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珊珊吼了一聲:“我不去警察局!”


    剛剛搶手機的時候張珊珊與海芷蘭的距離本來就拉近了很多,這會張珊珊再用了點勁,離海芷蘭就更近了,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憤怒的盯著海芷蘭:“你告訴他們,這個音頻是偽造的,都是假的,否則我家不會放過你的。”


    海芷蘭發現張珊珊說出‘我家’兩個字的時候,她背上萎靡不振的蜘蛛突然張開了口器。回校的時候,張珊珊背後的蜘蛛體型不知為什麽,至少縮小了二分之一,看起來已經要死不活了。海芷蘭好不懷疑哪天蜘蛛就真的不見了。


    此刻,突然就恢複了精神。


    蜘蛛恢複精神,張珊珊的情緒就更不穩定了。


    在如此情形下,看到這樣的東西,而旁人都看不到,海芷蘭心裏真是各種感覺都有---難道我說是假的,你就會放過我了嗎?如果說當初那一推海芷蘭不能確定張珊珊是不是故意的,畢竟也有可能是玩笑啊!現在她已經確定了,有人就是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凶惡到要人性命毀人一生的地步,否則哪有今天的事。


    海芷蘭沉默。


    “我要你一家不得好死,你敢得罪我!我爸是張懷誌!”


    兩個警察聽到張懷誌這個名字,下意識鬆了手,拿眼睛去看校方領導——校方領導也驚駭莫名,這……這沒聽說過啊!張珊珊要真是張懷誌的女兒,學校還不把她供起來……再說了,張書記的女兒也不叫這個名字啊!


    反正一團亂。


    趴在張珊珊背上的蜘蛛猛然向上爬了兩步,八隻腳緊緊的黏在她兩隻手臂上,腹部高高抬起,上方黑漆漆的四個圓點染上了一層血紅色,海芷蘭至今不知道這兩對是不是蜘蛛的眼睛,她實在是沒有去網上搜索蜘蛛知識的興致。


    不過這種鬼物雖然是蜘蛛的模樣,但習性也不一定和蜘蛛一樣。


    可是此時蜘蛛的興奮卻是明明白白的,‘張懷誌’三個字像是興奮劑一樣,令蜘蛛能力大增,口器猛的張大,咬住了張珊珊左邊的肩膀。


    扭曲的表情,眼裏的快要溢出來的陰毒,配合著蜘蛛遊走在她身上的須毛眾多的腿,詭異得令人渾身發毛。


    海芷蘭被駭得退後了一步,甚至有一點輕微的耳鳴,連手臂上也起了雞皮疙瘩。


    此刻被咬的張珊珊,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微微痙攣,涕泗橫流。右手瘋狂的去抓左邊肩膀,很快發現並不能止痛止癢,扯下了外套,痛苦不堪的拿手臂去蹭粗糙的牆壁。


    兩個警察去抓她還被她咬了一口,這時候已經下課,操場上都是學生,被這一幕驚得眼珠子都要下來了。


    傳好一個視頻的李嶽跟著跑出來,就張珊珊近乎‘中邪’的表現嚇得視頻都忘了錄。


    眼看實在沒辦法了,鬧劇終結在警察的一個手刀上,張珊珊被敲擊頸部暈了過去。


    在眾人看來,張珊珊的左肩膀除了在牆上擦出的細小的傷口,沒有任何的問題,她這樣激烈的反應像是裝的一樣,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送醫院。


    在場眾人誰都不知道,網上已經瘋了。


    連本人李嶽都不知道,他最後一個結局在一句‘我爸是張懷誌’的視頻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李嶽勤勤懇懇發表了事情全部經過的軟文---從海芷蘭車禍受傷到今日精彩撕逼,長期寫作文的中學生不到一定多有文筆,事情還是能說清楚的。


    短短半個小時,點擊、轉載、評論已經多到了李嶽驚恐的地步,他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可是此刻刪文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海芷蘭:不扒層皮下來我跟你們姓。


    第22章 壽老先生


    海家夫妻兩個是臨近五點鍾到達警察局的,得知事情經過眼睛都氣紅了, 拉著海芷蘭問她:“你在學校受欺負怎麽不跟我說呢?啊!”


    海芷蘭:“她爸張懷誌, 我說了能有用?”


    張懷誌是誰?


