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山沒聽到有用的信息,不死心的又問:“可有看到什麽,聽到什麽?”


    於是,蘇念也照著她規劃好的答案回答。


    “我當時太害怕,一直低著頭,剛開始看到劫匪裝錢,後來除了聽到小孩兒的哭聲,劫匪的罵聲,後來聽到歌聲不久就沒意識了,是發生什麽了嗎?”


    她恰到好處的提出疑問,眼神幹淨透亮,毫不藏私。


    係統,【宿主避重就輕,真厲害!】


    蘇念傲嬌了。


    嘚瑟道:【那可不,我可是劍聖,和劍帝隻差一個雷劫,厲害著呢!】


    若不是不合適,她真想蹺著二郎腿嘚瑟。


    楚寒山:“案子還在調查,案件保密。”


    蘇木一直看著蘇念的眼睛,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飄忽不定,而眼前的少女沒有,隻有生氣和對劫匪的恐懼。


    不像是有什麽隱瞞。


    回答的也沒什麽毛病,和其他人一樣。


    隻不過……她回答的比較有意思,生動且條理清晰。


    但……


    這也是一個問題。


    其他比她成熟穩重的成年人都沒有她回答的條理清晰。


    她就跟演練過似的。


    蘇木犀利的問:“你似乎不害怕,在那種情況下,很容易出現記憶錯亂,短暫失憶,或是害怕被報複,不願回答,你似乎並不像你表麵那麽柔弱。”


    她問的毫不留情。


    蘇念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蘇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


    “你是警察。”


    蘇木那句你怎麽知道,還沒說出口就聽到。


    “你們警察經常演習,假如昨日你才參加救援演習,今天你會忘記昨天的經曆嗎?”


    蘇木下意識回答。


    “不會,我會記住每一個細節,以及不足的地方,事後會反複思考,像我們這種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記憶會格外清晰。”


    蘇念沒說話,她的沉默卻是答案。


    蘇木:“……”


    是她鑽死胡同,猜錯了?


    她竟然下意識就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少女的眼神無形中給她一種上位者的威壓。


    楚寒山以為現場唯一一個最晚醒的,是看到了什麽,所以才……


    結果竟然不是。


    他問:“你胳膊上的這些傷是怎麽造成的?”


    他還不死心。


    蘇念毫不避諱的胡謅,“拍打戲造成的,我是演員。”


    睡了一夜,昨日裂開的傷口也結痂了,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蘇木瞬間醍醐灌頂,是哦,演員的記憶力,對角色氣勢的把控。


    昨天的事對演員來說,就如同演戲一般,隻不過一個是演的,一個是真的。


    最後兩人什麽也沒問出來。


    兩人走後,蘇念陷入了沉思。


    不對,太不對了。


    她看的那個話本根本沒有出現過特別調查局,她問係統:【這怎麽和我看的話本又不一樣了,原劇情是什麽?】


    【記憶接收中……】


    十幾分鍾後。


    蘇念眼神透著從未有過的深邃,沉聲問:【原劇情是什麽?】


    係統老實回答:【沒有原劇情,宿主已經改變了原來的軌跡。】


    從蘇念走出和平巷的那一刻,原來的劇情就已經開始崩了,這個世界已經在逐漸走上正軌。


    【確定沒有原劇情,而不是我錯過了,沒看到?】


    【確定沒有這段劇情。】


    蘇念沉默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當初她在修真界引魔入體,根本沒有意識到一個她忽略的問題,大武朝皇宮為何有那麽強大的魔氣?


    比魔族魔窟的魔氣還要濃鬱。


    還有那包軟筋散,怎麽可能對她有用?


    還有那個繁文的祭壇,也很古怪。


    就像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可惜現在都無從查證了。


    蘇念問出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忽略的問題。


    【我為何來到這個世界?為何會綁定你這個係統?你有什麽目的? 】


    係統似乎早就想到她會問這些問題,說道:【我收到上級指令,在追查一個叛徒,聽到這個世界天道的哀歎聲,發現這個世界處在崩塌的邊緣,天道縫補的速度趕不上崩塌的速度,又恰好感知到一股毀天滅地的震蕩,看到處在危險邊緣、精神力和靈魂力異常強大的你。】


    【所以在你靈魂四散前,我用千萬蝴蝶引著你的魂魄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好在成功了。】


    它說的有些心虛,不過蘇念在消化那些信息,並沒有發現。


    蘇念問:【那修真界圍攻我的那些畜生呢?】


    係統驕傲道:【那個世界差點崩壞,天道傷懷你身懷天命,本該順遂,卻命運多舛,受盡疾苦,本著公平的道理,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傻了。


