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嗬嗬。”霍老您就繼續保持好奇心吧!白揚的小惡魔本性出現了。


    盯著手機,白揚納悶,容熹這幾天是特別忙嗎?都沒怎麽聯係他,特別是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打電話過來,讓他放學就去校門口等著他來接他的,繼續瞪著手機一會兒,手機安靜如雞,白揚主動給容熹打了電話。


    長長的等待之後,電話終於通了。


    “白揚,這周你約幾個同學去景點玩玩,我下周再過來接你。”說完,電話掛斷。


    家裏氣氛這樣低迷,他不想把白揚攪和進來,讓他好好一個假日泡湯。


    白揚的眉心卻是擰起,他沒錯過容熹聲音裏的疲倦,夾雜一絲痛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以為他是小孩子嗎?怎麽都不跟他說!


    白揚有點生氣!


    心不在焉的上完兩節課,下課後,白揚奔回宿舍,揣上貓咪,帶上兩瓶子猴兒酒,打了出租,直奔容家。


    容家客廳,容家一家人都在。


    容老爺子望著比上周見到的時候老了好幾歲,最重要的是精氣神沒了,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行將就木的氣息,容大哥容大嫂麵上難掩悲色,往常咋咋呼呼的容羽今天一反常態,安靜的坐在那裏,容二嫂在容二哥懷裏嗚嗚咽咽的哭,容熹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臉色發黑,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容堂姑帶著兒女也在客廳,兒子照樣沒有存在感,待在角落裏低著頭,無聲無息的,容堂姑本人和她的女兒看起來就忙了,她們兩個像個花蝴蝶一樣,在客廳裏轉來轉去,一會兒安慰安慰容老爺子,讓他注意身體,一會兒端來茶點讓大家多少吃點東西,整個客廳裏回蕩著她們母女倆刻意放的低柔的聲音,白揚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畫麵。


    “哎喲,你懂不懂事啊,今天容家可沒心情招待客人,你還是趕緊走吧。”最先注意到白揚的容堂姑撇撇嘴說道。


    白揚沒理會她,走向容熹,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你來了?”容熹扯了扯嘴角。


    “廢話,快說。”


    “安安已經“睡”了好幾天了,醫生查不出什麽毛病,隻是再這樣睡下去,安安可能會······。”“死”這個字,容熹說不出口,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難道他們容家就逃不脫這個魔咒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說話的聲音被容二嫂聽見了,她突然放聲大哭,抬起來的臉卻讓白揚驟然一驚!


    想到醫院裏,容熹說容二夫妻兩個晚上都陪著安安睡,白揚心裏一沉,對安安狀況有了點猜測。


    目光移到容堂姑的臉上,她正圍在容二嫂身邊,迭聲的安慰容二嫂,目中透著關切,上次白揚從她身上看到孽債,長輩做下的孽,讓她享受到了實惠,這一次,白揚卻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債,自己親手做的孽啊!


    安安的房間白揚還是第一次來,牆壁刷成淺粉色,粉色的小床,粉色的小被褥,各種柔軟的娃娃玩偶,安安小小一隻,深陷在被子裏,原來肉嘟嘟的粉嫩小臉,現在變得蠟黃,整個人瘦成一把骨頭,白揚看著心疼極了,心裏暗暗自責,上次在醫院裏看到了怎麽沒有重視呢?


    是了,醫院本來就是氣息駁雜之地,且他以為女孩子身上有點陰氣是正常的,就沒太過關注。


    抱起安安,一腳踹倒大陽台上極其華麗色彩鮮豔紅如血色的油紙傘,白揚冷著臉下樓。


    樓下,容堂姑突然臉色一變,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目光與緩緩步下樓梯的白揚隔空相對,眼中盡是陰毒。


    容熹察覺到不對勁,往白揚身前一站,擋住容堂姑的目光,厲聲質問,“怎麽回事?”


    容老爺子想到一個可能,抖著嘴角問白揚,“安安不是得了不知名的病,是有人要害她?”他跟白揚的爺爺接觸過,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奇人異事,能斷乾坤,自然也能害人性命,隻不過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麵考慮。


    白揚沒有直接回答容老爺子,而是問了一個令人覺得很奇怪的問題,“容堂姑什麽時候新換了發型?頭發剪短了很多呢。”


    容大嫂說:“一個月之前,我記得。”


    白揚點點頭,又問:“安安房裏的紅紙傘是誰送的?什麽時候送的?”


