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禾弄清楚怎麽回事後,收起手機,眼裏的溫度一點點的降下去,“嗬。”


    與此同時,梁遲還美滋滋在頭等艙裏睡大覺呢。


    第四十章


    山區裏氣候寒冷,接連的雨水天氣給拍攝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進程一推再推。


    畢竟沈音禾和趙先之前有過合作, 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默契, 他們的對手戲一次就能過, 導演很滿意。


    趙先趁著休息時間找沈音禾聊天談話,看她捏著手機臉色難看的模樣, 好奇的問:“怎麽心不在焉的?剛才走位時, 你的手機就不停的在響, 誰來打來的電話?鍥而不舍。”


    他明知故問,分明早就猜到了是誰。


    沈音禾從不和趙先談私事,沒有必要, 兩個人隻是同事而已,“一個朋友,可能有急事吧。”她目光抱歉的看著他, 誠懇的向他道歉, “不好意思,剛剛打擾到你的情緒了, 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演員的情緒很容易受外界的環境因素打擾, 演戲的狀態也會被破壞, 趙先雖然架子大, 但在業務能力這方麵也是沒得挑的, 要不然導演也不會找上他。


    趙先輕笑,“沒關係,以後注意就好。”


    場務跑過來的通知他們兩個可以繼續拍下一場了。


    沈音禾隨意的把手機丟進收納盒裏, 她沒有把梁遲從黑名單中放出來,就這樣最好,兩個人再也不要有任何的聯係。


    誰也不要打擾誰,她對梁遲的最後一點希冀都沒了。


    這邊的風景很能治愈人,有瑰麗陡峭的高山,也有一望無際的平原,還有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公路兩旁每天都有穿著藏袍的虔誠信仰的藏民。


    沈音禾來的第一天就親眼目睹他們轉山的場景,他們是大自然最忠誠的信徒。


    她靠著車窗,莫名聯想到自己,曾幾何時她也是梁遲的信徒,她頑固執著的喜歡他,從小女孩對偶像的仰望,到一步步靠近他,什麽都沒改變,卑微的始終是她。


    沈音禾住的院子對麵就是當地駐紮的部隊,每天早晨五點鍾都能聽見他們在操場上訓練的聲音,一二一很有活力,她睡眠淺,很輕易就被吵醒,醒過來就站在二樓陽台上看他們訓練。


    年富力強的男孩子們,風華正茂。


    前年她過生日,趙蘊卓讓梁遲帶她出去玩。


    每次趙蘊卓撮合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梁遲就帶她去商場,逛逛吃吃,可能他自己也覺得膩了,終於換了地點,帶去了他以前就讀過的軍校,那天他的心情應該很好,她數了數,他總共對她笑了三次,還很體貼的問她熱不熱要不要喝水。


    三伏天不可能不熱,頭頂的太陽仿佛要把人給融化,她舔了舔唇,笑著說好。


    頂著日頭,梁遲坐在台階上,雙眸發著光,看著國防生們在籃球場裏打籃球,沈音禾坐在他身邊陪著他看。


    那是屬於他們少有的恬靜時光了。


    *


    梁遲下了飛機,上網查了地址,他還需要坐六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目的地,沒有別的交通工具,隻有大巴車。


    梁遲去客運車買好車票,直接上了車,一路顛簸,司機的車技很勇猛,懸崖峭壁邊上都不帶心虛,飛速的開過去。


    路途遙遠加上路況不好,梁遲罕見的暈車了,臉色蒼白,胸悶氣短,要吐不吐。鄰座看不過眼,給了他一粒暈車藥,還給了他一塊橘子皮。


    梁遲吃了藥之後沒好多少,反倒聞了橘子皮的味道後,惡心幹嘔的狀況才好了很多。


    梁遲身邊沒有帶任何人,就連劉周沫都沒有被允許跟過來。


    山區裏的條件不及梁家的千分之一。


    下了車,幾度的天氣把梁遲凍得夠嗆,迎麵扇過來的冷風瑟瑟如刀,一點都不溫柔。


    梁遲穿著少,又冷又累,他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給梁其遠的人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


    過了幾分鍾,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中,還是上次給他繩子安眠藥的男人,他慈眉善目,說道:“大少爺,你怎麽還親自來了呢,跑過來受罪是圖什麽?”


    各個是人精,想著法子在反諷他!


    梁遲抖著身體,不留情麵的戳穿他的虛偽客套話,“我圖什麽你心裏有13數。”


    男人眼中閃著精光,“您跟我來,祝您得償所願。”走到一半,他忽然又道:“我還是覺得您用繩子比較快。”


    “你別使壞。”


    他的三觀比誰都正,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法他還真的看不上眼。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春季,天黑的還比較快。


    梁遲被他直接領到了住宿的地方,男人把他的行李放到一樓的某個房間裏,他問了一句,“沈音禾住哪兒?”


