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日奈與不祥的預感
蔚藍檔案：我在基沃托斯做教父 作者：景雲連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剛剛走到風紀委員會辦公室的門口，日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顯示老師發來的消息。
“......”
地鐵老人手機.jpg
【法戈：我去參加了萬魔殿的點心試吃。】
【法戈：裏麵有一部分是朱莉做的。】
【法戈：感覺很不妙。】
日奈稍微理解了一下法戈在momotalk裏麵想要表達的意思——但畢竟她經常和供餐部接觸，準確的說是經常和美食研究會接觸，順帶就和供餐部也熟絡了。
【日奈：需要什麽幫助嗎？老師。】
【法戈：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有生物汙染威脅的餅幹正在處理中。】
【法戈：真正的問題是現在的真琴看起來很奇怪。】
【法戈：雖然我知道風紀委員會和萬魔殿有些摩擦，但這個時候能想到的人也就隻有日奈同學了。】
【日奈：如果不是非常緊急的情況的話，我會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趕到。】
【法戈：辛苦了。】
唔姆——為什麽萬魔殿的事情總是那麽糟糕？
空氣中響起了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小提琴聲。
“委員長，有突發情況。”懷中抱著報告文件的千夏，從外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起來非常急迫的樣子。
日奈隨手給千夏遞過去一杯茶：“千夏，什麽事情？為什麽這麽著急？”
“是食堂，有學生報告食堂裏麵出現的暴動。”
“又是暴動嗎？有時候我在想對這些學生進行適當的讓步是不是好選擇——”一大清早就能讓自己感到疲倦感，這個風紀委員長真是一天都不想當了。
“您——這是在說什麽？現在格黑娜學院安穩祥和不都是委員長的功勞嗎？”
“我是說，這些學生真的非常想要達到某個目的話，即便是風紀委員會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變通一下，畢竟一直給這群學生們不停的潑冷水隻會反彈的越來越厲害。”
正好在閑暇時間看了一些老師的行動情報，日奈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大人的手段還是相當有趣的：“......不過至少不是今天，現在還是先去食堂看看情況。情報裏麵有寫是誰在暴動嗎？誰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楓香添亂？鋼盔團？不良學生還是美食研究會？”
“啊，這個，委員長......”
“嗯？”
千夏一陣躊躇，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疑惑：“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問題的關鍵就是找到問題的關鍵，我是說，直到現在為止，情報源頭都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於暴動者的明確信息——隻是用了怪物或者怪獸之類的字眼。我是說——格黑娜學院畢竟不是什麽特攝片的攝影棚，怪獸什麽的——”
“那麽能確定報警人是誰嗎？”日奈一邊從自己辦公室的小櫃子裏麵掏出屬於自己的機槍，一邊繼續詢問道。
“報警人的話，是朱莉同學，因此可以大概確定並不是惡作劇。”
哦霍，您的騎手正在和午餐搏鬥——怪不得報警是暴動。
“不是問題學生的話，雖然理論上不是風紀委員會的責任範圍，但畢竟有人報警了......還是過去看一眼吧。影響後麵的宴會就不好了。”
伊織這個時候也從門外走進來：“什麽時候出發，委員長？食堂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怪物什麽的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本來一直以為朱莉的怪物隻是都市傳說來著的。”