    容二嫂哭著說:“是容堂姑送的,半個月前送來的,安安很喜歡鮮豔顏色的東西,一直放在房裏呢,”意識到什麽,聲音急促,“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紅紙傘有問題,安安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紅紙傘?”


    誰都不是傻子,容堂姑毫無預兆的吐血,白揚又問了這些問題,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跟容堂姑容雙脫不了關係。


    容二哥瞪著容雙,“容雙,你說,你到底幹了什麽?你對我女兒到底幹了什麽?”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容雙的女兒常晶卻跳出來,指著白揚道:“大家都別聽這人胡說八道,咱們才是一家人,我媽怎麽可能害自己的侄女。”


    “嗬,誰跟你是一家人,沒做虧心事,你媽吐什麽血,你能給個解釋嗎?”容羽說道。


    容熹冰冷的聲音響起,“容雙,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容家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容雙,他們想不通,他們雖然不喜歡容雙,但礙著容老爺子的關係,一直厚待容雙,容老爺子更是把容雙當女兒疼,就連容雙出嫁的嫁妝,現在住的房子,甚至容雙一家的生活都是他們照顧的,容雙到底有什麽不滿的。


    容雙矮身用紙巾擦幹淨血,又狠狠咳了幾聲,再抬頭的時候,已經一臉眼淚,“大伯,就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可是在你跟前長大的,你說把我當女兒,會有父親不相信女兒的話嗎?”


    悲哀譴責的看著眾人,“我重新燙個頭發有罪嗎?我是安安的姑姑,送個禮物給她不行嗎?安安身體不好,我也很擔心啊,我天天帶著兒女過來看望照顧你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們怎麽能因為一個外人的幾句話,就給我扣上害親侄女這麽大個罪名?


    我吐血你們不關心我,反而認定我做了虧心事,認為我這是報應嗎?我冤不冤啊,我比竇娥還冤呢,”容雙大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是吐血是咯血,是因為我生了病,支氣管炎。”


    容大嫂和容二嫂都是本性善良的人,被容雙這麽一哭訴,臉上出現動容的神色,覺得沒有證據這麽懷疑人家不好,而且,之前話趕話,她們把容雙跟安安的病情聯係起來了,現在想想,不就是送了個油紙傘嗎?很多人都用油紙傘,特別是南方,聽說幾十年前,男女結婚還要在新房裏掛一把紅色油紙傘呢,也沒出什麽問題啊,當下就有些抱歉的看向容雙了。


    白揚呆呆的看著容雙,好一張利嘴啊!硬是把死局盤活了!


    突然肩膀一熱,一隻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抬頭,就見容熹看著他呢,鄭重的說:“我相信你。”白揚不是那種胡亂汙蔑人的人。


    “還有,你不是外人。”


    白揚眨眨眼,“難不成我是內人?”說完,自己先笑了,心裏卻有點感動,不枉費他得了好酒還知道想著他的一片心啊!


    這時 ,容羽也跑過來,“白揚,我也相信你。”白揚犯得著無緣無故的跟容雙杠上嗎?


    白揚伸脖子往門外望望,容羽也伸脖子望望,隻看到一片白的天空,好奇問:“白揚,你看什麽?”


    “看看有沒有飛雪啊?”


    “沒有啊。”


    “那就說明容雙不冤。”


    “這個······你厲害。”


    白揚清朗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容二嫂,你最近是不是覺得很累,很容易困,有時候還會無端發冷?你是成人,所以紅紙傘對你起到的作用有限,但安安是一個三歲多四歲的孩子,身體相對於成人比較弱,且紅紙傘就放在她的房裏,對她的影響也最大,如果是一般的紅紙傘,當然不會對身體有損害,但容雙送的這把紅紙傘應該是你自己定做的吧,而且,送到你手上的時候,應該是半成品,傘麵的顏色是你親自刷上去的,紅色顏料之中,混合了你自己的血液,這本來沒有什麽,但是脫離體內自然循環的血液,就成了陰物了,傘把應該也經過你的加工,你是不是把減掉的頭發燒了之後,埋在傘把裏?頭發也為陰物,原本平常無奇的紅紙傘,混合了血液與頭發兩大陰物之後,就擁有了聚陰功能,久而久之,陰氣入體,大人還能抵抗,小孩子可抵抗不了,往往一睡不醒。”


