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提你爸爸,我難得在家住幾天,你生他的氣,難不成要把爺爺也一並氣上?”


    他皺著眉,站在原地不置一詞。


    “上次見你舅舅,他說你做的很認真。也好,學校裏學到的東西畢竟有限,多跟著學學,以後也早點接受公司。”說到這裏虞堅德蹙眉:“隻是那什麽明星不明星的我不知道,那個圈子亂的很,不三不四的,終究不能當個正經事做。我知道你舅舅的意思,他沒有孩子,將來怕是你母親家裏的產業也要你接手。


    但你得知道輕重,你姓虞,是我們虞家的人。那邊將來可以安排別人打理,重心還是得放回來。”


    他站起身,拍了拍孫子的肩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像個成年人了,寬厚堅實,很可靠,他很滿意。


    “阿沉,你年紀小,本不該和你說這麽多。但我們這樣的人家,又有哪個孩子能什麽都不懂的長大?要得到一些東西,自然得付出代價。況且早熟一些,有時也不是壞事。”


    循循善誘,語重心長:


    “你肩上的擔子很重,不能鬆懈。”


    虞沉垂眸,眼睫微動:“您說的我都懂。”


    “好,那就好。”


    老人一笑:“我想了想,你要是願意出去住,那也隨你。改天我得親自上門看看,環境不好可不行。”


    *


    宏輝換了新校長,在屈從於眾多有錢學生淫、威之下的多年之後,上任的新校長終於硬氣了一把。


    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學生頭上。


    嚴格按照校規的封閉管理製度,校門增加了守衛,嚴格把控學生的出入,連隻蒼蠅想飛出去都難。


    一時間怨聲載道連篇。


    學生們放飛自我太久,一下子進入圈養模式,氣的恨不得揭竿起義。


    而關於這點,家長們自然不會有意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巴不得別把孩子們有人看著,別放出去惹禍。


    路南方煜他們還好,對天□□浪的咎子昂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徐若茶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剛準備出門買菜,大馬路上,嚎叫聲震的她耳朵疼。


    隔著空間和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在那頭撒潑打滾的蠢萌樣。


    “若茶妹妹!不,大姐!我都兩周沒聞過火鍋的香味了,你行行好!救救我這個匍匐在生死邊緣的可憐人吧!”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邊立馬有起哄聲傳來。


    “誰不給你吃火鍋了?”她把手機拿遠一點,等那陣瘋鬧過去,才不緊不慢移回來。


    “這破學校不把人當人看,我都兩周沒出過校門了!兩周,你敢信!?”


    她忍不住發笑,怪不得最近覺得他安靜了不少,還以為是上次吃飯被虞沉惹的掃了興。


    “那我就做一回聖誕老人,到了給你電話。”


    咎子昂在電話裏千恩萬謝,若不是不在場,怕是要當場行個大禮。


    掛了電話,她就近選了一家火鍋店,與店主交涉半天才商量好打包的事。想到許久未見的知曉,想必現在的待遇比那個活寶也好不了多少。等待期間,又轉去超市買了大包的零食。


    打了車到宏輝,咎子昂連校門都不敢靠近,站在枝形欄杆後,雙手扒著眼巴巴盯著她看,一米八幾的男孩子,娃娃臉上一副淚眼婆娑的小媳婦樣。


    路南陪他一起來的,站在不遠處一邊抽煙一邊放風,見到她,肆意的揮了揮手。


    徐若茶真是忍不住笑,小心翼翼把打包的盒子從欄杆底下塞過去。


    “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慘,宏輝的食堂不比外麵飯點差吧?”


    他打開袋子聞了聞,迫不及待的就要拆筷子吃。被路南一聲警告性的咳嗽給止住。


    “哎呀你不懂,帥的人向來不屑吃食堂。”


    她挑眉,不發言。


    咎子昂已經拆了一包爆米花解饞,嘟囔著不情不願的補充:“再說了吃多了總會膩啊,我都吃兩年了。


    徐若茶嘖聲:“委屈你了。”


    “可不就是!”小臉憤憤不平,他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小心勞資一怒之下,就……就裝病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回去吧,放太久會不好吃,零食你們分著吃,不要忘了知曉。”


    確實是管得嚴,操場上都沒幾個學生轉悠的。


    咎子昂應了一聲,美食當前還談什麽友情?早就迫不及待了,轉身一溜煙就拉著路南順小路跑,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道過別,反正無事可做,幹脆慢悠悠步行回家。


    宏輝的地理位置很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地麵積極大,偏偏又處於幽靜的小巷裏。周圍是教職工樓,幾乎把學校包圍在內。於鬧市中,愣是隔絕出這麽一片安靜的適合學習的區域來。


    她晃著步子,走的不緊不慢。路兩旁種滿香樟樹,已經是成年的姿態。正處花期,黃綠色的小花搖曳其中,掩著樹葉,簇簇團團。一地的落花,幾近把街道鋪滿。


    路上行人很少,她拍了一張,發給虞沉看。


    剛走出沒幾步,耳邊隱隱傳來一些聲音,就在幾步之遙的小巷內。


    有人在哭。


    她停下腳步,又走近一點,凝神聽。


    “哎,你小子怎麽每次見我們都哭呢?鼻涕都流出來了,真惡心!”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年紀不大。


    “就是啊,我們把你當兄弟,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們?”


    哭聲一滯,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緊接著是嘻嘻哈哈一陣笑:“哈哈哈隻有上麵流水嗎?下麵會不會也尿褲子?我來檢查一下,嘻嘻尿褲子可不好。”


    哭聲更大,他聽清,也是男生,一邊哭一邊嚷嚷著什麽。


    最初那個男聲又出口:“跟你商量個事兒,既然是兄弟,應該不計較這些吧?哥幾個最近手頭有點緊,借你兩個花花唄?”


