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咋還在這?”


    趙晨曦氣憤過後逐漸不理解,往常他應該老早就和張瑄混一起前往操場才對。在三人的注視下,鄭善朗晃晃悠悠的拿到排球,將它往上拋再單手接住夾於腋下,笑容痞痞的。


    “體育課這玩意急啥,反正一開始都得跑圈。”


    在原地把玩一會兒排球,忽然將目光投向林浩與陳欣謠,使用與行為舉止格格不入的禮貌語氣道。


    “要不,麻煩你倆先回避下?”


    陳欣謠很疑惑,她看向趙晨曦,下意識認為他倆早就計劃好了什麽東西,比如逃課之類的。但在閨蜜臉上,她同樣看到了深深的茫然。


    林浩是個爽快人,反正要去操場,幹脆先走一步,陳欣謠則撂下句不能逃課後也離開了。


    “你有什麽事?”


    趙晨曦腦袋運轉飛快,瞬間想到自以為的要點,畢竟他倆摻和的事除周一那茬也沒有其它。


    “啊!難不成你想讓我幫你罰抄?這絕對不行,我自己的都還沒抄完呢!”


    鄭善朗瞥了瞥女孩,搖頭晃腦的走近,不忘吐槽。


    “我就算想找人代抄,幹嘛要找同道中人?你這想法好蠢哦。”


    “那也沒憋什麽好屁……”


    趙晨曦啐啐念。


    “唉呀~最近的課程習題實在是太難了,趙女俠能否發發慈悲,借我抄抄?”


    “好啊,原來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鄭善朗眼底明亮。


    “答應了是吧,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啊…啊?什麽答應了?我沒答應!”


    “你自己說的好啊。”他攤手。


    “……”


    氣氛靜默,周圍的一切噪音都顯得清晰無比,初臨夏風吹拂著枝葉沙沙作響,隔壁朗朗教書聲鑽入耳朵,卻略顯乏味。


    “三郎,抄作業是不對的。”


    語氣忽然降低好幾個分貝,似在緬懷著什麽,趙晨曦聲線柔和,仿佛要與那和煦的風兒相依。


    男生微滯,熟悉的吊兒郎當再次入住。


    “我知道啊,所以你借不借?”


    “你這人怎麽就不聽勸呢?”趙晨曦皺眉,似乎並不想在此話題上耽誤太久,字裏行間都透露著敷衍。


    “借借借,要是被發現別把我供出去就行,這點總做得到吧?”


    “您放一百個心,那天絕不會來臨。”


    鄭善朗背對著人家,左手插兜,右手比出三指,不緊不慢的走出去。


    靜謐的空間裏,趙晨曦垂下眼簾。


    ——原來曾經的她這麽糟糕。


    ……


    體育課最開始的項目變成了練排球,隻是訓練方式千奇百怪,除了像林浩這樣正經顛球外,有對著牆做乒乓遊戲的,有邊顛還邊擺造型的,甚至還有人拿腦袋顛……


    “林浩同學,咱們來比賽怎麽樣?”


    陳欣謠忽然搭話,抱著球饒有興致。


    “比排球?”


    “沒錯,輸的人一會兒去跑腿。”


    林浩臉上寫滿大大的無語,明明基本上都是他在跑腿,居然還下這種賭,他瞬間對贏沒什麽渴望了。


    比賽規則是每人有三次機會,總和比較多的一方勝利,感覺和曾經的投籃比賽沒兩樣。


    陳欣謠為了防止作弊,提議輪流記數,林浩選擇先鋒手,將球拋到空中的同時手臂伸直,結果未激活發揮,隻堪堪顛完兩個。


    第二次是比較多,有四個,最後機會林浩超常發揮,歪歪扭扭共顛八個,加一起就是十四。


    陳欣謠淡定點頭,即便超常發揮也完全在意料之中,因為在比賽提出前她就自己嚐試過三次機會,穩定發揮的次數比十四要多一些。


    ——優勢在我。


    體育課大部分人都會將外套放教室,所以顛球時,林浩發現陳同學短袖下的小臂肉嘟嘟的,在日光的照射下花白成片。


    再看自己的手臂就沒那麽完美了,不僅瘦骨嶙峋,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少年發現陳同學決不能拿來比較,不然隻會襯托自己越發普通。


    劉海下的那雙眼珠跟隨球體方位上下浮動,唇瓣微張,生怕它掉下來,盯久了實在有些滑稽,林浩咧嘴安靜笑場。


    沒發出聲音,以為陳同學不會發現,結果人家眉宇忽然閃現慌亂,力道變得歪歪扭扭,最終認命般掉在地上。


    ——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原本可以做更多的,但因為這個笑容,就因為這個笑容!她輸了……


    “你笑什麽?”陳欣謠語氣幽幽。


    “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林浩有點心虛,趕忙轉移話題。


    “已經做完了嗎?”


    說來慚愧,全程都在看人家,導致根本沒有去記數量。陳欣謠萎靡點頭,其實有點不甘心,笑容的殺傷力本不大,可在林浩同學身上這種表情很稀有,當一個成天冷淡無聊,隻樂於當旁觀者的人對你笑時,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幹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下次多笑笑吧,盡量讓我習慣習慣。”


    陳欣謠眯眼囑咐。


    林浩發愣,合著陳同學是不習慣他笑嗎?但校園生活大多都被平淡枯燥占據,他能夠保證良好心態持續存活,卻不能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表情果然還得看契機。


    雖說課堂上加了排球這一項目,但並不代表經典的跑圈會撤銷,張瑄以慢跑的姿態慢悠悠的追上林浩。


    “喂,咱們作弊吧。”


    “你跑操都被罰了還不長記性?”少年腹誹。


    張瑄撇嘴,有種魔王不論複活幾次都想殺掉主角的堅持。


    “那怎麽一樣?就算被抓到也挺多蛙跳而已,我想到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咱們跑半圈鑽進旁邊的小樹林,障礙物擋著建康看不見,然後等到那些人第二圈的時候咱們再跑出來跟上,是不是非常不錯?”


    林浩揣摩思路,在沒有外人幹擾的情況下的確是較好的躲避方案。


    “你就不怕有人打小報告?”


    然而這問題根本難不到張瑄,他頭頭是道的解釋。


    “俗話說的好,人多力量大嘛,一兩個人可能會遭到舉報,咱們召集一群人不就沒事了?”


    “……還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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