“今天過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都市傳說了。”日奈進入工作狀態，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隻是將自己的情緒完全隱藏在冰冷的麵容下方，“閑聊夠多了，出發吧。”
—————少女出勤中—————
幾分鍾後，供餐部食堂。
粘稠蠕動的漿液包裹著看不出形體的輪廓，正在地麵上說不清是蠕動還是爬行著。
看起來漫無目的的不明生物很難說擁有任何智能，隻是拖著一條粘液的痕跡正在不斷的移動著而已。
它們似乎沒有任何攻擊的欲望，但是僅僅隻是靠近觀察就足夠花光所有人的所有勇氣。
人類最古老的情感就是恐懼，而最原始的恐懼就是針對未知之物的恐懼。
三百萬年前的人類恐懼黑夜的降臨，三千年前的人類恐懼世界的邊緣是一道結冰的懸崖。
而現在的風紀委員的恐懼，就是這好幾隻紫色的觸手鬆餅——還流淌著綠色的膿液。
看起來痛苦而掙紮，它們漫無目的的遊蕩著，似乎正在希望有人能給予他們解脫，從痛苦而無望的鬆餅身軀中解脫出來。
顯然它們的造物主對於人類而言是極端憎惡的存在，要不然怎麽會創作出如此可惡的怪物？
甚至沒有為他們創造能說話的喉舌，使得這種怪物除了恐嚇人類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日奈無奈得看著整個食堂就被這麽幾隻鬆餅大小的怪物整的雞飛狗跳的。
話說......老師那裏送過去的糕點樣品不會就是這個吧？真琴不太對勁難道是因為吃了這個東西？
想到這裏，日奈對於真琴的厭惡居然消退了三分，能吃的下這種東西的真琴應當是令人讚歎，值得敬佩才是。
勇敢吃下鬆餅怪物的真琴——試吃點心是她的工作，而她完成的很好，就靠這一點，今天真琴在自己這裏小小的加了一分。而相比之下，自己的部下們。
千夏和三名風紀委員躲在食堂中間的承重柱邊上，背靠背警惕的看著周圍不斷爬行的怪物。
伊織幹脆跳到了餐桌上。
整個食堂裏麵唯一顯得不是那麽窩囊的學生反而是正在拿著平底鍋揮舞的朱莉。雖然朱莉那裏看起來明顯也不是很對勁。
“壞鬆餅！壞鬆餅！不要亂跑啊！”她一邊揮舞著自己的平底鍋，一邊說著不要亂跑，而另一邊則將爬到自己身邊的鬆餅怪物直接擊飛，日奈看著麵前粘稠的、泛濫著油光的綠色粘液不斷的飛濺到周圍的樣子，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不過日奈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厭惡的意思，隻是找了個垃圾袋，然後將這些鬆餅怪物一個接著一個全部都塞到了裏麵。
迅速的找到了供餐部後麵的垃圾焚燒爐，丟進去，點火了事。
但是這裏具體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還是應當詢問始作俑者——或者說知情人朱莉才行。
“......這下真是幫大忙了，日奈同學，”朱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終於還是讓日奈有些心軟了，雖然本來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但現在也隨之煙消雲散去了。
“總之——我也不是來追究責任的，我就是需要知道事情的經過，這樣方便做記錄，怪物目前是處理掉了，但具體情況我還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請問你現在方便嗎？朱莉同學？”
“總之、總之就是——楓香前輩被拐走了，走前就說了‘在我回來前先等著’，但是萬魔殿那裏催點心的樣品比較著急，要是不及時交貨的話，恐怕就要削減活動經費了，所以隻能......”
“我大概了解了，但是，朱莉同學，如果你能再用有條理的方式解釋一次就更好了。”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一轉眼，日奈手中已經拿上了一杯熱茶，靜靜的聽完了今天事件的始末。
“......所以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美食研究會的同學將楓香請走了——偏偏是這個時候。嘖......”