    普通老百姓對政治的敏感度有高有底, 海家除了海爸爸關注這些外,兩個女人其實是不太懂的,海媽媽就不知道張懷誌是誰。


    海爸爸知道。


    市裏頭論能說得上話的人, 張懷誌絕對能進前十名, 正廳級幹部, 實權派。要是欺負海芷蘭的是張懷誌的女兒,他們家是沒有法子的,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校園欺辱事件的級別了。海爸爸疼孩子, 但現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小老百姓哪個不怕官, 要是沒有這個事, 張懷誌這個級別的大領導,連跟他說幾句話都可以拿出去吹噓個一年。


    海媽媽本來肺都要炸了,又想說女兒不爭氣, 又覺得自己沒用, 更是把有這樣狠毒心腸的張珊珊罵了千百遍,接著就想要流眼淚。可是被女兒一嗆聲, 再被老公科普一下張懷誌是誰!立馬就收了了傷心。


    事情還沒處理好呢!哪有那功夫。


    朝日中學的領導也在警察局, 還為海家夫妻準備了晚飯,這就導致臉皮一向比較薄的兩人不太能立刻找學校的麻煩,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加之海媽媽也知道,他們家庭實力有限, 很多事情得儀仗學校……可旁邊神色有些憔悴的曲珂柏,就沒能讓海媽媽溫和以待了。


    “你就是曲老師吧!真是難得能跟你見一麵。”


    ……


    海芷蘭在旁邊刷xx大社區。


    甭管什麽人,都是拒絕不了八卦的,玄學界也不能免俗。短短時間內,李嶽文筆稚嫩的爆料已經被重新整合,一段一段上傳的小視頻也被重新製作成一個大的合集,掛在‘凡人有事’這個版塊下,已經成了置頂的紅貼。


    #高中生疑為官二代,霸淩同學蓄意謀殺,被警察逮捕高喊:我爸張懷誌#


    樓主: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這位張姓女同學真的是張懷誌的女兒嗎?作為一個熱帖搬運工,求各位道友解惑。


    廣大網民還在試圖人肉張珊珊的時候,這些‘神棍’們已經開始掐指算了,力求第一時間了解八卦。


    一樓神尼我女神:已私信南海神尼,各位道友切莫著急。


    二樓包打聽不是我:鼓掌!!!


    三樓紅鸚鵡:樓主是非攻閣的吧!寫得一手好標題。


    四樓南海神尼:貧尼有禮了。首先,這個帖子上的事件都是真的,請非攻閣的道友標注一下。視頻中的女學生張珊珊與張懷誌有確實有血緣關係,是他的女兒無疑,不過張珊珊同學並非是私生女。張懷誌的妻子叫做溫友敏,確實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就是張珊珊,但是這個女兒並沒有上在張懷誌兩夫妻的戶口下麵。


    反而是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女兒張雪晴,隻是張懷誌的侄女。請各位道友一觀麵相。


    附圖:張雪晴.jpg


    海芷蘭:……


    諸位是被修煉耽擱了的新時代狗仔。


    作為市裏的實權派人物,想要給剛出生的女兒換一個名義上的爸媽並不難,甚至這種做法也並不新鮮,總有各種各樣的緣由。甚至沒有緣由,僅僅是為了以防未來出個萬一,好給張家留下一個小火苗。


    有一點,按照老思想老傳統,一般留下的得是個兒子吧!而且要留也留私生子啊!將法定妻子的孩子掛在人家名下是什麽意思呢?


    然後還弄來一個侄女做女兒……難不成做他女兒有哪裏不好?!


    海芷蘭還發現南海神尼出現解惑的時候,沒有人插隊,這位神尼大約是測算界的扛把子。


    五樓南海神尼:貧尼給各位科普一下張某此人。出生貧農家庭,妻子為普通工人家庭出生,偶然從政,以四十歲的年齡成為市內實權人物【天道寵兒】。


    下麵一排回複六六六的,從這位神尼短短幾句話中可以看出,她覺得張懷誌有問題。


    海芷蘭暫時關閉了大社區,打開了通訊頁麵,目前她的好友隻有一個人:圓滾滾的包打聽!


    戳了戳她。


    圓滾滾的包打聽:你被小魚幹糊了一臉.jpg


    我腦子有病的呀:胖奶奶下午好!


    圓滾滾的包打聽:鏈接#高中生疑為官二代,欺淩同學被逮捕高喊:我爸張懷誌#……裏麵那個是你吧?


