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瑄要比林浩更晚回寢室,進門就將手裏的兩本書扔在床上,江逸然覺得新奇便湊過來翻看,內容全與學習息息相關。


    “瑄子還會看書?”


    他擺出一副極其浮誇的表情,剛釋放完的張瑄從廁所踏出,順帶提提褲腿。


    “怎麽可能,讓我看書還不如讓我睡覺呢,這是明天要送給學妹的。”


    “就是每晚和你一起打球的楚曉學妹?”


    “沒錯,我這麽好的學長,還幫人家提高課外積累,實在不多見了……”


    張瑄自賣自誇。


    “放屁!少給我往臉上貼金,真就奇怪,那學妹還沒發現你的真實寫照?你這混蛋到底在人家麵前偽裝成什麽人設啊?”


    江逸然那是又羨慕又嫉妒,林浩作為“凡人之王”,學習還行,性格也好,更不會開那種低俗玩笑,被女神青睞也正常。可這瑄子憑什麽?


    ——上帝你要瞎了就說一聲。


    “什麽話這是?我的人設本就高尚,睿智,善良,且深受女孩們喜歡,需要裝嗎?”


    “……”


    陶俊宇罕見的參與話題。


    “知足吧,女人緣你也有啊,那魚甜甜不是?”


    本想給予江逸然一些安慰,可人家絲毫不領情,還有理有據的發泄不滿。


    “那不算什麽,她隻有遇到不會的題才會過來找,妥妥把我當工具人,真要她去打球,那妮子鐵定不幹。”


    林浩盤坐於床上複習功課,嘮嗑聲不絕於耳,但基本影響不到,直到聽見有人叫他,才抬起頭。


    張瑄晃悠過來滿臉佩服,遊園會剛結束就有心思學習,怎麽會有這麽卷的人。


    “林浩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啊,還看呢?陶氏兩兄弟都沒你那麽能加班。”


    “你不知道馬上期末考?”


    少年反問,如果考不出理想成績,放假回去也不會太快樂,他的時間很有限,必須盡快提升分數線。


    張瑄啞口無言,誰能想象麵前的男孩曾經是學渣……看來美色真能改變一個人。


    ……


    次日,林浩剛出宿舍門,劇烈風壓毫無保留的傾打瘦小身軀,他渾身哆嗦,口中呼出的白霧散播於空氣。


    “1875年,清政府任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x疆軍務。1876年,左宗棠采取先北後南,緩進急戰的策略……”


    ——下一句是什麽來著?


    由於曆史與道德兩門科目考試是連在一起的。而道德部分基本沒難度,隻要三觀正都能答上來,但曆史不一樣,它更像語文,得記記背背,內容還不少,導致林浩老是錯過重要段落,要麽就是忘記了。


    今天他湊巧比陳同學起的還早,腦內還在持續翻找重要段落。


    倔強的男孩最終被擊敗,翻出教科書查看答案。


    “林浩同學這麽快就開始行動了?看來覺悟很高。”


    陳欣謠很欣慰,捏著餐盤坐到旁邊,不過當看到少年複習的頁數時,還是汗顏。難道林浩同學一直以為這樣冷門的知識是重點內容嗎?


    “那個,陳同學你是怎麽背曆史的?”


    本人撓頭,在他眼裏這些知識太雜,甚至不知道要從哪開始,真的急需一位引路人。


    陳欣謠先將課本拉近,翻到前麵去瞧了眼,才發現旁者好多段落都沒做標記,劃線部分寥寥無幾。


    “林浩同學上課要認真聽講啊。”


    “什麽?”


    眼看這位還是稀裏糊塗的模樣,陳欣謠萬般無奈,從書包裏掏出黑筆,邊解釋每一處的重要知識,邊替他劃好,花了幾分鍾時間將一單元全部標注。


    “真懷疑你的聽力隻有一半,明明老師上課講的很詳細,你都有好多漏掉了。”


    “是,謝謝陳同學。”


    林浩慚愧,他上曆史課容易走神,等意識回歸自然而然就錯過了。


    “先把劃的這單元複習好吧,別心急,時間擠擠還是有的。”


    女孩雙瞳剪水,柔聲囑咐。


    ……


    剩下三天沒有多餘功課,也取消掉了所有副課活動,每節都被主課占得滿滿當當,而老師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查閱曾經的知識點,再次灌輸學生的天靈蓋。


    期末考準時到來,林浩已經坐在考場上,語文寫作題非常應景;你最感謝的人。


    林浩腦海裏首個冒出的便是那灑脫直率的女孩,筆墨濃濃,開頭躍然紙上。


    ——升初時節,那時的氣候在夏秋之間,我認識了一位“天使女孩”,她奮進、善良、愛笑、喜歡吃蛋撻。當時對學習沒有觀念,也不想翻越來自努力的高牆,她像仲夏夜裏的一縷涼風,不偏不倚,將身處迷茫的少年帶進正確軌道……


    ……


    “林浩,你爸說今天放學他來接你,讓你不要亂跑。”


    寒假前夕,蔡華安順利將消息傳達,林浩隻是點頭,花時間整理好所有物品,徑直走出校門,他跨坐在顯眼的石板上,靜靜等待父親到來。


    直到遠遠看見那道熟悉身影,林浩才主動走了過去。林富軍像往常一樣幫他提過書包,習慣性問道。


    “兒子放寒假了,想吃點啥?”


    “不用。”


    “學習怎麽樣?上次看你考得挺好,成績沒退步吧?”


    “沒有。”


    “奶奶今晚做紅燒肉,你整天在學校肯定吃不飽,回家多補補,吃胖一點。”


    林浩皺眉,想富有新意的回答,但千言萬語推到口中,卻隻彈出一句語氣詞。


    “嗯。”


    不知何時,他早就變得不擅長麵對親人,以前能跟老爸嘮上幾句的嗑,此刻也想不出任何靈感。


    小電驢穩定行駛著,呆呆望著沿途景色,林浩還是想自己回去,那樣自由自在,氣氛也不會尷尬。


    “你媽說過年讓你去她那嗎?”


    “我想去。”


    沿路的冬風刮畫臉頰,少年在兩條回答中選擇了最貼切的一條。林富軍沉吟片刻,眼皮逐漸塌陷,服軟道。


    “好,想去就去吧,爸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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