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你去吧, 不用管我。”


    沈音禾身心俱疲, 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他,和梁遲相處的時間裏總是有苦有甜的, 苦的的時候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喜歡上他, 甜的時候就總想著再忍忍吧。


    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還能忍多久, 堅強的太久也想過放棄。


    *


    三月份的天空碧藍如洗, 院子裏的栽種的玉蘭花一朵朵綻放, 散發陣陣花香。


    梁遲每天都準時到公司,把道士等人折磨的夠嗆,原本他們幾個在公司都能嘻嘻哈哈的開玩笑, 現在都不太敢。


    梁遲放著好好的辦公室不坐,偏要搬個桌椅坐在公共辦公區裏,時不時盯著他們看,絲毫讓人鬆口氣的機會都不給。


    道士實在受不住,跟他提意見,“老板,你坐這兒我們很有壓力,你還是......”


    梁遲笑容璀璨,像是個吉祥物一樣,他擺擺手,眯著眼睛說:“有壓力才有動力。”


    道士勸不動他也說不過他,隻得放棄這個念頭。


    漸漸的,他們幾個發現好像梁遲在也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偶爾梁遲看見他們偷吃零食也沒有說什麽責怪的話,有時還會從他們手裏要堅果吃。


    沈音禾奶奶出院那天,是梁遲開車去接的。


    梁遲最討厭的地方之一就是何守的醫院,回回來心情都很煩躁,他老老實實的把車停在醫院門口,坐在副駕駛等著沈音禾的出現。


    沒多久,就見她攙著她奶奶從醫院大廳裏出來,兩人身邊還跟著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徐醫生。


    徐珂然把她送到門口,“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沈音禾感激的看著他,“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了。”


    “應該的。”他做了個手勢,“電話聯係。”


    “好的。”


    梁遲按了幾下喇叭,提醒她該上車了。


    他就見不得那兩人依依不舍臨別的樣子,作的慌。


    梁遲打開車門,走到兩人身邊,有一絲絲不太明顯的討好和殷勤,“要我幫你扶下奶奶嗎?”


    沈音禾搖搖頭,“不用了。”


    沈奶奶年紀大了,眼神不是特別好,尤其是天黑之後,需要仔細看才能看清楚人的相貌,她問了問,“這是小遲吧?”


    梁遲點頭,“是我。”


    沈奶奶笑了笑,“總算見到小禾的對象了,小夥子模樣很周正啊。”


    突然被誇的梁遲表示很驕傲。


    三個人坐在車上,梁遲準備開回梁家,就聽她說:“回我三環住的房子裏,吃完晚飯我舅舅就來接我奶奶。”看在沈奶奶的麵子上,梁遲才沒有把“你怎麽還沒從你那個平民窟裏搬出來”之類的話給憋回去。


    一路上,梁遲自來熟一般的同沈奶奶交談。


    “小遲,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老人回憶起往事,總是有無限的感慨,“那時候你媽從梁家跑出來,在我家裏躲了好幾個月,你生下來時不肯哭,還是你媽使勁的掐你小腿,你才肯哭,可把你媽給嚇壞了。”


    “那時我就跟你媽說,你將來肯定是個脾氣倔的,不過現在來看,好像不是這樣。”


    沈音禾聞言失笑,看來他從小就會折磨人了,出生時倔,如今快三十的人依然很倔。


    梁遲從別人口中聽見關於自己的事,心裏有點怪異的感覺,“奶奶,我基本不發脾氣,除非我特別生氣。”


    “那就好,小禾的媽媽一年也看不見她多少次,我就怕將來小禾嫁到你家裏去會受委屈,現在見到你,你文質彬彬又講禮貌,我總算是放心了。”沈奶奶感歎道。


    梁遲心中有些發虛,其實他自己也清楚他沒有沈奶奶口裏說的那麽好,他都被誇的害臊了。


    好在沈音禾沒有當麵揭穿他的本性,就這麽讓他混過去了。


    到公寓剛好是飯點,沈音禾在路上就點了外賣,一回家就可以吃飯了。


    梁遲的人緣出奇的好,沈奶奶越看他越順眼,兩人聊了很久的天。


    沈奶奶打從心眼裏覺得這個孩子不錯,她活了好幾十年,看個人還是能看準的。


    這孩子眼神澄澈真誠,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若是喜歡上一個人就一定會一心一意對她好的。


    晚上十點鍾,沈音禾的舅舅才開車到公寓樓下,梁遲上前攙著沈奶奶,親自把人送上車,乖巧的對人搖搖手,“奶奶,下次見啊。”


    夜裏的風涼爽清透,沈音禾裹著一件針織外套,站在他身後,笑著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我沒想過你會這麽有耐心。”


    本以為他至多幫她把人送過來,聊上兩句就會頭也不回的走人,今晚倒是意外之喜。


    梁遲轉過身來,冷眼瞧著她,“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不要對我下定義。”