    我腦子有病的呀:……


    圓滾滾的包打聽:沒事,二十一處已經在調查張懷誌了,隻是一個女兒而已,他這會兒根本顧不上。


    隻是一個女兒是什麽意思?


    我腦子有病的呀:您知道人背上趴著蜘蛛是怎麽回事嗎?


    圓滾滾的包打聽:因為它想讓這個人類成為蜘蛛俠。


    我腦子有病的呀:……


    海芷蘭默默把頁麵翻上去複製了胖奶奶的表情包。


    圓滾滾的包打聽:人類社會日新月異,鬼怪也是與時俱進,連各個流派的手段都與從前大不相同,不能以原來的老經驗去看問題。單從人身上有一隻大蜘蛛,根本沒辦法猜出是什麽,你要想知道,得自己觀察!


    圓滾滾的包打聽:接客去了.jpg


    得咧!我從來沒有說張珊珊背上趴的是一隻‘大’蜘蛛。


    海芷蘭默默的把手機丟到兜裏,抬眼看到門口站著一位老先生,從最裏麵的辦公室走出來的警官十分客氣的領他進來。


    這位老先生頭發花白,胡須長到前胸,穿著瞧起來特別舒適的棉麻上衣和長褲,左手杵著拐杖,右手捏著一串念珠。他的皮膚緊致有光澤,精神矍爍。


    跟在這位老先生身後的人海芷蘭是認識的,那是賠付了醫藥費的車禍事件過失方的男秘書。


    “麻煩壽老先生親自跑一趟,鄙人是北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簡寶慶。”


    這位仙風道骨的壽老先生與他握了握手:“幸會!不算麻煩,當時我坐在車內,按照規矩是該來一趟做做筆錄,我們按製度辦事。”


    簡寶慶親自想領老先生去辦公室,被他拒絕了,隻能隨他與海芷蘭一眾人呆在一起做筆錄。


    “小姑娘都好全啦!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作為秘書,他負責的事情很多,其中一項就是活躍氣氛。見到受難方,他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想要扶老先生坐下,可惜沒能扶得動。


    秘書在這位老先生手下辦事有近十年了,知曉他杵拐杖走路的樣子就是裝相,多重保養一人啊,身體好得很。兩個人對打,他縱然年輕力壯也不一定能拿他怎樣。


    “老先生!”


    “哎”


    壽老先生又被秘書輕輕拉了一下,回過神坐下了。警察這邊通知五個月前車禍這邊的責任方主要是想要詢問,當時車上的三位:司機、秘書、壽老先生有沒有人看到海芷蘭到底是怎麽樣出現在公路上的。


    被推的?還是自己摔了?


    海家夫妻都有點緊張,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決定了,要求警方立案,根據警方的初步判斷,錄音可以作為證據,立案是可以的,但是證據不算是太充足。要是上了法庭,不一定能打贏官司。


    對於海家夫妻而言,警察局已經能讓人敬畏了,法庭這個詞,讓他們心裏本能的有些怯意。


    壽老先生:“我當時在打電話,沒有注意路上的情況。”


    秘書的說辭差不多,壽老先生打電話處理事務的時候,他當然也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老先生這邊,無暇看路況。


    很不巧,當時開車的司機外出辦事去了,不能到現場來做筆錄。由老先生親自給他打了個電話,好在事情出現了轉機,這位司機還清楚的記得這場車禍。當日,他有看到海芷蘭被人推了一下,但他以為是尋常同學間的玩鬧,便沒有提及。


    主要是當時老板慷慨,願意拿錢出來盡快擺平這件事,他就沒有多事。


    “局長,您電話。”


    簡寶慶跟壽老先生賠不是,進去接電話了,他這一趟去的不算太久,出來之後對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曲珂柏說:“曲小姐對吧!您可以先回去了。”


    海媽媽:“她汙賴我女兒偷錢,還不能走。”


    簡寶慶招手,最早到學校的兩個警察之一趕緊接話:“這位女士,你的心情我們理解。可是曲老師確確實實丟了財物,現在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她汙賴海同學,我們問話已經完畢,她當然可以離開。”


    “就是這個道理,”簡寶慶笑著點頭:“不過這些財物得作為證據暫時扣留在我局,曲小姐沒有意見吧?”


    曲珂柏當然沒有意見,她不發一言,低頭快步離開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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