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白鳥被敲門聲驚醒了。


    他隻要穿上鞋子就可以了,因為他是合衣而臥的。他趕忙開了門,一把短刀逼向他的胸前,第一個闖進來的是水手長塔巴其。


    “你要幹什麽?”白鳥抓住塔巴其的手臂。塔巴其後邊的人向白鳥打來。


    白鳥頭部受傷,昏倒過去。


    後來他覺得有人踹他的背,才慢慢地醒來。他兩手被反捆在後麵,腳也被捆著,嘴被塞住了。塔巴其拿著白鳥的鑰匙串站在那裏。那鑰匙串裏有武器庫的鑰匙。武器庫裏有步槍、來福槍。“絕不能讓他們得到武器搞暴亂?”白鳥想著,拚命要掙紮起來,可是兩隻腳被捆在床上,他掙紮不起來。


    塔巴其急忙奔向武器庫,極力想得到武器。後邊的一幫人緊緊地跟著。


    武器庫的門被打開了。他們先取出手槍,每人發給兩支,子彈隨便拿,剩下的槍支都砸壞了,讓別人無法使用。


    “把斯台路其和阿其拉押到電訊室去!然後組織好隊伍,馬上集合!”塔巴其說完急忙跑了出去。他跑上指揮台,大喊道:“誰也不許動!”說著他舉槍對準指揮台的玻璃,玻璃碎了,頓時出現一片混亂。


    副船長羅敦被帶了過來,幾隻手槍對著他,逼他下令停船。


    “究竟怎麽回事?”副船長問。


    “我們已經占領了這條船,聽我的命令!否則就打死你!”


    “為什麽呢?”


    “你馬上就會明白!”


    塔巴其抓起船內廣播話筒——


    “現在向‘北鬥號’乘務人員和全體乘客發表布告。都好好聽著!我是塔巴其。從現在起,這條船歸我和我的五位朋友管轄。任何人不得走出自己的房間,否則格殺勿論!大夫和患者都一樣。二十分鍾後我們的人就會趕到。我們第一個目的是奪回馬拉德,第二個目的是要攜走本船上的全部現款和貴重物品。大家馬上準備好,不交者立即處死!完了!”


    塔巴共把話筒交給羅敦,命令他照原話重新宣布一遍。


    這時竹波也在指揮台上,他看了看表。


    現在正是深夜。


    “北鬥號”正駛行在南威島的前方,海上來往的船隻較多,有的顯然是開往日本的油輪。有幾條船離得很近,那也許是接應塔巴其一夥的。突然,有般船上打出了燈光,燈光朝“北鬥號”閃動著。原來是一架直升飛機。


    “喂,你們把b層出口守好!當心那幾個特工人員,要不老實就崩了他們!”塔巴其命令著。


    塔巴其的廣播聲傳到了拘留所。


    “是塔巴其那個混蛋的聲音。”關根直了直腰走出來,鳥居和倉田跟隨著。


    馬拉德見自己被扔下了,便大喊起來。


    三個人誰也沒有理他,沿著走廊跑去了。


    直升飛機落下來。


    走下來八個手持機關槍的家夥。塔巴其馬上和他們站到一起去了。兩個人去了拘留所,其餘的都向指揮台奔去。


    白鳥船長也被弄到了指揮台,所有的人都被反綁在椅子上。


    塔巴其把話筒伸向白鳥船長。白鳥船長的話音低沉,他告訴大家這條船已經被一夥強盜占領了,大家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把現款和貴重物品都交給他們,生命比什麽都寶貴,大家不要離開房間……


    “行了!坐下!”塔巴其搶過了話筒,讓白鳥坐到椅子上。


    f層和e層是各醫療科室的集中地。後邊是主治醫生和護士長的住房。


    有三個人來到了f層。


    這三個人就是那三個特工人員。


    眨眼的功夫,三個人便消失在一個房間裏了。


    當持機關槍的兩個人,來到拘留所時,發現三個特工人員不在了,便對馬拉德說:“馬拉德,我們迎接你來了!”