“嗚嗚——對不起，日奈同學，都是我的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朱莉此時還在自責。
並不是她的責任，她隻是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而已，雖然從頭開始就不要做這些點心可能結果會更好，但是不能因為這種結果論就來評判她的行為。
況且在楓香畢業之後，朱莉可是要接班的，要是以後的格黑娜學生都吃的是這些東西那可就糟糕了。
現在考慮這個好像還有點遙遠。
“然後就是因為溫泉開發部的成員說供餐部地下有溫泉，所以你在地下室做了溫泉蛋，然後再用溫泉蛋和鬆餅結合起來，結果就變成了這樣，是嗎？”
雖然溫泉蛋加在鬆餅上聽起來絕對不是什麽好選擇，但是怎麽想應該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日奈皺著眉頭，完全想象不到熟的雞蛋和麵粉糖油混合物在一起是怎會誕生這種扭曲生物的。
“總之，都是我的錯。”
日奈沒有繼續理會朱莉哭唧唧的表情，總之調節心情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日奈還要去處理接下來的問題——比如真琴會長那裏的麻煩事。
很明顯真琴會長之所以變得這麽奇怪，結合朱莉的證詞和自己的推測，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吃了朱莉製作的點心。自己對於真琴會長的欽佩之情已經湧現出來了，反正自己是絕對沒有勇氣將這些東西塞進自己的嘴裏的。
——————————
老師戴著耳塞，倒在垃圾處理室外麵的走廊上。
手腳抽搐，眼神空洞。
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的雪乃隻能將明顯意識神遊天外的老師摟在自己的懷中。
她看著老師，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老師已經被某些同學摘走了，這是自己知道的事實。
自己不會做出過線的舉動，隻是待在老師身邊就很滿足了。
讓老師靠在自己身上，讓他休息一會——早就想這麽做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雖然這次機會降臨自己身上的形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時間回到幾分鍾之前。
老師將垃圾焚燒爐點燃，熾熱的火焰散發出幽暗的藍光，感歎著現代焚燒爐和高熱值燃料的優越。老師將從邊上的垃圾井裏麵落下來的兩大隻塑料袋拿到了手上。
看著垃圾焚燒爐上麵的溫度指示指針緩緩的轉移到了工作溫度上，他將爐門打開。一股烈風席卷而出，他趁著熱風還沒把自己的眉毛都燎了的時候，將兩袋子垃圾丟了進去。
誰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最開始是除了噴氣和燃燒的聲音之外，垃圾袋裏麵傳出來了悉悉簌簌的爬行聲音。
隨後是尖叫——不是某些東西漏氣或者電流的嘯叫聲音。
而是貨真價實的生物，尖叫的聲音。
最開始隻是一聲，然後是兩聲，三聲，無數聲。
老師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這些餅幹真的和萬魔殿的學生描述的一樣恐怖。
再之後是幹脆的破裂和粘液攪動的聲音。就像是裏麵有些東西爆漿了一般。
破碎的，帶著粘液的東西撞擊在了耐火磚做成的焚燒爐的爐膛內壁上。
“見鬼，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尖叫聲和破裂爆炸聲越來越多，甚至焚燒爐的門都在被撞擊。
老師眼疾手快直接將焚燒爐門外的橫楔放下——自己居然理解了為什麽焚燒爐外麵也要準備一個關門設備。
但為時已晚，等到老師察覺到這股惱人的尖叫聲開始朝著自己的腦袋中鑽進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股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從火爐裏麵傳出來的，反而像是植入到了自己的腦袋裏麵。足夠在很短的時間裏麵讓自己有些崩潰了。
“這——嗯，不對勁。”
他扶著牆壁，顯然腦袋裏不斷回響的尖叫聲讓他甚至有些難以保持自己的平衡，隻能靠著牆壁緩緩的走到門外。
剛剛跨出房間，他蒼白的臉色直接給雪乃都嚇了一跳。
“老師？老師，能聽見我說話嗎？”看著麵前的男人雙目無神，還有房間中吊詭的尖叫。
隻是聽到這聲音就讓自己感覺有些頭昏腦脹的。
“這到底是什麽啊？”雪乃有些慌亂，這種情況她可從沒見過。
隻能倉皇的將自己的降噪耳機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隨後再從自己的胸掛中拿出了兩對耳塞。
一對塞在了自己的狐狸耳朵裏麵，一對給老師戴上。
但是老師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樣子，在靠牆走了兩步之後，直接摔倒在地——將雪乃也一起推倒了。
