,她信了,這個世界,就是有被上天眷顧的存在。


    練舞房是環繞音響,又嵐花了不少心血,把四麵牆都裝上音響設備,在鏡麵上方,身處其中,被音樂包裹,感覺全身血液都燃燒起來了。


    廖祖對yg的《i’m a thug pt.2》再remix,雙聲道,完完全全一場可觸可及的聽覺盛宴。


    又嵐指導可伶、霍柏居,想起一茬兒,“很少看到媒體稱呼hip-hop dareet dance的比較多,知道為什麽嗎?”


    可伶脫口而出:“街舞統稱!”


    又嵐搖頭,“street dance是指l.a style的hip-hop,說街舞統稱太籠統,它確實承襲延續了mc hammer以及巴比布朗時期流行的街舞,但又有創新,在其勁霸基礎上,新增大動作及腳步變化,也在變化上添了許多新花樣。”


    可伶受教了,點點頭,隨即大揮手臂,展開動作炫麗有勁,“這種呢?”


    又嵐:“這就是我們目前主攻的,new school,new york style的hip-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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