    “你之所以吐血,是因為我踹壞了紅紙傘,身體受到了反噬。”


    “你若是不服,你若想要證據,可以驗一下紅紙傘上血液與頭發的dna,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容羽跳出來:“還竇娥呢!你比農夫與蛇的那條蛇還要毒。”


    容老爺子蒼老粗啞的聲音響起:“容雙,為什麽?”聲音疲倦,失望透頂。


    第20章


    本來準備死不認賬的容雙, 一看白揚證據都拿出來了,立時改變策略, 上演了一出悲情戲碼。


    她哭訴自己的不幸,父親早死, 母親癱瘓在床, 她老公是個吃軟飯的, 簡直不像個男人, 一點沒有責任感,她兒子遺傳了老公的性子,也是指望不上的,她女兒常晶到了結婚年齡了, 卻在婚事上一再受挫,前幾年本來有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可是在安安出生之後, 那人就對常晶態度大變,她作為母親看到常晶那麽痛苦心裏非常煎熬·····在她的描述中,她隻是一時頭腦發熱,偶然看到紅紙傘, 才有了接下來一係列的事情, 並且她表示她不知道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她自己也很後悔, 請大家原諒她雲雲。


    容二嫂坐不住了,她不敢相信容雙的寡廉鮮恥,“你是母親, 難道我不是母親嗎?為了自己的利益,害了別人的孩子,還敢求原諒?”


    容大哥說:“如果我沒聽錯,你剛才話裏話外是在抱怨我們當年將你嫁給了那樣不像樣的男人,我就問你一句——當年我爸有沒有阻止你?你自己覺得工人是個鐵飯碗,又喜歡人家長得好,死活要嫁給他,你現在來怪我們?”


    容大嫂也說:“至於常晶的婚事,我給她安排了幾次相親,是你們母女倆覺得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眼比天高,才拖到現在,怪我們?怪到安安一個小孩子身上?“


    容雙被一連串疾風驟雨一樣的質問嚇傻了,常晶見事情不對,容家也就容老爺子對他們親近,如果再讓這些人說下去,左右了老爺子的態度,如果連老爺子都不站在他們這邊,她簡直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當下跑過去,拽著老爺子的袖子哭道:“容爺爺,我媽真的知道錯了,她是第一次,以後再不敢了,您給她一個機會吧?那個人不是能救安安嗎?安安不是沒事嗎?索性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您原諒她行不行?”


    那個人指的是白揚,雖然跟常晶見過兩次了,但常晶沒記住他的名字,白揚一點都不奇怪,他抱著安安下來的時候,就跟大家說過,他有辦法救安安,所以大家才有心情花幾分鍾在這裏聽容雙母女哭訴。


    隻是,白揚皺眉看向常晶——


    “安安能好是白揚的功勞,關容雙什麽事?憑什麽讓我們原諒他?”容羽道。


    白揚朝容羽比了個大拇指,他剛剛聽常晶的話就有一種怪異感,原來問題出在這。


    大家都看著容老爺子,等他表態。


    容老爺子卻沒有直接表態,而是問:“你從哪知道的——這些害人的手段?”語氣平靜,卻讓整個大廳安靜到窒息。


    容雙一張臉瞬間慘白,臉上冷汗如注,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抖著嘴唇,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知道了。”容老爺子軟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沉重歎息。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容老爺子這話什麽意思,這時候,容熹輕聲道:“準備好了。”


    跟著白揚來到室外,就見草坪上擺放著一張小床,一張實木桌,白揚將安安放在小床裏,對容二夫妻道:“安安以後要多曬點太陽。”