“老師？老師！”
“不，我沒事......”一聽就是有事的老師還在硬撐，“我就是需要休息一會，那個尖叫實在是有點難以忍受。”
總不見的是朱莉在做餅幹的時候把曼德拉草濃縮液當成了糖漿加進去了吧？
事已至此，沒有辦法隻能先帶著老師在這裏稍微休息一會。
雪乃靠著牆壁坐下，讓老師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確定老師現在的狀態能不能移動，於是幹脆拿出手機呼叫支援。
【雪乃：是日奈同學嗎？我是老師身邊的護衛。】
【日奈：我有印象，請問有什麽事嗎？】
【雪乃：老師需要幫助，在新建禮堂的地下二層垃圾焚燒室門口，和供餐部送來的點心有關。】
【日奈：我知道了，我處理一下供餐部這裏的情況，很快就會過來幫忙。】
【日奈：已經通知急救醫學部的同學了，你和老師在那裏等候一下，救護人員馬上就到。】
——————————
在腦海中出現的，並非屬於自己的知識，而是陌生的聲音與觀察，這是非人與上位者的啟示，亦是狂人的知識。
探究世界本源之人求之若渴的禁忌，即便是進行一萬次取得溝通的儀式，都無法聯係上的上位者，以狂亂的形式讓無法理解的人類陷入暈厥。
有人說無法理解的聲音就是上位者的語言。
但法戈隻覺得聒噪。
等到他醒來已經是半天之後的事情了。
自己躺在急救醫學部的病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沒換。輸液袋上麵寫著的藥品是鎮靜劑。
“急救醫學部的學生說您的情況並非是任何形式的生理病變，而是外源性的急性精神狀況不穩定。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才導致的。”雪乃坐在老師的床邊，安靜的說道，“急救醫學部的學生還說想讓您恢複正常，要用的鎮定劑劑量都快趕上鯨魚的用量了，說您可能提前醒來，事實確實如此。”
老師點點頭：“辛苦你了，雪乃，實際上刺激源就是我好像聽見那些餅幹糕點在尖叫，不僅尖叫，它們似乎還嚐試在尖叫中加入一些信息——它想要和我說話。我沒瘋，首先我知道這個很奇怪，其次我就是描述一下我的感受，我說話條理清晰用詞文雅，不用擔心我現在的精神狀況。”
老師成功的從狂亂中取得了非人的知識——隻是一點點而已。但總之，現在的狀態還算正常，除了宣稱餅幹會嚐試和自己說話，等下，之前萬魔殿的學生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事情？雪乃如此回憶。
自己確實記得有一個胸大有痣的女生，好像叫做皋月來著的，說朱莉製作的東西有可能能動還會說話。
難道此言非虛？
“......”
地鐵老人手機.jpg
【法戈：我去參加了萬魔殿的點心試吃。】
【法戈：裏麵有一部分是朱莉做的。】
【法戈：感覺很不妙。】
日奈稍微理解了一下法戈在momotalk裏麵想要表達的意思——但畢竟她經常和供餐部接觸，準確的說是經常和美食研究會接觸，順帶就和供餐部也熟絡了。
【日奈：需要什麽幫助嗎？老師。】
【法戈：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有生物汙染威脅的餅幹正在處理中。】
【法戈：真正的問題是現在的真琴看起來很奇怪。】
【法戈：雖然我知道風紀委員會和萬魔殿有些摩擦，但這個時候能想到的人也就隻有日奈同學了。】
【日奈：如果不是非常緊急的情況的話，我會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趕到。】
【法戈：辛苦了。】
唔姆——為什麽萬魔殿的事情總是那麽糟糕？
空氣中響起了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小提琴聲。
“委員長，有突發情況。”懷中抱著報告文件的千夏，從外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起來非常急迫的樣子。
日奈隨手給千夏遞過去一杯茶：“千夏，什麽事情？為什麽這麽著急？”
“是食堂，有學生報告食堂裏麵出現的暴動。”
“又是暴動嗎？有時候我在想對這些學生進行適當的讓步是不是好選擇——”一大清早就能讓自己感到疲倦感，這個風紀委員長真是一天都不想當了。
“您——這是在說什麽？現在格黑娜學院安穩祥和不都是委員長的功勞嗎？”
“我是說，這些學生真的非常想要達到某個目的話，即便是風紀委員會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變通一下，畢竟一直給這群學生們不停的潑冷水隻會反彈的越來越厲害。”
正好在閑暇時間看了一些老師的行動情報，日奈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大人的手段還是相當有趣的：“......不過至少不是今天，現在還是先去食堂看看情況。情報裏麵有寫是誰在暴動嗎？誰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楓香添亂？鋼盔團？不良學生還是美食研究會？”
“啊，這個，委員長......”