    “你不是我國政府的人,是誰派你們來的?!”馬拉德緊貼著牆,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我們是雇來的。隻要把你活捉住,我們就可以得到五百萬美元賞錢。怎麽樣,夠多的吧?!”


    其中一人給馬拉德扣上了手銬。


    這時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機關槍的射擊聲。


    這些人的行動非常迅速。他們先從a層開始,命令所有的人都把錢財交出來,誰要是關門抗拒就開槍射擊;因此,船上一片槍聲。接著又到b層。船上的銀行設在b層。所以僅僅對a、b兩層的搶劫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塔巴其命令每個銀行工作人員都把錢財交出來,並且送到直升飛機上。塔巴其本人卻不願意上飛機。


    當搶劫全部結束時,一艘船飛速地駛過來。塔巴其命令斯台路其手和阿其拉搗毀電台和輪機,然後撤走。


    塔巴其是“馬非亞”——美國的一個犯罪組織的成員。他混進了癌病船。“馬非亞”有強大的情報機構。馬拉德上船的事,被他所屬國家的政府得知了,但他們無法襲擊癌病船,便出賞五百萬美元勾結“馬非亞”,結果發生了這樣一場鬧劇。


    塔巴其走時裹脅了三十多名女護士,準備自己玩弄之後,把她們賣到香港去。


    癌病船就這樣被搶劫一空。


    所有責任都在白鳥船長身上。如果不讓馬拉德上船,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


    現在說什麽也不管用,總得想個辦法才行。


    三個特工人員如果有槍,一個人就可以頂住千軍萬馬。可是現在,三個人連隻手槍都沒有。要是能奪過來一挺機槍就什麽都好辦了。


    白鳥偷偷地磨著綁著手的繩子。手破了,他依舊磨著。他知道磨斷了繩子,也許馬上被發現而遭槍殺。可那樣總算是堂堂正正為鬥爭而死的。


    竹波看到了白鳥的動作。他知道白鳥準備一死。


    竹波突然破口大罵起來,用的是英語。他大聲說。“沒有槍什麽也幹不了,有了槍,女人也會管用的!”


    一個持槍的強盜奔過來,用槍托狠狠地揍他。


    白鳥借機磨斷了繩子,乘那個家夥隻顧揍竹波的當兒,一躍而起,舉起椅子向強盜劈頭砸去。隨著他奪過機槍,把強盜打死,然後立刻衝了出去,衝著強盜們掃射起來。一個強盜頭領受傷倒下了,白鳥立即撲上去,用盡全身力量卡住那家夥的咽喉,把他活活卡死。


    接著白鳥又端起機槍,大喊著說。“再見,諸位!”飛速衝了過去。


    白鳥衝上甲板,跑到樓梯口,順著樓梯一直跑下去。


    “不少護士被劫走啦!”一位白人護士見了船長趕忙報告。


    槍聲在c層的中部又響了起來。


    白鳥躊躇了一下,順著樓梯跑下去了。


    f層走廊裏,站著一個人,另一人倒在旁邊。白鳥顧不上這些,他不停地跑著,拚命地跑著。背後響起槍聲,他閃身躲到一根柱子後邊。周圍是高級病房,盡頭是電訊室,距離有五十米,在槍彈呼嘯中跑過這五十米,無論如何是危險的。


    突然傳來了塔巴其的喊叫。


    “小子們,放老實點兒!放下武器!你們看看這個!”白鳥望了過去,十幾名護士被押著走了過來,塔巴其端著衝鋒槍,走在最後。


    “放下武器,小子們!”塔巴其得意地狂叫著。


    女護士們走了過來。


    白鳥隻好孤注一擲了。他隻有讓護士們走過之後才能向前衝去。現在離女護士們走過去隻有幾秒鍾了,幾秒鍾後將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刻。


