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嵐瞥他,“三十幾歲,一米八多,還幹聽牆角這麽不要臉的事兒。”


    修戎可以改名叫修有理,“你不安分守己,我采取相應措施很應該。”


    又嵐:“照你意思,還是我的錯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得逼我認錯了?”


    修戎:“既然你誠心誠意認錯了,那我就大發慈悲不計較了。”


    又嵐闔上眼,她怎麽有點後悔?


    第52章 50


    左晴沒等到又嵐回工作室, 替她鎖門了。


    至於她說,請她和呂字圩吃飯的事兒, 被她深深烙印在腦海。


    不是又嵐顧不上the blue,是修戎跟鬼上身一樣,死活都要回家睡覺,馬路中央, 連拉帶扯,一點麵子不顧, 就為讓又嵐上車。


    又嵐勁兒不小,但跟修戎比起來,判若雲泥, 更何況修戎壓根兒沒給她掙紮機會, 不由分說扛起她,扔進車裏, 揚長而去。


    拐出兩條街,又嵐還在噘嘴鬧脾氣。


    修戎執起她手,擱在唇下輕輕一吻,“為什麽不高興?”


    又嵐心裏苦,“你別跟我這兒明知故問!”


    修戎:“你該開心的, 新買的情趣內衣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又嵐瞪他, “愛上床就得長在床上嗎?愛上廁所的我也沒見他長在衛生……”


    她話沒說完, 修戎一個急刹車,停住了。聽聲音,應該是撞人了。


    修戎皺眉, 準備下車時,又嵐拉住他,“你別動!我下去看看!”


    “你看什麽?”


    又嵐:“我看看是真撞了還是碰瓷兒。”


    修戎看她下車,也沒在車上待著。


    又嵐走到車前,是位大爺,摔在地上,看起來什麽問題沒有,但保不齊有什麽內傷,於是她問:“大爺?還好嗎?”


    大爺一甩頭,看見又嵐,眼神一亮,“……你誰?”


    又嵐覺得這個問題問的特別好,所以她回:“您猜。”


    走過來的修戎聽到這一段,皺起眉,看到躺在輔路中央的大爺,眼神都皺了。


    大爺看一眼修戎,再看一眼又嵐,“你們……”


    修戎沒給他機會說話,拉著又嵐往回走,“碰瓷的。”


    又嵐被拉著走兩步,甩開他,“你怎麽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是不是碰瓷也要看他有沒有傷。”


    修戎不想說太多,“這條路,非機動車不能入,何況是人,出現任何問題也不會是我們責任,何況,他也不會有問題。”


    又嵐:“你隻掃兩眼,就能知道他受沒受傷?你那是眼啊還是x光儀啊?”


    大爺在一邊兒聽滲漏,眼珠子瞪得圓。


    又嵐嘖嘖兩聲,繼續,“以前也沒發現你這草菅人命的一麵,這才搞幾天對象你就原形畢露了?”


    修戎捏捏眉心,拉著又嵐返回,蹲下來,抻住大爺胳膊,細致摸一通,“胳膊沒問題,”再摸腿,“腿沒問題,”最後是腦袋,“大腦無創傷。”


    又嵐不死心,“萬一是腦震蕩呢?”


    修戎:“腦震蕩的前提是頭部遭受外力打擊,可他沒有。”


    又嵐話音一轉,麵向大爺,“大爺,這就您不對了,幹點什麽不好,非得碰瓷,您覺得我們車上沒有行車記錄儀嗎?您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


    大爺很無奈。


    又嵐接著上課,“碰瓷在刑法學上,被認定為敲詐勒索,”說著搜索引擎上搜一下,“《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條規定,‘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修戎倚在車前,看又嵐一本正經上課,看大爺聽得雙眼走神。


    又嵐說完,把大爺扶起來,上下打量他,發現他穿著不是常見品牌,但可以肯定,絕對昂貴。這就讓她想不通了。


    大爺這時又問一遍:“你是誰?”


    又嵐注意力在他身上服飾,鬼使神差答:“我是又嵐啊。”


    大爺瞳孔漸大,隨後又聚攏,慢慢收成一個令人琢磨不能的形狀。


    修戎看他眼冒綠光,一把拽過又嵐,“走吧。”


    又嵐被他拉到車前,想起一事兒,折回去,把包裏所有錢擱到大爺手上,“大爺,看您也知道是富貴人家,不知道你為什麽選擇碰瓷,如果是因為錢,那真不至於,我這些都給你,不夠你把卡號給我,我等會兒打給你。”


    大爺心情很複雜。修戎心情比他還複雜。


    臨走,又嵐又抱了抱大爺,“大爺,人間自有真情在,無論你有多難,也要好好活著,也要讓別人好好活著。碰瓷這種事兒,以後不要幹了。”


    回家路上,又嵐心情沉悶,總覺得剛才事件是老天給她的警醒。


    “要不咱返程吧?問問大爺真正需求是什麽?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他真有邁不過去的坎兒,咱幫他一把,也省了我心裏憋悶。”


    修戎不想說話,對於等會兒的變裝秀,也意興闌珊起來。


    各懷心事回到家,剛進門,修戎電話響了,說是有快遞在保安室。


    首先,他沒有買東西,其次,如果是又嵐買的,那不可能寄到他這裏,所以他大概知道是誰送的,也大概知道送的是什麽了。


    他下樓去取,又嵐洗澡。


    洗完,她到衣帽間,本來想找修戎一件絨布衣服,卻被她發現個潘多拉魔盒!