“嗯？”
千夏一陣躊躇，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疑惑：“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問題的關鍵就是找到問題的關鍵，我是說，直到現在為止，情報源頭都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於暴動者的明確信息——隻是用了怪物或者怪獸之類的字眼。我是說——格黑娜學院畢竟不是什麽特攝片的攝影棚，怪獸什麽的——”
“那麽能確定報警人是誰嗎？”日奈一邊從自己辦公室的小櫃子裏麵掏出屬於自己的機槍，一邊繼續詢問道。
“報警人的話，是朱莉同學，因此可以大概確定並不是惡作劇。”
哦霍，您的騎手正在和午餐搏鬥——怪不得報警是暴動。
“不是問題學生的話，雖然理論上不是風紀委員會的責任範圍，但畢竟有人報警了......還是過去看一眼吧。影響後麵的宴會就不好了。”
伊織這個時候也從門外走進來：“什麽時候出發，委員長？食堂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怪物什麽的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本來一直以為朱莉的怪物隻是都市傳說來著的。”
“今天過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都市傳說了。”日奈進入工作狀態，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隻是將自己的情緒完全隱藏在冰冷的麵容下方，“閑聊夠多了，出發吧。”
—————少女出勤中—————
幾分鍾後，供餐部食堂。
粘稠蠕動的漿液包裹著看不出形體的輪廓，正在地麵上說不清是蠕動還是爬行著。
看起來漫無目的的不明生物很難說擁有任何智能，隻是拖著一條粘液的痕跡正在不斷的移動著而已。
它們似乎沒有任何攻擊的欲望，但是僅僅隻是靠近觀察就足夠花光所有人的所有勇氣。
人類最古老的情感就是恐懼，而最原始的恐懼就是針對未知之物的恐懼。
三百萬年前的人類恐懼黑夜的降臨，三千年前的人類恐懼世界的邊緣是一道結冰的懸崖。
而現在的風紀委員的恐懼，就是這好幾隻紫色的觸手鬆餅——還流淌著綠色的膿液。
看起來痛苦而掙紮，它們漫無目的的遊蕩著，似乎正在希望有人能給予他們解脫，從痛苦而無望的鬆餅身軀中解脫出來。
顯然它們的造物主對於人類而言是極端憎惡的存在，要不然怎麽會創作出如此可惡的怪物？
甚至沒有為他們創造能說話的喉舌，使得這種怪物除了恐嚇人類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日奈無奈得看著整個食堂就被這麽幾隻鬆餅大小的怪物整的雞飛狗跳的。
話說......老師那裏送過去的糕點樣品不會就是這個吧？真琴不太對勁難道是因為吃了這個東西？
想到這裏，日奈對於真琴的厭惡居然消退了三分，能吃的下這種東西的真琴應當是令人讚歎，值得敬佩才是。
勇敢吃下鬆餅怪物的真琴——試吃點心是她的工作，而她完成的很好，就靠這一點，今天真琴在自己這裏小小的加了一分。而相比之下，自己的部下們。
千夏和三名風紀委員躲在食堂中間的承重柱邊上，背靠背警惕的看著周圍不斷爬行的怪物。
伊織幹脆跳到了餐桌上。
整個食堂裏麵唯一顯得不是那麽窩囊的學生反而是正在拿著平底鍋揮舞的朱莉。雖然朱莉那裏看起來明顯也不是很對勁。
“壞鬆餅！壞鬆餅！不要亂跑啊！”她一邊揮舞著自己的平底鍋，一邊說著不要亂跑，而另一邊則將爬到自己身邊的鬆餅怪物直接擊飛，日奈看著麵前粘稠的、泛濫著油光的綠色粘液不斷的飛濺到周圍的樣子，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不過日奈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厭惡的意思，隻是找了個垃圾袋，然後將這些鬆餅怪物一個接著一個全部都塞到了裏麵。
迅速的找到了供餐部後麵的垃圾焚燒爐，丟進去，點火了事。
但是這裏具體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還是應當詢問始作俑者——或者說知情人朱莉才行。
“......這下真是幫大忙了，日奈同學，”朱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終於還是讓日奈有些心軟了，雖然本來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但現在也隨之煙消雲散去了。
“總之——我也不是來追究責任的，我就是需要知道事情的經過，這樣方便做記錄，怪物目前是處理掉了，但具體情況我還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請問你現在方便嗎？朱莉同學？”
“總之、總之就是——楓香前輩被拐走了，走前就說了‘在我回來前先等著’，但是萬魔殿那裏催點心的樣品比較著急，要是不及時交貨的話，恐怕就要削減活動經費了，所以隻能......”