    “誒?別把包捂那麽緊呐!這麽不配合少不得要吃苦頭哦!”


    徐若茶越聽,眉頭擰越緊,四周看了看,恰好從巷口走來兩個結伴的青年男人。她計算著步子,準備在適當的時候衝進去。同時低頭給虞沉發微信,一句話簡單說了說。


    眼角餘光眼看著兩個男人越走越近,男孩的哭聲也有些聽不下去。正準備走進去,忽然從身後閃過一個身影,跨著大步直愣愣衝著巷子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寶寶們,虞兮是個甜文,但不是從頭到尾的甜文。我原本的想法是寫兩個小刺蝟互相溫暖對方的故事,希望看故事的你們也能感受到溫暖。既然是故事,難免有波折,但我的主線還是兩個人森森的感情啊喂~


    先立個g吧,就算有虐,也是小虐,我保證最多兩章內結束,剩下就一路甜到尾~


    所以答應我不要棄文啊啊啊啊啊啊


    (你們的評論真的搞得我很糾結,快要精神分裂了)


    第50章


    作者有話要說:  累爆炸的一天,進了酒店就碼字,總算更出來了。


    這一章寫完,之前的欠更就都補上了。


    至於昨天的更新……等我明天考完試,抽一天雙更補上。


    就這樣,看文愉快麽麽噠


    來人是個短發姑娘,穿著幾乎把整個小腿包裹其內的馬丁靴, 堅硬的鞋跟與地麵接觸, 氣勢很囂張, 發出“踏踏踏”的聲響, 背影有點熟悉。


    眼看著她進了巷子,徐若茶來不及發愣思考, 趕緊追上去。


    巷子裏有堆積的落葉, 大大的分類回收垃圾箱。不算狹窄, 初中年紀左右的男孩子靠在石壁上,哭的滿麵淚痕,眼裏皆是驚恐, 很是狼狽。


    一隻黑色書包大咧咧的躺在地上,裏麵的書本散落一地。


    三個個頭不一的男生圍著他站一圈,衣裳也穿的不倫不類, 掛了一半在胳膊上, 剃著小平頭,身份再昭然不過。其中一個手裏還拿著錢包, 翻開了一半。


    她隻看到女生的背影, 雖然瘦弱, 卻給人以堅挺的感覺。微聳著肩膀, 浦一開口, 就叫她驚詫不已。


    鬆鬆散散的聲線,略沙啞:“欺負我弟?問過我了嗎?”


    幾個男生一愣,沒想到會有人敢出來打攪, 對方還是女人。


    “你弟?據我所知這家夥可沒有兄弟姐妹,隻有一個離了婚的媽帶著他,你哄誰?”是最開始講話的那個男生,嘴角挑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神滴溜溜轉來轉去。


    另外一個個子稍矮一些的往前走一步,不耐煩的衝旁邊吐一口唾沫,雙手插在腰際,吼道:“滾滾滾!看你是女生不找你麻煩。管個屁的閑事!”


    女生聽了也不惱,不緊不慢磕了磕鞋尖,沒有廢話。兩步跨上前,直接拽著小男生的衣領,利索的把人拉出來,往自己身後一護。


    接著雙手鬆鬆環胸,仰著頭,語氣滿是不屑:“我說是我弟,從今兒起就是我弟。少廢話,要打架約時間,怕事慫逼就快點滾。”


    徐若茶手機嗡嗡震個不停,應該是虞沉的微信消息,她沒空回複,盡管意外於這人的態度,沒有表現出來。


    這種時候不適合糾結次要的事,她往前站一步,與女生並肩。


    比之馬丁靴女生,她的語氣更為冷漠,偏頭伸手:“還有書包。”


    小平頭瞪圓了眼睛:“你他媽哪兒來的?兩個臭娘們兒敢管我的事?”他揮了揮拳頭作勢要揍。


    旁邊人絲毫不懼,眼神更寒涼。


    適時出聲,冰冷冷的聲音,拔高了聲調:“你們出門混都不打聽名號?在宏輝門口惹事,膽子不小。”


    男人惱怒:“我們和自己兄弟談心,輪得到你伸張正義?哪兒來滾哪兒去,再鬧小心我不客氣!”


    “還是說,你們兩個想留下來陪哥幾個玩玩?”


    站在最後的男人痞笑,眼神從兩人身上猥瑣的滑過,甚至在徐若茶身上不該逗留的地方逗留了一陣。


    “玩你大爺!!!”


    橫空一聲響,憤怒的男孩聲線從身後傳來。下一秒,緊接著從兩人頭頂上咻一下越過什麽東西,猝不及防砸在對麵三人身上,不妨被打中腦袋,多米諾骨牌一樣連串兒摔倒,伴著驚呼落在雜草堆中。


    徐若茶一愣,瞪著眼回頭看。


    二十分鍾前剛分別的咎子昂滿麵怒容,從後麵大跨著步子走上來,方煜他們幾個也都在。不多不少,恰好把巷口堵嚴實。


    窄小巷口瞬間陰暗不少,低沉的霞光被擋住大半。


    “你們怎麽來了?”


    咎子昂的目光直接停留在鄒雪身上,若說緣分,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無緣對麵不相逢,大概就是他們目前的情況。


    明明同在一所學校,甚至於班級隻隔著一層樓。自去年聖誕節過後,他們就真的再也沒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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