    入魔的,被正派追殺。


    沒入魔的,瘋癲癡傻。


    有個叫司鳶的符修,一身黑衣,穿梭各地,不管是瘋的,還是傻的,靈魂皆被她炸的渣都不剩,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總之結局都很慘。】


    蘇念瞬間眼眶紅了。


    司鳶。


    那個寵她護她的大師姐,天生體弱多病,走路一步三喘,唯一叛逆的一次便是下山在死人堆裏撿了她。


    卻又為了她……


    【她還好嗎?】


    係統沉默了半天,蘇念聲音很冷,【說實話。】


    係統:【她閉關了。】


    閉關……


    蘇念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海水淹沒,難受窒息。


    而想問的問題也因為司鳶這個名字又忘記了。


    ……


    京市郊外,三處廢棄場地。


    廢棄工廠,廢棄爛尾樓和廢棄澡堂,皆發現三具腐爛發臭的屍體。


    這三人便是從和平巷離奇消失的綁匪。


    經警察和法醫多方查證和排查,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三人憑空出現,自然死亡。


    最後警方與特別調查局聯合辦案,而調查局因為解放路的劫匪搶劫案還處在一個焦灼中,廢棄場的三具屍體再度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


    多方查證,最後確認了死者身份,嫌疑目標直指多次出現交集的白珠。


    然而這兩件事情的發展都在蘇念這個看似無關緊要之人的計劃中。


    外麵紛紛擾擾,劇組熱熱鬧鬧。


    蘇念專心在拍劇。


    《追凶》的拍攝安排得很密。


    確切的說,是蘇念的戲排得很密。


    蘇家盜了五十萬的聲望值,對蘇念的騷擾也少了。


    蘇念一頭紮進工作裏,除了拍戲,就是鑽研劇本,然後搬個小馬紮抱著臉盤大的蘋果坐在鏡頭前看前輩演戲。


    期間蘇雨辰來過劇組一次,當時蘇念正在拍一場被毆打壓製的戲。


    劇中她渾身是血,身中數刀,傾盆大雨,她淒慘無比。


    蘇雨辰確認了蘇念不好過後,整個人都無比順暢了,罕見的給劇組買了下午茶,走前又在劇組刷了一波好哥哥的人設。


    之所以給蘇念接這個角色,主要是為了防止白珠提前回家有什麽不可預測的災難。


    蘇念在拍戲中聽到蘇雨辰惡毒的心聲,她也沒當回事,人走了就好,免得她還得想法子配合他演戲。


    一想到那一家子,蘇念恨不得撕爛他們。


    眼不見,已經是她目前能維持的最大和平局麵。


    若不是殺人犯法,又到處是監控,她早就出手了。


    一個星期的拍攝,轉眼過去。


    蘇念天天酒店劇組兩邊跑,已經很久沒接觸過外界了。


    這天,她剛進影視城,突然一陣躁動,好多人像圍觀大熊貓似的齊齊往某個方向衝。


    聲音興奮又激動。


    “快快快,鬱神來了,陸導的戲終於在兩年後接上了。”


    “挺不容易的,像陸導這麽癡情專注的導演真的不多了,甘願等一個未知數,好在鬱神又回來普度眾生了。”


    “這幾年鬱神的作品少了,出來也少了,不知道這兩年哥哥做什麽去了?”


    “有人說哥哥回家繼承家業了,有人說哥哥生病了,還有人說哥哥在家照顧妻兒,反正小道消息挺多的,眾說紛紜。”


    一個化著精致妝的小姐姐,詫異道:“鬱神什麽時候結婚的,孩子都有了,我怎麽不知道?”


    “不知道,都說了是小道消息。”


    “我不信,鬱神可是清心寡欲的人間佛子,普度眾生的神明,什麽女人都配不上他,再說了他結婚一定會告訴粉絲的,不然他對得起粉絲嗎?”


    “你有病?管的真寬,求你們這些毒唯離哥哥遠點,別人裹小腳,你裹小腦!”


    “你才裹小腦,你全家都裹小腦!”


    幾個女孩就此吵了起來。


    蘇念逆著人群往劇組走,她覺得這群人都裹小鬧了。


    【奇奇怪怪的。】


    【比那些偏執的女修還瘋狂,果然到哪都少不了追星族,跟喪屍圍城似的,退退退!】


    剛從車上邁出一隻腳的鬱司年:“……!!!”


    被這道聲音砸的僵在原地,心髒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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