“我大概了解了，但是，朱莉同學，如果你能再用有條理的方式解釋一次就更好了。”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一轉眼，日奈手中已經拿上了一杯熱茶，靜靜的聽完了今天事件的始末。
“......所以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美食研究會的同學將楓香請走了——偏偏是這個時候。嘖......”
“嗚嗚——對不起，日奈同學，都是我的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朱莉此時還在自責。
並不是她的責任，她隻是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而已，雖然從頭開始就不要做這些點心可能結果會更好，但是不能因為這種結果論就來評判她的行為。
況且在楓香畢業之後，朱莉可是要接班的，要是以後的格黑娜學生都吃的是這些東西那可就糟糕了。
現在考慮這個好像還有點遙遠。
“然後就是因為溫泉開發部的成員說供餐部地下有溫泉，所以你在地下室做了溫泉蛋，然後再用溫泉蛋和鬆餅結合起來，結果就變成了這樣，是嗎？”
雖然溫泉蛋加在鬆餅上聽起來絕對不是什麽好選擇，但是怎麽想應該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日奈皺著眉頭，完全想象不到熟的雞蛋和麵粉糖油混合物在一起是怎會誕生這種扭曲生物的。
“總之，都是我的錯。”
日奈沒有繼續理會朱莉哭唧唧的表情，總之調節心情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日奈還要去處理接下來的問題——比如真琴會長那裏的麻煩事。
很明顯真琴會長之所以變得這麽奇怪，結合朱莉的證詞和自己的推測，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吃了朱莉製作的點心。自己對於真琴會長的欽佩之情已經湧現出來了，反正自己是絕對沒有勇氣將這些東西塞進自己的嘴裏的。
——————————
老師戴著耳塞，倒在垃圾處理室外麵的走廊上。
手腳抽搐，眼神空洞。
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的雪乃隻能將明顯意識神遊天外的老師摟在自己的懷中。
她看著老師，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老師已經被某些同學摘走了，這是自己知道的事實。
自己不會做出過線的舉動，隻是待在老師身邊就很滿足了。
讓老師靠在自己身上，讓他休息一會——早就想這麽做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雖然這次機會降臨自己身上的形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時間回到幾分鍾之前。
老師將垃圾焚燒爐點燃，熾熱的火焰散發出幽暗的藍光，感歎著現代焚燒爐和高熱值燃料的優越。老師將從邊上的垃圾井裏麵落下來的兩大隻塑料袋拿到了手上。
看著垃圾焚燒爐上麵的溫度指示指針緩緩的轉移到了工作溫度上，他將爐門打開。一股烈風席卷而出，他趁著熱風還沒把自己的眉毛都燎了的時候，將兩袋子垃圾丟了進去。
誰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最開始是除了噴氣和燃燒的聲音之外，垃圾袋裏麵傳出來了悉悉簌簌的爬行聲音。
隨後是尖叫——不是某些東西漏氣或者電流的嘯叫聲音。
而是貨真價實的生物，尖叫的聲音。
最開始隻是一聲，然後是兩聲，三聲，無數聲。
老師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這些餅幹真的和萬魔殿的學生描述的一樣恐怖。
再之後是幹脆的破裂和粘液攪動的聲音。就像是裏麵有些東西爆漿了一般。
破碎的，帶著粘液的東西撞擊在了耐火磚做成的焚燒爐的爐膛內壁上。
“見鬼，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尖叫聲和破裂爆炸聲越來越多，甚至焚燒爐的門都在被撞擊。
