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不濫殺無辜,但這不代表毫無立場。


    他無法容忍他人侮辱其父帝,故而滿腔憤怒。


    “你!竟敢如此!!”


    扶蘇勃然大怒,準備近身製服對方。


    出乎眾人意料,贏政在這時候冷靜了下來,輕輕抬起手臂阻止了衝動的扶蘇。


    他銳利的眼睛如鷹般洞察人性,麵色漠然地命令道:“繼續說。”


    秦銘毫不留情地說起曆史記載:\"世人批評論說始皇帝 ** 殘酷,疑忌忠臣,離百姓,獨攬權威,嚴禁思想流通並施暴苛法治國,先暴力而後仁義。


    其暴虐之行,開啟了這個世界的悲劇。”


    \"焚書坑儒,暴虐無道!\"


    \"大規模建設宮殿,勞民傷財,貪奢無度!\"


    \"為個人榮華,妄圖死後與皇帝同享,貪婪 ** !\"


    \"懼怕死亡而追求永生,隻看重生命!\"


    \"建造萬裏長城...\"


    聽秦銘的述說,氣氛如一池死水寂靜無聲,凝重壓抑得讓人心寒,恰似風暴前的暗夜。


    始皇帝秦始皇的臉上始終保持一種毫無波瀾的表情,難以捉摸他的內心想法。


    在一旁傾聽的扶蘇則臉色蒼白,震驚無比。


    秦銘的話無異於犯上作亂,可能讓大半個江山陷入動蕩之中。


    秦銘實在是太過天真,縱使未曾見識過秦始皇的威名,起碼臉色的細微變化他也該察覺到啊。


    在這種 ** 眼皮底下一一列舉出對君王的詆毀言語,秦銘若說是在 ** 也不足為奇。


    對於扶蘇來說,他已經無法想象他的父親會放任秦銘如此。


    而對於胡亥來說,不管秦銘是生是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畢竟他與對方並不熟識。


    隻是看到扶蘇麵色變得慘淡,胡亥便覺得心中痛快很多。


    他內心深處深深地對扶蘇充滿嫉妒。


    直到秦銘說完了這一切,秦始皇才平靜地問:“說完了?”


    秦銘輕輕點頭,帶著些無邪的語氣答道:“我記得的就這些了。”


    \"我的識人之道極準,我可以看出你絕非傻子。


    但在朕麵前仍敢毫無顧忌地誹謗我,你果真是毫無畏懼生死?\"


    始皇似乎已起了殺機,身邊的素甲衛士也都準備好動手收拾秦銘。


    然而秦銘應對自如,目光犀利:“始皇,您或許聽過這麽一句老話,‘良藥苦口利於病’。”


    “這乃是你讓我言辭坦率的後果,我沒有半點隱瞞。


    難道你要否認你的所作所為,亦或是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讓這些批判煙消雲散?但如果真這麽想,那你留下的曆史隻會淪為後代人的嘲笑。”


    “你是想要威脅於我?”


    秦始皇真正的憤怒湧上。


    “不。


    如果說威脅,我隻是敢於直言進諫的人臣。


    進言已上,采納不采納,是陛下您的決定。”


    “後世有一句話廣為流傳:明鏡可昭正義——銅做鏡子,使人儀表得宜;史書是鏡子,昭示朝代興衰;人的言行,則能映照我們的得失。”


    始皇帝品味過後,忽然展顏大笑道:“好孩子!原來還在給本帝設陷阱呀!”


    他又接著說道:“你恐怕還未說完,繼續講下去。”


    秦銘微笑著回道:“是的,盡管後代多有視你為暴君之說,但並非不明智的暴君。


    縱使被貼上暴君的標簽,對於濫用勞力大興土木的行為,也無需過多指責。


    因為曆史清楚明白,這一切背後都有深思熟慮的目的。”


    “鑄十二金人,是為了集中兵力,防戰亂不侵。”


    “修建長城,抵擋匈奴侵擾,確保百姓生活平穩。”


    “秦鑿渠溝通南北水路,對於嶺南統一對國家的聯係至關重要,也極大地推動了兩地交流。”


    “......”


    “你的行為或許粗暴,卻非愚蠢;亂世需要用重規約束,不少被認為是殘酷的事,在你那個時代有著必然性和合理性。”


    “由此,你被稱為祖龍,華夏的共同信仰自此始。


    作為始祖般的英雄。”


    始皇帝開懷大笑,滿是讚賞:“你小子,真與眾不同,頗有膽色與智魄!”