    他什麽德行,他自己都沒弄明白。


    徐徐的風吹來,涼颼颼的。


    梁遲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站在穿堂風口,被吹的不行,“冷死了,我回去了。”


    他準備爬樓梯上去,沈音禾出聲,“坐電梯吧,你腿不好。”


    沈音禾是出自好心才提醒的他,她每次都是在為他好的基礎上所作出的建議。


    可是每一回,梁遲總是會想偏,惡意的種子在內心發芽,他時常想沈音禾這是看不起他。


    包括對他口口聲聲的喜歡也是出自同情心。


    他惱怒道:“我偏偏要走樓梯,你不要把我當成沒用的廢物,什麽都不會幹,什麽都做不好。”


    “我從來沒這麽想過你,在我眼中你一直都很好,不是殘廢更不會是廢物。”堅定的話語中透著些許無奈。


    在她心裏,他永遠都是神采飛揚的英雄。


    梁遲悶頭朝上走,也不知有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她跟在他的身後,樓道裏隻有兩人的腳步聲。


    梁遲忽然停下來,背著身,聲如蚊鳴,他說:“對不起,我剛剛說話有點衝。”


    沈音禾彎唇,“那你下次注意,說話態度好點。”


    炸毛的狗被柔順,他恩了一聲。


    梁遲第一次來她家,下了個貧民窟的定義後就沒好好看過她家,這次來他特意多看了幾眼,裝修的還不錯,溫馨簡單,幹淨清爽。


    梁遲走到陽台,往她買的榻榻米上一趟,雙手搭在腦後,睜著眼睛看天空上的星星。


    看了一會兒他就覺得困了,他閉上眼,吐字道:“沈音禾,我還是覺得你家太小了,我不滿意。”


    沈音禾好笑著說:“我自己住,我滿意就行了,而且現在房價高太貴的我也買不起。”


    梁遲想都沒想,直接說:“我買得起啊。”


    沈音禾抬眼看了看他,“你是打算幫我買房子?”


    梁遲咳嗽兩聲,“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借給你錢花。”


    沈音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你是放高利貸的,你準備收我多少的利息啊?”


    梁遲好煩,說過很多遍也解釋過很多遍了,那特麽不是高利貸公司,是投資!投資!借錢也算投資的一種。


    “你別害我,高利貸是犯法的,我那是合法的投資和借貸,買房子這種小額的錢我都不放在眼裏。”


    “哦,那你果然很有錢。”


    “我是富二代這點覺悟你都沒有嗎?”梁遲打了個哈欠,突然問她,“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我回梁家了。”


    沈音禾站起來,不放心夜裏他獨自開車,“在我這將就一晚吧。”


    梁遲看似不太情願,“我告訴你,你別對我有非分之想。”


    “住不住?不住讓劉周沫來接你。”總之她是不會讓他自己開回去的。


    梁遲考慮了幾秒鍾,“這麽晚,劉周沫肯定睡了,為了不打擾他,我就勉為其難住一晚好了,提前說好,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也不能亂摸……”


    沈音禾皺眉,“你在想什麽?你睡客房。”


    “……”


    梁遲僵住,她的意思居然不是同床共枕…過分了誒。


    沈音禾把他帶他客房,幫他鋪好床單被罩,又從櫃子裏拿出個枕頭遞給他,“你就睡這。”


    梁遲抱著枕頭死活不挪腳,他臭著臉問:“嘖,你床單洗過沒?消過毒沒?”


    見她沉默,他接著說:“我怕不幹淨,太髒了我睡不著的。”


    沈音禾冷眼瞥他,“我錯了,我不該留你,你回梁家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沈妹妹:作精,滾吧


    梁賤賤:不要。


    第二十九章


    梁遲是個怕潑皮,打滾撒瘋的本事也不是吹出來的。


    精致的臉皺成包子一樣, 他挺著胸膛理直氣壯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還趕客人走, 我隻是提出我的不滿, 你看你這個人怎麽連建議都接受不了呢?我不跟你計較。”他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緊緊的看著他, 一點都不害臊,他說:“我去你的房間睡, 將就將就, 我又不是不能將就的人。”


    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完了, 沈音禾張張嘴,“我的床單沒洗沒消毒。”


    梁遲瞥她,抱著枕頭朝外走, “都說,是將就。”


    沈音禾跟在他身後,好笑的問:“你睡我的房間, 那我睡哪裏?”


    梁遲轉過身來, 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好似在譴責她的愚蠢, “這難道還要問?當然是一起睡了。”他連忙解釋, “你可別誤會成我想和你睡覺, 我隻是想要心理平衡一下, 要髒兩個人一起髒。”


    他說的好有邏輯, 竟然反駁不了。


    沈音禾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不留情麵的戳穿他內心的小心思,“你就是想和我睡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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