    白鳥向著電訊室拚命跑去,他覺得自己的全身似乎已被子彈穿了無數窟窿。他的肥胖的身體象一把大刀似地破風疾馳。


    子彈再度飛來時,白鳥的身體剛好撞到電訊室的門上。


    躲在電訊室的兩個人——斯台路其和阿其拉趕忙把門打開,子彈一個勁兒地飛了進來,斯台路共和阿共拉頓時應聲倒下了。


    “把門關死!”白鳥對另外的電訊員命令道。


    “向美國第七艦隊呼救!向所有船隻,所有沿岸國港口發出警報!使用五百千周!告訴他們癌病船‘北鬥號’正在同搶劫組織奮戰!”白鳥一邊大聲說話,一邊拉過一張桌子把門頂上。


    “我是癌病船,有緊急情況!有緊急情況!請美軍第七艦隊回答,請美國第七艦隊回答!……”


    電訊員呼喊著,使用了緊急信號,這是通向全世界的緊急信號。


    白鳥站在一旁,腳下躺著斯台路其和阿其拉。


    “我是美國第七艦隊,收到緊急信號,請告癌病船位置!”


    終於收到了第七艦隊的回答。


    白鳥注視著門。事態究竟怎樣往下發展,還無從知道。


    無線電陸續傳送來沿岸各國港口警備隊和海、空軍的回答。癌病船會得救的,那些入侵者將陷入包圍……但是目前還不能說就是勝利。


    馬拉德肯定被帶走了,這不能不說是白鳥的失敗。對方肯定會把馬拉德當作人質來衝破包圍。如果進攻他們的話,他們便會殺死馬拉德。不管馬拉德是什麽人,他畢竟是患者。患者被劫走了,甚至被殺害了,就等於向全世界宣布:癌病船是無能的,擁有當今世界上最先進設備的癌病船,輕易讓人把患者搶走,這就預示癌病船的前途暗淡無光。


    但是,除了進攻,別無它法。


    在這槍林彈雨之中,白鳥隻有一條出路,就是在奪取電訊室,發出呼救警報以後,立即撤走——直升飛機。他突然想起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在b層尾部,從那裏可以起飛,絕不能讓匪徒們把直升飛機搞到手。


    “喂,把它搬走!”白鳥手指頂著門的桌子對電訊員說。


    三個特工人員鑽進一個房間——麻醉科主任的房間。


    “有沒有麻醉氣體?”關根問麻醉科主任道。


    “麻醉氣體?你們要幹什麽?”


    “快說有沒有!現在情況緊急,沒時間和你羅嗦!”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那夥匪徒正在搶劫,還要把病人搶走,我們要從送氣孔把麻醉氣壓進去……”


    “等一下!”


    “不能等!你快說有沒有?”


    “要多大的量?”


    “零點五的比例。十秒鍾內必須讓他們昏過去!”


    “有夠三個樓層用的量嗎?”


    “有,但這很危險。”他擔心患者經受不住麻醉氣毒而死去。a層有一名患者,b層有三名,都不能進行全身麻醉。麻醉氣體壓進去,這四個人必定死去。


    麻醉科主任臉色鐵青地望著這三個人。這不單單是個抵抗匪徒的手段,也涉及患者的生命安全,就是船長下命令,他也不會輕易地執行。


    “我拒絕這樣幹!”


    “是嗎?!”


    關根抓起話筒,撥動船長辦公室的號碼。


    巴林鬆沒有被捆,正在船長室裏。他接了電話。


    “船長現在怎樣了?”


    “你是誰?”


    “我是關根。那裏情況怎樣?”


    “弄不清。b層和c層仍舊是一片槍聲,好象還在搶劫。”


    “我準備往c層施放麻醉氣,請和各科主任聯係,要醫生和護士作好準備,打退匪徒後,立刻搶救患者!”


    “等一等!”