    剛剛他已經威脅到了秦銘的生命,直到現在對方才會說出這番話。


    如果他一開始就命令殺秦銘,這些解釋恐怕就聽不到了。


    麵對諸多謾罵,未來或許仍有知音理解自己的決定,即便冠以暴君之名,又有何妨?哈哈哈哈哈……\"秦銘淡然一笑,道出了這樣的感悟。


    世人皆懂雪中送炭勝過錦上添花的道理,秦銘在解除危機後才揭露關於自己被視為暴君的事理,正符合這個原則。


    如果早些說明,秦銘記入嬴政心中是為了保全性命;但在確保自己安然後吐露真意,則讓嬴政認為他確實是出於肺腑之言。


    如此,嬴政自然願意相信,後代人們的評價也大概如此。


    看向秦銘,秦王說道:“你名叫秦銘對吧,秦銘,你的名字我記下了!”


    他又繼續道,“你學識淵博通禮儀,想必博覽群書如同書齋的讀書人。


    奉常一職有博士的職位,如果考核合乎要求,那裏或許就是你的合適之處。”


    明顯看得出來,秦銘記起 ** 心意的話語讓嬴政心情愉悅,開始親力為秦銘安排仕途。


    盡管說需要合格才能給予,但是由開創者秦始皇提出的要求,何人敢說自己不合格?簡直成了笑談,哪怕不合格也必當合格!


    就連太子扶蘇也為秦銘安心不少,充滿尊敬地看著他的父親。


    心下感歎:“父皇果如其名,非我能仰及,隻要父皇尚在,大秦便可屹立不倒。


    更為驚訝的是,父皇寬容地接受了秦銘冒犯的言論,並對此頗為讚賞。


    這是出人意料的行為,若換作平常,說出此番話的早已化為灰土。”


    稍作冷靜後,嬴政帶著期待目光凝視秦銘:“你說我貪生怕死,求永生不滅。


    其實,我自己也的確這麽做。


    當年我命令三千男男 ** 往東瀛尋長生藥,可惜一無所獲。


    如今,朕想問秦銘你,此後我可以永生嗎?是否可以與你在同一時代存活?”


    麵對這個問題,秦銘深感無奈,他輕搖其首歎息道:“陛下,不僅僅是你,世間無人能真正長生。


    無論是現在還是在我那個時代,長生都是妄想。


    平民到了五十歲知天命,貴族家族可能活得較長,七十已算古稀之年。


    原因顯而易見,平民自出生便承受勞累,而貴族們生活安逸,無病無災自然活得長久。


    即使在後世,人們生活得以改善,壽命雖有所提升,七八十仍是常態,甚至超過這個年紀也很普遍,但這並不能突破生死的束縛。


    真正的長生,永遠隻存在於神話之中。


    所以我們不應執著於長生不老,而在現有生活中盡享生活的豐富內涵。”


    聽聞這番話語,胡亥心底冷笑:居然鼓動父皇放棄求生的渴望,暗諷父皇將回歸大地?這是在找死麽?這秦銘真是愚癡,竟敢在陛下麵前談及死生!


    在君臨天下的秦始皇前,甚至在那些過往各國之王麵前,鮮有人膽敢如此探討生與死的本質問題。


    更令人驚異的是,他竟膽敢勸告父皇放棄對永恒生命的癡想,想想那曆史上最後一個勸說之人,墓碑上的雜草恐怕都有了足有六尺之深吧……


    然而秦始皇並未像胡亥預期般勃然大怒,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之情。


    但他的臉上並無慍色,而是淡淡地回答:“原來如此,寡人明白了。”


    七


    \"你竟然敢於在我麵前毫無隱瞞地提及此事,那我可能也會遷怒到你頭上。


    \"


    \"實際上,這些年連一點關於長生的信息都沒有,我也有些明白了。


    長生本屬於仙人的特權,即便我身為天子,也可能無法染指這種事。


    世界紛繁,長壽不過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仙山與天人的故事向來由方士們口耳相傳,無人親睹過真正的長生仙人。


    \"


