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經曆深刻地刻在記憶裏無法抹去,但也因為這個妹妹在外一直保護著他,甚至教訓王族子弟為自己出氣。所以麵對姐姐,他又喜又懼。


    “都收起!欣姐姐!”小紈絝急忙喊了一聲後抱著韓震的胳膊喊道。果然隻見房頂隱蔽處藏著的十幾名弩箭士兵收起了器械,隱藏得極深,要不是韓震一直小心提防,真難察覺。


    小紈絝委屈地抱住韓震的手臂,韓震眉頭微皺。“我的全名其實是公儀欣。”墨芸解釋了一句。


    “帶我們去見薑伯伯和祖爺爺。”此刻墨芸十分懷念家人,不想再多與眼前這家夥多話,薑唯見她不理會自己如同被拋棄般失落,在前領路。這座大宅氣勢恢宏,中心有個巨型雕像是個怪異生物,像傳說中的四靈獸。韓震感覺這裏是他見過最為符合戰國特色的園林風格。它不像那些繁冗奢華宮庭規矩繁多,而是寧靜質樸,家仆路過時幾乎無聲響傳來。這種靜寂氛圍使人身心寧靜。薑文及薑唯的父親站在主堂門外等候。雖然已知外麵發生的事件,但由於薑文出手處理一般小事都能搞定;這次不一樣——薑唯竟沒有動用水神弓威脅他人,反而主動收回弩具並帶三位客人來此。韓震英武瀟灑、眉眼之間透出一絲威嚴之氣,渾身血氣鼎盛似乎是一名武士將領,而身邊兩位美貌出眾女子更引人注目。左側白衣女子背負寶劍硬弩;右側黑衣少女手持劍鞘,麵容悲憤。兩位絕世佳人令人心生讚歎。薑唯一副惹事不小樣子——讓薑文也頗為頭痛。


    “若是小兒給幾位帶來不便,還請海涵,在下特此致歉!”堂堂嬴姓始祖——薑文,麵對三位年輕人恭敬致歉。韓震和韓宸眼神交流,彼此間的笑意盈盈,尤其是韓震,他覺得這薑文人頗為誠懇。


    “薑公子本無意為難,是我們另有目的來訪。”韓震笑意盈盈,意味深長地瞥了薑唯一眼,“隻因他在途中與一個小孩童起了紛爭,在下才出言幹涉。若論致歉,不如薑宗主您親自為那個孩兒道個歉。”


    “哪個孩童?”薑文神色一凝,淩厲目光轉向薑唯。


    薑唯一抬頭看看身邊的墨芸,又瞥了瞥韓震,低聲說道:“那個賣紙娃娃的孩子……”


    薑文麵色微變,立刻站起身準備出門,顯然是想去道歉。雖然他人不明其中奧妙,但他知道這事情非同小可,事關家國大局。


    這時,沉默良久的薑廉突然開口:“諸位此舉豈非過於苛責?即便是薑唯有誤,那不過是個賣紙的孩子,怎可動輒讓我薑家前去道歉?”


    “不知老宗主身處孩子立場會做何感想?”韓震臉上笑容溫和,“您如此高輩分之人若被這般對待,會怎麽看待?”


    薑廉並未顯慍怒,反而微微一笑:“少年人口齒伶俐!”隨即目光變得和藹,“你們找上門有何貴幹?我們進去詳談……”


    “阿祖!”話未完,墨芸已衝到老人跟前,雙手挽住他的胳膊,眼淚如珍珠落下。韓震見狀輕撫自己的鼻梁,心忖是否自己也要表露情感?


    “芸兒……是芸兒回來了!”老人眼中淚光閃現。薑文等人亦愕然,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當初被他救下的麽?


    對墨芸而言,這離開已久的一方土地及薑家之人皆讓她思念倍增,無論師長如何關心疼愛也無法填補思鄉之情。更何況,這裏有著諸多美好的記憶:薑廉將她如自家後輩對待;薑唯調皮但也視她為姐姐;更不用提那些溫情時刻……


    墨芸對薑家有特殊的感情,甚至答應過嫁給他們的遠在外祖小孫子,然而此刻卻似乎產生了新的矛盾。


    韓震是英雄,英氣逼人,無人可及。尤其那次他為她擋下的那一箭更將她的少女心思牢牢係於其身。


    可惜韓震似乎對她並無特別情愫,眼中心底盡是左側立定的那位女子。她多麽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同樣受到他的青睞……現在看來,或許隻能踐行當年許下的諾言了。


    正廳之中,韓震、韓宸對坐而聊。另一邊墨芸正與薑家的長輩閑聊,而他們則默默品味四周的環境。這薑府果然家財豐厚,廳內裝飾盡顯豪華,特別是四處可見的金屬器皿以及那個代表薑府的家族徽標——正是印證薑唯出身薑氏的原因。


    聊至某處,韓震隱約感到來自一側投射的怨念。循聲望去,見到兩旁的長輩都在注視著他,不由頓覺氛圍古怪。


    隨後,薑廉自袖口抽出幾文古幣放入一隻殼狀物品中,輕輕晃了晃,再將其倒入案幾之上,又端詳了韓震麵容一番,緩緩說出:“坎卦之象,屬陽,吉兆!”