    “不能等了!”關根撂下話筒,抓住麻醉科主任的手腕。


    “隻向c層放,可以吧?你不幹也得幹!”


    他把麻醉科主任拉了過去。


    開始向c層放麻醉氣了。關根、倉田和鳥居三人迅速鑽進c層,隻要把那些昏過去的匪徒們手中的槍奪過來,一切便都好辦了。


    空氣調節室在m層,原子爐的旁邊。從那裏有通向各層的空氣管道。


    遠處又傳來槍聲。


    石根和夕雨子最初是在c層聽到槍聲的。


    當時他和夕雨子在一起。


    那天夜裏很晚的時候,夕雨子到石根房間來,沒說什麽事,隻說睡不著覺。當時石根笑著給她倒了茶說:“睡不著就不睡嘛。”他們邊喝茶邊聊天。石根想,哪怕談到天亮也行,隻要夕雨子高興。


    夕雨子和一個非洲來的小女孩很好,那個小女孩叫依萊奈。雖然他們之間語言不通,但依萊奈很會畫畫,常常用圖畫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依萊奈患的也是白血病。


    有了朋友是件好事,石根讚揚了夕雨子……


    夕雨子很想給家裏掛個電話,但石根閉口不談幫她打電話的事,她也不好開口。


    聊了一會兒,夕雨子說要回去,石根便送她回去。走到c層時,突然響起了槍聲,是衝鋒槍的聲音,肯定出了什麽事情。石根趕忙把夕雨子抱起來。


    這時,聽到了船長的廣播聲。


    石根敲了敲身邊的門。


    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傳過來。


    門開了,門縫裏露出一張西方老太婆的臉,石根和夕雨子趕忙擠了進去。


    老太婆大叫大嚷,說是因為讓馬拉德上船才招引來了這場搶劫。她的寶石被搶走了,應當由白鳥船長賠償。


    突然槍聲更激烈起來,老太婆的叫嚷也便停止了——她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石根把夕雨子摟得緊緊的。


    老婦人瞪大兩眼望著石根。


    這時,石根忽然聞到一股甜絲絲的氣味,幾乎是同時,老婦人一下子用雙手抱住頭,她想站起來,但已經沒有了力氣。


    石根明白了,這是麻醉氣,同時想到了死。他是經不起全身麻醉的。象拔牙施用的局部麻醉還受得住,但是全身麻醉是不行的,正因為如此,他的癌症無法作手術。


    他意識到這是為了打退匪徒而施放的麻醉氣。


    老婦人已經倒下去了。


    石根感到兩腿無力,可仍舊握著夕雨子的手,他不想對夕雨子說句什麽,但呼吸困難,接著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雨子隨著也倒在石根的身上。


    關根、倉田、鳥居三個人乘電梯來到c層,三個人都戴著防毒麵具。電梯裏擠著七、八個護士。


    “趕快下去,這裏有麻醉氣!”


    他們查看了各個房間,患者都昏睡過去了,匪徒們也倒化地上,他們拿過匪徒手中的衝鋒槍。


    “直升飛機!”侖田和鳥居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關根順著舷梯嘹望下去……


    子彈按二連三地射到電訊室門上,發出陣陣刺耳的響聲。


    白鳥站在屋裏,頂門的桌子已經搬掉了,他等著子彈把門打開。不一會兒,門開了,白鳥一轉身站到屋子中央,看見三個家夥正朝這裏走來。走廊裏很亮,電訊室卻黑沉沉的。這反倒救了白鳥的命。那三個人沒石見白鳥,徑直走了過去。