    “沈小姐的房間在二樓。”


    梁遲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厚厚的棉服,給自己裹上,他說:“那我也住二樓,我要睡在她旁邊的房間。”


    “您的腿腳上樓不太方便吧。”


    “方便,很方便,我要換房間。”


    這就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了。


    沈音禾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最盡頭,偏偏她邊上已經住人了,好死不死住的還是趙先。


    男人擦擦汗,“二樓沒空房。”


    梁遲不好糊弄,也不好打發,多少年了,很少有人做事不順著他的心意來。


    “沒關係,我可以和他換,他如果不願意我給他加錢,還不願意,我們兩個一起把人給丟出去就是了。”


    軟的不行,就用流氓的辦法。


    總之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男人攔不住他,眼睜睜看他上了樓,敲響了趙先的房門。


    晚上七八點,這個時間,趙先才剛剛洗好澡,穿著睡袍把門給打開了。


    梁遲恨他是恨得咬牙切齒,每每想起他這張臉,記憶就自動覺醒,麵前的這個男人和沈音禾有吻戲,而且還不止一場。


    他真恨。


    梁遲五指握拳,冷笑道:“原來是你啊。”


    趙先皺眉,打量良久才看出眼前這個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樣的人是梁遲,他倚著門,好笑的說:“原來是梁大少爺,千裏迢迢,你來旅遊啊。”


    梁遲氣勢威猛,低沉的聲音沉沉的壓在他的頭頂,“不是來旅遊,我來陪我未婚妻。”


    趙先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解除婚約的事情,相信了他的話。


    他指了指邊上的房間,“那是你未婚妻住的房,你敲錯門了。”


    “你,下去,你的房間我包了。”


    趙先相當精明,他問:“我以為你要和你未婚妻住一間呢,居然不是,真讓人吃驚。”


    梁遲表現的很冷淡,沒有在仇敵麵前氣急敗壞,“距離產生美,我們小兩口的事不用你操心。”


    “好,不過我的房間不可能讓給你。”


    梁遲不是講文明樹新風的人,拎著自己的行李闖了進去,把屬於趙先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他懷中,趾高氣揚道:“你,下去!”


    趙先目瞪口呆,這個人…..好歹也代表了梁家的門麵,臉皮厚成這樣了嗎?


    “要滾你滾。”


    兩個人爭執不下。


    住在二樓的其他人都伸出腦袋看熱鬧,基本上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兩個的背景,老虎對上老虎,就不知道誰能贏了。


    沈音禾原本在房間裏看劇本,聽見梁遲吵吵鬧鬧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出門,隻用了一眼就掃到感情用事的梁遲。


    渾身上下隻有一張臉和一雙腳能讓人看見,其他部位都藏在棉服底下。


    冷死鬼。


    不得不說,沈音禾看見忽然跑過來的他內心仍然有顫動,但是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她的心腸立馬冷硬下來,她現在完全不想理會梁遲的任何事情。


    梁遲卻不肯放過她,眼神亮了亮,朝她跑過來,給了她一個熊抱,“驚喜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音禾被他撞的胸疼,“你鬆開我。”


    “久別重逢,你都不想我的嗎?”


    “不想。”


    “可我想你了。”


    嘿呀嘿呀,他可真會說話啊。


    他有點委屈的接著說:“沈音禾,你竟然把我拉黑了,你很本事啊,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傷我的心。”


    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沈音禾從他懷裏掙脫,深呼吸保持冷靜,她摸出手機,在他眼前搖了搖,笑意森冷,“彼此彼此,我不也在你的黑名單裏躺著嗎?既然相看兩厭,我以後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你眼前,勞煩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梁遲沉重的一顆心不斷的往下墜,直到砰的一聲落在地麵上,碎成粉末,胸口如同被鈍器砸了一般。


    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該任性,不該逞一時之氣。


    梁遲沒想到會被發現啊,真特麽的背。


    他回答了卻還不如不回答,“有來有往,中華美德。”


    他緊張,又補了一句,“要不然我怕你覺得我不禮貌。”


    就他會說話,就他有嘴!


    沈音禾一腳踩上他的腳背,用力之狠前所未有,一字一頓,“你給我,滾遠一點。”


    這回是踩到有痛感的腳了,可腳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裏麵。


    梁遲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他神情落寞,小心謹慎的拽住她的衣角,聲音細小,“滾是可以滾遠,但我明早估計還得滾回來。”


    沈音禾眼神凶凶的,眼睛周圍紅了一圈。


    梁遲率先敗下陣來,認輸的舉起手,“明早不滾回來,明天中午我再來找你哈。”


    “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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