    她揣著強烈好奇心,打開那帶蕾絲邊紙盒,入眼全是情趣裝,什麽兔女郎,什麽南丁格爾,什麽女仆裝,什麽c字褲,什麽鬼啊!


    她把好奇心換成火氣,重新揣回懷裏,好整以暇等著修戎。


    修戎進門,看見又嵐穿著件兔女郎,笑,“你應該穿那套南丁格爾。”


    又嵐惡狠狠瞪著他,“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修戎把手裏快遞給她,“不喜歡南丁格爾?那也許你會喜歡裏邊這套。”


    又嵐狐疑拆開,是一件透視裝,她瞠目結舌望著他,半晌,“我說你怎麽對我買情趣內衣反應那麽大呢?原來你比我熟悉這東西啊!”


    修戎倒杯水喝,“我建議你,把這套衣服脫了。”


    又嵐:“怎麽?是別人的?”


    修戎隻笑不語。


    又嵐逼近他,一屁股坐他大腿上,捏他下身,“是!誰!的!”


    修戎忍著疼,仍不說話。


    又嵐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我讓你這物件兒從此一蹶不振?!”


    修戎把水杯放下,托住她後腰,“你先脫了。”


    又嵐平時最不愛幹的事兒,就是妥協,“我!不!脫!”


    話剛說完,門開了,前不久見過麵的大爺站在門口,比剛才又嵐的表情還驚悚,還難以置信。


    又嵐聞聲轉頭,看見大爺也跟見鬼一樣,但反應不慢,還知道縮進修戎懷裏。


    修戎脫下外套,披在又嵐身上,一把摟住她,擋在大爺麵前,“出去!”


    大爺回神,趕緊轉頭,“修戎啊!你別給我欺負小又嵐啊我告訴你!”


    聽到自己名字,又嵐抬頭,皺眉。


    修戎這個角度看她,實在賞心悅目,沒忍住,親一口她額頭,話對門口那大爺說:“你給我送那麽多情趣裝,不就是給我欺負人用的?”


    大爺跺腳,“那不一樣!野花跟貴蘭有可比性嗎?!”


    修戎笑,“您這觀點我可不敢苟同,同是花,何來貴賤一分?與您在我小時候說那句,人不分貴賤、不論等級可是兩種價值觀。”


    大爺不想跟他辯論,反正自這小兔崽子長大,他就沒一回能說過他,“你給我小又嵐穿好衣裳!”說完又覺得不對,“你別動,讓她自己穿。”


    修戎:“她被你嚇到了,動不了,得我給她穿,一件一件穿。”


    大爺再跺腳,“你個小兔崽子!別給我耍流氓!”


    又嵐離家出走的智商終於歸位,緩緩吐出一句,“外公?”


    大爺笑了,“小又嵐啊,想起外公了?想不想外公啊?”


    “外公啊!”又嵐叫完瞪修戎一眼,小聲說:“等會兒我收拾你!!!”


    她從修戎身上下來,回房換衣服,隨後整理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良家。


    下樓之後,外公已經進門了,在客廳訓修戎,“有你這樣兒嗎?跟小又嵐在一起怎麽都不告訴我?你早說我還給你安排相親嗎?”


    修戎搔搔耳朵,“那也說不準,您成天給我送情趣裝,不就是要我禍害人?”


    外公拿個高爾夫球杆杵過去,“胡說八道!那是我以為你性冷淡!你也不談女朋友,我當然會以為你在情感方麵、身體方麵有什麽疾病!”


    修戎:“我是精神科醫生,別人情感問題我能治,我自己的,治不了?”


    外公:“你那叫醫生?就是小孩兒的玩意兒!沒看出多大出息!”


    修戎並不是一個隨時想要證明自己的人,他的能耐往往藏綴在不經意間,他雲淡風輕說:“是沒多大出息,但把您不甚滿意的又嵐,拿下了。”


    外公哼哼兩聲,“你就給我吹!你以為人家小又嵐還跟小時候一樣,追著你屁股後頭叫修戎哥哥呐?人家長大了,不會那麽沒出息了。”


    樓梯的又嵐抿抿嘴,心想:外公啊,讓你失望了,我比小時候還沒出息呢。


    修戎對外公這話也跟又嵐一個態度,“她變了,我也變了,她或許比小時候成熟一些,但我可是比小時候更優秀了,她追著我跑,不正常嗎?”


    外公呸他,“臭美!”


    又嵐覺得自己不能再偷聽了,等會兒被修戎反將一軍,她的底氣又沒有了。


    想著,她走下樓梯,剛兩步,聽到外公大呼小叫的一聲,“哎呀!我約了人!”


    修戎:“那好走,我就不送了。”


    外公連拍大腿好幾下,“壞了壞了!我還以為你單著,給你約上回相親那小姑娘到老宅了,我過來就是叫你回去吃晚飯的。”


    修戎隻說了一句話,“又嵐心眼特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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