    白鳥趁機趕緊逃了。


    b層的尾部是直升飛機。


    “北鬥號”有兩架直升機。


    關根首先幹掉了在直升飛機跟前放哨的兩個匪徒。


    叛匪塔巴其率領一些匪徒剛剛登上一架飛機要起飛,關根馬上用衝鋒槍一陣掃射,飛機發出一聲爆炸聲,掉落在甲板上。


    “塔巴其,該結束了吧!”關根用槍逼向滿臉流血的塔巴其。


    馬拉德被銬在機艙裏,機艙裏堆滿了搶掠來的金銀財寶。馬拉德在地上滾動著,雙眼望著關根。


    院長巴林鬆和死神對峙著。


    床上躺著石根利秋。醫生們在奮力搶救。他終於從麻醉狀態中醒過來了,但也隻不過是醒來而已。他麵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嘴唇發紫,呼吸微弱。


    巴林鬆給石根打了幾針,也輸了液,該用的方法都用了,但他呼吸依舊困難。


    一位大夫給他進行心髒按摩。


    “他也許會死掉的。”巴林鬆想。


    這時石根全身開始出現紫青色的斑點。


    白鳥鐵善走了進來。


    “怎麽樣?”


    巴林鬆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怎麽……”白鳥站到石根身旁。


    麻醉科主任和護士守護在石根身旁。


    誰也不想責備麻醉科主任。他施放麻醉氣是被迫的,再說,正因為施放了麻醉氣,才使癌病船得了救。馬拉德回來了,被搶走的金銀財寶也回來了,到現在為止,癌病船上還沒有一個人死亡。


    石根如果不死,就證明施放麻醉氣是正確的。所以現在要極力搶救石根,以求得好的結局。


    巴林鬆什麽話也沒說,因為正是他推薦來的人是這次叛亂的頭子。他感到無話好說。


    一位護士走了進來。


    “患者的朋友,一位少女,無論如何要求進來看看患者。”


    “把她帶進來。”


    巴林鬆遲緩地說了一句。


    石根的體溫慢慢地降下來,血壓降得更厲害,機域儀表無情地宣告:他死了。


    正在這時,夕雨子被帶進來,她趕忙奔到石根身旁。


    白鳥望著她,才想起來她就是夕雨子。


    夕雨子眼含淚水,直盯著石根,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叔叔!”


    她拚命抓住石根的手腕。


    “您不要死,叔叔。您一個人不能死啊!”她終於大叫起來,一邊叫一邊脫衣服。


    “夕雨子,你要幹什麽?”宮地裏子——夕雨子的護士急忙走過來。


    “叔叔冷啊,他身上涼極了!”她把背心也脫下來。


    一個少女的骨瘦如柴的軀體出現在人們麵前。


    夕雨子抱住石根的身體,宮地裏子抱住夕雨子。


    “反正已經這樣了。”白鳥說。“別讓那姑娘抱住死者的屍體,趕緊把死者的衣服脫下來。”


    宮地裏子遵命去脫死者的衣服。


    夕雨子哭喊著伏在石根身上,不讓護士動。


    誰也沒開口,大家都默默地看著。


    白鳥走出去,回到船長辦公室。


    “北鬥號”繼續南下。從窗戶上可以望見過往船隻的燈光。白鳥站在窗前,向外瞭望。


    他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少女伏在死者的紫青色身體上的淒慘景象。


    他感到自己責任重大。他默默地望著咆哮的大海,喝了幾口酒。


    他準備在新加坡下船。應當召開審查委員會。最高委員會成員已經到新加坡來了,這是極好的機會。


    兩小時後,巴林鬆給白鳥打來了電話——


    “奇跡!出現了奇跡!少女把死者從死神那裏搶回來啦!”


    “真的嗎?!”


    “少女一直抱著死者!”


    “……”


    “醫生正在搶救,紫青色斑開始消失,他已經蘇醒過來了。用不著擔心!我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你也完全可以相信人是有靈魂的了!怎麽樣,我們幹一杯好嗎?”


    “好的。到我辦公室來吧!”


    白鳥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馬上去!”巴林鬆的聲音也很高。


    白鳥放下話筒,又望著窗戶。


    海洋上映出了朝霞的光輝。癌病船又迎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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