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嵐不說話了, 換上休閑服,從冰箱拿水果,弄個拚盤。


    左晴湊上去,“我建議你啊,吹了吧,這要是不能保障身體需求,你要他幹嘛使啊?擺著看啊?你到那種境界了嗎?”


    又嵐紮塊西瓜填進嘴裏,“我沒到那種境界,但我也不想跟他吹。”


    左晴:“怎麽?”


    又嵐:“我喜歡他。”


    左晴:“喜歡能當飯吃嗎?”


    又嵐:“不能,但我就是喜歡他。”


    左晴把她手裏玻璃容皿端走,扳正她身子,迫她直視她雙眼。


    又嵐躲開,“嘛呀你。”


    左晴再次扳正,“看我。”


    又嵐:“有事兒說。”


    左晴:“開心了?”


    又嵐:“開心啊,為什麽不開心?”


    左晴:“不是那兩天失魂落魄的模樣了?”


    又嵐不承認,“我什麽時候失魂落魄了?”


    左晴由她否認了。又嵐回來之前,她一直在可勁兒使她家wifi上網,the blue與uin抄襲事件發酵的滿城風雨,短短半天時間,經曆幾個驚天大逆轉。


    好在,最後修戎帶曲異出現,還了又嵐清白。


    uin經此一役,應該是沒機會卷土重來了,也挺好,始於又嵐,終於又嵐。


    微博上,關於修戎與又嵐二人關係,多名‘知情人’各種爆料,粉絲被溜的跟孫子一樣,左晴一邊兒看,還一邊兒參與討論。


    ‘修戎怎麽眼瞎了?’


    ‘又嵐啊,身家上億啊,修戎眼瞎?我怎麽覺得是又嵐走眼?’


    ‘第一次見又嵐,是在youtube上,unk的《walk it out》,那時候她名氣還不大,但舞蹈很棒,氣場很足,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而且還永遠不是一個套路,看她編舞是種享受,從此我就迷上了,一發不可收拾!雖然我不知道那什麽修戎是誰,但我支持我女神一切選擇!’


    ‘那又嵐,上億也拿得出手?去查查修戎身份,查完回來悄聲點讚。一句話,做人,別太狂,你不知道你麵前的,是個多大的角色,就別裝逼,省了鬧笑話。’


    ‘遍地是黑酸,我看他倆挺好,男才女貌,家世背景個人能力都很配。《簡·愛》裏有一句話,愛是一場博弈,必須保持永遠與對方不分伯仲、旗鼓相當,才能長此以往地相依相惜。因為過強的對手讓人疲憊,太弱的對手令人厭倦。’


    ……


    左晴拽回思緒,“是不是失魂落魄你自己知道,你又在網上紅了一把,我可是知道。”


    又嵐:“我自回國就沒掉下過頭條。”


    左晴:“瞅瞅你得意那勁兒。”


    又嵐下巴一揚,“就是得意。”


    左晴懶得搭理她了。


    倆人看著電視,左晴又想起一事,“邊卉有沒有說她是怎麽偷走咱編舞的?”


    又嵐嚼著油桃,漫不經心,“我應該知道。”


    左晴眼眶微挑,“怎麽?”


    又嵐沒應聲,腦子裏唱著一曲攻心計。


    *


    第二天大早,又嵐手提三五禮盒,送至楊開懷門。


    楊開懷迎她進門,沏壺好茶招待,“喲,又有啥需要你叔幫忙了?”


    又嵐癟嘴,“我的叔,瞧您這話說的,我就不能來看看您?”


    楊開懷哼哼兩聲,“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提那麽些東西,怎麽瞧怎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又嵐笑起來,“叔您這比喻可不怎麽樣,說我黃鼠狼沒事兒,您怎麽能是雞呢?”


    楊開懷倒拿扇子,扇柄敲在又嵐胳膊上,“就會拿你叔打趣。”


    又嵐捂著胳膊裝模作樣,“哎呦喂——叔您下手也忒重了點。”


    楊開懷:“少跟我這兒裝蒜,有事兒說事兒。”


    又嵐端起茶杯,啜一口,先讚一句好茶,隨後,“叔,廖祖,您認識嗎?”


    楊開懷神色稍有閃躲,頓半晌,說:“他以前住現代園區,我跟那塊開發商認識,約酒時在局上見過,稱不上認識,隻能說臉熟。”


    又嵐點著頭,“那這個現代園區開發商,跟京西南那塊地皮的開發商,有什麽關係?”


    楊開懷喝口酒,躲開又嵐眼神,“那我就不知道了。”


    又嵐應聲,沒再言語。


    楊開懷緩過神來,看她,“怎麽?對房地產感興趣了?”


    又嵐笑,“是啊,方以柔不想涉獵的,我都感興趣。”


    楊開懷蹙眉,“上回聽你跟我這兒喊她媽,還以為你倆關係緩和了,合著你就是想讓我給你那發布會走個後門,別說你是方以柔的親閨女,就算不是,你從小我也算看著長大,怎麽能不給你辦這麽點小事兒?”