    聽到此言,韓震內心不由得一陣翻湧。薑廉僅憑占卜便準確無誤地說出他名字中隱藏的意思。這讓年輕人心生不適感:未曾開口便被老者一語道破命理,頗覺不受尊重。當然這也與雙方地位差異相關,並不好隨意議論。


    “若非你早已訂下婚事,所望即所得。這位少年命運與震相契合,甚為罕見。吾掌占卜經年,亦未見如斯情形!”薑廉感歎一聲收回視線,忽然意識到對方名諱至今不明,不免稍許不好意思。


    明白 ** 後的韓震微微喘息一口長氣,既然情況已經揭露,那也不妨正式表明身份。正當他預備起身時,解圍的薑文率先開口:“未知少俠來自何處?怎會如此出眾?”


    聽此言,韓宸展顏輕笑道,她早知故實但卻遵從韓震選擇不言,如今目睹摯友即將與多年未見之外祖父相認,亦衷心喜悅。


    韓震沉著氣,取出了金製吊墜展示——圖紋展現一輛駟馬


    “哎呀?”薑芸頓時臉色緋紅,哪裏料到會有這樣的巧事,連兩位長輩都沒招呼,便慌慌張張地衝出了房間。韓辰微笑著跟隨而去,薑唯一雙狡黠的眼睛滴溜溜轉了轉,也悄悄跟在後麵。


    “孩子!”薑濂的老眼頓時泛出淚水。貞月是他的幺女,也是他最為寵愛的一個。從小聰明乖巧的她,精通兵法,卻不曾想為了救助一位墨家的叛徒,竟跟隨那個叛徒一起去了秦國!


    這件事原本是大家族所不能容忍的。雖然韓烈的祖先地位不低,但他顯然已被宗族拋棄,品質怎能高尚?


    然而,隨著時光的推移,這位年邁的父親逐漸淡忘了那份遺憾。十年前,貞月帶著這個孩子回來了,往日的所有不滿化作對女兒辛酸生活的心疼。關於韓烈的疑慮,他早已查明 ** ,一切都是誤會,一家人重歸於好,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放下。


    這孩子,竟已是十年不見!卦象如此契合,果然是同一個靈魂。


    “孩子,到祖父這邊來!”老人伸出粗糙的手臂,一把拉過韓震。韓震愣了愣,本能地依順了老人的要求,輕輕地將頭靠在他膝上。


    這股粗糙的觸感令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情,既溫暖又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苦澀中,似乎包含了對母親的同情和憐愛。


    良久之後,老人才放開了韓震的頭,讓他站起來坐回到了原先薑芸的位置上。薑濂的老眼含著淚水,薑文也是激動萬分。雖然名為“文”,但性格卻更像是武夫,對於這位嬌憨可愛的妹妹愛護有加。那個昔日活潑可愛的小女孩,現在的孩子已經成長為英姿颯爽的少年!


    話一開口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震兒,韓烈那小子怎沒陪你娘回來?下次見到他,一定給他狠狠教訓一下,讓他一輩子住在薑家!”


    薑濂瞪了兒子一眼,韓震也瞟了這位舅舅一眼,語氣略帶輕蔑:“舅舅肯定打得過我爸?”


    “額……”薑文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沉默了。


    薑濂歎了口氣:“唉,你們兩個真有緣分啊,能在這萬裏之外相逢,著實不易。看得出你們父子倆的性格如出一轍,你們的事情,老一輩的我們就不多插手了!”韓震心中大喜,急忙向老人表達感謝。既然薑濂表態了,自己所有的顧慮都迎刃而解。這樣一來,他就無需遵守那些古老的禮俗,隻需憑良心行事即可,老人對他的疼愛真是到了極點。


    一旁的薑文忍耐不住了,見二人交談暫停後立即插言:“策北將軍?”隻短短四個字,讓韓震的臉色陡變。他從腰間取下一塊鏤刻有“策北”二字的金牌。


    看到孫子表情驟變,薑濂心中明了,看向薑文,他立刻會意輕聲說:“齊國對於我們薑家已不容許繼續存在,如果可以,我希望全族能遷移往秦國!”


    此言讓韓震心頭一陣震蕩,他並沒有想過這樣的一條出路。誠然,秦國更為安全,然而豪門望族早晚會有被鉗製的一天。對於如此大的家族薑家而言,肯定會牽涉諸多利益糾紛。再想到薑姓源自太公時代,其政治、軍事皆由他開創,難免會被秦國朝廷戒備。


    總而言之,這對秦國來說是一樁好事,但於薑家而言幾乎全是弊處,即便他們如此明智,亦難以回避現實問題:為何仍然急欲遷移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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