老師眼疾手快直接將焚燒爐門外的橫楔放下——自己居然理解了為什麽焚燒爐外麵也要準備一個關門設備。
但為時已晚，等到老師察覺到這股惱人的尖叫聲開始朝著自己的腦袋中鑽進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股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從火爐裏麵傳出來的，反而像是植入到了自己的腦袋裏麵。足夠在很短的時間裏麵讓自己有些崩潰了。
“這——嗯，不對勁。”
他扶著牆壁，顯然腦袋裏不斷回響的尖叫聲讓他甚至有些難以保持自己的平衡，隻能靠著牆壁緩緩的走到門外。
剛剛跨出房間，他蒼白的臉色直接給雪乃都嚇了一跳。
“老師？老師，能聽見我說話嗎？”看著麵前的男人雙目無神，還有房間中吊詭的尖叫。
隻是聽到這聲音就讓自己感覺有些頭昏腦脹的。
“這到底是什麽啊？”雪乃有些慌亂，這種情況她可從沒見過。
隻能倉皇的將自己的降噪耳機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隨後再從自己的胸掛中拿出了兩對耳塞。
一對塞在了自己的狐狸耳朵裏麵，一對給老師戴上。
但是老師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樣子，在靠牆走了兩步之後，直接摔倒在地——將雪乃也一起推倒了。
“老師？老師！”
“不，我沒事......”一聽就是有事的老師還在硬撐，“我就是需要休息一會，那個尖叫實在是有點難以忍受。”
總不見的是朱莉在做餅幹的時候把曼德拉草濃縮液當成了糖漿加進去了吧？
事已至此，沒有辦法隻能先帶著老師在這裏稍微休息一會。
雪乃靠著牆壁坐下，讓老師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確定老師現在的狀態能不能移動，於是幹脆拿出手機呼叫支援。
【雪乃：是日奈同學嗎？我是老師身邊的護衛。】
【日奈：我有印象，請問有什麽事嗎？】
【雪乃：老師需要幫助，在新建禮堂的地下二層垃圾焚燒室門口，和供餐部送來的點心有關。】
【日奈：我知道了，我處理一下供餐部這裏的情況，很快就會過來幫忙。】
【日奈：已經通知急救醫學部的同學了，你和老師在那裏等候一下，救護人員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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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中出現的，並非屬於自己的知識，而是陌生的聲音與觀察，這是非人與上位者的啟示，亦是狂人的知識。
探究世界本源之人求之若渴的禁忌，即便是進行一萬次取得溝通的儀式，都無法聯係上的上位者，以狂亂的形式讓無法理解的人類陷入暈厥。
有人說無法理解的聲音就是上位者的語言。
但法戈隻覺得聒噪。
等到他醒來已經是半天之後的事情了。
自己躺在急救醫學部的病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沒換。輸液袋上麵寫著的藥品是鎮靜劑。
“急救醫學部的學生說您的情況並非是任何形式的生理病變，而是外源性的急性精神狀況不穩定。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才導致的。”雪乃坐在老師的床邊，安靜的說道，“急救醫學部的學生還說想讓您恢複正常，要用的鎮定劑劑量都快趕上鯨魚的用量了，說您可能提前醒來，事實確實如此。”
老師點點頭：“辛苦你了，雪乃，實際上刺激源就是我好像聽見那些餅幹糕點在尖叫，不僅尖叫，它們似乎還嚐試在尖叫中加入一些信息——它想要和我說話。我沒瘋，首先我知道這個很奇怪，其次我就是描述一下我的感受，我說話條理清晰用詞文雅，不用擔心我現在的精神狀況。”
老師成功的從狂亂中取得了非人的知識——隻是一點點而已。但總之，現在的狀態還算正常，除了宣稱餅幹會嚐試和自己說話，等下，之前萬魔殿的學生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事情？雪乃如此回憶。
自己確實記得有一個胸大有痣的女生，好像叫做皋月來著的，說朱莉製作的東西有可能能動還會說話。
難道此言非虛？