    又嵐趕緊賠罪,“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這茬當個屁放了吧。”


    楊開懷歎口氣,“你呀,又不像爹,又不像媽,從小就有主心骨,琢磨問題比一般大人看的還長遠,但你也要知道,你終歸是個丫頭。”


    又嵐眼見一群蒼蠅跟眼前飛過,一個個撲棱著翅膀,嗡嗡嗡,煩死。


    楊開懷渾然不覺身側人不愛聽,還在繼續,“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明白,女人,就得有個女人模樣,成天跟個男人一樣跟外頭闖蕩,那男人還有什麽用?”


    又嵐齜牙,“是是是,叔您說太對了,所以我搞了個對象,打算在不久的將來,把自己嫁出去,相夫教子。”


    楊開懷不信,“一說你你就糊弄我,你倒是說說,這人是誰?”


    又嵐:“修戎。”


    楊開懷猛然回頭,“誰?”


    又嵐重複一遍,“修!戎!”


    直到又嵐第二遍說出口,楊開懷仍覺聽覺係統出現紕漏,滿眼的難以置信。


    又嵐沒再說第三遍,看眼表,道了別。


    從楊開懷事務所出來,又嵐馬不停蹄去了小湯山,路上給左晴打電話,讓她給查查這現代園區開發商頭頭兒,以及他喜好。


    左晴執行力帶勁,隻消十分鍾,就發來一長串消息,圖文並茂。


    又嵐取了經,選一套清水紫砂,一盞檀木掛燈,兩把娑欏長刀,登門拜訪。


    現代園區開發商總負責人,叫莊秦,身姿頎長,兩痕丹鳳眼,看著不帥,但格外精神,重點是,歲數不大,一眼能瞧出是個二世祖。


    又嵐等了兩個小時,他才抽身迎她進門,在偌大廳堂,寬大長桌,擺上茶藝工具,“以茶為媒,以茶修身,是茶道。


    “我可是不懂。”又嵐不介意暴露自己無知。


    莊秦哈哈大笑,“你不用懂,你舞跳好就行了,我也不懂你那些玄幻的舞步。”


    又嵐把禮奉上,“知您愛茶,特意選一套製壺大師顧景舟製的清水紫砂送上。”


    莊秦聞言,眼神亮了,“喲!顧景舟噠?那可是稀罕玩意兒。”


    敢情是,多少錢呢!又嵐肉都疼了。


    莊秦雙手接過,細針密縷的看,目不轉睛的瞧,那舉止,透著愛不釋手。


    又嵐打鐵趁熱,“莊總,把廖祖撬走真是對您不住。”


    莊秦哪兒還管什麽廖祖,“咳,不叫事兒。他跟我這兒也是屈才,要不是我心疼他,不想他顛沛流離,也不會把他鉗在我這兒。”


    又嵐:“那就好,老怕您心裏窩火,我成天是,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莊秦:“沒事兒妹子,哥心眼兒大著呢。”


    又嵐緊接著,“對了哥,您頭兩年,在京西南那塊地皮,怎麽著了?”


    “三期都竣工了。前些日子聞訊新政要下,這不正亟待消息嘛,”莊秦抬起頭來,“你媽沒參一股,真是虧了。”


    又嵐笑笑,沒就這茬吭聲,又問:“來時我上我楊叔那串了個門,他托我給您問個好。”


    莊秦知她楊叔是楊開懷,“他就一‘老’沒調,前兩天剛見,我兩天能有什麽不好?”


    又嵐心裏有譜了。


    離開小湯山,又嵐回到東茂國際,臨近工作室,頓了頓,旋身去了修戎中心。


    修戎有病人,她就在樓下幫秋冊整理資料,看到一個蘇薩克氏症候群,她好奇心作祟,“這是個什麽病?”


    秋冊看一眼,“嗷,記憶受損,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忘記昨天發生的事。”


    又嵐下意識,“魚的記憶?”


    秋冊搖頭,“魚應該沒有痛苦吧?這個病的患者也要承受病理性疼痛。”


    又嵐:“這種患者很常見嗎?”


    秋冊再搖頭,“全球已知這類病例僅有兩百多個。”


    又嵐:“那我應該見不到。”


    秋冊朝樓上瞄一眼,“現在樓上那個就是。”


    又嵐很感興趣,扶梯上樓,趴在門沿,耳朵貼上去。


    突然,門開了,她重心全亂,好在開門人把身子送過來,讓她靠住,才不至於摔個狗吃屎,隻是姿勢有點難看,靠住的那個部位也有點難看。


    修戎拎起她,“學會扒門縫了?”


    又嵐見來人是修戎,一把摟住,噘著嘴撒嬌,“好幾個小時不見了,我想你了。你不去看我,還不行我來看你啊?”


    門內一陣低笑,她歪頭往裏一眼,好嘛,六七個人。


    她擺正身子,把撅起的嘴收回去。


    修戎領了她進門。


    又嵐問:“你剛是要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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