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六福鎮,煙火氣息濃鬱的貧民區。


    “咯咯咯!!”


    伴隨著一聲雞鳴聲。


    貧民區熱鬧了起來。


    少女身著灰色的粗布麻衣,衣擺處還有補丁,卻難掩她清麗脫俗的氣質。


    她拎著兩壺酒,在錯綜複雜的樓宇間絲滑穿梭。


    身形矯健,宛若遊龍。


    在場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震驚的張大嘴巴。


    這特麽不是可不可以的事,這是工作人員和攝像機能不能跟上的事。


    編劇曹寧雙手握拳高舉,滿臉的激動。


    這是隻猴子嗎?


    隻見蘇念像猴子般單手抓著欄杆,彈跳到三米外,抓著繩索下滑。


    路過寡婦王娘子家門口時,蘇念賤兮兮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王娘子,你又胖了!”


    身材豐盈的王娘子手中的搗衣杵迅速揮過去,再一次沒碰到蘇念,她氣的叉腰,“你這丫頭,今天又欠揍了。”


    蘇念笑盈盈的擺手:“我有一套變美秘籍,王娘子要嗎?”


    王娘子眼眸亮了。


    “真的?”


    “真的,你幫我繡個荷包,改天給你瞧瞧。”


    王娘子:“沒問題。”


    蘇念抓著繩索幾個彈跳,飛到對麵的房頂。


    “記得繡並蒂蓮。”


    “你知道繡並蒂蓮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等我哪天出去了拐個相公回來。”


    曹寧推了推關山河,“關導,出鏡頭了。”


    關山河下意識的喊,“好,卡!”


    而蘇念已經滑著跳到遠處搭建的台子上……


    關山河第一次遇到這種出鏡頭的情況,拿著喇叭喊,“蘇老師,可以了。”


    “還真是上躥下跳一流,若不是知道是個人,我都要以為她是隻穿了衣服的猴子。”


    工作人員震驚的豎起大拇指。


    “她可真是身輕如燕,我剛剛以為她會飛。”


    “這太可以了。”


    關導拿著喇叭喊,“第二場拍攝準備。”


    十分鍾後——


    關導拿著喇叭又喊,“蘇老師從抓繩索的劇情開始演。”


    “各就各位,預備,開始!”


    蘇念抓著繩索幾個彈跳,飛到對麵的房頂,


    “記得繡並蒂蓮。”


    “你知道繡並蒂蓮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等我哪天出去了拐個相公回來。”


    蘇念滑著跳到遠處搭建的台子上,看到拿著紅纓槍的魁梧大叔。


    “穆叔,莫急莫急,阿婆說要等胳膊恢複了再練,不然以後會拿不起紅纓槍,當不了將軍。”


    穆言手中的長槍刺去,蘇念靈巧的躲開。


    “好身手!”


    蘇念退回來說:“穆叔,你每天都要刺我一下,傻子都能躲開。”


    穆言笑笑沒說話,他每天都做,但一次比一次快。


    隨後,他出其不意變化姿勢,朝前刺去。


    蘇念又靈巧的躲開了。


    她踩著槍頭說:“我這麽聰明,預判了你的預判,珍藏的秘籍歸我了。”


    穆言:“才兩招,想要秘籍還早著呢。”


    穆言拉回槍杆,氣勢凜冽的又是一槍。


    蘇念身子向後倒去,在穆言出手接前,她拽著繩索笑著說:“穆叔,三招已過,秘籍歸我了。”


    反手甩出一枚暗器,上麵還帶著一個錦囊。


    “阿婆讓我帶給你的藥。”


    片場工作人員呼吸一滯,這裏是這段戲裏最有難度的一段,台詞、動作、神情要同時進行。


    下麵是削尖的不規則竹竿,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


    就在眾人擔憂時,關導發現蘇念還在演戲,神情又癲又瘋,在身子快接觸到尖銳的竹竿前,她一個後空翻。


    再一次穩穩的落地。


    片場所有人呼出一口氣。


    好險!


    蘇念把兩壺酒搭在肩上,背著手,腳尖一踢,一顆石子飛了出去,她身形一閃,精準的接住掉落的梨子。


    胡亂的在身上擦了擦,張口咬下去。


    “真甜!”


