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盛雋致回答,“快了,我已經在醫院裏了,你有什麽事嗎?”


    “念禾暈倒了。”


    “啊?”


    宋知序的聲音裏充滿著疲憊:“她發現司墨離不見了,而且是自願離開的之後,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轉眼就低血糖暈倒。再加上這兩天她照顧司墨離和小亦,兩邊來回跑,也累著了。”


    司墨離緊張起來,無聲的用唇語說道:“問問念禾怎麽樣了,嚴不嚴重。”


    盛雋致偏偏不問。


    他隻是說道:“行,讓宋念禾好好休息吧,身體最重要。我這邊要是有消息了,隨時聯係。”


    “好。”


    司墨離擰著眉頭,眼看著電話要掛了,有些著急,手肘撐著病床想要支起身子來。


    但是他哪裏有這個力氣。


    頭微微離開枕頭兩秒鍾,他又無力的跌回病床。


    電話掛斷了。


    “你為什麽不問?”司墨離立刻出聲,“念禾暈倒了,醫生怎麽說?”


    “低血糖暈倒,能出什麽事,看你擔心的這個樣子。”盛雋致回答,“你心裏明明有她,牽腸掛肚的,為什麽要回來?”


    話題又繞了回去。


    司墨離躺在病床上,猶豫了兩秒,還是說道:“盛雋致,我恢複記憶了。”


    這下盛雋致是真的震驚了,半張著嘴,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五年了啊,整整五年!


    從一開始所有人都期盼司墨離恢複記憶,想起來他和宋念禾的點點滴滴,再到宋念禾離開司城,再不出現,所有人都漸漸遺忘司墨離失去記憶這件事……


    如今,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司墨離恢複記憶了。


    他都想起來了。


    “你,你……”盛雋致支支吾吾的,“你什麽時候……你你你,出事前還是出事後恢複記憶的?還是,出事的當時,沈伊悅死亡的那一刻,你就想起來了?”


    “我醒來的時候,全部都記起來了。”


    盛雋致更震驚了。


    司墨離蘇醒時,他就在場啊!


    是他給宋念禾出了個餿主意,假裝要送司墨離出國治療,嚇唬嚇唬,然後這一招還真奏效了。


    沒有料到的是,司墨離不僅醒來,還恢複記憶了!


    “我都記得,全部都記得。”司墨離音色低低的,“我這一生遇見過誰,發生了什麽事, 經曆了什麽,都刻在我的腦海裏。包括失憶的五年裏,我在過著怎樣的生活,我都清清楚楚。”


    沒有人可以理解,司墨離是怎樣的心情。


    麵對他曾經犯下的錯誤,他傷害過宋念禾的事情,他悔恨,他自責,他不敢看宋念禾的眼睛……


    “我堅持要回司城,不是因為我不愛念禾了,相反,恰恰是我太愛她了。”司墨離喉結滾動,眼眶也慢慢的濕潤了,“她陪著我,照顧我,滿心期待的等著我恢複身體,養好傷。我卻不敢和她對視,我每次看見她,我都覺得我是一個罪人。”


    “她那樣愛我,她等了我五年,她一個人將孩子生了下來,撫養長大。她承受著所有的苦難和痛楚的時候,我在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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