    “重新給她準備一間房間,原來的房間可以改成儲物室或者幹脆封起來,三年之內不要住人。”房間的風水已經被汙染,磁場已經被改變,不適合住人了。


    容熹見白揚說完,就開始從背包裏往外掏東西。


    黃紙、朱砂、一隻奇怪的“毛筆”···話說,他一直以為白揚背包裏都是零食來著,然後白揚將黃紙鋪平在桌麵上,筆蘸朱砂,懸腕於桌麵,屏氣凝神了片刻,白揚動了,動作如行雲流水,又像是暗含著某種奧妙,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白揚的嘴角緊抿,圓臉一片鎮定認真之色,單薄的白襯衣勾勒出他漂亮的背部線條,陽光打在他的頭頂,整個人美好到讓人眩暈。


    不過刹那,白揚收筆,直起身來,黃符紙上出現了紅色的複雜線條,不知道是不是容熹的錯覺,白揚收筆的瞬間,他感覺到全身驟然一熱,周圍溫度猛的拔高了好幾度,攤開手掌,掌心濕熱,而幾秒之前,掌心還是幹燥的。


    白揚將剛剛畫好的會陽符往安安頭頂一拍,耐心等待一會兒,安安緩緩睜開了雙眼,臉上綻放軟軟的笑:“白叔叔,我剛剛好像睡在太陽裏哦,好舒服。”聚陰會陽,本就相生相克,安安身體裏陰氣匯聚,當以會陽符驅逐。


    白揚笑:“現在感覺怎麽樣?”


    小姑娘對手指,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肚子餓了、”


    容二夫妻聞言忙讓人送食物來,一群人圍在安安的小床前喜氣洋洋的說話,人群背後,容熹問:“你真會算命?”


    白揚嘴角一勾,拍拍胸口,“白大師,如假包換。”


    湊近容熹,笑眯眯:“怎麽樣,容總裁,要不要算個命,不準不要錢的。”


    容熹長臂一伸,抱住白揚,“小神棍,謝謝了。”


    白揚:“······。”容三哥突然好感性的樣子,就讓他抱一會兒吧。


    夜裏,所有人都睡了之後,容熹敲響了容老爺子的房門,“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很有規律,很有耐心,不疾不徐,卻讓人知道他的決心。


    良久,“進來吧。”蒼老的聲音響起。


    容熹開門,室內一片漆黑,就連窗簾也拉上,月光也無法進駐這個房間,輕輕合上門,知道容老爺子習慣的容熹在窗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兩人進行了一場黑暗中的對話。


    “爸,您曾經說過,白揚的爺爺曾對咱們家有恩,我從未問過您是什麽恩情?”


    “恩同在造。”


    容老爺子目光注視著黑暗,記憶卻一下子回到了幾十年前。


    那一年,那個年代,那是個當兵光榮的年代,他那時雖然還是個小軍官,卻是正經軍官學校畢業的,有文化有覺悟,前途無量,跟著部隊駐紮在大西北,他弟弟一家三口跟他們同住,那時他已經有了容大和容二兩個男孩了,夫妻兩個商量著想要個女孩,懷是懷上了,也是女孩,接連兩個,卻都夭折,為此,他的妻子傷透了心,年輕的容老爺子那時候就跟妻子商量,說以後都不要孩子了,就這樣又過了幾年,他升職要調往其他地方,卻在臨行前發現,他妻子竟然又意外懷孕了,兩口子是又喜又悲又愁。


    這些年妻子身體並不好,怕是受不住一路上的顛簸,經過商量,年輕的容老爺子決定讓妻子留下待產,同時把弟弟一家留下,讓弟媳婦照顧照顧妻子。


    赴任的前一天,年輕的容老爺子一身軍裝出門為妻子準備一些營養品,一邊想著還要再準備些什麽孕婦要用的東西,卻撞到了遊曆到此的白揚爺爺白臨水,容老爺子為人謙遜,又是自己走神才撞到人,雖然剛買的營養品撒了一地,卻是主動道歉,也沒仗著軍官身份給人臉色看。


    白臨水打量容老爺子幾眼,歎氣:“也算我倆有緣,我給你算一卦。”


    “老兄最近是不是雙喜臨門,一為升官,二為家裏添丁。”


    容老爺子點頭,“您說的是。”心裏卻想,說好聽話嘛誰都會,我一身軍裝,說點好聽的,可不就得說我要升官嘛,至於家裏添丁,一地的營養品呢,誰都能看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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