    於是,吊兒郎當的走向私塾良先生的住所,把一壺酒給了良先生,她又去買了三個羊肉燒餅。


    在路過一處無人的院子時,被兩名黑衣殺手攔住了去路。


    關導拿著喇叭又喊,“卡,過,準備下一場。”


    曹寧震驚道:“這個摘梨的戲加的好!”


    yiven為蘇念補妝時,發現她臉不紅氣不喘,一點汗也沒有。


    關導拿著劇本走過去,他眼神很複雜。


    兩場戲拍下來,蘇念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在演,絲滑的像是經曆過無數遍。


    完美的說不出一點問題。


    玄靈的頑皮,狡黠,敏捷,不羈,蘇念都演繹出來了。


    甚至更出彩!


    第三場是打戲。


    ‘玄靈’雖是在民間長大,但她的祖父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她,從小在奶娘鬼醫九婆的陪伴下遊曆各國。


    表麵玩世不恭,不諳世事,吊兒郎當。


    實則沉著冷靜,聰慧敏捷,身手了得。


    還是江湖上收集情報最厲害的門派玄影閣閣主。


    閣中成員全是她遊離江湖時所救之人。


    小鎮上,每天以洗衣為生的寡婦王娘子和每天練槍的穆言,是‘玄靈’的祖父派來教她武功的老師。


    她曾在外遊曆時,救過自己的父親和祖母。


    因此被宮裏的皇後懷疑。


    本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決心,皇後派了兩個殺手來殺‘玄靈’。


    關導看大家都準備好,威亞也綁好。


    他拿著喇叭喊,“第三場,開始!”


    蘇念提著酒壺和燒餅,吊兒郎當地走在無人的巷子。


    突然兩個蒙麵的黑衣殺手攔住去路。


    殺手一劍砍斷係肉餅的繩子。


    蘇念收回玩世不恭的態度,“你們是誰?”


    殺手:“要你命的人。”


    玄靈勾唇一笑。


    “好久沒出手,有些手癢了。”


    她一手拎著酒壺和肉餅,一手拿過旁邊的竹竿。


    蘇念麵色沉靜,出手果決,招招致命。


    幾下便解決了殺手。


    蘇念在殺手身上摸到一枚令牌,正當她疑惑時。


    身穿藍灰色粗布麻衣的南決從暗處走來,恭敬道:“殿下,京城幕府的暗衛,皇後的母族。”


    黑色勁裝的影歌把一封密報遞給蘇念,“閣中最新消息,殿下的姐姐還活著,十六年前被路過的藥王穀穀主所救,是藥王穀的小師妹。”


    “皇後對貴妃當年懷胎有所懷疑,以為殿下是男孩。”


    “殿下的姨母還有兩月就生了,北冥傳來消息說,是個男孩。”


    “宮中的假太子對外說是染了風寒,其實是得了花柳病。”


    蘇念唇角帶笑,眼神卻很冷,周身的氣勢也變了。


    哪裏還有剛剛上躥下跳玩世不恭的樣子。


    “傳消息回閣中,別讓假太子死的太快,這隻傀儡可有大用處。”


    “讓北冥留在宮中,我們該去戰場了。”


    南決和影歌恭敬道:“是。”


    三場戲拍完,天剛剛微微亮。


    關導覺得蘇念的狀態很好,又加拍一場。


    蘇念回到竹林小院。


    鬼醫九婆在窗前縫衣服。


    蘇念在廚房炒了兩個菜,盛了兩碗粥,又拿了兩個空碗,把酒和燒餅擺在桌子上,她笑盈盈的趴在窗前,像個頑皮的孩子。


    “阿婆,吃了早飯再縫,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鬼醫九婆看了蘇念許久才放下針。


    吃完飯,蘇念倒了兩杯酒,九婆說:“要走了?”


    蘇念拿酒壺的手一頓,聲音有些雀躍,“是啊,去外麵長長見識,看看繁華的世界,見見鐵血的戰士。等回來,讓奶娘您也住高門大院,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


    鬼醫九婆眼睫顫了顫,用不怎麽嚴厲的語氣責備道:“不是讓你別叫奶娘了。”


    蘇念嘿嘿的撒嬌,“這裏沒有外人。”


    鬼醫九婆摸了摸蘇奶奶的腦袋,“包裹給你準備好了,路上注意安全。”


    蘇念一口飲下酒,跪地磕了三下。


    九婆手指顫抖,眼中閃著淚花,哽咽道:“一定要活著。”


    蘇念明媚一笑。


    “一定活著回來給您養老。”


    清晨陽光照到蘇念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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