    \"年前有人向我進言,稱在大海中有 ** 、方丈、瀛洲三座仙境,神仙們居住其中。


    於是我派遣數千童男童女以及準備了長達三年的食物、衣物、藥品和農具的大船出海尋找仙途,此舉代價高昂。


    但他們至今杳無音信,沒有任何歸來的信息。


    \"


    說到這裏,贏政流露出一抹失望。


    秦銘微微點頭。


    曆史上,贏政曾經兩次委派徐福遠航,第一次他空手而歸,可贏政心底或許還懷著不甘。


    因為在臨終的那一年,他還再次遣徐福出海求取長生不老之術,卻在他等待不到歸期時病逝在了沙丘東部巡遊途中。


    想必徐福自己心中也明白,這個世上根本無甚長生秘藥。


    在第二次出航前,他知道贏政的身體已經不佳,一旦失敗便意味著死亡——被拉車肢解或腰斬的懲罰等著他。


    所以第二次出行後,他選擇了不再返回秦都,而是徹底逃離。


    但對徐福來說,用謊言換取數十年的奢侈生活實為一筆好買賣,即使代價是 ** 了 ** 的信任。


    曆朝曆代,皇帝常自認天命所鍾,期望長生。


    他們渴望通過掌握長生之道來穩固江山,確保永世皇位。


    即使統治長達數十年之久,仍不知滿足。


    越是功成名就者,這份對永恒的追求便越是熾烈。


    從秦皇陵和兵馬俑,再到遠渡大海尋求仙蹤的舉措,無一不是這位 ** 宏圖大略的體現。


    這位皇帝的抱負可以說是空前龐大的,縱然明朝時期道教盛行,癡迷不朽仙法的明熹宗導致太監橫行,他的癡迷程度也不及始皇。


    贏政沒有深入這個話題,他看了扶蘇和胡亥一眼,停頓了一下,隨後轉向秦銘追問:“既然我不求得永生,後世繼承我大統的子孫是誰?成為了我的秦二世。”


    這個問題一出,扶蘇和胡亥都立刻緊張起來。


    扶蘇趕緊低頭避開了贏政的目光,顯得有些膽怯;


    相反,胡亥則無聲地挺直了背脊,這個看起來並不出眾的少年心懷壯誌。


    見秦銘遲疑不決,贏政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疑慮,眉頭微微蹙起。


    畢竟,眾人皆知贏政對扶蘇頗有期許,按理秦銘應當毫不遲疑地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秦銘對此表現出疑惑的態度。


    他是在顧慮複仇嗎?還是……?


    於是贏政補上話道:“不必顧慮,這裏是我的寢宮,未經我允許,無人能置你於死地。”


    這是他在為秦銘開脫,以免旁人對他滋生不滿。


    然而秦銘真正困擾的是別的事情:那就是贏政。


    畢竟繼任的是胡亥而非預期的扶持對象,一旦秦銘如此坦白,可能會被誤解為投靠胡亥。


    況且,一旦秦二世親口說出來,那就是直接插手皇室機密了!


    然而話說至此,秦銘也不再隱瞞,於是如實答道,“啟稟陛下,秦二世本名為……十八子——胡亥!”


    這話一出,秦始皇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雙眸猶如鷹一般銳利,其中仿佛隱藏著絲絲怒意。


    因為對這個答案,贏政感到極其不滿!


    與此同時,胡亥卻心中狂喜湧起,剛才對他有所怠慢的態度瞬時消散,秦銘在他眼裏變得更加可敬。


    他甚至在懷疑:難道秦銘是我這邊的人?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揭露 ** ,以贏得我對他的信任。


    胡亥心想:“雖不清楚秦銘身份為何,但我既然看到他對我的忠貞,我得確保他在父皇的保護之下無恙。


    並且事成之後,還得重重地獎賞他!”


    此時,胡亥已經開始自鳴得意,偷偷看了旁邊的扶蘇一眼,那份驕傲越發明顯。


    聽了秦銘的發言,扶蘇心中懊悔不已,低語道:“父皇,兒臣讓您失望了。”


    他深知贏政對自己的器重,一直努力效仿父親的腳步提升自己。


    他的才智已有贏政的七分,唯獨欠缺的是無情冷酷之心。


    可能也正是這種欠缺,使得贏政更期待他的成長和轉變。


    事實上,贏政或許也有意圖把扶蘇培養成具有寬仁之心的君主,畢竟統一天下和守持江山所需的特質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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